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女色

梅苑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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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懂了,是嫌我喊得不够亲热!本来么,都住到一起了,干嘛还如此生疏……”

    他站起来,提了剑往屋里走,嘴里嗲声嗲气地喊:“若芸!芸……”伸手推开门。堂屋没人。

    “不至于又去睡了吧?才结结实实睡了好几日来……”

    “若芸呐,来看看我新擦拭出来的剑,好亮哦,这獐子油擦剑果然好得很……”他小声喊着,推开汪若芸屋子的门。

    只见汪若芸背对着门,站在一张木凳子上。抬头,房梁上挂着一条长汗巾,汪若芸正在给汗巾打结。

    她这是要干什么……

    打完结,她又用力拭汗巾结实不结实……

    哎呀!不好!

    秦相飞起一脚,将汪若芸脚下的凳子一脚踢空,汪若芸扑通一声摔下来,秦相一个箭步冲上去,抱起地上的汪小姐:“若芸,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我的腰……好疼……”汪若芸花颜失色,龇牙咧嘴。

    “没事没事!跌坏了腰总比丢了性命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性命可是爹娘给的……”

    汪若芸扬手给了秦相脸上一巴掌,狠声道:“你才不要命了呢!”喊罢,从秦相怀里挣脱起来,站起来,叉了腰骂道:“你长没长眼睛?我是要上吊吗?啊?!差点儿没摔死我!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

    “原来你不是要自杀啊……”秦相摸着脸,喏喏道。

    “我将我们吃不完的獐子肉挂起来,免得被老鼠糟蹋。你不来扶一把也便罢了,还踢我的凳子!你有没人性!”

    “就是有人性才救人啊!况且,我们还住在一起了不是……”

    一块獐子肉嗖地飞出去,打向秦相。秦相头一偏,肉越过他的肩膀,飞向门外。

    “哟,知道我来讨饭吃,也不至于如此快捷吧?这是待客呢还是赶客呢?”吴明聪走进堂屋。

    “府令大人来了……”汪若芸忙敛声屏气,收了适才的跋扈。

    “什么事生这么大气啊?全然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

    “吴大人……”汪若芸委曲巴巴地叫道。

    “叫我吴叔。”

    “吴叔大人……”

    “叫我吴叔!从今往后,都叫我吴叔,这里没有乐府令了。”

    “吴叔大大,”汪若芸可怜巴巴地上前,道:“适才,秦相又欺负我。”

    “哦?”吴明聪转头向秦相,“你又如何欺负若芸了?”

    “我没有,是她打我……”秦相摸了摸脸。

    “他踢我凳子!害我摔一大跤,腰都摔断了!”汪若芸皱起眉头,撑住腰,仿佛真的腰已然断了。“吴叔大大,你就让我和张果儿换一换好嘛?”

    秦相听得汪若芸此话,忙要说话,被吴明聪止住:“你,可是答应我能照顾好若芸,我才让你和她住这边的!”

    “是是是。”秦相歉疚地低下头,又抬起头来小声问:“还疼吗?腰……”

    汪若芸白了他一眼,又转向吴明聪:“吴叔大大,大大,你和张果儿论亲戚是姑父和内侄女关系,住在一起不合适啊……”

    “难道和你住在一起便合适了?你不是喜欢裴桐仪吗?你和我住一起,更不合适嘛!”

    “可我不想和他住到一起。”汪若芸指了指瓜眉瓜眼的秦相。

    吴明聪捡起地上的獐子肉,闻了闻,很享受地吸了一口气,道:“快去煮来我吃!那丫头,一个人吃独食,害得我饿肚子。”

    汪若芸煮肉去了。

    秦相忙凑上前,小声问:“告诉她了?”

    吴明聪看了看屋外开始烧水煮肉的汪若芸,点点头:“告诉了。”

    “她什么反应?”秦相用脚勾起地上的凳子,示意吴明聪坐。

    “还能有什么反应?将一盆肉全吃光了。这才第一天做女儿,便欺负起爹来。”

    “她呀!最是机灵鬼怪,以前没少欺负她爹——”秦相见吴明聪眼睛一瞪,忙改口道:“张隆昌。”

    “我可不是张隆昌!……我得想个法子……”

    秦相兴奋道:“对对对,我们得想个法子,治一治这两个女子,飞扬跋扈得很!再不管一管,怕是要骑到我们头上拉屎拉尿啦……”

    “什么格局!”吴明聪扬手又给了秦相后脑勺一巴掌,“我是说,得想个法子,让她心甘情愿地去报仇!”

    “原来说报仇啊……”

    “你以为我堂堂太乐府令,整天只思考你那些芝麻绿豆的小屁孩儿的事?”

    “不是说没有太乐府令了嘛……”秦相摸着后脑勺,撅嘴道。

    汪若芸进来,道:“秦相,摆碗筷!肉便好了!”她又转头对吴明聪媚笑道。

    “去,叫她过来。”

    “谁?”

    吴明聪皱了皱眉,道:“还能有谁?”他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吴曼曼的方向。

    “叫你去叫张果儿那野丫头!”汪若芸鄙夷地出去了。嘴里自语道:“就这么点子肉,叫这么多人来……”

    “她不是才吃了一盆子肉吗?又叫她来吃?”

    “叫她过来,我得正式和你们谈谈接下来咱们要做的事!”

    “哦,报仇的事。”秦相明白过来。又道:“她肯来吗?”

    吴明聪不高兴了,大声道:“就说她爹叫她过来!”

    “爹?!”门外灶头上,正舀肉的汪若芸一惊,手中刚舀起的肉又落进锅里,汤汁溅了她一脸。

    肉摆上桌,吴曼曼跟着秦相过来了。

    “人家都吃饱了,不想再吃了嘛!还让人家过来……”吴曼曼一进屋,便嚷道。

    “坐这里。”吴明聪指了指八仙桌与他相邻的座位。

    吴曼曼挺了挺肚子,道:“吃不下了。”说完,又狠狠地剜了汪若芸一眼。

    “不吃也坐下。”吴明聪威严地命令道。

    “本人的人生信念,不与仇敌为伍共食!”

    “坐下!”吴明聪喝道。

    “哦。”吴曼曼鼓了嘴巴,气呼呼地坐下来。又指着秦相道:“你!”

    秦相肩膀一缩。

    “老实说!你和她住在这里,有没有被她的女色所腐蚀?”

    秦相连连点头,看了汪若芸一眼,又忙摇头。

    吴曼曼指着汪若芸道:“听着,秦相公!你,若敢与她搅到一起,我随时废了你!”

    “曼曼!”吴明聪又喝道。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