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从我家里离开

芭了芭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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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拿干燥柔软的白毛巾给我擦汗:“整天胡说八道。”

    这次,我真的没有胡说八道。

    我的确做了这辈子最可怕的噩梦。

    噩梦的主角就是他。

    在这个世界上,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家大业大,身后有这么大的家产,我就像是一块流着油的大肥肉,谁看到都想咬一口。

    我现在比唐僧肉更加令人垂涎。

    长生不老谁都想,但是,如果穷困潦倒地长生不老那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容衍想一口吞了我。

    他的遗产有没有还是个问题。

    我看着容衍的黑瞳,就像是宇宙黑洞,掉进去一辈子都别想出来。

    最恐怖的事情是什么?

    不是见鬼,不是破产,不是生老病死。

    是听到一个根本不可能爱上你的男人说他爱你。

    我在容衍的黑眸里找不到自己,漆黑的一片,像是永远都不会亮的黑夜。

    像永远都不会拉开大幕的漆黑的会场。

    不知道有什么鬼魅的东西在我身边游走...

    我闭上眼睛,一头栽了下去。

    我只听到容衍的声音有点急切地在喊我的名字:“简寺鹿,简寺鹿,简寺鹿...”

    他很快把法医叫来了,法医翻我的眼皮:“她没有晕倒,她只是躺着。”

    “但是她不说话...”

    “你不觉得,简寺鹿不讲话的时候整个世界很安宁吗?”

    “元七骏,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她活得好好的,只是不想讲话而已,我帮她重新挂上水。”

    法医又扎了我一针,他真是冷血,把我当做他的死尸以为我没有痛感的。

    我快疼死了,但是我懒得吭声。

    我缠绵病榻,虚弱的像林黛玉投胎转世。

    我去洗手间抱着马桶吐得死去活来,把今天吃的芝士蛋糕吐得一干二净。

    西门在洗手间门口伸头探脑:“简寺鹿吐得好厉害,她会不会是怀孕了?”

    “没有。”法医说:“刚才我给她把脉,她没有怀孕。”

    “把脉真的能把出有没有怀孕?”

    “当然能,中医博大精深。”

    我拖着虚弱的身体从看热闹的西门身边走过去,她想扶我,但是我一个眼神她又缩回了手。

    我这次病的挺厉害的,在我印象中,从小到大都没有病这么重。

    感冒,水痘,发热,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低迷就像是猛兽向我扑过来,扑倒我,撕扯我,要把我给撕碎。

    容衍一直在我的床前陪着我,我只要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

    我眯着眼睛没有睁开,只留一条缝看他。

    他在往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杯子里放什么东西,白色的药粉,在灯光下散发着迷幻的光芒。

    喝下去,我就升天了。

    呵,他巴不得我马上就死掉。

    “你醒了。”

    我眼睛眯成这样他都看到我醒了,我干脆把眼睛给睁开。

    他马上就把杯子端到我的面前,另一只手扶起我的脖子:“喝点水。”

    “这是什么水?”我看着杯子里,里面还沉浮着一时间没有溶解的颗粒。

    “白开水。”

    明明是下了药的水。

    我抿唇冷笑,别以为我烧糊涂了,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我伸手,把杯子给扫到地上。

    玻璃杯撞到了床头柜上的玻璃花瓶上,然后击倒了花瓶,双双掉在地板上。

    本来地板不一定会跌碎玻璃杯,但是玻璃杯和玻璃花瓶互殴,互相伤害,双双粉碎。

    水撒了一地。

    我躺下来,气定神闲地继续睡觉。

    容衍没发火,没把我从床上揪起来揍一顿。

    我听到他出去了,然后西门进来打扫碎玻璃渣。

    “简寺鹿,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你干嘛要把杯子打掉?你知不知道你昏昏沉沉好几天,都是容衍衣不解带地在照顾你。”

    “好,你喝下那杯鹤顶红。”

    “什么鹤顶红?”

    “他往水杯里放药粉,我看见了。”

    西门从地上直起身,傻傻地看着我:“什么?”

    “那里面是我碾碎的维生素C,我让容衍放进去的,能够提高你的免疫力,对你现在的状态有好处。”法医的声音。

    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疲惫地合上了。

    很好,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容衍加害于我,他们给他打掩护。

    几个人合力把我房间地板上一地的碎玻璃渣给打扫干净。

    我闭着眼,这些人的脸在我的面前晃动。

    我烧晕了,但是我更清醒。

    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可以串联在一起。

    我外婆去世,贺一炀一家鸠占鹊巢。

    容衍跟我结婚。

    西门忽然出现。

    容衍帮我给外婆做尸检,法医出现。

    然后,这些人住进我家里,跟我朝夕相处。

    外婆的死因可疑,警方立案调查。

    贺一炀被捉,简氏回到我手里。

    容衍对我千依百顺。

    他说他爱我...

    我猛地睁开眼,西门正俯身看我,我冷不丁睁眼她吓了一跳。

    “尼玛,你要活活吓死我。”

    “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冷哼。

    “啧啧啧,简寺鹿你真是烧晕了。”

    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西门伽纤。”我喊她的名字。

    “嗯,我在,干嘛?”

    “你通知法医和容衍,从这一秒钟就从我家里搬走。”

    “哈?你说什么?”她的脸离我更近了。

    “没听清楚我再说一遍,从我家里离开。”

    “你发什么神经?烧的又厉害了吗?”她伸出手在我的额头上摸了摸:“还没有退烧哩!”

    “我说了,马上从我家里离开!滚,滚!全部!”我从床上跳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尖叫。

    “简寺鹿,你别这么激动。”西门往后退了一步。

    “滚,统统从我的家里出去!”我声音都喊劈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容衍出现在房间门口,他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在视线不太明亮的房间内,仿佛一支箭穿透令人窒息的空气,射进我的胸膛里。

    我没了力气,像头牛一样喘。

    “容衍。”西门在说话:“简寺鹿病的很暴躁,要不要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