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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欣也不池微是怎么和池莉沟通的,反正微博上关于热搜有了新的一轮新闻,死者的小三身份,以及医院的监控视频都被公布了出来。
网络上一时乱哄哄的,评论是一边倒的态势,大部分人都是唾弃小三,认为不管如何,死有余辜。个别人认为不管怎么道德审判,原配去推搡重伤中的小三导致她伤重不治——起码死者家属是这么控诉的,这都是不对的。
午饭时间,顾欣一边刷评论,一遍感叹:“这真是一个全民吃瓜的时代啊,才几分钟,这视频下面评论就好几万了。”
“那肯定啊,人民群众哪里见过这么狗血的,还不得拼命吃瓜。”沈岚坐在她对面,百无聊赖的拨弄着碗里的饭菜,淡淡道:“大家的生活里虽然有不忠和背叛,但是不忠之后就出车祸的现世报可不多,就是有点可惜,怎么小三死了,渣男还活着呢。”
顾欣失笑,一般来说,车祸时副驾驶位危险系数比较高,驾驶室反而比较安全。不过……顾欣抬头看着大剌剌坐在医院员工食堂的沈岚,“你不用上班吗?跑到医院来蹭饭。我记得市三员工食堂别人进不来……”
顾欣斜睨她,“用的秦文的职工卡吧?”
“是啊,正好过来做检查。”沈岚拿出一张卡晃了一下,上面的照片正是秦文那个骚包。见顾欣笑得促狭,沈岚哎了一声,“你可别误会,我是过来看病,排队正好就这个点了,空腹做检查有些饿,才就近来你们医院吃的。”
“哦……”顾欣拖长了声音应道。
沈岚翻了个白眼,“秦文说你们医院员工食堂的饭菜口味比较好。”
“别解释了,我也没误会什么啊。”顾欣摆摆手,“倒是你,解释这么多,欲盖弥彰啊。”
沈岚闻言脸色微红,看得顾欣对秦文大为佩服,这公子哥真是好手腕啊,这么短时间就让表姐心生犹豫了。顾欣识趣的没有继续问,转而道:“我看那边又上了鸡腿,你要不要?”
沈岚摇头,顾欣便只拿了一个。
顾欣一向胃口很好,尤其在实习之后,简直是往大胃王方向发展,沈岚啧啧道:“你们这行这么累吗?我看你自从到市三实习,吃得越来越多了。”
顾欣还来不及回答,听到身后哐当一声,二人都不由自主转头,见一个男子不小心将餐具磕在桌上,铝制餐具和桌子发出尖锐的声音,好歹饭菜没有倾倒出来。那人匆匆压了张餐巾纸在餐盘下,就健步如飞的出了食堂。
其余人见怪不怪,沈岚头一次见这种场面,莫名道:“什么情况?你们医院的医生这么浪费?”饭菜都还是满的呢。
“外科医生,估计是急着回手术室做手术。”顾欣抬起下巴,“看到那餐巾纸上写了字吗,是提醒工作人员别收他的餐盘。”
沈岚扶额,“等他做完手术,这饭菜还能吃吗?”都冷掉渣了吧。沈岚一本正经的道:“欣欣,我觉得你们这行不仅高风险,还上顿不知下顿,你要不还是转行吧,起码能吃个饱饭。”
顾欣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让顾欣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周里,她在食堂碰到了沈岚三次,当第三次看到沈岚在窗口打菜时,顾欣眼神颇为玩味,走过去戳了戳她,“我看你干脆到市三来上班算了。”
沈岚回头看见是她,不甚在意的拨了拨头发,“你以为我愿意来吗?你们医院检查结果出得太慢,我今天是来拿激素六项的结果的。”
顾欣眼神落到她手里的员工卡上,“秦医生的卡是已经转赠给你了?”
她笑得促狭,沈岚哪里不知道她想些什么,哼笑一声,“别乱想。”
说着端着餐盘找空餐桌,顾欣跟在她后面,“我没乱想,人家卡都给你了,你当心吃人家嘴短。”
沈岚神情一滞,也有几分无可奈何道:“我也清楚他的心思,但是这人做事说话都太滴水不漏,来做检查也好,拿卡来吃饭也好,都很自然。”
顾欣心下了然,罗琰文的这几个朋友各有特点,平时嬉笑,但是与人交际上十分娴熟,绝不落人面子,也不会让人小看。
“那你到底怎么想的?还觉得齐大非偶吗?”顾欣问道。
沈岚点头,道:“欣欣,你不担心齐大非偶吗?”
“我为什么要担心?”顾欣一脸疑惑,“难道因为恋爱可能结果不好,就干脆选择不开始吗?”
沈岚被反问得哑然,看着顾欣这张年轻而天真的面容,缓缓笑了,“你说得对,不能因为结果可能不好,就选择不开始。”
“那你打算选择开始了?”
沈岚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我也不知道,欣欣,咱们不一样,你还没毕业,没有真正进入过社会,你这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能让人夸赞,但我已经在职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我要是只凭着天真意气做事就是可笑了。”
顾欣若有所思,“那借你吉言,希望我下午可以靠初生牛犊不怕虎拿到冠军吧。”
沈岚晃了下神,“什么?什么冠军?你们医院的那个临床技能大赛?”
顾欣点头,沈岚看了看日历,“不对吧,你们的比赛不是在下周吗,提前了?”
“对啊。”顾欣也觉得奇怪,“就我所知,以前都是固定的时间,从没有提前过,这次好像是有个卫生局的领导过来视察。”
市三的临床技能大赛在省内医疗系统里颇有名声,正好让卫生局领导看看,这大概是医院坐办公室的那群人的想法。
顾欣没有想太多,她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远比她以为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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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市三而言,临床技能大赛是大事,外科楼二楼的会议厅变成了主战场。
比赛借鉴了执业医师考试的流程,分为三站。
第一站,病案分析,不过不是纸上作答,而是面对真实的病人,依靠自己的问诊,以及病历里提供的部分实验室检查口述结论。
第二站,中西医的实践技能和体格检查。
第三站,是临床答辩,抽到的问题包含影像学、心电图等实验室结果判读,还包括某些罕见疾病的诊断依据和治疗方式。
和全医院的研究生、住培生同台竞技,实习生难免紧张。
“你说咱们怎么和研究生的师哥师姐比,就算是住培生,咱也比不了啊。”苏卡和顾欣排队站在队伍里咬耳朵,骨科选了苏卡和宋天作代表,苏卡一见顾欣就拉着她说个不停。
顾欣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看着如长龙的队伍,漫不经心道:“怎么就比不了了,咱们也是轮了科的,又是实习,书本知识都没忘。”
“可是研究生的学习领域就比咱们深,住配生至少都轮了2年了,在临床待了2年,我们在临床才大半年呢,很有差距好不好。”苏卡哭丧着脸,“也不知道科室为什么要选我,要是丢了脸可怎么办。”
她着实是太紧张了,顾欣好笑道:“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你看宋天,她就一点都不紧张。”
宋天排在她们前面一些,因为相貌出挑,在队伍里十分惹眼。苏卡听顾欣这么说,看了宋天一眼倒是难得的服气,“虽然她平时一副高傲天鹅的样子,但是也的确有真本事,我反正是不行了,就靠她给骨科拉点排名吧。”
“你这斗志也太消极了吧。”顾欣哭笑不得。
苏卡摇头,“不是我消极,是敌人太强大。”顿了顿,又道:“不过这比赛里一等奖一个,二等奖两个,三等奖有三个呢,一共六个名额,捞到一个应该就能争取毕业后留院了。”
本科生想进市三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是靠技能大赛的名次留下,就很有可能了。
顾欣闻言垂眸一笑,这也是她的目标。
她想留在市三,想在这里考研,想在这里工作,想和罗琰文一直一直在一起。
虽然她在沈岚面前表现得像不怕虎的初生牛犊,但是她也怕和罗琰文越来越远。总要尝试过所有努力,才能心甘。
“到了,咱们抽签去。”苏卡拉了她一把。
顾欣应了一声,深深吸了口气,眼神愈加沉着凝练。
她的努力,便是从这里开始。
比赛不折磨人,等待的时间才最折磨人。看着前辈或者同学们一个个进去,然后满面春风或者一脸沮丧的出来,等待的人就更加紧张了。
“宋天可以进去了,下一个顾欣做准备。”
陡然听到自己的名字,顾欣浑身一颤,抬头就见宋天背脊笔直的走了进去。
……她和宋天也是有缘,比赛抽签都能前后个。
半个小时后,顾欣听到叫自己的名字。她带着一丝紧张一丝期待走了进去。
比赛一共十个评委,五个院领导都是平常不常见的,这次倒是集齐了。另外五个,是几个科室的主任或者精英医生。
不出顾欣所料,罗琰文也在其中。
顾欣的目光在罗琰文身上一掠而过,二人目光都没有交汇,但是顾欣觉得身心都落听了。她镇定开口:“各位评委好,我是考生顾欣,我抽到的是33号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