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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捷达轿车里的李茗溪听到公公老贾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吓得浑身一哆嗦。
脸色煞白的她把怀中的儿子搂得更紧了。
骆波倒很镇定,伸手轻拍她的肩膀宽慰道:“小溪,别怕,有我在,啥也别怕!”
李茗溪听到骆波从小就给她常说的这句话,犹如吃了颗定心丸。
往事不由涌上心头。
被几个哥哥呵护在心的快乐少女时期,嫁给贾兵后悲催的苦日子。
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
她感慨万分,搂着儿子小森哭了起来。
贾森见妈妈哭泣,也张着嘴哇哇大哭。
墓地里哭声一片。
在离开墓地前,贾局长阴鸷的目光狠狠扫视着骆滨、李茗海。
他又冷冷瞥一眼车上抽噎不止的李茗溪,一字一顿厉声道:“这事谁要是传出去,休怪我老贾无情无义!”
骆滨坦荡清澈的双眸迎接着贾局长凌厉目光的审视,笃定的口气回道:“贾兵是小森的亲爸,为了小森以后好好长大成人,不用您交代,我们这些当舅舅的,知道该咋做!”
贾局长微不可及点下头。
贾兵尸体都没了,还祭奠啥呀!
前来给贾兵过头七的人原路返回。
李茗海不干舞厅后,两个小舅子在凉皮店旁边的门面开了家川菜馆。
两个小姨子,一个在凉皮店打工。
另一个,在他家带孩子。
这样,李茗溪的儿子贾森也是梁小妹一起照看。
李茗溪和哥哥俩人一起平摊梁小妹每月的保姆工资。
贾兵离世,年轻的李茗溪成了寡妇。
骆波能正大光明地追求李茗溪了。
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次,从第一次婚姻泥淖中好不容易爬出来的李茗溪。
已是伤痕累累。
她开始思索今后的生活。
李茗溪对自己今后的第二次婚姻格外谨慎起来。
她越发体会到老人的话句句道破人性,“娶妻不贤祸三代,选夫不好毁一生。”
再说,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李茗溪很谨慎小心。
生怕稍有不慎就招来流言蜚语。
这天,骆波来找李茗溪,又吃了闭门羹。
他讪讪离去。
傍晚,李茗溪站在二楼的窗台旁准备拉窗帘休息。
不经意看着旁边小院站着的男人,忍不住愣在窗户旁,傻傻地看着窗下。
是骆波,还以为躲着不见他,他早就回阿勒玛勒村了呢。
骆波站得笔直的背影,月光披洒在他身上,在地上拉出一道寂寥的影子,这身影显得他清冷孤傲。
夏夜的热风轻轻吹过,让他胸口有些发闷。
楼上的李茗溪熟稔骆波的性格。
倘若今晚见不到她,骆波会在院子当中傻站一晚上。
她披件外套走下楼。
骆波听到拖鞋趿拉的声音,炙热的双目直勾勾盯着推门而入的李茗溪。
李茗溪没搭理他,径直朝屋里走去。
骆波欣喜若狂,紧随其后。
走进屋,他顺手把门拴好,一把拉住李茗溪的手,朝自己怀里一带。
李茗溪伸手用力推开搂着她亲吻的骆波,在他坚实的臂膀里挣扎着,“三十白,放手。”
骆波松开手,喘着粗气难受地低语,“小溪,别在折磨我了,我难受,想得慌。”
李茗溪羞得弄了个大红脸,轻啐道:“不要脸。”
骆波委屈地为自己辩解,“我都快27了,一直等着你,身体都憋出病了。”
李茗溪低着头,神色有些迟疑。
骆波低头弯腰一把扛起李茗溪朝二楼的主卧奔去……
李茗溪躺在骆波的怀里,刚温存完的俩人静静倾听着对方的呼吸。
骆波捻着李茗溪的一缕头发,漫不经心地说:“小溪,贾家再没去学校找你茬吧?”
前阵子,贾妈去学校找李茗溪索要小森的抚养权。
这事被骆波知道后,找到在西域县公安局分管刑侦案件的热西丁帮忙。
热西丁在贾局长面前旁敲侧击一番。
贾妈顾忌脸面,再也没去学校骚扰李茗溪。
李茗溪柔若无骨地搂上骆波的脖子说:“有你在,我怕啥,她不敢再来找我。”
骆波笑笑,搂紧李茗溪,在她耳畔轻声的呢喃着,“累了吧,睡吧。”
李茗溪连忙推开他,坐起来,伸手去拿撒落在地上的内衣。
骆波望着她的举止,纳闷地问:“怎么,今晚不住这?”
李茗溪快速穿好衣服,用手拢着自己凌乱的秀发。
她站在床头系着上衣纽扣,俯视着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慵懒惬意的骆波,一脸正色道:“三十白,在姑没同意咱俩婚事前,这是最后一次给你。”
骆波急了,一咕噜爬起来,不悦地嚷嚷着,“你啥意思?!”
李茗溪弯腰捡起他的裤衩扔到床上,神色泫然地说:“当初,我跟贾兵的事,姑和姑父,还有大哥大嫂都拦着,可我那会儿就跟中邪一样,谁的话也没听进去。上次婚姻没有得到家人的祝福,才过成那样。跟你的事,我希望得到姑姑和几个哥哥真心的祝福,不勉强他们,啥时候,姑打心眼同意咱俩的事,再说。”
骆波听了,只是看着她,目光柔软,仿佛能抚慰人心。
李茗溪又捡起他的背心扔到他头上,“我先回了。”
骆波忙不迭喊道:“等等,我送你。”
李茗溪回到哥哥家,嫂子小梁正哄着哭泣的小森,“不哭,乖,男子汉不哭,妈妈一会就回来了。”
小梁见小姑子进家门,随口问:“小溪,半夜三更的去哪了?小森醒来看不见你直闹腾呢,又哭又闹的。”
李茗海当然明白,李茗溪这是跑到骆波屋里去了。
他一直没告诉妻子,妹妹小溪跟骆波的事。
李茗溪脸一红,伸手从嫂子怀里接过小森。
低头逗弄小森的小梁,并没看到李茗溪脸上不自然的神色。
李茗海这栋三层楼的家里,看上去屋子挺多,可住了不少人。
除了一楼的客厅、厨房和餐厅没住人。
二楼、三楼都住的满满当当的。
二楼三间卧室,主卧住着李茗海夫妇俩,大客房住着两个小姨子,李茗溪和儿子住在最小的客房里。
三楼的三间屋子,两个小舅子各住一间屋,剩下一间杂屋,摆着各类杂物,拥挤不堪。
李茗溪想冲洗下身子,问着收拾客厅的小梁,“嫂子,卫生间有人不?。”
小梁朝卫生间瞅瞅,“没人,去吧。”
李茗溪提着一壶开水走进卫生间,擦洗着身子。
等她窸窸窣窣洗完身子,走出卫生间。
小梁的大弟弟梁俊站在客厅等候着。
李茗溪以为梁俊要上厕所,低眉顺眼地说:“让你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梁俊个头不高,长得精明能干,为人很实诚。
一向口吃伶俐的梁俊,每次跟李茗溪说话都紧张地磕巴。
他憨笑着望着俏丽的李茗溪,浓浓的川音说:“小溪,我,我今天去巴扎,见这酸奶疙瘩,挺好撒,买了些,给你哈。”
李茗溪望着梁俊手中的酸奶疙瘩,伸手拿了两个,谢道:“大梁,谢谢了,太多了,你留着吃吧。”
梁俊红着脸,“不了撒子,这东西,我闻不到味撒子。”
李茗希指着茶几道:“放罐子里吧,谁想吃就拿着吃点。”
收拾完厨房的小梁把大弟弟跟李茗溪的互动全部看在眼里。
她上了二楼的主卧,李茗海正趴在南边的桌子上计算着今天的收入。
小梁坐在床边对着李茗海说:“哎,小海,我弟弟妹妹老大不小了,你这个当姐夫的,操个心撒。”
李茗海看着凉皮店的收入,扼腕叹息道:“凉皮店累死累活,三天的利润没舞厅一天多,哎-----到嘴的肥肉就这样白白让给人家,是不是傻啊!”
小梁看出来李茗海对转让舞厅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她不是贪心之人,觉得钱够花就行了。
一家人安安稳稳过平安的日子比啥都好。
小梁不理李茗海的茬,伸出脚踹了下李茗海的后腰,嘟囔道:“跟你说话撒,你管不管撒?!”
“咋管?梁俊非要找本地的姑娘,哪有那么多合适的丫头子?!”李茗海不耐烦地回嘴。
小梁对着李茗海挑挑眉,商量道:“你呀,灯下黑撒,小溪死了男人,大弟比她大两岁,刚好配撒。”
李茗海哭笑不得,无奈地笑看着妻子,也不搭话。
小梁以为自己说到李茗海心坎里了,继续畅想道:“你姑家的老三、三十白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你说,我两个妹子嫁给你两个表弟,大弟再娶了小溪,咱一家是不是亲上加亲撒子?”
李茗海不可思议看着尽想美事的妻子,撇撇嘴怼了句,“你做梦呢吧,赶紧醒醒吧,睡觉了。”
小梁不解道:“你啥意思,他们都是孤男寡女的,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咱俩撮合下呗。”
李茗海朝床上一躺,拉着被子朝身上盖,“别再乱点鸳鸯谱了,你这个想法赶紧打掉。”
小梁不甘心,自言自语嘟囔着,“啥叫乱点鸳鸯谱,男女间不就那么点事。”
李茗海把被子朝头上一拽,蒙住了自己的头。
他不愿再听到妻子的唠叨。
在他看来,妻子有这个痴心妄想的念头,简直就是疯了。
他心里腹诽,白日做梦!
这边骆波寻思着,跟李茗溪私定终身还不行。
如何说动爸妈支持他跟李茗溪的婚事。
他决定,这辈子非娶李茗溪不可,否则,就打一辈子光棍。
想娶李茗溪,就得让妈妈李羽吐口。
骆波怕直接告诉妈妈自己打算娶李茗溪,实在太突兀。
他想了个缓兵之计,决定来个“温水煮青蛙”。
这天,骆波跟骆滨送完货回家吃饭。
骆峰在口粮地浇水,还没回家。
李羽下着饺子,端了上来。
骆滨用手拿了一个,烫的他双手倒腾着,才把热气腾腾的饺子塞进嘴里。
李羽用筷子轻轻敲下他的头顶,嗔怒着,“多大了,还用手抓。”
骆波边吃饺子,边给着旁边的骆滨使劲眨巴眼睛。
他在回家的路上已经跟骆滨通好气了,让骆滨帮他说话。
骆波见骆滨的心思全在饺子上了,着急地用脚尖踢着旁边埋头苦吃的骆滨。
骆滨看着骆波猴急的模样,本想捉弄他。
可想想骆波为了小溪都快丢了魂,张口道:“妈,小溪住在海子哥家不方便,海子哥光几个娘家人都挤得满满的,你说咋办?”
李羽也没多想,随口道:“你跟三十白不都有套房嘛?!你俩一年也住不了几次,空着也是空着,实在不行,让小溪搬到你俩的房子住吧,哪一套都行。”
骆波一听,激动的结巴起来,“三哥,那,那,你给小溪,说说咱妈的意思呗。”
李羽没听出骆波的弦外之音,边弯腰盛着饺子,边不悦地絮叨着,“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小海光闷着头挣钱了,小溪的事靠他不行,靠不住,你俩也操个心,别让小溪再上当了。”
“行,我明天就去找小溪,听说她结婚的那套住房被贾兵早卖出去买大烟了。这个小溪真是遇人不淑啊,以后,她再找对象,可要打听清楚。”骆滨悲悯道。
李羽眉头蹙着,忧心忡忡地说:“可不是嘛,嫁了个这么个人家,啥也没落着,现在还拖着个孩子,没有孩子,小溪还好找,有个孩子,哎,小溪不好找咯。”
骆波煞有介事地对骆滨说:“三哥,小溪从海子家搬出来,海子哥肯定不答应,你给海子哥说说咱妈的意思呗。”
骆滨出面转述李羽的意思,李茗海和李茗溪哪敢不从。
当天,李茗溪就搬出了哥哥家,住在旁边骆波的屋子。
骆滨站在楼梯口,看着骆波殷勤地不是好忙。
他一把扯过给李茗溪居住那间客房床上铺床单的骆波,严厉地警告道:“三十白,告诉你,你跟小溪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骆波笑嘻嘻承诺着,“放心吧,三哥,我心中有数,知道咋做。”
骆滨觉得点到为止,没再多说。
毕竟眼前的这两位亲人,郎有情妾有意的。
等骆波前脚离开,骆波就把李茗溪堵在客房。
“小溪,你搬到我这里住,可是妈的主意,说明啥?咱妈同意你跟我住一块儿。”骆波直勾勾盯着李茗溪水汪汪的双眸。
最近,没有烦恼缠身,在骆波的细心呵护下,李茗溪的瓜子脸长了点肉,显得整个人又妩媚许多。
纵然未施粉黛,眉目却依旧精致璀璨、眼波欲流的模样。
骆波伸手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贴着没点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