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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孟一边让大夫配药,送到蒋仲、蒋仲那边,让下人服侍着喝下,一边赶紧上报族内长老,迅速召集蒋家人,聚在一起讨论此事。
讨论之后得出三个结果,一是不能随便放弃,让蒋孟拜托宁泽让更多名医回来诊断。二是请这位大夫再想想办法,就算不能治愈,至少吊着病人的命。三是必须尽快决定,如果蒋仲、蒋勇真的挺不下去,接下来由谁接手,这个人选必须慎重。
蒋勇是蒋家年青一代嫡系仅存的男丁,其他都是庶出,并不符合要求。
再者,就算没得选择,这些庶出的蒋家男丁到底选谁也是难以抉择。最重要的是,从中找出一个能够服众的极为困难。
蒋仲、蒋勇躺在病床之上,并不知道外面乱成一团。
宁泽被安排在客房等待,身边坐着宓元生、宓妍、王卫,悠闲喝茶。
不多时,大夫进入客房,来到宁泽面前低声说道:“在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给蒋仲、蒋勇配了药。药里剂量稍作调整,不会致命,却能让两人逐渐昏睡,看起来病情更重。”
“嗯!另外一半酬金,事成之后到巴郡领取!”
“多谢军师!”大夫欣喜回应。
“忙你的去吧!别被人看出来,坏了我的好事。”
“喏!”
大夫离开客房后,宓妍看着宁泽小声问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宁泽微笑说道,“自然有人过来找我。”
却说蒋家长老召集家人开会之后,府内上下情绪低落。
唯独蒋仲、蒋勇二人被瞒在鼓里,不知发生什么。
蒋孟奉命过来,到客房拜见宁泽,对他恭敬说道:“宁军师,我们两郡乃是盟友,亲如一家。在下奉长老之命过来,请您再帮个忙。望军师派人再传几位名医,速到钜郡详细诊断。”
“这个不是问题!”宁泽点头,“本军师也希望两位可以康复。”
“多谢军师!”蒋孟深深作揖。
“鬼面!”
“在!”
“你去吩咐一声,派人快马加鞭赶往巴郡,速请医术最好的大夫赶来!”
“喏!”
蒋孟闻言,重重舒一口气。
宁泽对他说道:“若是真的无力回天,蒋家作何安排?此事非同小可,关乎钜郡和整个蒋家!先生看起来有些地位,有没有可能接下重担?”
蒋孟赶紧摇头:“军师说笑了!在下只是蒋家一个微不足道的庶子,哪有资格?”
“是吗?本军师倒觉得先生气度非凡且能力出众,若能接掌蒋家,那是最好不过的。”
“此等玩笑之话,军师莫要再说。”蒋孟说道,“在下何德何能?蒋家人才济济,怎么都轮不到我。”
“这个谦逊的态度我很喜欢。”宁泽叹道,“若是先生能够代表蒋家,想必咱们可以变成更好的朋友,可惜了~”
蒋孟拱手道:“在下不敢奢望此事,只愿老爷和勇哥儿赶紧好起来!”
当晚,忙碌一天疲惫不堪的蒋孟回到家中,与妻儿坐下吃饭。
情绪不是很高,想起蒋仲、蒋勇的病情,忧心忡忡。
吃着饭,妻子小声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今谁能担起整个蒋家的重责?”
“妇道人家管这些作甚?”蒋孟皱眉,“长老自有计较。”
“话是这么说,可蒋太守父子死后,勇哥儿就是唯一的人选。”妻子说道,“要是勇哥儿没了,还不得从庶子中寻一合适人选?”
“即便如此,与我何干!”蒋孟放下碗筷,“你少嚼舌头,族里的事情自有长辈安排。”
“都是庶子,谁比谁强?兴许你也有机会?”妻子小声说道。
“住嘴!”蒋孟轻喝一声。
“我就那么一说,”妻子叹息,“却也知道不可能。你就是这个命,生得不好呗!”
蒋孟闻言默然。
“对了,”妻子起身看看外面,回来压低声音,“刚才听到外面有人在传,说是沅熙公主的军师宁泽就在蒋家,是不是真的?”
“嗯!宁军师随我一起过来,专程探望老爷和勇少爷的。”
“哦~”妻子点点头。
“为何有此问?”
“就是今天在农田干活有路人过来打听。说这位宁军师手掌大权,很是厉害。从华郡一路过来,能够把杨使君打败,占据六郡之地,非常有本事!若有机会见到这位军师,兴许可以攀上关系。人家可是沅熙公主七次拜访才请到的大才,而且懂得法术,据说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无所不能!”
“宁军师确实很厉害。”蒋孟说道,“至少杨使君不是对手。”
“这位宁军师多大岁数,长什么样?”
“很年轻,也就二十不到吧?”
“二十不到就这么厉害?他真的会法术吗?”
“这我哪知道?”
“他随你一起来,亲自见到觉得如何?”妻子忙问,“好不好说话?”
“人倒是挺好的。”
“那你负责接待他,能不能趁机打好关系?要是攀上这位,或许能够跟着去华郡。随便给你安排一个小官,也比现在强啊!”
“别胡说!”蒋孟皱眉呵斥,“吃饱了饭赶紧睡觉去,一天到晚碎嘴子。”
隔天清晨宁泽刚刚起床,外面就来通传,说是有个叫蒋玉褚的求见。
将人请进来,对方上前恭敬作揖:“草民蒋玉褚,拜见宁军师!”
宁泽还礼,请他坐下:“清晨到访,有何贵干?”
“听闻军师事迹,早想一睹真容。今日有幸见到军师,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军师风采卓卓,确非凡人!”蒋玉褚马屁功夫还是挺不错的。
宁泽闻言笑道:“阁下过誉!”
“初次见面,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蒋玉褚取出一个盒子,轻轻推到宁泽面前。
“这是......”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有个精致的玉佩,宁泽疑惑看向对方。
“礼物不算贵重,希望军师莫要嫌弃!”蒋玉褚急忙说道。
“阁下送此厚礼,莫非有事相求?”宁泽笑问。
“没有没有!”蒋玉褚赶紧摆手,“草民能够结识军师这样的人物,已是莫大荣幸。”
“是吗?这玉佩我还挺喜欢的,谢了!”宁泽顺手将玉佩挂在腰间,露出满意表情。
蒋玉褚面露欣喜之色:“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对了,军师在钜郡逗留多久?”
“哎!”宁泽叹气,“本来是过来探望,谁料......”
“老爷与勇少爷突染重症,确实让人措手不及!之前还好好的。”蒋玉褚叹道,“如今蒋家上下人心惶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太守与胜哥儿死后,勇少爷是嫡系仅存男丁。结果.......也不知道这个重担谁能一肩抗起。”
“这是蒋家私事,在下不便讨论。”宁泽知道对方来意,却故意避开话题。
“那是、那是!”蒋玉褚眼珠子转一圈,对他说道,“宁军师,草民总是听到外面关于您的事情,颇为好奇。不知今日午时是否有空?草民在家中略备薄酒,粗茶淡饭您不会嫌弃吧?若能当面听您说说这一路上发生的故事,是草民最大的荣幸!”
“也好!”宁泽微笑点头,中午果然赴约,到蒋玉褚家吃饭。
得知此事,很快又有蒋旭、蒋琦过来相请,都是蒋家庶子。
晚上蒋孟回到家中,妻子急急忙忙将他拉到边上:“今日你二哥、五哥、七哥拜访并且邀请宁军师吃饭,你都听说了吧?”
“当然。”蒋孟确实知道,毕竟负责招待宁泽。
“人家都知道赶紧跟大人物拉上关系,必能得到好处!”妻子恨铁不成钢,“你每日与宁军师相见,怎的不能把握机会?二哥、五哥、七哥就很聪明,明日其他几位兄弟肯定也会拜访宁军师。”
“哪又这么了?”蒋孟闷声说道,“别人是别人,我是我!”
“我怎么嫁给你这个傻子?”妻子气道,“这么好的机会眼睁睁被人抢了!到时候你几位哥哥跟着军师去华郡享福,咱们还是留在这里给主家做事,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他们哪是为了前往华郡?”蒋孟说道。
“不是去华郡享福,你的哥哥们想干嘛?”
蒋孟当然知道,他们是为了攀附宁泽,得到宁泽支持。毕竟蒋家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若是不得已,可能让庶出的年轻一辈上位。去拜访宁泽的,正常情况下肯定没机会,所以希望借助外力,毕竟宁泽掌握着华郡大军,而且近在咫尺,若能说动他帮忙,掌控蒋家乃至于整个钜郡根本不是问题。
见他不说话,一直低头沉思,妻子在边上说道:“不管你的几位哥哥想要干什么,他们肯定不甘现状。都是庶出之子,若是没有天大机遇永远改变不了现状。你的哥哥们就很聪明,他们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不管如何,与宁军师交好绝对没坏处!就你不想让我和冕儿过好日子!”
“谁说我不想让你们过好日子?”蒋孟皱眉,“可是我能做什么?”
“你哥哥们在做的事,你就不能跟着学?”
“你知道他们想什么吗?”
“不管他们想什么,总之就是想过好日子。我也想过好日子,冕儿也一样!”
听到这话,蒋孟转头看看空旷而陈旧的房屋,庶出之子其实就比奴仆待遇好些,谁让大家不是正房生的,没有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