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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仪曾设想过,仗着懂多种少数民族语言、文字的骆波在口岸当翻译会风生水起。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骆波的英语水平也不赖。
在口岸有不少翻译,几乎都是精通语言有余,但掌握文字不足的半瓶子咣当的翻译。
只有骆波一人精通汉文的精髓,熟练掌握哈萨克、维吾尔语言文字,更精通英语。
更难得可贵的是骆波的人品让人放心,他不似许多中间商那样奸诈狡猾。
骆波在翻译时会实事求是介绍商品的优劣,同时会提醒境外客商注意事项。
并不像其他中间商那样光围着商品的价格打转。
哈萨克斯坦客商叶尔波力自小就出生并成长在美国,他对母语哈萨克很是生疏,只能简单地生活语言交流,再深奥些就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了。
由于父亲去世,他不得不回哈萨克斯坦接管家族生意。
叶尔波力带着助手来到霍尔果斯口岸采购货物。
苦于听不懂汉语和复杂点哈萨克语的叶尔波力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骆波懂英语,于是每次来口岸,他谁也不找,只让骆波给他当翻译。
一来二去的,叶尔波力来霍尔果斯口岸采购不用助手相陪了。
骆波成了他的专职翻译和助手。
到了口岸,叶尔波力的衣食住行全都是骆波来安排。
骆波见叶尔波力格外信任他,也不好意思赚中间的差价。
他给双方翻译后,原价告诉叶尔波力。
至于翻译费,他让叶尔波力看着给。
叶尔波力见骆波是个实在人,每次给骆波的翻译费往往比中间差价多上许多。
骆波琢磨出来,以心换心,以诚相待,反而更能赢得境外客商的信任和依赖。
叶尔波力在哈萨克斯坦是个大家族,在当地颇有名气。
其他来口岸做生意的客商见叶尔波力必找骆波。
一来二去的,他们不少人都找骆波当翻译。
一年的时间,骆波成了口岸的“翻译王”。
叶尔波力喜欢骆波还有一个原因。
自小在农村出生成长的骆波听闻,在哈萨克斯坦国大蒜等农作物是他们最稀缺的物品。
他让骆滨收购大批的大蒜等拉到霍尔果斯口岸,高价卖给叶尔波力。
叶尔波力眼睛都不眨,不查验大蒜的质量,让装卸工把大蒜全部卸到他的货车上,把钱点给骆滨。
骆滨看着意气风发的骆波,知道,骆波找对营生了。
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让骆波一定稳重别干冒失的事。
起初,不少在口岸干了几年翻译的老油条见骆波抢了他们的生意。
几个人合起活来准备找骆波的碴。
骆波毕竟不是吃素的。
一个寂静的夜晚,骆波被堵在口岸旅馆的旮旯角。
四五个维吾尔族汉子将他团团围住。
骆波捋着衣袖,用维吾尔族话质问:“单挑还是群殴?随你们,我反正在耗子里待过,大不了二进宫撒。”
他不急不慌地说着话,从腰带解下一把带皮革外壳的匕首。
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年汉子闻言,听说骆波在监狱待过,心里开始打退堂鼓。
他见骆波掏出匕首,更是犹豫不决。
毕竟骆波来口岸后跟他们称兄道弟,对他们也是尊敬有加。
有好几次,在拌面馆跟骆波碰面,他的拌面钱都是骆波掏的。
骆波淡定的神色扫一眼蠢蠢欲动的汉子们。
他从刀鞘里取出锋利的匕首,在自己手背轻轻划了下,一股鲜血汩汩而流。
在监狱9个月的时间,他除了掌握了精湛的维修器械的手艺,还学会了斗狠。
这几个当翻译的汉子也都是为了金钱而来的,本意是吓唬骆波离开口岸,不愿闹出人命或血案。
他们看见骆波划破自己的手背,双眼都不眨一下。
顿时被骆波的气势吓住了。
骆波心里也没底,不留痕迹地瞥一眼带头的维吾尔族汉子。
他见汉子们倒退几步,故作镇定地逼问:“想好没?单挑还是群殴?单挑的话,我把刀收起来,群殴的话我就用刀刺了,反正我是正当防卫,挑事的不是我。”
那位壮年汉子连忙大笑着,“兄弟,肚子不涨撒(不生气),开玩笑的呢。”
骆波脸一黑,故意摆出愤怒无比的神色,厉声怨怼着,“你们当我傻狼嘛(傻子吗)?有你们这样开玩笑的嘛?你们是不是新疆儿子娃娃?儿子娃娃这样的玩笑不开!”
其他人见状,也随身附和着,“肚子不涨撒,开玩笑呢!”
自此,口岸再也没人找骆波的碴。
这些个翻译和中间商见骆波做生意不跟他们争抢,每逢从口岸驶进班车,骆波就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待境外客商来找他。
骆波又会说各种语言,尤其精通汉文。
商品上的文字说明,骆波能给境外客商用哈语翻译出来。
这个本事,他们只能望洋兴叹。
自此,骆波成了他们最崇拜的翻译,绰号“翻译王”。
骆波也成了口岸建设银行的贵宾。
除了吃喝拉撒,当翻译、存钱是骆波每天的生活常态。
每天都有大笔的钱装进口袋。
金钱对骆波来说,已经成为数字和概念。
骆波对未来充满信心。
在口岸呆了没多久,骆波就听到关于王仪的风言风语。
同行是冤家,不少经商的人看着王仪生意红火。
他们是羡慕嫉妒恨,时不时会指桑骂槐地说王仪是个五十岁老头的二奶。
对于这些风言风语,王仪本人只当没听见,一笑而过。
骆波也是置若罔闻。
为了避嫌,骆波跟王仪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
每逢王仪忙得不可开交时,他会主动搭把手。
口岸闭关的时间,骆波会提着礼物回阿勒玛勒村看望父母。
他给家里添置了不少生活用品和电器。
每逢骆波开着王仪的切诺基回家卸货,李羽紧张地叮嘱着,“三十白,别再买了,太张扬了,不好。”
骆波搂住李羽的肩膀卖乖道:“最后一次,这是给家里买最后一次东西。”
说归说,下次他又会捎带些东西回家。
除了回家,更多的时间他几乎都会留在西域县,到李茗海的凉皮店帮忙。
李茗溪在假期时会到哥哥的凉皮店帮忙洗刷碗筷。
西域县中心公园已经建成。
骆波购买了三套门面房出租出去。
这天,骆波坐在李茗海的凉皮店吃完一盘凉皮子,掏出手绢擦下嘴巴,“海子哥,最近又进了些钱,想搞些投资,你看,干啥好?”
李茗海送走顾客,折回来坐在骆波对面,“三十白,我交完这套门面房,也存了个七八万,跟你想的一样,钱存银行没啥意思,我一直在打听路边的门面呢。”
骆波双眼一亮,“你是说投资买门面?”
李茗海摇摇头,“买门面多不划算,我是说路边的房子或空地只要有人卖,我们就合伙买上。最近倒是听说,县供销社在乌孙路上的那三套仓库要对外卖,听说有个20亩地,要价就是贵了些,一下子要60万元,还要一次性付清,哪有这么多钱啥?”
骆波朝李茗海翻个白眼,“哥,你真笨,你没有,我有啊,存折里有个50万元,加上你的8万元,还差点。你问没,小溪那里有钱不?”
“你别提小溪了,从小就被姑给惯坏了,她每月200来块钱的工资,除了给姑买点治眼病的药,几乎每个月花光,净买什么化妆品呀,毛钱没存上。”李茗海一提起自己的妹子就头疼,撇着嘴嫌弃道。
骆波连忙帮着李茗溪打圆场,“算了,海子哥,小溪正是爱美的年纪呢,女孩子家家的,存钱也没啥用。剩下的两万块,我跟三哥借点。”
“老三,我可是听老三念叨好多年了,要买康拜英的。”李茗海提醒着。
“没事,他现在又不买,等他买了,我的钱也倒腾出来了。”骆波满不在乎。
李茗海嘴巴一咧开心地笑了,征询骆波的意见,“那行,我这两天就去供销社打听下,最低价多少,手续在哪办。三十白,你这两天尽快把钱取出来。咱得早下手,免得夜长梦多。”
骆波点头应允,“行,海子哥,西域县的人我不大熟悉,跑腿的事就交给你了,需要花钱跑关系你就吱一声,我来掏钱。”
李茗海轻松回道:“我一个卖凉皮的,哪会有啥关系撒?!跑关系的事还得靠小溪,小溪班里的学生家长不少是当官的。”
一提起小溪,骆波心里痒痒的,情不自禁问:“哥,小溪今天咋没来帮忙?”
李茗海随口道:“贾兵爸妈请她吃饭呢。”
“贾兵,那男人叫贾兵?”骆波小心翼翼探问,“干啥工作的?”
李茗海喜滋滋道:“贾兵在工行工作,听说贾兵他爸是县公安局副局长,他妈是幼儿园老师,家里有两个姐姐,都在县公家单位上班,就他一个儿子。家里条件不错,他家给他俩把房子都置办好了。”
骆波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悦地说:“小溪的事,咋样也让爸妈知道撒。”
李茗海看出来骆波不高兴,连忙解释,“是要给姑说一声的,这不,最近我跟你嫂子,还有小溪不都在忙嘛?过段时间,过段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