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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道,“我和她的事还轮不到你多嘴。你听话,我可以让你名扬天下,你要不听,我一样可以换种方式让你出名。”
林双儿赶紧道,“我知道了,我懂我懂。”
“还有,”他想起什么,“不要对她透露半个字,哪怕提醒也不行,否则……”
“知道,”林双儿嘻笑,“不管你将来怎么对付她,反正你现在是不想伤害她。”
“滚出去。”
林双儿悻悻的披上外套,离开了房间。
谭粤铭对着镜头,对我说,“李秋思,你确定她和你是一母同胞,怎么一点也不像,她比你更像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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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意料之中的,谭粤铭和曾小雅,地点是办公室。
他坐在椅子上,她弓着身子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脸蛋贴着他的,娇嗔道,“你好久都没主动见人家了,人家好想你啊。”
他不动声色拿开她的手,声音也冰冰凉凉,“让你办的事,办好了没?”
说这个她脸色就不太好,靠在桌边,“办好了,那天她喝得醉醺醺的,我就拿她手机发了短信。”
他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她又道,“那晚她还碰见了于子新,两人一块儿从卫生间出来…”
他站起来,睥睨着她,“说下去。”
曾小雅吞了口唾沫,“你这么关心他两做什么,反正你也不过是玩玩儿她,她和谁一起你干嘛要在意。”
他捏住她的下巴,“我让你说下去,你没听见吗!”
曾小雅喊着痛,他放开。
她揉着下巴,“自从有了她,你连碰都没碰过人家,还对人家这么凶……好啦好啦,我说还不行么,他们聊了会儿天就开车走了,谁知道干什么去了,你不是说她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么。”
谭粤铭没说话,隔了一会儿道,“出去,我数三声。”
曾小雅狠狠跺了下脚,抓起包包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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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过芳芳,再看到宫良,我已经不惊讶了。
谭粤铭和宫良正在用餐,地方是山海关,极其隐秘的会所。
宫良似乎有点怕他,我从没见过他讨好别人的样子,“谭总,现在私有化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的那一部分是不是该…”
谭粤铭淡淡的看着他,“你没去查一下你的海外户头吗。”
宫良笑起来,频频点着头,动手切起牛排来,吃了两口,“我这么对秋思,李老师若泉下有知应该会怪我吧。”
谭粤铭冷笑,“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做都做了就别想太多,庸人自扰是最无聊的行为。”
宫良讪讪点头,又道,“秋思要是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谭总有没有想过。”
谭粤铭脸上的表情滞了一下,笑了,“那就是我要的结果,我想我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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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粤铭和……赵医生,我妈的主治大夫。
赵医生态度谦卑而恭敬,“谭总,我已经按你的要求用药,她随时可以清醒,也随时可以疯。”
谭粤铭笑了笑,“很好,等到合适的时候我再通知你,我要她在清醒中看到什么叫家破人亡。”
原来,我妈的病是人为,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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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是谭粤铭和一个陌生人。
他坐着,陌生人站着,动作表情都给人一种冷峻的酷烈感,如同机器人,“谭总,他已经没法参加考试了。”
谭粤铭点了下头,手扣了扣桌面,“后头,找机会让他接触X,用那玩意儿彻底毁掉他。”
陌生人说了声是,转身走了出去。
谭粤铭的脸对准镜头,笑得阴恻,“李秋思,你弟弟真的是个废物,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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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儿我已经没办法再继续了,可手还是机械的去点击视频。
谭粤铭和邢九,同样在用餐,地点应该是皇朝。
邢九皱着眉,“这次会不会有点过了,她是个孕妇,要弄出人命来怎么办。”
谭粤铭看着他,“谁让你弄出人命的,我只要她看清楚她身边的男人根本不在意她,最好能主动打掉肚子里的孽种。”
邢九怔了下,随即哈哈一笑,“谭总,你知不知道你方才说孽种两个字时,那表情好像你才是她老公。我说你该不会是对她动真格了吧,可别怪兄弟没提醒你啊,这可使不得,感情这东西就不是咱们这种人该沾的,无欲则刚嘛。”
谭粤铭冷声道,“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用不着你提醒。”
邢九笑了笑,举起酒杯,“那我就祝你一直保持清醒,顺利实现心愿了。”
原来,我的孩子是他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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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尽力气再次点开一个,是谭粤铭和白航,在一间写着英文的办公室。
我特别看了下时间,是一个月前。八年了,真是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啊。
白航的表情很忧虑,“谭总,李小姐已经大量买进,我觉得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我想,你应该再想想,一旦这么做了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她到时候会发现,不仅没能挽救公司,还欠了一大堆债,你让她怎么办。”
谭粤铭抽着烟,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她可以找她前夫,一二十个亿他还是拿得出来的。”
白航叹口气,“可是……”
谭粤铭打断他,“行了,别废话了,出去。”
白航并没有走,而是看着他,“谭总,我不担心李小姐,我只担心你。”
谭粤铭看了他一眼,“出去。”
再也看不下去了。
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陷阱,就这么一个一个,等着我跳,等着我钻。
爷爷,钟庭,妹妹,弟弟,宫城,云回……一个一个的失去,这哪里是人,这分明就是魔鬼啊。
如果说钟庭让我对爱情产生怀疑,感到过绝望。
那么他,是直接摧毁了我对人性的信仰,别说爱,就是对这世界抱有的唯一一点幻想,也破灭。
明明坐在林间,四周是茂密的绿荫,可我却觉得缺氧,难以呼吸。
有服务员端着水过来,“李小姐,李小姐,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么,要不要叫医生。”
我摇摇头,接过她手里的水杯,一仰头全喝掉了,接着拔下U盘,站起来,朝酒店走。
我机械的上楼,开门,关门。
站在露台栏杆边缘,俯瞰万丈悬崖,想象着,从这儿跳下去是怎样的感觉。
定像鸟一样,张开翅膀就飞,肆意的翱翔,我突然很向往那种盘旋的自由。
我张开了五指,U盘脱离掌心,坠落下去,无声无息,人大概也如此,无声无息。
可我不能这样无声无息,我得等他来,我要问清楚,为什么,为什么可以这么狠。
眼睛是干涩的,有眼泪也流淌不出来。
阳光很刺眼,我回到房间,关上所有的门和窗户,不让一丝风灌进来。
等待他分分秒秒都是煎熬,我开了一瓶红酒,倒满一整杯,灌了下去。
头很快发晕,我把自己藏进被窝里,用被子紧紧裹住,在酒精的麻痹中睡去。
天不知何时黑了下来,像被泼了一层浓墨。我醒了。
寂静而空虚的黑暗中,我听见波涛翻卷,惊涛骇浪。
风过树梢,整个世界充满声响,我闭上眼睛,用力蜷缩着身体,觉得周身冰凉,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我看了看手机,凌晨一点。
我从床上爬起来,裹了件大衣,在房里焦躁地走来走去,想着如何面对他。
忽然听到外面有响动,我知道是他来了。
他的动作很轻,也许是怕吵醒我,没有开大灯,只开了一盏晕黄的地灯,照亮那一小方天地。
我靠在门边,看他坐在沙发上,拿起我送他的打火机,打燃。
阳台有风,他用手挡着火苗,火光照亮他的脸,多么英俊的魔鬼,是的,魔鬼。
这个魔鬼拿走我的一切,我的爱情,我的亲情,我的友情。
最残忍的是,他拿走了我的灵魂,我已经一无所有。
我慢慢走了出去,他抬起眼眸,有一瞬的怔忡,接着笑了,“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说,“我在等你。”
他站起来,抱住我,在我发顶吻了一下,握了下我的手,“这么凉。真是个傻瓜,风大,快回去睡觉。”
我挣脱他的怀抱,靠在露台的门框上,望着他,“我都知道了。”
他挑眉,“你知道什么了?”
我笑了,“你做的一切。”
他怔怔看着我,身子有些僵,看了看桌上的酒瓶和空酒杯,“秋思,你醉了,我们先睡觉,有什么明天再说。”
我摇摇头,“不,我要现在说。因为我们没有明天,你不要再骗我了,我们哪里有明天。你不会和我结婚的,我知道,你根本就没爱过我,从来没有。因为你恨我,你有多恨我妈,你就有多恨我,多恨林双儿,多恨王爽,你拿走了我的一切,你成功了,我一无所有,我们扯平了。我妈欠你的,我都替她还了。”
他像是被施了什么咒语,像木头人一动不动,眼神变得异常空洞,也不知道是不是高兴傻了。
我摘下手上的戒指,轻轻放在他手心,“这个还给你,你给的温柔,原来是把刀。谭先生,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如有来生,只愿,再不相见。”
与他擦身,他依旧没动,僵在原地。
我赤着脚走到露台边,再无牵挂,望着黑暗的万丈深渊,纵身一跃。
一切都那么轻,那么轻,人也像飞,飞起来,轻快的飞,慢慢解脱。
隐约,从风中传来一声嘶吼,如困兽,万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