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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奔驰商务车在偌大的别墅门口停住,霖风起身,打开车门,萧惠恩从车里走出来,颇有些不甘心,脸上黑沉一片,但霖风终究是秦绍恒身边的人,抬眸,扯出一抹得体的笑,“霖风,今天辛苦了,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
霖风对萧惠恩的印象始终不太好,恭敬客套应了一句,“萧经理客气了。”坐回车里,发动车子,车身扬尘而去。
车影消失在视线,萧惠恩收敛刻意的笑,眼前,客厅里灯光通透,她缓步走进,沙发上坐着萧惠茹和萧华清,谈笑风生,她想起萧惠茹和秦勋亲密的照片,暗暗嗤笑,脚步踏近沙发,忙换上灿烂无邪的笑,俯身趴在萧华清的肩膀上,“爷爷,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好笑。”
萧华清脸上挂着慈祥的笑,衬着亮黄的灯光,更显和蔼,轻轻拍了拍萧惠恩的手背,“你姐啊,今天和苏姨去逛街,见着一个人背着假包去柜台退货,和柜台争了面红耳赤,最后下不了台。”
“惠恩,你是没有见到那样的场面,柜台最后叫了保安才把这个人请走,我和苏姨都被吓出了一身的汗。”萧惠茹柔柔弱弱,哪怕是在描述这样激烈的场景,也是温吞的腔调。
“是吗?”萧惠恩直起身子,摘下挎包,捏了捏萧华清的肩膀,“现在的人啊,都喜欢打肿脸充胖子。最后还不是落不得好。”
她话说得很平静,脸上还挂着浅笑,但心里暗暗嫉恨,她嫉恨萧惠茹从小凭着一副柔弱的长相和讨好的姿态深受萧华清的喜爱,也嫉恨萧惠茹蛊惑苏蕴玲被钦点坐秦绍恒太太的位置。
萧华清享受着晚辈陪伴的时光,哪会料到暗里的波涌,伸了伸身子,“你们聊吧,我这个老头困了,先睡去了。”说完离开了客厅。
客厅内剩下她们两个人。
萧惠茹端起纹花瓷质浅口茶杯,抿了一口花茶,语气缓缓,“秘书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萧惠茹落在沙发的一角,“今天把资料给绍恒哥看了,他同意了,没什么多大的问题,你这两天随时可以去上班。”
萧惠茹嘴角漾开一抹如意的笑,轻缓放下茶杯,“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我明天就收拾过去上班,这件事我也和爷爷说了,爷爷也支持我,说是在绍恒身边能学到不少东西。总之,这件事谢谢你了。对了,我今天和苏姨逛街的时候,看到一个包挺适合你的,你生日快到了吧,前几年,我不在身边,也没送什么,当是补偿。”说时,将袋子连包一起递给了萧惠恩。
牌子自然是响当当的大牌,包的款式也是新款,可萧惠恩却没有任何收到礼物的欣喜,她宁愿眼前的人送她的礼物是永远回不到这沪城,和她抢秦绍恒,但脸上仍是装作一副惊喜的表情,“姐,真的是太谢谢你了。这个包我刚想买来着。”说完一把抱住萧惠茹,“姐,你对我真好。”说着甜蜜的话,背对着表情阴沉下来。
萧惠茹悬着一颗心落了地,之前被沈如期蛊惑,挑拨她和萧惠恩的关系,可是看现在萧惠恩如此帮她撮合她和秦绍恒,又和她感情深厚,怎么会做对不住她的事情,轻轻拍了拍萧惠恩的后背,“你啊,还是跟个小孩子似的。”虽说松了口气,但是终究放心不下,眼底闪过一抹光,松开萧惠恩,眉梢漾开喜意,“今天和苏姨逛街的时候听她说,她有个表侄子刚从美国读完博士回来。家里正在给他张罗着挑对象,你也该到年纪了,那个表侄子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自身条件都很优质。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倒觉得可以一见。”
萧惠恩愣了愣,倒没想到萧惠茹留着这一招等她,但现在是维稳萧惠茹的时候,她甜甜笑着,“真的?既然姐姐都满意,那我改天见见。”
萧惠茹听她答应,彻底放心,“回头我和苏姨说说,找个时间你们约着见见面。”她抬起素手,爱抚地理了理萧惠恩脸颊的碎发,“惠恩啊,如果爸妈在的话,亲眼见到你找个好人家,不知道他们该有多开心。”
萧惠恩的眼神黯了黯,点了点头,“如果这些年有姐姐照顾的话...”她话说一半,梗住喉咙,姐妹情深的戏码演得恰到好处。
萧惠茹也动容,流下一两行细泪,一把抱住萧惠恩。
垂在两侧的手指收紧又松开,萧惠恩将手搭在萧惠茹的后背,“姐,你和绍恒哥也会有个好归宿的。”
“恩,会的。”萧惠茹嘴角的笑意掩饰不住,白天和苏蕴玲逛街时的,苏蕴玲的提议犹在耳边,强硬分开沈如期和秦绍恒不现实,不如走另外一条路,如今沈如期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正是她的好时机,如果她能怀上秦家的一子半女,那秦太太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但这个计划越少人知道越好,她也不打算告诉萧惠恩。
她们相拥片刻,松开彼此。
“你工作了一天也累了,早点上楼休息吧。”萧惠茹关切的声音柔绵。
但这关切在萧惠恩听来刺耳得很,尤其萧惠茹那句应答她假意祝福的话,更是让她愤恨,可这愤恨只能藏掩于刻意的笑面下,“那姐,我先上楼休息了,你晚上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萧惠恩说完,提起挎包和装着新包的手袋,迈步上了楼。
一走到卧室,合上门,手袋被一把扔在地上,生生踩了几脚,萧惠茹伪善的模样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抓狂,她不需要这个包,也不需要萧惠茹对她的好意,她需要的是,秦太太的位置,需要的是秦绍恒的爱,可这两个,她一个都得不到,这种沮丧失落,用这世间任何其他的存在都纾缓不得。
但凭什么,和秦绍恒比肩并行的那个人是沈如期或是萧惠茹,为什么不能是她,难道她做得不够多吗?难道她不够爱秦绍恒吗?沈如期那得意的模样,让她恨不得生生撕烂。她不会让她们得逞的,抢走她爱的人,也抢走本该属于她的位置。她咬着牙齿,面容阴冷,翻出手机里面萧惠茹和秦勋亲密的照片,嘴角划出一道势在必得的笑容,在这黑沉的夜里,膨大得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
隔着几堵墙的另一间卧室里,萧惠茹坐在梳妆台面前,镜面里映照出那张她至今都习惯不了的面容,以及那道长至脖颈的伤疤,她重重咬了咬唇,将梳妆台面上的化妆品瓶一把砸了上去。
“砰”的一声清脆的声响,镜子裂开细缝。
她趴在梳妆台上,将脸埋在胳膊中间,隐隐啜泣,她至今仍悔恨,如果不是她执意要去法国进修舞蹈,就不会坐上那趟会失事的航班,沈如期也就不会趁机而入,就算如秦勋说的那样,秦绍恒是因为合适才和她在一起,她也甘愿,只要能留在秦绍恒的身边,可是现在呢?
她缓缓抬起头,泪痕还挂在脸颊,碎裂的镜面映照出她那张麻木的脸,她拭去泪痕,从抽屉拿出两盒药,倒出几粒,吞进,情绪才稍稍缓和过来,她在心里暗暗起誓,秦太太的位置她要夺回来,秦绍恒她也要夺过来,那个沈如期她一定会赶跑。
她站起,从包里拿出那盒苏蕴玲给她的那盒药,只要找准机会,让秦绍恒服下去,只要她有这样的机会,能怀孕最好,不能怀孕的话,她手里也有把柄,到时候她和秦绍恒有了实质性的发展,再加上苏蕴玲的助攻,赶跑那个沈如期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
正当她沉浸在对未来的伟大构想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她下意识按掉,可铃声很顽固,旋在她的耳蜗,搅得她心烦意乱,她知道如果她不接的话,对方肯定不会誓不罢休,她滑动,不情愿接起,“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那天在山顶的快乐时光你怎么忘得这么快?还是说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你到底想怎么样?”萧惠茹抵在手机外壳的手指收紧,那天的场景回放在脑海,她接近崩溃的边缘。
“同一个问题你问那么多遍,都不嫌烦?我都听烦了。”
“你打电话来就是说这件事?”她生生压住临近爆发的情绪。
“我想你了。”秦勋的嗓音沉沉,明知道是妄想,还是说出了口,“你难道一点都不想我吗?”
“不想,一点都不想,我情愿你永远都不要找我。”她的口气冷冷。
听筒那边的人冷冷笑了一声,“可是我很想你,很想现在就见到你。”
“秦勋,你疯了吗?现在这么晚了?”
“是吗?可是如果今晚见不到你的话,那些我们美好的回忆,我不建议秦绍恒分享。”
“疯子.....疯子....疯子....”萧惠茹愤愤挂了电话,捏住手机的指节泛白,无助地蹲下身子,冷静几秒还是穿上大衣,拿起包,走出了房门。
别墅门口,白亮的车灯闪烁,车影飞快混入夜色。
别墅二楼站在窗边的萧惠恩隐在窗帘后面,视线随着车身的消失,收回,阴冷的笑在嘴角盛开,那眸子沉暗的光与黑夜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