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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就从四人同行,又变成了白乞儿和朴萝二人,一时间,叫人有些不习惯。
虽然之前从中州南下时,也是这样走的。
两人又重新扮做了兄弟的模样。
可是似乎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朴萝有些迷惑,她在思忖着其中的区别。
是白乞儿的态度。
似乎,自打那次走丢了又回来,白乞儿变得有些怪怪的。
四人时还不大显得出,两人时便明显了许多。
怪怪的表现大概在,说话没有之前那样的豪爽奔放了,似乎有些拘谨,一点儿都不像初见时的模样了。
似乎更考虑朴萝的感受和心情了,往往朴萝多看了两眼小钗环小糕点,转眼间,白乞儿就会买一点回来。
叫他不要这么客气,搞得朴萝都不好意思了。他却依旧我行我素。
还有到了旅馆客栈什么的,更加注意男女有别了。
似乎才撩开个袖子,就要跑的远远的。
几次都让朴萝疑惑是不是自己身上有汗臭味儿。搞得朴萝都不自信了起来。
两人离开了嘉成山,又过了两日,到了去往南边必经的大河。
河水只有之前中州前往南州的河水一半宽,可是却极为险峻湍急。
河边的岸上倒是有船,可是船似乎搁浅了很久了,周围也都没有船家,白乞儿敲开了一户又一户的门,都说走不了。
敲到第七家的时候,开门的是一个心善的老妇人,她家老头子似乎出门了。
她还给了两人两杯茶水润喉。
“现在是不会有船夫的,”妇人摇头,“今年入秋,水比以往啊急了太多,上旬最有经验的老刘头撑船出去了,就为了赚那几量金银。可是人啊,却没喽。”
“哎,人活着可比什么都强哦,人没喽,家里的小媳妇还不是改嫁啦!”老妇人心善是心善,就是有些絮叨。
“那就没法子过河啦?”白乞儿连忙问。
“没法子,没法子!老刘头都死了,没人敢撑船了!”老妇人道。
白乞儿和朴萝面面相觑,一定有办法渡河的,猫和水大概已经在对岸了吧?
“我呀,劝你们不要去。”也有一妇人苦口婆心的说。
“为什么?”
“过了汕江就是浩水了,隔几年就有水患,今年啊,算是河神爷眷顾,急是急了些,好歹也没淹了俺们。听说那浩水可就不一样喽!淹了一个州县,啧啧,前阵子,汕江还不这么急的时候,就跑过来一茬子流民啦,真是惨哦!”
白乞儿和朴萝对视一眼,均看出沉重。
只是这河却是不得不渡!
在白乞儿的再三追问下。老妇人也被问得烦了,终于说:“哎呦哎呦,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呦!气死老婆子我了!算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老婆子我就告诉你们,除了走水路,就只有走天路了!”
老妇人神神秘秘的指了指天上。
“离这儿不远有一座天门山,山顶上有一条铁索桥。那桥啊,是传说中仙人留下来的!除非仙人,就只有坚定的人能通过。”
“为何这样说?”白乞儿追问。
老妇人摇头,“你们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老婆子我言尽于此。”
临走前,白乞儿留给老妇人几钱银子当做辛苦费,老妇人推脱不过收下了,朴萝也对老妇人说,她的肺部似乎出了点毛病,抽空定要去看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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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萝和白乞儿爬山的时候,倒是健步如飞,这几日吃穿都不愁,又长途奔波,再加上在白乞儿的督促下,日日修习五禽戏,早就变得身体康健了。
两人早早来爬,大半日过去,终于要到山顶了。
却见着前面还有一个人。
他见朴萝二人上来,连忙讨要了一口水喝,据他所言,原不知这山这样陡峭,没有带多少干粮和水,休息了一晚之后,却还没有到山顶,现在弹尽粮绝,都不知道是不是要回头下山了。
好在遇到了二人。
朴萝好奇的问他为什么要去找天门山铁索桥。
他言道上旬家中飞鸽来信,南边家中亡母,想要回去参加葬礼,如若不行,也要回去守孝。
实在找不到船渡,才无奈来碰碰运气的。
那人实在文弱,白乞儿和朴萝经不住他央求,带着他向上爬,中途歇息了好几气儿,终于到达了山顶。
看到了铁索桥。
那男人腿脚一阵酸软,跌坐在了地上,起不来了。
这铁索桥真就只有一根铁索,连桥都算不上,别说在上头走了,就算在上头爬也要掉下来了。
连猿猴看了都要抖三抖。
怪不得老妇人说只有仙人才能渡过去了。
铁索一路向下延伸,似乎对岸的山没有天门山高耸。
只是期间有云山雾绕,看不到头,鹰鸣不断,择人而噬。
那男人嘴唇发白,忍不住捶地痛苦,嘴里不住的哀嚎“娘亲、娘亲唉……”
听得朴萝一阵难过,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娘亲。
白乞儿什么话有没有说,他留了一壶水还有两张饼子在地上。
蹲下身子,叫朴萝伏在他的后背上。
那男人哭得有些泪眼婆娑,待白乞儿在铁索上如履平地的走了两步,他才像看到幻觉一样揉了揉眼睛。
“等等,壮士,带我一程!带我一程吧!我这里给你磕头了……”
那男人大吼大叫着,声音在山涧中不断的回响。
白乞儿已经走出去老远了,还是能听到这男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你不会觉得我残忍吧?”
“啊,不会。”朴萝下意识的答道,若问为什么,是她心知白乞儿是有侠肠的人。
“我其实可以带两个人的。”似乎又怕朴萝觉得他无能,白乞儿接了一句。
“啊?那为什么?”朴萝问道。
“那妇人说那边受灾了,日子定不好过。况且都有流民北上了,若不是活不下去,谁肯背井离乡呢?虽不知后来赈灾情况如何,可我猜他母亲定也不愿意他过去受苦。”
“嗯,”朴萝点头,“白乞儿哥哥做的决定一定是最有道理的。”
多亏山间云雾缭绕,清凉又朦胧,才叫白乞儿的耳朵烧红的没有那样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