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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道印,斡旋造化,祭炼大梦黄粱枕!”
1秭传道度瞬间消散,李弥直接将大梦黄粱枕晋升到中品先天灵宝。
庄子在道家体系,也是仅次于老子的大贤,其开创的大梦之道,虚实变幻,奇妙非凡。
对于金蝉子的改变,也必须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不能引起如来的注意,否则功亏一篑。
而此时的时机也相当巧妙,如来佛祖正在东方琉璃净土,同药师王佛交游聚会。
大梦黄粱枕正常的模式,可以供多人使用,算是群体长期秘境。
而这一次,李弥要为金蝉子打造专属于他的“人生模拟器”。
要让金蝉子失去所有道行,真正去通过一次次人生模拟,来体会到凡人的疾苦,最终识破佛法无法普度众生的本质。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要让金蝉子通过每一次轮回,都能提升自身佛法道行,将大梦黄粱枕,变成专属于金蝉子的“系统”。
但是“系统”之事,金蝉子显然不像网文主角那么容易接受,李弥就给他换了一个名称——慧根。
对于和尚而言,慧根是非常重要的,一般而言都是几世几十世轮回才逐渐形成的。
这也是佛门给那些在绝望和困苦中挣扎的人留下的念想。
只要十世行善,吃斋念佛,便有望觉悟慧根,从此走上修行之路,成为一代高僧。
甚至更有望一路证得阿罗汉果位,菩萨果位,乃至佛陀果位。
佛门更有极乐净土、婆娑净土、琉璃净土三大妙地,是所有信徒向往的天堂。
……
金蝉子缓缓一步步走上琉璃高塔,从塔顶俯瞰灵山众生。
只见罗汉演武,菩萨说法,众佛入定,处处金莲绽放,佛光漫天。
金蝉子生的极其俊美,文殊菩萨曾赞道:“相如秋满月,眼似青莲华,佛法如大海,流入金蝉心。”
不过证得金仙不朽之后,金蝉子感觉到了极限。
以自身的慧根悟性,恐怕难以证得佛陀果位,事实上灵山诸佛,除了世尊如来、燃灯古佛、药师王佛,其余诸佛皆行香火众生之道,哪怕未来弥勒佛也是如此。
金蝉子再怎么自负,也不敢和世尊相比,对于前路自然而然有且彷徨。
不过幸而有迦叶尊者、阿难尊者,同样也是不沾香火愿力,纯以佛法修行,一路上也算有人相伴。
只可惜自己的慧根,似乎并不够深种啊!
就在此时,金蝉子神魂之中,突然有一点金光亮起,如同舍利子般,金灿灿,圆坨坨。
金蝉子正犹疑间,脑海中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贫僧的慧根觉醒了!”
下一刻,一道充满了牺牲和悲悯气息的金色大门浮现于金蝉子的脑海中。
其左侧书“无尽轮回”,右侧书“众生皆苦”,顶上书“佛光普照”。
“这是佛法神通,贫僧的佛法神通觉醒了!”金蝉子大喜过望。
只要跨过这扇金色大门,便可于无尽轮回之中体验众生疾苦,进而增进佛法道行。
金蝉子毫不犹豫盘膝入定,然后神魂一步踏入了金色大门之中。
不远处,一只白鸽轻盈的飞过,不留下任何痕迹。
在李弥的暗示和引导之下,金蝉子彻底接受了属于自己的“慧根觉醒”,整个过程瞒天过海,天衣无缝,不被灵山上任何大能察觉。
一年之后,大梦黄粱枕所化舍利完美和金蝉子融合,即使世尊如来回返灵山,也不会察觉到二弟子金蝉子的异常是外来影响造成的。
金蝉子所经历的任何一次轮回,都将是人间真实,过去曾经发生过,现在正在继续上演的悲剧。
人世间是苦海,唯有信奉佛法方有可能登临彼岸。
然而若这苦海,便是佛门自己造就的呢?
一旦金蝉子察觉到了真相,大概率会迎来信仰崩塌的那一刻。
而届时,便是令金蝉子接受“佛本是道”的最好契机。
越是光明,就也是无法忍受黑暗。
如果说孙悟空是山间的野猴,天生不受拘束,无所畏惧,那么金蝉子就是温室的花朵,未经磨难,未经风霜。
当然,如来也有意的去历练金蝉子,西游正式开启之前,金蝉子九世轮回,九次前往西天取经,都被沙僧给吃了,连头盖骨都被做成了珠串,穿在脖子上当项链。
而西游路上九九八十一难,对于肉体凡胎的唐僧,更是极大的磨难。
也正是如此,最终功德圆满之后,唐僧才能一步到位,直接从凡人证得佛陀果位。
这是如来给金蝉子安排的一条大罗之路,而现在,李弥给金蝉子安排了另一条。
一条是直通佛陀果位的金光大道,只需当一劫主角,便可功德圆满,登临大罗。
一条是通往无尽深渊的痛苦之旅,最终很可能变成佛敌,反出灵山,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前路。
然而当这条路走到尽头,将会是一条更加光明远大的路。
一切都看金蝉子的选择了。
即使金蝉子被残酷的真相吓住了,不愿意做出改变,然而只要能引导孙悟空走上正确的道路,李弥依然有把握破局。
不过那样一来,最终将会诞生一场席卷整个世界的大劫,真正的佛道之争。
到了那一步,连李弥也不能保证胜利,毕竟他不是真正的太上。
……
当金蝉子再次醒来之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家中父亲是一名学者和诗人,母亲是一名乐善好施,笃信佛法的信众,家在金平府,家中有良田千亩,店铺十间,奴仆近百,也算是一等一的良善之家。
家中除了金蝉子,还有一位胞妹,天真伶俐,极得父母和哥哥的喜爱。
金蝉子发现,自己一身金仙道行全都消失不见,甚至连一颗菩萨心,也重新变回了凡人之心。
金蝉子也不慌,知道这正是无尽轮回领悟佛法的关键。
于是金蝉子很快就展现出了自己在佛法之上的悟性,短短一年,已然将千部佛经印在脑海之中,被誉为天生佛子。
就连八百里外的法严寺,也有高僧准备考察金蝉子,将其渡入佛门。
母亲更是喜笑颜开,逢人就夸自己儿子至少是十世修来的福分,方有今日的智慧。
然而就在一片祥和之中,灾难降临了。
北方突然冒出来一股妖怪,带头的叫黑鹰大王,是一只通体玄黑的大妖,足足有玄仙境界。
其麾下有飞禽妖众三百,走兽妖众八百,不少已经到了仙神境界,这样一股妖魔,根本不是凡人所能抵抗的。
金平府正是黑鹰大王的袭击目标,此地最是繁华,商旅遍地,人口众多,财富也最多。
短短几日时间,金平府外的村庄就全部沦陷了,金平府也彻底戒严。
听从庄外仓皇逃回来的庄客说道,那妖怪四处侵袭,尤其是黑鹰大王亲自带队的鹰群,速度奇快,根本无法防备。
百姓死伤惨重,尤其是那黑鹰大王最喜欢食小儿心,一路上见了不少被掏心破腹的小儿尸体,令人毛骨悚然。
整个金平府人心惶惶,几乎所有人都纷纷前往城中最大的寺庙——无当寺求取庇护。
金蝉子一家平时供奉香火最多,在金平府都排的上号,自然被方丈亲自迎入了寺中,还分到了三间禅室。
而那些一般的富人,则只能被安排在通铺里面,而普通的信众,则蜂拥在佛寺周围,其中一大半都被拒之门外。
实在是佛寺里面已经塞满了有权有势的信众,撑不下了。
即使有三间禅室,金蝉子的母亲还是在不断的抱怨,只觉得居住起来太不方便,一家人居然要和奴仆挤在一起,太不成体统了。
金蝉子有些茫然,和外边普通的信众一比,他们一家已经非常幸福了。
金蝉子第一次发现,自己平日里和蔼可亲,一心向佛的母亲,居然是如此的陌生。
金蝉子亲自出面,向仓皇不安的信众们宣讲佛法,抚慰人心。
然而这虚幻的安全感只维持了三天。
金平府城破了,黑鹰大王率领上千妖怪直接杀了进来。
而挤满了人的无当寺,自然是黑鹰大王的首要目标。
无当寺主持,已然有了罗汉果位,同样属于玄仙境界,然而却不是黑鹰大王的对手。
然而无当寺主持却毫无畏惧,割肉饲鹰,慷慨赴死,在刷了一大波信众好感的同时,牺牲在了抗妖的第一线,完成了还愿过程,潇洒的入轮回去了。
丢下了一群瑟瑟发抖的人,疯狂向四周逃窜。
黑鹰大王如同猫戏老鼠一般,并不赶尽杀绝,而是慢慢玩乐起来。
金蝉子一家在十多名家丁庇护下,一路杀出东门,直奔法严寺方向逃命,那里是菩萨道场,必然能够庇护众生安全。
金蝉子心中充满了疑惑。
区区八百里而已,莫说菩萨,就是随便一个罗汉,也是瞬息可至。
为何黑鹰大王肆虐了数日,甚至打破了金平府,都不见佛门大能来降妖除魔?
佛门大能都在干什么?
逃往法严寺的一路上,到处都是人族的尸体。
战火在燃烧,人族在悲鸣,唯有祈求佛门的庇护,方可求得平安。
而人族中的小儿,更是被天鹰大王重点顶上,一个个叼起来,食其心,然后将尸体从高空直接摔下,在地面上砸成一滩烂泥。
终于,当逃到距离法严寺三百里时,金蝉子一家人被妖怪再次追上了,更令人绝望的是,天鹰大王盯上了金蝉子五岁的妹妹。
金蝉子一辈子都只会朗读和谱写诗篇的父亲挡在了妹妹面前,直接被天鹰大王的利爪洞穿了身躯。
金蝉子的母亲瘫倒在地,被群妖践踏而过。
金蝉子的妹妹被天鹰大王从他怀中叼起。
绝望的金蝉子躺倒在大地之上,注视着自家妹妹小小的身影越来越高,哭声越来越远。
他多么想恢复金仙的境界,将这一群妖魔全部斩杀,佛亦有无名怒火,何况人呢?
然而等待着他的,只是绝望,最后一个亲人,就在面前,“嘭”的一声,没了。
毁灭吧,一切都毁灭吧!
金蝉子默念佛经,等待着这一世的终结。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此时,一个慈悲的声音响彻天地:“孽畜,胆敢在我佛面前作恶!”
下一刻,一道佛光自法严寺方向飞来,直接化作一道金色牢笼,将天鹰大王牢牢锁住,使其根本无法挣脱。
“是灵吉菩萨,我们有救了!”
“妖怪被降服了,我们活下来了!”
所有幸存的人拼命欢呼起来。
一切的痛苦磨难都结束了,幸存的人全部跪倒在地,对着天上的金光祈祷。
唯有金蝉子迷茫了。
灵吉菩萨,在灵山一众菩萨之中,也算是道行靠前的,而且其道场远在兆里之外,是如何赶赴此地的?
“阿索里,你素有慧根,如今虽遭劫难,却断尘缘,何不随贫僧入山修行,不再留恋尘世繁华?”灵吉菩萨突然降下法驾,来到了金蝉子面前。
阿索里正是金蝉子这一次轮回的姓名,他茫然的起身,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句话来。
最终只能是一声长叹,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
“善哉!”灵吉菩萨微微颔首,随后架起祥云,带着金蝉子一同离去。
见到菩萨显圣,并且还真的收了天生佛子阿索里为徒,周围所有幸存者都高兴极了,纷纷道阿索里的父母死得好,正好断了尘缘,让阿索里可以安心的入了佛门,来世说不定还有再聚的机会。
一众幸存者兴高采烈的回返金平府,尤其是金蝉子家的家丁们,管家高兴坏了,已经提前将家业尽数分毫,他老人家占据了最大的一份,从今日起便是金平府的老爷了。
唯有道边的死者,淋漓的鲜血,还在诉说着无尽的苦难。
至此,金蝉子唯一的希望,就是见到黑鹰大王伏法,为他的父母和妹妹抵命。
然而他始终等不到这一天,直到一年后问起,才知道黑鹰大王速度飞快,堪称神骏,已然被灵吉菩萨驯化,当做脚力了。
虽然是脚力,然而只要灵吉菩萨不出门,便自由自在,无甚拘束,怡然自得,没有半点难过。
羽毛更是梳的光滑靓丽,显得更加神骏。
金蝉子唯一感觉到的,只有悲哀。
黑暗降临。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这个人世间,有问题。
当轮回结束之后,金蝉子入定半天,方才缓过来。
然后他直接下了灵山,前往金平府法严寺飞去。
考察一番卷宗典籍,果然,五百年前,便有黑鹰大王作乱金平府,最终被灵吉菩萨降服。
金蝉子仔细一看,金平府最多百年,平均八十年,便会有一次劫难,大概率被妖魔攻破,最终领头的妖魔,也都会被一众菩萨罗汉亲自出手降服。
然而很少有直接打杀的。
金蝉子看了,想了想,不寒而栗。
再一路飞往小须弥山,拜会灵吉菩萨。
灵吉菩萨热情接待了金蝉子,金蝉子提及了黑鹰大王。
灵吉菩萨只是微微一愣,就带金蝉子去看了黑鹰大王。
比轮回之中大了整整十倍,道行也精进到了玄仙中期,速度也快了许多。
“这畜生虽然贪玩,但速度超凡,也算是上等脚力,若是金蝉子师弟喜欢,便赠予师弟!”
金蝉子摇了摇头。
按照佛法,哪怕是杀人无算的屠夫,一朝觉悟,尚且可以回头是岸,何况是黑鹰大王呢?
他若执迷不悟,便是犯了嗔戒。
于是金蝉子默默回返灵山,此番轮回,他原本已经近乎停止的道行增长了少许,然而金蝉子并不开心。
其实这才哪到哪,和真正的黑暗相比,这只是开胃菜罢了。
李弥还生怕黑暗的现实直接把金蝉子逼疯,这才设置了循序渐进的轮回体验。
不经历个千次万次轮回,是不会真正觉醒的。
离开灵山之后,李弥深入实地考察了一番菩提祖师的道场——方寸山三星洞。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查无此人。
连方寸山和三星洞都没有。
不过倒是有方寸山和三星洞的雏形了,也算是一方隐藏的洞天福地,如今空空如也。
不管未来是否会有佛门大能想要在孙悟空身上布局,李弥都决定先将这块宝地占据了。
以大罗金仙之能,无中生有,生灭造化已经是等闲可为,几乎是顷刻间,一处仙家洞天已经改造完成。
亲手书下“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后,李弥布下重重禁制,方才离去。
呵呵,届时就看孙悟空到底前往何处求取长生之法!
离了西牛贺洲,李弥直奔东胜神洲而去,金蝉子这边毕竟是在如来眼皮子底下,不能做太多布局,但是孙悟空那里就不一样了。
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自开清浊而立,鸿蒙判后而成。
即使放在最为物华天宝的东胜神洲,也是一处仙家宝地,偏偏却无任何一位大能将此地当做道场。
花果山面朝大海,地势极其险峻,正是百川会处擎天柱,万劫无移大地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