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露牙齿的狼

梅苑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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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而,林淑媛又温和地对张果儿道:“如若你喜欢裴桐仪,我便让你与裴家联姻。我要让我的果儿不光享受天底下最富贵的生活,还要让你得到自己最爱的男子”

    最心爱的男子么张果儿心里一阵痛。弘皇兄的模样浮现在眼前。造物弄人,我却是与他此生无缘了

    “母后,果儿还小,还不到婚嫁年龄。再说了,二姐三姐未出嫁,哪里就轮到了我?”

    “长阳好办,随便指个人家便罢了。长寿么,她性情纯善,我再物色物色,也好办。只是你喜欢的人儿,母后要帮你留起来。”

    张果儿笑起来:“东西可以留,人也能留么?”

    “当然,不过一个借口而已。汪家才遭了殃,裴桐仪尚在悲痛之中,他的婚事先等一等,让长阳先嫁给裴桐谨,也是不是不可以。”

    汪家!张果儿脑子里出现汪若芸身着男装从身边走过的样子。

    她如今家破人亡,流落京城,如若裴桐仪又与别人成婚她该多绝望?嗯,等等也好。

    想到这里,张果儿开口道:“裴桐仪这个人吧,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就知道,我的宝贝女儿喜欢这个俊公子。若是给了长阳,岂不是可惜了?好吧,就这样定了,隔日我便与裴家的人说,为长阳和裴桐谨指婚。”

    “母后不与父皇商议商议么?”

    “这是后宫的事,又不是朝事,不必与他商议。母后自有定夺。”林淑媛双眼平视前方,威严而冷漠,与适才的温柔全然不像一个人。

    “可是,皇家与大臣联姻,这也和朝事有关啊”

    “该强硬的时候得强硬。如若我事事讲规矩,我这皇后的位置早就不保了。”

    连联姻这样的大事都不讲规矩么

    见母后威严的样子,张果儿知道再多说无益,却也闭了口。

    凤辇一路摇晃,进了大兴宫。宫门处,立着一侍卫,对凤辇道:“皇后娘娘,皇上请皇后娘娘明兴殿一趟。”

    “去明兴殿?”林皇后好有些惊奇。

    明兴殿上,高坐着贤帝张隆昌。

    “来了?”贤帝冷声道。

    林皇后施礼道:“臣妾来迟,请皇上恕罪。不知皇上让臣妾来明兴殿作甚?”

    “你不是喜欢管理政事么?这明兴殿正好就是管理政事的地方。”

    林皇后抬头,高高在上的贤帝满脸怒色。

    “你的手伸得那么长,朕看你是要越俎代庖了!干脆,朕这个皇帝,也让你来做好了!”贤帝扬声道。贤帝一挥手,桌了一只茶杯从上面拂下来,咚一声在林皇后面前摔得粉碎。

    “皇上对臣妾发这么大的火,是有什么事臣妾做错了吗?”

    “你竟然还装作不知道?!好,那朕来问你,你说,你为什么矫旨赐死汪家所有人?!!!”

    “他们多行不义必自毙。”

    “朕只是让说革掉汪贵的职,并没有说要杀死他全家!”

    “可是他要杀我们全家!”林淑媛喊道。

    “那只是水鹤的意思!朕已然处死水鹤了!你还如此大开杀戮,你要朕背负上暴君的声名吗?!”

    “我只是杀一儆百,警告有些人,不可营党结私!皇上熟读史书,定然知道不少私党逼位的故事!”

    “可你也不能假传圣旨!”

    “皇上柔弱,我若不如此,恐怕皇上连做暴君的机会都没有!!!臣妾的一举一动,都是为皇上着想!”

    贤帝笑起来,指着林皇后道:“为朕着想?朕看你就是为你自己着想!”

    林皇后抬了抬下巴,道:“皇上莫要忘了明州十四年。如今,虽然皇上荣归帝位,但风云依然翻覆不定,臣妾与皇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朕正因了你曾与朕同过患难,才对你多加偏袒,对你的种种行事不加追究。不想你越是变本加厉,害了黄氏还不够,还要害死汪家全家!如此下去,你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吗?我看你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毒妇?”林皇后走上台阶,直逼到贤帝身边。“皇上说臣妾是毒妇?皇上如今登上了皇位,便说臣妾是毒妇?当初皇上被贬明州,臣妾拼死相随,皇上如何不说臣妾是毒妇?皇上在明州屡遭追杀屠戮,是臣妾以死相护,皇上如何不说臣妾是毒妇?若不是臣妾在,皇上还有今日吗?”

    “可你也不能假传圣旨滥杀”

    “好人皇上来当,恶人臣妾来做。暴戾的名声臣妾全背了,就为了成全皇上做一位贤明君主,名留青史。难道,臣妾还做错了吗?!!!”

    “皇后,你”贤帝颓然跌坐在椅子上,无力道:“你不可再造次了”

    林皇后屈膝施礼道:“如若皇上没有别的事,臣妾告退了。”说完,转身径直走了。

    走出殿门,林皇后对随从的太监吩咐:“请裴家二老爷即刻入宫,本宫有要事相告。”

    “是,皇后娘娘。”

    张果儿回到紫英宫,红粉迎上来,说了长阳公主来过的事。

    张果儿眼前又浮现出汪若芸的样子。她想了想,道:“她让我过去,无非是为了与裴家联姻的事。太过心急了,往往招来事故。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况且,汪若芸还不是兔子。她就是一只不露牙齿的狼!”

    “那公主是过去还是不过去?”

    “不去。她若再问起来,你便说我回来后累了,不想再走动。”张果儿又道:“给我换衣裳吧,今日我还未浇花儿呢。”

    “呃那些花儿,已然浇过了。”红粉支支吾吾道。

    “浇过了?谁浇的?”张果儿不及等宫女拿换的衣裳来,起身奔到后院,进去一看,果然泥土湿润,全都已然浇过水。

    “谁浇的?!这是谁浇的?!!”张果儿咆哮着,“我不是吩咐过谁都不许碰我的花草吗?!!!”

    张果儿心中一阵烦乱。“这些花草弘皇兄好不容易才弄到,如若你们给我弄坏了,我我——说,谁如此多事?我要罚他今日不许吃晚饭!”

    闻声赶来的宫女太监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