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芭了芭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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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很好吃,但是小黄毛好像屁股长了刺在椅子上扭来扭去。

    容衍去厨房拿醋的时候他跟我小声嘀咕:“你们吃饭为什么不讲话的?”

    是吗?

    我想了想,大概的是吧!

    以前和外婆一起吃饭,她平时很忙,一个星期能有两天晚上在家里吃饭就很好了,所以晚餐的时候就是我们互相抒发隔代亲的情感的时候,吃一餐饭话说个不停的。

    后来跟容衍和法医他们住,一开始我还试图吃饭时候跟他们攀谈,不管我怎么找话题他们都知答一两个字的,所以我就放弃了。

    久而久之的,我吃饭也不说话了。

    “食不言寝不语。”我用筷子敲了敲小黄毛的碟子:“老祖宗讲的话要听。”

    “你们家家教好严。”

    “你们家家教不严吗?”

    “我爸倒是想严,但是他结了六次婚有十二个儿女,他管不过来。”

    我咬着筷子看着小黄毛:“六次婚?厉害了,你是第几次婚的?”

    “老六。”他低头吃东西:“我妈是老六。”

    “那你妈是终结者。”我结案陈词。

    “不,最近我爸又有了新目标,我们称之为七仙女。”

    他心态真好,他爸有了新欢他还如此淡定。

    “那,你那十一个兄弟姐妹呢?都住一起么?”

    “不。”他摇头:“现在我跟我妈住,我们都是分开住,在一起会打起来。”

    也就说,现在柯达他爸跟老七住。

    看着光鲜亮丽的人生其实也是一地鸡毛。

    我真是蛮操心柯达他们家庞大的家产,等他爸百年之后十二个子女该怎么分,估计争产这一出得上好几次热搜。

    或许这几年他爸还能折腾,还会给他生出几个弟弟妹妹来。

    有的家庭人丁太过兴旺,有的家庭就人丁单薄。

    比如我们家。

    我要是有兄弟姐妹,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反目成仇。

    法医没吃午餐,他在自己的房间里一直待着。

    小黄毛吃完午餐就告辞了,我送他到小区门口。

    他开着他拉风的新跑车,橘红色的,开起来像一只扁扁的丑橘。

    在从法医家到小区门口的短短的距离,小黄毛就跟我规划好了侦查大计。

    他说他有一个熟识的私家侦探,超级厉害的。

    我问他怎么认识的,他告诉我:“我妈每次查我爸的新欢的时候都找他,一查一个准。”

    “查到了又能怎样,能阻止吗?”

    “不能阻止,但是能让她们拿了钱不生孩子。”

    “呃。”我忽然无语。

    大约是小黄毛太无聊了,他积极参与到我的破事里面来。

    我站在小区门口跟他挥挥手,他把车开走了,我刚转身他又把车开回来了。

    “简寺鹿。”他把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跟我说:“我觉得你还是别跟那些人住了吧,一个比一个怪。”

    “那我住哪去?”

    “住我家,我妈最近跟太太团出国玩了,没几个月不回来。”

    “你去超六星酒店给我开个包月总统套房我就去。”

    “那也行,希尔顿怎么样?”

    我随便说说他还当真了。

    送走小黄毛我回到法医家,暖气已经打开了,地板热热的。

    容衍正在检修家里的电路,西门打扫卫生,小轮胎也跟着搬搬抬抬,就是不见法医的身影。

    “元七骏呢?”我仰头张望:“他不会又去我的房间缅怀他的死鬼女友了吧?”

    “简寺鹿,你的嘴巴真缺德。”西门头发乱蓬蓬的,还有蜘蛛网。

    我回房间睡大觉去,我是千金小姐出身才不会跟他们一起干活。

    我躺在床上,一转头就看到放在窗台上的小黄花,我心里这个膈应啊。

    我爬起来跑到窗前拿起花瓶,连花瓶带黄花扔出了窗户。

    我这个人,就是这么没有同情心,没有怜悯心。

    我是个混蛋,是个混球。

    楼下窗外传来了西门鸡叫一样的声音:“简寺鹿,是不是你?你怎么随便从窗口扔东西?高空抛物是犯法的你不懂?”

    我趴着窗台往下看,西门正好站在我的窗户下面,一头一脸都是水还有一朵黄花斜斜地插在她的乱稻草上。

    我心情豁然开朗,笑得差点从窗台上掉下去。

    她见我笑的如此开怀更加恼火:“简寺鹿,你真可恶。”

    我谢谢她对我的精准定义,我就是要可恶。

    三分钟以后,容衍手里拿着花瓶出现在我的身后。

    “这是乐君的东西,你下次别扔了。”

    我顿了一下,猜应该是法医女朋友的名字。

    “那就别放在这里,想要留个念想就把所有他女朋友的东西都收起来放好,别让我看到,总之我看一次就扔一次。”

    他把花瓶放回之前的窗台前,我抬手就要去拿,容衍飞快地按住我的手。

    “别闹。”他温柔的。

    “法医在我们房间祭祀,你能忍?”

    “一瓶花而已。”

    “干嘛不放在他自己房间?”

    “这是乐君原来的房间。”

    我忍无可忍,跟容衍咆哮:“如果这么思念,就跟她一起死了算了,干嘛要这么折磨活人?其实哪有永恒不变的爱?等到法医爱上了别的人,他就会把他的乐君抛之脑后了。”

    “在你的认知里,你觉得没有永恒的爱?”

    “你没听过十年生死两茫茫?苏轼写给他的亡妻,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写的凄凄惨惨戚戚缠缠绵绵走天涯,结果呢,他带着他的新妻给他的亡妻扫墓,也不怕他的亡妻气得从坟里出来掐死他。”

    “不要以偏概全。”他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令狂躁的我没办法继续狂躁。

    我只能喘着粗气慢慢平静下来。

    “反正,爱情这种东西,就是屎。”

    我咆哮累了,爬到床上去睡觉。

    容衍后来还是找来了黄色的小雏菊重新插进花瓶里。

    我闭着眼睛,感觉到他在我的身边坐下来。

    他的手放在我的被子上,我跟自己说他如果掀我的被子,我就跳起来给他一记重拳。

    “简寺鹿。”他没掀被子,只是跟我说:“你这么鄙视爱情,是怕失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