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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曾墨磨破了嘴皮子,终于把这位老先生从山上请了下来,办理了手续入职凤凰中学,还专门给他在学生宿舍里腾空一间出来,让老先生住下。
而曾墨给冯远征安排的工作,则是负责每天撞钟,到了上课下课时间,站在龙眼树下,推着撞钟杵撞上三下就行,平时没事就坐在龙眼树下看报纸喝茶。
每个月五千的薪水,再加上包吃包住,曾墨还给老爷子购置了两套唐装,配上老先生的白胡子白发,更是有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撞起钟来别有韵味。
“玉杰,这是曾校长提前给我发的两个月薪水,我知道打篮球难免误伤,你可着一万块钱的医药费打,但是别主动伤人。”
冯远征老爷子此时就站在自己孙子身后,手里还拿着一沓红彤彤的暂新钞票。
“爷爷...我...”
冯远征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得那个劳什子病,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好不容易喜欢一样东西,丢了怪可惜的,去吧,陪同学们好好玩玩。”
此时的冯玉杰,原本憨憨傻傻的表情早就不见,红着眼眶看了看自己爷爷,又看了看球场边,那里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校长曾墨,终于这家伙点了点头,把一直举着的双手放了下来。
此时,在对面半场,几易球权,冯玉杰的四名队友,在对方五人的苦苦包夹下,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投出一个三分球。
“遭,歪了!”
投球的男生一声大喊,让其他三名队友脸上黯淡,好不容易拼出来的一次进攻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掉。
“砰!”
果然,篮球力道过小,撞上篮筐被弹向了空中,见状,冯玉杰的四名队友纷纷回防,少一人争球是不可能的,只能先回己方半场防守颓势。
“哇!”
几人刚要转身,就听到球场两边,传来一阵同学们的惊叫声。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就感觉一阵风声扫过,紧接着是一个巨大的黑影从自己身旁掠过。
“啊!”
黑影发出一声巨吼,右脚在两分线外一踏地面,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刚好抓住飞到最高点的篮球,然后单手持球,猛地向下一灌。
“嗵!”
整个篮球,被瞬间挤出松松垮垮的篮网,砸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再次弹起老高。
寂静,整片操场寂静无声,看比赛的同学,扫地的阿姨,路过的保安,哪怕是看热闹的曾墨,此时都张着嘴不知道该说啥。
球场上,那个憨憨傻傻的冯玉杰不见了,依旧还是那身小了三号的校服,还是那双巨大的胶鞋,站在篮板下,头顶着被硬生生拉歪变形的篮筐,仿佛天降魔神。
“啪啪啪!”
不知道由谁开始,带头鼓起了掌,不少女生都发出冯玉杰好帅的呐喊,冯玉杰的几个队友,更是冲了上去,像小猴一样挂在冯玉杰身上,又是摸脑袋又是亲脸。
“卧槽,大头,你居然会打篮球,还会灌篮,太帅了。”
“大头大头,打球不愁,我有大头,天下我有!”
站在场边当裁判的赵红斌,嘴里的口哨掉出来都没察觉到,一个人喃喃自语。
“二级...不不,一级,,不不,这家伙起码有一级运动员的水平!”
课后,曾墨办公室,冯玉杰站在办公室外像个门神,而凤凰中学五名体育老师,则是在校长办公室内差点打了起来。
“凭啥要你带,赵老师,我的专业才是篮球,我才懂怎么训练。”
“我才是他体育老师,我怎么不行了,说得谁没学过篮球训练是怎么的?”
“诶诶诶,两位,你们都一把年纪了,要不让我来?我才刚毕业,精力旺盛得很...”
按照几位体育老师的建议,冯玉杰由于文化成绩差,更适合直接走体育院校单招路线。
先加入校队,参加县里的比赛,拿到一定名次后,争取加入市队,参加省里明年上半年春季赛,只要训练跟上,保底能够拿到二级运动员证书。
如果队伍其他队员发挥出色,说不定能拿到一级运动员证书。
有了证书,再报名参加体育院校单招考试,有很大可能能够被录取。
“曾校!”
体育老师们争吵着离开,大个子冯玉杰走进曾墨办公室,巨大的身影甚至挡住了窗户外的阳光。
“不怪我自作主张,把你爷爷请来吧。”
曾墨示意冯玉杰落座,尴尬的是,整间办公室里,就没有冯玉杰能坐的地方,那劣质的沙发,恐怕冯玉杰一屁股就能坐塌。
此时的冯玉杰,没有了那副伪装出来的憨傻表情,他本来的面目,十分严峻。表面看起来是个笑点很低的人。实际上,是从小就受够了嘲笑,对外界始终抱着一股天生的抗拒,不愿过多交流。
“没有。”
曾墨点点头,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文件,文件上,有冯玉杰监护人冯远征老爷子的签字。这是曾墨专门找了一家保险公司,给冯玉杰量身定做的一款运动保险。
只要冯玉杰在赛场上不故意制伤,由官方出具证明,就可以获得保险赔偿,当然,保险费用也十分夸张,高三一年的费用就是十万。
曾墨不懂打篮球,也不懂训练,这是能为冯玉杰做的最后一点事。
“校长...你...”
冯玉杰看到保险,脸上的严峻缓缓消解,转而变得犹豫起来,看来是不想欠曾墨这份巨大的人情。
“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的,等你以后挣钱了还我行不行。你要是真的能进入省队,进入国家队,哪天你要是能代表国家去比赛,我就给你爷爷在龙眼树下弄一台电视机,五十寸那种,让他坐在树下看自己孙子为国家打篮球,多牛气,多光荣。”
“嗯!”
冯玉杰也被逗笑了,只不过这次不是伪装的笑,而是真诚的笑容。
“我会努力的,谢谢校长!”
曾墨挥挥手,表示让大个子滚蛋,办公室内都被他挡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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