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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太阳看着沉睡中的太阴,他必须做出选择,是为了这个世界博一个希望,还是让陆颜成为阴阳火的祭品,只是这样一来,沈暖这一辈子都会被痛苦包围。
“其实没什么好犹豫的,我们看着沈暖长大,看着她成神,看着她牺牲,我们就像是她的父母,我们经历过的痛苦,怎么能够让孩子再经历一次呢?”太阳趴在冰面上,看着寒冰中永眠的太阴。
单靠一部分灵魂修出来的神性不足以弥补沈暖缺失的部分,他必须带着太阴离开这片天地,去往另外一个世界,找到真神时期沈暖对应的灵魂。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将不会再拥有记忆,只有等到特殊的时间,才会回想起这一切,但如果是为了沈暖和这个天地,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做的。
一阵耀眼的光芒闪过,太阴太阳消失在这片天地,而平行的第三个时空内,张瑶正在和自己的哥哥说着家常话。
“照你所说,六皇子对你如此上心,便是执意要娶你为妻了。”张远辞刚刚回京,还不知道张瑶身上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张瑶的话倒是让张远辞能够猜到一些。
“这倒也是,即便不算其他,你也是张家的嫡女,单是这嫡女的身份就足以让六皇子和太子将你纳入考虑之内。”张远辞解释道,其实徐家的势力才是六皇子和太子念念不忘的,徐家乃是天下文人的代表,桃李遍布天下,上到皇室帝王,下到年幼孩童,皆有徐家在背后影响,掌握了徐家,便掌握了朝中大部分官员,这诱惑力太大了。
“听说父亲想要立荣华夫人为妻?”张瑶并不在意那些,只是更在意这些日子自己打听到的另一件事。
“你知道了?”张远辞挑眉道。
“后院有些丫鬟总是仗着主子嚼舌根。”张瑶耸了耸肩,她也不想听到,但是奈不住总有人将这些话送到她耳边,所以她也就随了那些人的意思,小小的打听了一下。
“是你祖母的意思,你祖母觉得张府一直没有个女主人对外实在是不好看,况且她入府多年。”张远辞对张瑶解释道。
“祖母觉得不好看?祖母是当自己不是张家人吗?”张瑶嘲讽道“我知道祖母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看中了荣华夫人的母族如今备受陛下信任,希望将张家和王家绑在一条船上罢了。”
“可祖母有没有想过,父亲若是将荣华夫人从平妻抬为正室,张家与王家的关系就会被绑在一条船上,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日后若说是一荣俱荣还好,只怕陛下会直接掀了这条船,到时候大家还没等一荣俱荣,先一损俱损了。”
张远辞是宰相,王家的那位嫡长子如今镇守边疆,而荣华夫人的表妹乃是宫内孕育过皇子的贵妃,到时候掌握兵权的王家和掌握政权的张家一旦是有明面上的亲密联系,到时候陛下只怕会以雷霆手段,掀了这条船,哪还有什么以后了。
“你说的也对,陛下会起疑心。”张远辞似乎也并不是很宠爱容华夫人一般,点了点头“为父也是如此想的。”其实在张远辞心里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的妻子只会是张瑶的母亲,纵然只是名义,他也甘之如饴。
“其实我不同意,还有一个原因。”张瑶靠在椅子里,笑着说道“到时候父亲再换妻子就不太好了是不是,对父亲的名义也会有所损伤。”
张远辞心里“咯噔”一声,看着笑眯眯的张瑶,心中不寒而栗。
“我不相信母亲之死没有猫腻,荣华夫人是这些人中获利最大的,也是最有嫌疑的一个,哪怕到时候有一点点的猫腻,我都不会放过荣华夫人,到时候父亲若是再换人,外面人会非议的。”
“天色不早了,女儿告退,父亲请早些休息。”张瑶冲着张远辞行礼后,转身离开了书房。
入夜
张瑶躺在床上,手中把玩着那枚戒指,困意不断袭来,张瑶握着戒指沉沉睡去,无念从窗外翻了进来,看着张瑶的脸庞,摇了摇头,轻声说了些什么,被藏在暗格内的八音盒突然传出了阵阵乐声,张瑶眉间一皱,陷入深层梦境之中。
“你到底嫁不嫁给九皇子!”“啪!”鞭子打在身上的痛感,将张瑶一下子从黑暗中惊醒,入目是全然陌生的环境。
还没等张瑶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上传来的痛楚便让的张瑶差点再次陷入昏迷之中,手指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浑身上下更是没有一处不疼的,那感觉就像是把骨头掰开,又强行给你按回去,生不如死。
“父亲父亲,你再这么打下去,姐姐会死的!”张瑶吃力的抬头看去,仅仅一个抬头的动作都让的张瑶倒吸了几口冷气。
原来她被绑在了院子里,周围都是不敢多言的侍女,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拿着鞭子,男子旁边跪着一个妙龄少女,不住的说着什么。
张瑶低下头去,这身子不过十一二岁,浑身上下都是鞭痕,没有一处好地,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中年男子的手笔。
“都是你们平日里惯得她,才让她在老夫人的寿宴上做出那种事情来!我林家的脸都被丢尽了!”男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原主的记忆在此时袭来,张瑶低头吸了一口气,原主本是林家嫡出大小姐,一直与六皇子交好,六皇子也请求陛下赐过婚的,可是谁料在林老夫人寿宴那日,原主居然莫名其妙跟当朝病弱痴傻的九皇子滚到了一张床上去,这件事被如今林家家主林远志发现后,勃然大怒,将原主绑在院子里,请了家法,只是不知是不是原主身子弱,竟然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活活打死,这才让张瑶这个孤魂野鬼借尸还魂。
“九皇子病弱,日后我若是嫁给他,一辈子便搭进去了,我为何要答应!”感受到原主的记忆,张瑶几乎一瞬间就断定原主被算计了,会让他人得利的事情,她绝不会答应!
“家主,六皇子来了,若是要见三小姐!”有侍女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通报道。
“就说三小姐病了,不能见客,这话还要我教!”林远志怒声吼道,那侍女被吓到了,过了一会儿才小声的说道
“奴婢就是这么回的,可是六皇子非说要见三小姐一面才罢休。”那侍女哆哆嗦嗦的说道。
这倒是让林志远犯了难,如今这个样子,哪里能见六皇子?自己好不容易瞒下来的事情若是被六皇子发现了,别说偷龙转凤,说不得连林家都要吃罪。
“老爷,您且去忙,妾身自有办法。”荣华夫人站出来为夫君分忧道。
“好,一切就都交给你了,这么多年也难为你了。”林志远一反之前凶狠的表情,对着荣华夫人柔声说道。
“老爷哪里的话,妾身也只能做些小事了。”荣华夫人娇羞的一笑,看得张瑶差点冷笑出声。
“去把三小姐送回房间里去。”荣华夫人对着一边的丫鬟们吩咐道,连忙有丫鬟将张瑶松开,小心翼翼的送回原主的房间。
张瑶躺在床上,看着原主的房间,明明是林家嫡出的大小姐,可这房间实在是寒碜,连个值钱的摆件都没有。
“把床幔放下来。”荣华夫人藏在床幔之后,等一切都布置好了之后,侍女们才敢将六皇子带了进来。
“姝儿,听说你病了,可请大夫看了?”原主名唤林静姝,一声姝儿也足以说明两人有多亲昵,隔着床幔,张瑶只看到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只是听声音,想必是位翩翩公子吧。
“今日身子不适,只怕不能见殿下了,殿下请回吧!”荣华夫人伸手掐住了张瑶身上皮开肉绽的伤口,狠狠一拧,才让张瑶从原主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你今日为何不唤我流云哥哥了,莫不是病的很严重?”男子伸出手,似乎想掀开床幔。
“流云哥哥,姝儿今日真的不方便,改天等姝儿好了,再亲自去找流云哥哥谢罪。”张瑶不时因疼痛停下来,更显得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那好吧,我改日再来见你,对了,听说前些日子千家伯伯来信,千老帝师如今身子可大好了?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只管跟我说就是了。”男子依言停下了动作,却出口关心起林静姝的外祖家来。
“已经好了,还说过年让我和母亲回去看看呢。”不对!张瑶抬起头重新看向床幔外的男子,若是按照原主的记忆来看,两人情深意重,那么这个时候对方怎么也不该关心林静姝的外祖吧。
“那我今日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若是外祖有什么需要的,可千万别跟我客气,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那边六皇子倒是恋恋不舍的走了,这边荣华夫人毫不留情的将满身伤口的张瑶推到了地上。
伤口撞到冰冷的地面,鲜血再次涌出,染红了张瑶的衣裳,而这并不算什么,剧痛差点让张瑶昏厥,她只能强撑着坐起来怒视荣华夫人。
“把人带上来!”荣华夫人坐在床边,有侍女带着唯唯诺诺的千若雪走了进来,再看见张瑶的那一瞬间,千氏眼泪就落了下来,她的女儿浑身上下哪里还有半块好地方。
“你到底嫁不嫁给九皇子?”荣华夫人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不嫁,我宁可死都不会嫁!”张瑶,不,林静姝倔强的说道。
“好,有骨气。”荣华夫人冷笑一声,伸手指着千氏“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三小姐同意出嫁为止!”
“你敢!”林静姝不敢相信的看向荣华夫人“我母亲乃是正室,乃是千家的嫡出女儿,你敢动她?”
“正室?正在那里惹人笑话吧。”荣华夫人笑说道,另一边婆子们制住了千氏,拿来了鞭子不断甩在千氏身上。
“不要,不要!”林静姝根本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一幕,却只能看人毫不留情的对千氏下手。
“只要你答应嫁给九皇子,我就放过你的母亲!”荣华夫人轻声说道。
“我答应,你放了她,我答应你!”张瑶心里有百般不甘心,前世的仇恨还未报,今生又被如此欺辱,可是再不甘,她也只能咽下去,为了原主的母亲!
“过来,跪着求我。”荣华夫人端着一边的茶杯说道。
张瑶看了看两者之间的距离,忍痛用膝盖爬到了荣华夫人面前,每爬一步每痛一分,她心里的仇恨就更深一分,早晚有一天,她会将这所有的耻辱加倍还之!
“求你,放过我母亲!”张瑶认命的闭上眼睛,头叩在冰冷的地面上,总有一天她要站在所有人之上,让这众生只能仰望!
一声悲悯的佛号落下,一股业火猛地将张瑶包裹,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周围再次陷入黑暗,张瑶从半空之中狠狠的跌落在地上,可她却没有半分屈服的意思。
“认命吧。”苦河的声音传到张瑶耳朵里,却只是让张瑶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做梦!
这边张瑶深陷梦境,外面却也陷入了一阵慌乱之中,谷雨本来是想看看为什么张瑶还没有醒来,却没想到张瑶浑身冰冷,连衣服都被冷汗湿透,肩膀上再次渗出血来,可是谷雨记得那处伤疤是好了的。
更令谷雨不安的是,无论谷雨如何呼唤,张瑶都没有要苏醒的意思,甚至谷雨能够感受到张瑶身体的张度越来越低。
“小姐?小姐?小姐,您没事吧。”谷雨着急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惊蛰,快,快去找大夫!”
“怎么了?”惊蛰听着谷雨的喊叫声,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见谷雨泪流满面的对着她呐喊道。
“快去找大夫啊!”谷雨再次呐喊道。
惊蛰似乎也预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将府内的大夫暂时请了过来。
“怎么回事?”张远辞下了朝,身上的朝服甚至都来不及换,急急忙忙就到了张瑶的院子。
“大夫,怎么样了?”张远辞刚进房间就看到大夫刚刚把完脉,急忙对着大夫问道。
“小姐的脉象并没有问题,但是身体却在逐渐虚弱下来,老夫暂时只能开药保持小姐的身体不至于完全虚弱,但是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大夫是张府高兴聘请来的,医术绝对没的说,虽比不上御医,但也不是什么坑蒙拐骗的乡村医生。
“什么意思?什么叫脉象没有问题,但是身体却在逐渐虚弱下来?”这些话对于张远辞来说并不难以理解,但是组合在一起之后,张远辞却又一个字都听不懂了。
“老人之所以比起年轻人更容易生病,那是因为老人的身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衰老,比不上年轻人,而现在小姐体内也是这种情况,这是自然衰老,人力无法干涉,不然的话,这世间就不会有人老去了。”大夫解释道,这是天定的,不是人力所能干涉的。
“不过,我虽然不行,但若是姚林圣手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只是姚林圣手如今不知道在何处。”大夫叹了口气说道。
“姚林圣手?我知道,小姐当初受伤养在御王府的时候,我记得当初顾府的大夫就是这个名字!”谷雨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说道。
“马上拿我的帖子去找御王!”张远辞一听还有机会,急忙让人拿着自己的帖子去顾府。
“我也去,我见过御王!”谷雨急忙站起身来,擦干眼泪对着张远辞说道。
“那你跟他们一起去吧。”张远辞盯着谷雨看了许久,片刻之后挥了挥手允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