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往事

焦糖色小黑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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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比如说现下,大夏朝经历了几次的内斗,严重内耗了实力,从当朝皇帝辟帝的十几个兄弟都死光光了就可见一斑。

    而北蛮似乎正趁势崛起,贫瘠冰冷的雪原让他们的战力愈加的强悍凶猛。

    大夏朝节节败退,不仅供奉粮食财物,还献上美女,最后连北州的土地都割让了几块,让有识之士纷纷的愤怒感慨,似乎回到了从前的屈辱年代。

    可也没什么用,前些年辟帝似乎还有些励精图治的样子,可这几年一直缠绵病榻,连上朝都很少了。

    而吾鲁海作为北蛮的驻夏使者,在这种情形下,别提有多嚣张了。

    他有个臭名昭着的癖好,不喜欢顺从的女子,觉得没劲儿,专挑那些反抗的厉害的下手。

    原先典客们也曾送去过一些女子,也曾细心的嘱咐过女子们吾鲁海的喜好,可他不多时便厌了,真的反抗和装的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而秦楼楚馆这种地方他更是不爱去了。

    因此,皇都的好些良家妇女都遭了殃了。

    若说朝廷助纣为虐,帮他欺辱自己的百姓,那也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龌龊事儿哪个官员也不敢做。

    那他祸害的良家是从哪里来的呢?

    是有小人支招,让吾鲁海暗中雇的地痞流氓帮他搜罗过来的正经女子。

    事毕再放还,为此,闹出的妇女自杀案也有几起了,朝廷也是接到报案了,那又有什么办法,只能拿那些受雇的地痞开刀。

    地痞流氓有都是,这批被罚了,下一批还敢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吾鲁海给的实在太多了,均是官员们奉上的钱财。

    官员们为何对吾鲁海这样忍让?

    因为北边战事胜少输多,还要指着此人联络求和之事呢。真要是把此人给惹怒了,那跟北蛮撕破脸的责任,谁也担当不起!

    之前差点打死白乞儿的流氓地痞,结仇的起因就是他们受雇于吾鲁海,却被白乞儿制止了,不仅钱没拿到,还差点被打个半死。因此他们对白乞儿怀恨在心。

    外邦居住的怀远驿地处城西和城南的交界处,吾鲁海刚从富庶繁华的城南和人喝完酒,觉着不尽兴,就独自一人去了城西。

    他虽然嚣张,可也知道,这等事儿最好挑着没背景的平民下手,真要是得罪了有权有势的人,欲拼了命将他砍了也不是做不到的,毕竟在人家的地盘儿上。

    白乞儿生平第一恨北蛮,第二恨是贵族。

    此时见到吾鲁海一人落单,还在欺辱女子,一个健步上前,揪住那满身白肉不断蠕动如肥虫一样恶心的吾鲁海的小辫子。

    把吾鲁海拉了一个后仰,手脚乱登,口中气急败坏的用蛮语骂个不停。

    也不知是喝醉了还是怎样,他竟然没带手下。白乞儿一个手刀过去,吾鲁海便晕倒在地上。

    白乞儿咬牙切齿的看了这恶心的肥肉一眼,强忍住心中的杀意,转身欲走。

    “白哥哥!”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凄惨苦决的女声,喊住了白乞儿的脚步。

    他回头一看,怒目圆睁,只因这被侮辱的女子他认识,不是别人,正是昔日战友之妹!

    ……

    白乞儿是在北州长大的。

    养大她的婆婆说白乞儿是她捡来的,因为婆婆的亡夫姓白,就随着白姓,两人以乞讨为生,就取名为乞儿。

    这种搭伙过日子的在北州再常见不过了。

    没了孩儿的父母,没了丈夫的妻子,没了双亲的孩子,鳏寡孤独,抱团取暖罢了。

    婆婆是个有本事的人。

    白乞儿小时候也以为婆婆是带他乞讨为生的,可是随着年龄渐长,白乞儿渐渐发现,白日里婆婆乞讨到的东西还不够他们塞牙缝,反倒是夜间婆婆在他熟睡后独自出门,会带回来好些东西。

    因为婆婆喂养的好,白乞儿身量蹿的极快,比同龄的孩子高了不止一头。因此,六七岁的年纪,就可以独自进深山狩猎了。

    自打白乞儿可以养活自己后,婆婆就懒散了下来,常常窝在破屋棚中,对着一块玉佩,一发呆就是一整天。

    他们居住的地方是北方边陲,有一常年不化的雪山,叫不化山,婆婆的破屋子就搭在了山脚下。

    这个位置很好,后面是不化山,山里虽有猛虎豺狼,可也有兔子麋鹿,有野山菌山宝。

    往山下左边走,近些,就到了不化村,村里都住着的都是些和他家差不多的搭伙过日子的村民们。

    往山下右边走,稍远些,就到了雪镇,这里在年幼的白乞儿眼中,非常繁华、应有尽有。婆婆从前乞讨、采买都是在这里。

    不化村里大概有五六个和白乞儿差不多大的小孩,他们都很喜欢跟白乞儿一处,因为白乞儿不仅身手好,人也仗义,跟着他,常常能分到些好东西打牙祭。

    也是在不化村,发生了让白乞儿毕生难忘的事情。

    那是一个明朗的午后。

    冬日,不很冷。

    白乞儿正高高兴兴的拿着刚买到的新弓箭,想去找小伙伴们,一同进山打猎,好好的炫耀一番。

    可是进了村子,眼前的一幕猝不及防的闯入了年幼的白乞儿的眼睛。

    血流成河,无一活口。

    哒哒的马蹄声在远方,往更远处行去,村子的另一头还能看到些马蹄踏过的烟尘。

    只是,村子里头不远处,光天化日之下,却还有两个蛮兵留在了原地。他们嘻嘻哈哈的拉扯着张狗蛋的养母张婶子,在行苟且之事。张婶子浑身都是血。

    白乞儿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张婶子虽然收养了张狗蛋,但是却还未嫁过人,据说因为相恋多年的未婚夫死在了战场上,就准备独自过一辈子。

    村子上,镇子上,很多人都求娶,均不答应。

    白乞儿虽不爱与人说话,却记得这个婶子,因为她是他从小见过的最好看的婶子了。

    时至今日,铭刻在白乞儿心中的只有两件事,第一是张婶子空洞绝望的眼神,第二件事,就是自己僵掉的双手、双脚,不敢稍微动一下的懦弱。

    他无数次做梦,都梦到自己用新买的小弓箭,奋勇出击,一箭双雕的射死两个蛮兵。

    可是梦醒了无数次,都没有,那两个蛮兵离去,而他只是一动不敢动的站在村口草垛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