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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福宫里,李祖猗抬着头,呆呆地望着上方。
横梁上,一段长长的白绸垂了下来,分成两端,轻轻地飘着。
这是李祖猗自己搭上去的,她觉得解脱的最好办法,就是死。
“妹妹,你不肯听我解释,直把我当成了荡妇,还留下金册凤印,以为我要夺你皇后之位,是姐姐不好,不该来皇宫,与你争夺恩宠,可是…姐姐好冤枉,姐姐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啊…如今姐姐以死谢罪,自证清白,只求陛下早日找到你们母子,早日回到皇宫,从此,你依旧是中宫之主,一国之母,依旧是我李家的荣耀…”
李祖猗说着,站上了凳子,将白绸两端打成了死结。
“安乐王,我的夫君…我贞洁已失,空有一片真心,终无颜再托付于你了…安乐王,妾身去也…”
李祖猗泪水决堤,肝肠寸断,眼一闭,将脖子套进绳索之中。
“咚~”凳子踢翻在地,足以证明她赴死的决心。
有宫人听到了动静,在帷幔外喊了声,“王妃??李娘娘?”
“哗~”帷幔掀开,宫人大叫:“快来人了,王妃自尽了…”
宫女太监七手八脚,将李祖猗救了下来。
“王妃…”
“李娘娘…”
“不好,好象没有呼吸了…”
“快请太医…”
宫人们手忙脚乱,乱成了一锅粥。
“陛下驾到~皇后驾到~”
正在此时,高洋和李祖娥回宫了。
“发生何事?我姐姐呢?”李祖娥见里面一团糟,预感不妙。
“回皇后,王妃她悬梁自尽了…”宫人们跪伏于地,惶然失措。
李祖娥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可很快,她便强撑着身子,往内殿奔去。
李祖猗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蜡黄,毫无生命迹象。
“姐姐…姐姐啊…”李祖娥伏在李祖猗身上,痛哭不止,“妹妹错了,妹妹不该怀疑你,更不该怪你,姐姐…你快醒醒,妹妹要当面向你赔罪…”
高洋泪水打转,指着众人骂道:“狗奴,还不请太医…”
“已经去请了…陛下…”宫人们战战兢兢,哆哆嗦嗦。
高洋伸手摸了摸李祖猗,余温渐退,心下怅然。
“美人…是朕害了你么…”
徐大夫匆匆入内,引众太医拜道:“拜见陛下,娘娘!”
李祖娥哭道:“徐大夫…快…快救救我姐姐…”
高洋搂着李祖娥,悲戚说道:“皇后…你姐姐已经殡天了…”
“不…不…”李祖娥看了高洋一眼,诸多怨恨。
徐大夫观观察片刻,又轻抚李祖猗手脉,幽幽说道:“陛下,娘娘,或许…王妃尚有生还之机…”
“真的吗?徐大夫!!”李祖娥听了这话,顿时两眼放光。
徐大夫躬身一拜,道:“或是假死之症,恕臣斗胆一试!”
“快快,救活她,朕有重赏!!”高洋面色舒展,有了些许笑意。
“是…”徐大夫和众太医耳语几句,便取出一包银针,又点燃蜡烛,炙烤起针来。
第一针入人中穴,徐大夫不敢眨眼,直盯着李祖猗的反应。
第二针,再入素髎穴,鼻尖斜入,往上延伸,捻转提插片刻,徐大夫开始吩咐起其他太医一同协助。
“入内关…”
“好,再入涌泉…”
约摸两刻工夫,李祖猗口中轻吁了一口气。
李祖娥大喜,轻声呼唤:“姐姐…”
“美人…”高洋也欣喜得直搓手。
徐大夫又探了探李祖猗的脉搏,便笑了。
“收针!”李祖猗摇摇头,叹了口气。
“是不是段昭仪?当着陛下的面,姐姐不好说出口?”盗版网站会乱七八糟李祖娥已理出了个七八,若之前她不是气昏了头,或许早想明白了。
李祖猗望了望皇帝,又看了看李祖娥,苦笑不止。
高洋心知肚明,有些尴尬。
要说构陷,那是他和段昭仪一起设计的陷阱,只为得到心仪的美人啊!
“荒废了这两日,误了不少国事,朕要去处理奏章了,你们姐妹两好好说说心里话…”
高洋说完,赶紧开溜。
“姐姐,你说出来,是不是段昭仪,妹妹一定为姐姐做主…”
众太医小心翼翼,取回根根银针,再炙烤于炎上,这才归入医匣。
“待服了这颗还魂丹,王妃便可恢复如初了!”
徐大夫说着,掏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药丸,用帕子接了,递入李祖猗口中,少许汤水送服。
不过眨眼工夫,李祖猗便睁开了眼,望了望四周,尚有些许木然。
“姐姐,你终于醒了…”李祖娥喜极而泣,抚着李祖猗的脸庞,欣慰之极。
李祖猗回过神来,莺声说道:“妹妹…”
高洋哈哈大笑,指了指徐大夫,说道:“赏,有赏,徐大夫,朕升你为三品!哦,在场的太医,各晋一级!”
“谢陛下隆恩!”太医们欢天喜地,叩谢皇恩。
大功告成,徐大夫领着太医们离开齐福宫,按部就班。
李祖娥和高洋将李祖猗扶上了床。
“妹妹…我是被人构陷的…我……”李祖猗说了一半,看了看床前的高洋,心有顾虑,便歪在枕头上落泪。
“是被谁构陷?当着皇上的面,说清楚,妹妹和陛下定会给姐姐讨回公道!!”李祖娥握着她的手,不尽安慰。
………….
“都怪那李祖猗,把陛下迷得神魂颠倒,竟忘了母子之情了…”
“这娼妇,终是要害了洋儿!元氏旧族,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难免不伺机而动,反齐复魏,这个时候,这娼妇主动投怀送抱,勾引天子,莫不是故意让洋儿陷于不义之地,助元氏成事?”娄太后说着说着,把自己说得脸色发白,后怕起来。
段昭仪暗笑不止,又挑拨道:“太后英明,盗版网站会乱七八糟,妾身倒没想得这么长远,若真是如此,那就更该杀了李祖猗,给元氏旧族一个下马威!”
娄太后点点头,哼道:“若不是洋儿阻挠,她早就死了!”
“太后,徐大夫为太后诊脉来了…”宫人走了进来,躬身禀报
“宣他进来!”
宣训宫,娄太后病了好几日。
拿徐大夫的话来说,她也没什么大病,不过是被高洋气得,伤了心,入了肺!
那日,娄太后要处死李祖猗,高洋借着酒劲,说出要把她献给突厥可汗的话来,怎么不叫她这个母亲心寒?
段昭仪一旁服侍,一边劝慰。
“太后,陛下是喝醉了,说的一番胡话,太后怎能当真了呢…”
“他就是个不孝子!他父亲在时,都对哀家礼让有加,不敢说半句重话,他倒好,说出这般羞辱的话来,让哀家颜面何存?哪日哀家恼了,上一次朝堂,对着众臣公,把这逆子的话说一遍给他们听听,看他还能坐稳皇帝宝座?”
娄太后揉着脑袋,实在是气不顺。
高洋的话着实过分,哪能看得出半点母子情分来?
段昭仪慌了,娄太后威望,远在高洋之上,若她真的废了高洋,令皇帝易主,她这个昭仪娘娘可就保不住啰!
徐大夫点点头,不无自豪地应道:“不过是假死之症,现已无碍。”
段昭仪无语,望着太后。
娄太后怨道:“你救活她做什么?这娼妇,哀家早要赐死她了,你岂不是逼着哀家还得做一回恶人?”
徐大夫怔了怔,没受赞赏,倒讨来埋怨,这让他始料不及。
“医者仁心,救人性命,是臣之天职啊!”徐大夫据理力争,为自己辩护。
娄太后吐了口恶气,摆摆手,勉强笑道:“罢了,不说了,先让她多活几日!哀家也好多了,你也不用替哀家诊断了!”
徐大夫细细观太后面色,果然面色红润,神清气爽。
“是,太后,恭祝太后万寿康安!”
徐大夫正步入内,参拜道:“拜见太后!”
“免礼~”娄太后抬手示意。
“徐大夫,今日怎么晚了些?”段昭仪信口问道。
徐大夫答道:“安乐王妃悬梁自尽,臣前去施救,误了些时辰,还请太后恕罪!”
“啊,悬梁自尽?那救活了吗?”段昭仪急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