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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
性命被操纵在陈萼之手,洪江龙王也不敢大喊大叫,只得小声说道。
“小龙法力低微,实在派不上大用处,还请上仙饶了小龙吧!”
陈萼只是微笑不语。
“就算是小龙有些许用处,假若一旦被人发现上仙你的手段,天庭定然与你不死不休,佛门也恐怕不会罢休啊!”
洪江龙王可称是苦口婆心,连连劝说。
“天庭敕命神仙被人私下控制,这绝对是天庭最大耻辱,天庭不会轻饶此事的。我又是佛门借用的,佛门也得插手进来。”
“上仙你神通广大,令人钦佩,可若是这满天神佛联手起来,上仙你双拳难敌四手,又如何能与众神为敌?”
陈萼听他这般说着,忽然冷笑一声:“难道我乖乖任凭安排,众神就不会与我为敌吗?”
“陈光蕊有何罪孽,要被众神安排杀身之祸,夺妻之恨,亲儿割断红尘出家?”
“可是……上仙你不是已经插手,更改了这般劫难吗?”
洪江龙王说道:“如今劫难在上仙手中安排,不会再有这些事了呀。”
“呵呵,杀人未遂便无罪?”
陈萼冷笑道:“想的倒是美!”
“诸位算计我陈萼的,少不得还是要还给诸位。”
“漫天神佛,我也无惧。”
说到这里,看向洪江龙王:“我会惧怕你这小小水神的蹊跷被天庭发现吗?”
洪江龙王听了,心里自是叫苦不迭。
四海龙神在上,昊天上帝在上,我怎么这么命苦,这是遇上狠人了啊!
这人一味发狠,连神仙佛祖也不惧怕。
以后他会不会被神佛们打得灰飞烟灭,又或者跟那妖猴一样被镇压在某处且不说,现在我这个小小的洪江龙王却是千真万确被他掌握了生死,拿捏了性命。
我该如何是好?
“可若是被天庭发现……”
洪江龙王明白自己无力反抗面前这位上仙。
他肆意妄为到敢将漫天神佛当做敌人,自己一个小小的洪江龙王,自然是什么也算不上。
不过,他还是试图委婉地提醒一下陈萼,看看他能不能回心转意,放自己一马。
“不被天庭发现,不就好了吗?”
陈萼微笑道:“我不说,你不说,谁会知道?”
洪江龙王哑口无言——如果要让天庭不发现,要么他们两个都不说,要么他洪江龙王变成一条死龙,再也无法开口。
现在能勉强苟活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上仙,小龙知道了。”
“不知小龙接下来要如何听命?上仙有什么吩咐?”
情知反抗不过,洪江龙王终于认命了,低头说道。
“回洪江准备吧,我在洪江水面之时,让你起多大波浪,你就给我起多大波浪。”
“是,小龙领命。”
洪江龙王无奈应声,告辞这位掌握自己性命的上仙,从屋内驾云,穿过窗户而去。
飞出十多里路,刚准备落入洪江之中,头顶一道祥云缓缓落下。
“刚才那陈光蕊,与你安排了什么事情?”观音菩萨问道。
洪江龙王心道:观音大士神通广大,这一次是没看见,还是算不出来?
是了,那陈光蕊也是个厉害异常的仙人——观音大士靠近观看,或是掐算他,定然会被他察觉,因此才来问我。
“观音大士,我可是苦了!”
洪江龙王心中升起些许希望,开口说道。
才只说了这一句,就感觉一股芒刺在背的感觉升起,脑袋似乎隐隐作痛,下一瞬就可能炸开。
是禁制!
洪江龙王的脸变成苦瓜脸,异常难看,再也不敢试图说出陈萼禁制自己的秘密。
观音菩萨见他脸色这样难看,心中诧异:“怎么?你有什么苦处?”
洪江龙王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叹气说道:“那上仙做事,好不正经!”
观音菩萨心中升起某种预感,问道:“他做了什么?怎么不正经?”
“他非要问我,金鲤鱼身躯入油行不行,做成糖醋鲤鱼行不行……”
观音菩萨无语。
没错了,是那个家伙能搞出来的事!
科举考试搞出来什么五年计划,把精通算命的袁家叔侄变哑巴,提议观音做取经人母亲,动不动就想和观音抬杠佛门经义……
明明长就一脸英气,文章诗歌俱是人间第一流,偏偏性子是这么一个——简直一言难尽!
这一次事情没落在观音身上,说真的,还是感觉挺有趣的。
能考虑把洪江龙王、天庭水神做成一盘菜的,也就是这个促狭鬼了。
“这人就是这样性子,不要在意就是。”
观音菩萨说道:“我看他行事虽然荒诞,终究还是有底的,也并不会对你怎么样。”
洪江龙王听到观音菩萨这么说,表情也是一变再变,最后摇了摇头,叹气进了洪江。
不会对我怎么样?
我都被他下禁制了——观音菩萨这等三界之中鼎鼎大名的人物,都没有察觉到,可见陈萼的手段、心性可怕,都藏在谈笑之中,看似荒谬的行为之内。
这样的上仙,我还是乖乖听命行事吧!
观音菩萨见洪江龙王一身萧索回了洪江水宫,也是忍不住回味一下陈萼行径。
有趣是有趣,可未免也太损了。
看把这洪江龙王吓得,跟失魂落魄一样。
“真是个惯会弄人的滑头!”
观音菩萨也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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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万花店住了一日,李玉英见陈萼安然无事归来,心中顿时一块大石落地。
当天她笑容都没收起来,连看书的时候都带着些微笑。
这般表现,倒是让高阳好奇不已,追着问她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好事,还是太阳今天从西边升起来了?
李玉英笑吟吟地毒舌怼她两句,气的高阳跺脚,险些吃不下饭去。
还是母亲张氏唤她吃饭,高阳才不情不愿做到饭桌前。
“你啊,就是任性,那家的娇贵女儿来我家,给我又当儿媳妇,又当亲女儿呀?”
张氏见高阳这小女儿性子,也不气恼,反而笑着说道。
高阳这才诉苦:“母亲,都是那病猫!”
“我好心问她,她倒是说了我一顿,我恼了!”
“好好好,恼了恼了……”张氏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恼了也不耽误吃饭,尝尝咱们厨娘的手艺,不要生气了……”
又对端着碗,给自己夹满菜的殷温娇说道:“温娇,你也不要总是拘束,又想着伺候我。”
“我这身体康健的很,还能给你们看孩子呢,哪用你这样伺候?快坐下吃饭吧!”
孩子?
殷温娇的脸色刷地通红,悄悄看向陈萼。
高阳则是瞪了一眼陈萼,脸颊微红。
李玉英在一旁吃着饭,默默红到了耳根处。
他们夫妻名分虽然定下,可是到现在都还只是“发乎感情,止于礼节”,亲密有之,并未过多逾矩,孩子还早的很呢!
陈萼笑道:“母亲想要看孩子?我尽快给你找一个。”
张氏气道:“什么话!”
“考上状元,反倒不正经了!这孩子哪有找的?”
“过些时日到了江州,我得好好求神拜佛,让我们陈家开枝散叶,孙男娣女,从此枝繁叶茂……”
陈萼无语,只好摇摇脑袋低头吃饭。
高阳与殷温娇还带着几分羞意,连饭都几乎不怎么吃了。
李玉英一边吃饭,一边若有所思:找一个孩子,是什么意思?
一顿饭吃完,众人收拾一番,继续行路。
当日两辆马车缓缓走了几十里路,下午未时,到了一道江水之前。
正是洪江。
洪江渡口并无多少人烟,两个褐色衣服,一身短打的渔夫样汉子撑着船前来。
“客人,要渡江吗?”
陈萼目光扫过两人,眉间都带着煞气,身上缠着罪孽,便猜到这两人应该便是洪江水上的水贼。
原定命运中害死陈光蕊的直接凶手。
“两位如何称呼?要渡江又要银钱几何?”陈萼开口问道。
“小人刘洪,这是我兄弟李彪,我们兄弟二人世代在洪江口打渔撑船为生,最是真诚实在。”
“若是撑船渡江,贵人这一家,须得五百钱才行。”
那身材粗壮的船家一边说着,一边眼睛贼溜溜扫过陈萼与身边诸人,心中喜道:这岂不是天要让我兄弟发财享用?
这一个书生,带着这般多女眷,到了江心之上,杀人越货最是容易——呃?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瞪大了眼睛,看见众女眷身后,有一个比马车还高,肌肉虬张的可怕人物。
那人眼睛如铜铃,鼻子若大蒜,一张四四方方脸,嘴上两颗牙一左一右向外露。
这还是个人?
最可怕的是,这个比好汉还要好汉,比男人还要男人的家伙,居然还穿着一身女装。
这一幕直让刘洪感觉眼睛发干,心中发慌,恨不能用江水洗洗眼睛,或把今天吃的那顿饭给一口气吐出来,才能舒坦。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雄壮,又如此变态的汉子?
这简直让他有点打退堂鼓——这家伙看上去不好惹呀。
一旁的李彪也悄悄杵他一下:“大哥,还干不干?”
“先看看再说!”
刘洪忍着心里不适,低声道。
再厉害的好汉,总有打盹的时候;到了洪江之上,就由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