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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寒冷。
怕胖子和吴峫冻成冰块，白初他们没待多久就回去了。
胖子和吴峫他们来的早，大部分行李已经送到了旅店里。
墨脱才通车没几年，这里的旅店环境都比较差。
不过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在外面冻得厉害，一回来胖子就缩到了火堆旁。
直到感觉身体暖和起来，他才开口说话。
“白初，你说那几个人在哪儿？这不是就一个旅店吗，他们不会也住这儿吧？”
白初正准备开口。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几位说的是我们吧？”
一个高挑的青年从门外走了进来。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肩头还带着积雪。
将积雪拂落，那人才走了进来，慢慢走进了灯光里。
那人有一张清秀俊逸的面庞。
大衣搭在手臂上，就这么不急不缓的走到了白初他们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
吴峫认出了面前这人。
“你们都在这里，为什么我不能在。这些年我也帮了你们不少忙，不说给一句谢谢，好歹脸色好看些。”
青年抬抬下巴，笑得缱绻温和。
他朝前面走了两步，走到了张启灵面前，“好久不见，族长，白初。”
白初看着面前的青年，很陌生。
不过也不意外。
他连张启灵他们都能忘的干干净净，不记得面前这人也正常。
白初看了眼张启灵，想让他告诉自己这人是谁。
“你以前应该也认识。张家人，张海客。”
吴峫告诉了白初，面前这人的身份。
似是没想到白初不记得自己，张海客还笑了下，“十多年前我们见过，当时你可是很肆无忌惮。”
张海客现在还记得，当时白初那些对张启灵做的近乎狂悖的举动。
如果不是张启灵在场，他或许都会和白初打起来。
“我现在也一样。”
白初微笑。
张海客还能怎么办。
张启灵看着，他只能礼貌的笑笑。
“你还没有放弃你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想把小哥带回去当族长？都这么多年了，你差不多也该消停了。”吴峫无奈。
一副和张海客很熟的样子。
胖子戳了下吴峫，“你们俩什么时候见过？”
“好几年前就在这儿见了他一面，当时这人还顶着我的脸。”
吴峫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还以为齐羽那家伙死而复生，没想到是张家人。”
很长一段时间里，吴峫一直在追寻着汪家人的踪迹。
汪家人曾经在墨脱活动过，而且时间很长。
吴峫就到了这里调查。
阴差阳错，吴峫又得知了张启灵和白初在这里住过的事。
那间老房子吴峫去过。
他不仅去过，还进去了。
然后就和张海客打了个照面。
经历过那么多事，吴峫胆子大了不少。
不过看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没有人能不被吓到。
再然后，他就被张海客抓了。
张海客试探了吴峫。
确认面前这个吴峫是真的吴峫之后，他才放了吴峫一马。
张家人很好认，特殊的手指可以说是他们最难以遮掩的特征。
不过张海客不知道怎么做的，那只手看不出异样。
一开始吴峫并没有认出来这人是张家人。
直到张海客说想和他做个交易，让吴峫说服张启灵跟他们走。
只要张启灵是他们族长，他们这些人都会成为吴峫的助力。
吴峫笑眯眯的忽悠张海客说自己试试看，然后从张海客带来的几个人里扒拉出个汪家人的卧底。
或许是没想到卧底距离自己那么近。张海客沉默了，没有再提让张启灵回去这件事。
甚至离开的时候还问吴峫，白初到哪儿去了。
吴峫反问，“在此之前，你已经去找过小哥了？”
然后吴峫就知道了个悲伤的事。
张海客确实去找张启灵了。
可惜当时张启灵谁都不想搭理。
张海客才说了两句话就被他送客了，还差点变成了暴力送客。
所以张海客才想曲线救国，让吴峫去和张启灵说。
张启灵从来都清楚自己的未来朝哪里走，没有人能改变他的想法。
吴峫了解张启灵，知道张启灵不会同意。
他嘴上答应了，实际上连说都没给张启灵说。
吴峫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还给他抓了个奸细，张海客这才放过吴峫，
不过两人还是相处了挺长一段时间，所以也算得上熟悉。
不是敌人，情况也不算剑拔弩张。
几人坐了下来。
“你这次来还是之前那个目的？”
张海客摇头，“这里有陨石，我们就过来了。完全没想到你们会在这里。”
“之前可是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都要我同意，怎么忽然想通了。”
吴峫好奇这人怎么想通的。
张家人不都是死脑筋吗？
“连张家都有奸细，他在你们身边要比和我们一起安全得多。族长他也开心得多。”
张海客看了眼张启灵。
即使从表面来看张启灵一直没什么两样。
不过只要对张启灵稍微了解一点，就知道现在的张启灵和他上次看到的判若两人。
上次的张启灵如同一座随时都可能喷发的火山。
表面看着平静，实则内里岩浆翻滚。
这一次显然平和了下来。
准确来说只要白初在，张启灵似乎一直都很平和。
张海客收回目光，喝了口茶。
这是这里的山茶，苦涩粗糙，随便喝一口就能喝到一嘴茶沫子。
“我有种感觉，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这个世界将不再需要张家。张家活得够久了，或许到了它消逝的时候，就像无数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人和物。”
他放下碗，“张家不复存在，自然也就不需要族长了。”
“小哥你有这种感觉吗？”
见张海客忽然进入意识流，胖子很好奇张启灵有没有这种感觉。
张启灵点了下头。
“你们的感觉居然那么敏锐。”
因为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具体关系，白初一直在旁边安静的听着。
直到张海客这么说，白初才说话。
“你知道？”
张海客看向白初，似乎想从白初这里得到一个结果。
张家屹立了太多年，所有张家人都认为张家会长存不灭。
即使抗日战争让张家短暂没落。
只要人没有死光，他们依旧觉得张家会再次崛起。
信仰和责任是最强的武器，能够将一盘散沙铸成碉堡。
可冥冥之中，他们又感觉信仰将要崩塌，责任不复存在。
依赖这两者而存在的张家，必将跟随它们的消失而消逝。
“白陨说张家人无法完成自己的承诺，交易作废。你们得到的一切都会被收回。”
白初手撑着脑袋，就这么靠在桌上，“你们是最后一代长寿者了，怕不怕？”
没想到张海客居然松了口气，“这样也好，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长生不老没了你都不难过？真是同人不同命。”
对于张海客那么平淡的态度，胖子表示不满，“这可是无数代帝王都没得到的东西。你轻而易举得到了享受了，现在这一切都要消失，你居然不难过。”
“或许正是因为有，才知道它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废话说完了，张海客说了自己的来意，“你们应该也是来找陨石的吧，一起吗，我知道康巴洛族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