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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第一缕朝阳,凤凰中学613名考生纷纷走向各自班级的大巴车。
“准考证、身份证,2B铅笔...再检查一遍,带好了没。”
高三一共14个班级,14个班主任守在各自班级的大巴车旁,清点各自班级人数的同时,也不断地叮嘱同学们带好证件。
“校长,各车准备完毕,可以出发!”
曾墨站在校门口,手里的对讲机里,传出年级主任曹方平的声音。曾墨没着急,一手握着对讲机,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表。
等到八点零八分,曾墨终于按下对讲机。
“出发!”
打头的警车亮起警灯,打出双闪,第一个开出校门,后面一字排开的十六辆大巴,紧紧跟上。
等到第一辆带着三个六车牌号的大巴车,开出凤凰中学的大门,学校外面,居然响起了一阵剧烈的鞭炮声。
早上七点过,就有家长赶到学校门口,此时学校外面已经人山人海,根本不用交警指挥,大家都主动给大巴车让路。
鞭炮声,是凤凰镇百姓自发放的,给考生们添添喜气,算是另一种方式的鼓励。
“学长学姐们,加油!”
“哥,哈哈,我看到你了,加油,好好考!”
“儿子,别紧张,千万要放松,但是也别太松...”
让曾墨没想到的是,不少已经放假的高一高二学生,居然也自发的来到学校门口,专门给高三的学长学姐们加油。
看到最后一辆警车跟着押后,驶出了学校大门,作为校长的曾墨,也跨上了自己的凤凰牌加重二八大杠,准备骑自行车跟在后面。
坐车?不可能的,晕车不是病,吐起来要人命啊。
刚跨上自行车,就感到有人拍着自己肩膀,转头一看,差点没把曾墨下巴给吓到。
“李军?你咋没上车!”
看到李军居然没上车,曾墨急忙拿起对讲机,准备喊人回来接他,却被李军拦住。
“校长,我晕车,吃晕车药也不管用,班主任害怕我到考场没状态,说找你想办法!”
反正意思就这么个意思,情况就这么个情况,班主任把他交给校长了,你无论如何,也得把李军准时安全地送到考场。
“唉...瞅我干啥,上车吧!”
两人同病相怜,曾墨只好让李军坐上自行车后座,加重二八车架子大,结实耐操,嘉陵125也不见得比加重二八能装。
还好清河一中就几公里远,要是去市里考试,那估计曾墨累死也赶不到。
迎着早晨的凉风,曾墨骑着自行车,和后座的李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二模考了467,5月的月考考了531,我们张老师说我高考正常发挥的话,上重本线没问题。”
“别想那么多,高考高考,不就是一次考试嘛,尽力就行,不要有负担。”
去年十月,曾墨去李军家,找李军回学校读书,当时那个准备和父亲去沿海打工的少年,长高了,也瘦了。
听张老师说,李军还当上了班上的数学课代表,这个说话总是爱脸红的少年,面对班上女同学问问题的时候,还是改不了害羞脸红的毛病。
遇到了一段上坡路,曾墨索性站起来骑车,迎着灿烂的阳光一脸微笑。
“加油,世界那么大,等着你去翱翔!”
八点四十,曾墨带着李军终于赶到清河一中,累得满头大汗,招呼着李军赶紧进考场,正准备喝口水,却听见一名女生的哭声。
“呜呜,老师,我找了,找了好几遍,没有!”
一辆凤凰中学的送考车旁,一个女生哭得稀里哗啦,班主任急得团团转,旁边几个老师也急忙冲进大巴车,满车帮女生寻找着什么。
“怎么了!李老师。”
曾墨赶紧拧上矿泉水跑了过去,女生名叫王敏,出发的时候还记得带着准考证,一下车准备进考场的时候,却不见了。
“曾校,快想想办法,我们班王敏...”
班主任李老师接近六十岁的高龄,心脏还不好,本就有高血压的毛病,话说到一半,人一软,就直接晕了过去,急的。
还好曾墨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稳住趋于混乱的场面。让几名老师先扶李老师去不远处的急救车,曾墨每天花大几千请来的医生护士,关键时候派上了用场。
“王敏是吧,你好好想想,上车的时候,确定是看到了自己的准考证了吗?”
安排好李老师,曾墨才来得及问哭泣的王敏。
“呜呜...我都放在装笔的口袋里,可是口袋里没有...呜呜。”
看到王敏哭个不停,曾墨索性不问了,拿了几张湿纸巾给她,等她先哭会。足足等了两分钟,见王敏情绪放缓,曾墨才继续问。
“你再回忆一下,最后一次见到准考证,是什么时候!”
王敏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是...是昨晚,我不放心,还专门拿出来看过,后来....后来...”
说着话,王敏双眼陡然睁大。
“错题集,在错题集里,我夹进错题集里了,原本今天想带上错题集的,可是寝室同学说,没时间看,让我就放寝室...呜呜呜...”
说着说着,王敏又打开了泄洪般的泪水,可是原本还站在他面前的曾墨,却早就消失不见。
...
八点四十七分,清河一中通往凤凰中学的省道上,一辆拉响警笛的警车飞驰而过,开车的人,是凤凰镇派出所所长孙凯,坐车的人,是凤凰中学校长曾墨。
“曾校长,您把心放肚子里,您要我孙凯干别的不行,但是开车,想当年,我可是清水市飙车党的头号克星。”
说着话,孙凯便手脚麻利地利用跟趾动作切入弯道,降档补油保持转数,刚一出弯,差点没把油门踩进油箱。
而此时的曾墨,正用手机不断拨通电话,另一只手,则从副驾驶的门边掏出个塑料袋...
“喂,张姐,你马上拿上602的钥匙,对,602,进门左手边第一间床,枕头下面有个本子...你等着别挂!”
说到一半,曾墨却不说话了,把头直接埋进塑料袋里,二话不说,开吐。
“呕....”
一阵刺鼻的味道在警车内传开,孙凯见状,立马把窗户打开,这味道,有点辣眼睛啊。
吐了几口,曾墨又抬头继续对着电话说道。
“张姐,本子里有张准考证,麻烦你..”又吐了两口“麻烦你拿到校门口来!”
8点57分,孙凯的警车一个刺耳的急刹车停在清河一中校门口,拉上手刹的孙凯立马跳下车,把准考证交给正在校门口等待的王敏。
清河一中内,一名保安骑在电瓶车上,等王敏拿到准考证过了安检,便拉上她往考室驶去。
一场准考证的接力赛,就此落下帷幕,一名教师和一名校长,光荣躺下。
“咦?孙所长,我们曾校长呢?”
几个凤凰中学的老师,见到孙凯,却没见到他们校长曾墨。只见孙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指了指不远处的急救车。
“诺!急救车里呢,你们忙,我还得去洗车,”
回程的场面极其壮观,由于曾墨太能吃,一顿能吃四人份,吐起来的气势也铺天盖地。
先是塑料袋被装满,然后直接吐到了孙凯的车上,等两个医生拉开副驾驶车门,想把吐得意识不醒的曾墨抬出来的时候,孙凯的副驾驶室,被淹没了。
场面极其下饭!
(晚上8点还有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