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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亦辰的话给了邵余很大的冲击，多年隐瞒在心底里的黑暗被尽数挖了出来。
这些事情邵余不是没有想过，而是不敢去想。
他宁愿将所有的罪责强加上APP和自己身上，也不愿意将这些隐情锁定在自己父母的身上。
“不！”面对真相被昭然揭开的惨痛，邵余只能哑声拒绝，“不是这样的。”
可每说一声‘不’，他的心里就会暗自承认一分——傅亦辰说的没错，杀死他哥哥的罪魁祸首正是他们这些没有给予足够关心的家人。
傅亦辰看向面色狰狞的邵余，没有开口说话，可眸底的同情却让邵余更加难受。
苏祁安的音容笑貌始终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却够不着也没有办法再搂着苏祁安的肩膀，喊一声‘哥’。
这样负面的情绪压得邵余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脸色苍白地随手捞过身旁的一个椅子，陈渡瞪大了眼睛：“小心！”
所有人都以为他因为恼羞成怒，所以想要将椅子砸向傅亦辰，就连傅亦辰自己也下意识地进入了防备的状态。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邵余拎起椅子猛地砸向了窗户，然后逃离在了夜色中。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怔愣了片刻，陈渡望向傅亦辰：“……要不要去追？”
傅亦辰捏了捏眉心，摇头：“他既然选择跳窗而走，估计已经猜到了我们会将前后门全部封住。”
“可是不追的话，万一他要继续打击报复呢？”
毕竟邵余刚刚的神情看起来可不像是释然的模样。
思考了片刻，傅亦辰看向陈渡，神情高深莫测：“那也不必追了。”
“为什么？”陈渡满脸疑惑。
“现在已经追不上了。”
邵余的身手很好，在场的人除了傅亦辰之外，应该无人是他的对手，而在这说话愣神的功夫，邵余应该已经跑远了，而傅亦辰也没有心思去追。
陈渡：“……”
“啧，你这表情是在不满？”
“……没有。”
“没有就好，帮我定一下最近的机票，我得赶紧回去。”傅亦辰伸了一个懒腰，慢腾腾地走到门框边，而后回头看向陈渡，“还是派人找一下邵余。”
“我也觉得那小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傅亦辰眯眼看向那扇破碎的窗户，窗外惨白的路灯洒在黛色中，平白无故多添了两分孤寂，“怕他想不开。”
不管当时有多么痛苦，不管他当时有多么希望父母放在弟弟的目光能分给他半份，身为兄长，苏祁安都不希望苏祁余会出事吧。
毕竟他生前，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啊。
明明揪出了内鬼，傅亦辰却发现自己此刻的心情也算不上有多轻松：“网络部还得再加班一天，将之前的系统漏洞再做一遍维护，陈渡你安排一下。”
陈渡见他脸色不对，就立刻正经了起来。
陈渡做事情还是很干净利索的，迅速地就将事情安排妥当，甚至连明天请谁来修窗户都已经安排好了。
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之后，他立刻跟上了傅亦辰的脚步。
男人的步伐罕见地很慢，整个人难得呈现出一副温吞吞的模样。
陈渡皱了皱眉，表情严肃起来：“你头是不是又疼了？”
“哪来的又？”傅亦辰勾起唇角，“一年能见我头疼一回都罕见。”
“别骗人了！”陈渡依旧板着一张脸，“那玩意的确能改变天赋，可也会对身体产生危害对不对？”
“如果会产生危害，我怎么可能会让童真用？你是不是睡傻了？”傅亦辰嗤笑了一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多想。
“改变一个两个天赋的确没有关系，可如果改变很多呢？”
上天是平衡的，从来没有一个人会是全才，人的大脑的确有很多的地方可以开发利用，有科学家声称人类目前最多只开发了大脑容量的百分之三，可为什么没有办法全部开发出来？
因为身体无法承受那样的负荷。
换言之，如果利用贩卖天赋APP改变了自身的天赋，你可以任意来交换自己的天赋值，想要拥有什么天赋就可以拥有什么天赋，可你唯一不能要求的就是全能，这也是为什么APP只接受一个人最多两次交易的限定。
“老大，你说实话，那个玩意是不是让你的身体不舒服？”一开始傅亦辰隐瞒的很好，可在今天晚上的闹剧之后，陈渡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邵余一开始的那拳，你其实不是为了还给苏祁安，而是真的躲不开吧？”
脸上勉强维持的笑容渐渐消失，傅亦辰无奈地看了陈渡一眼：“不该你聪明的时候，你比谁都聪明。”
这句话，便证明了陈渡的所有推测。
作为那件物品的初始拥有者，傅亦辰其实使用了不少次那件东西来改变天赋，所有人都觉得傅亦辰神秘莫测，天资聪慧，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揽住他，可是没有人知道傅亦辰的过往。
就连陈渡，也仅是略知一二。
或许从傅亦辰公布那条规定起，傅亦辰就已经发现了改变天赋值最终的限定值。
没有人能不断地改变自己的天赋，除非不再想要性命。
放任自己的身体压在陈渡的身上，傅亦辰闭了闭眼睛：“其实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这是我第四次用那件东西，我只是觉得比较疲惫而已，好好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真的假的？”陈渡有些狐疑道。
“你不信我？”
陈渡果断道：“不信。”
傅亦辰：“……”
“你去年就说给我工资翻倍，结果到现在才涨了三分之二；你之前明明说只是出去散散心，结果就跑到童真身边当服务专员去了；你……”
听着陈渡的碎碎念，傅亦辰的脑袋更疼了，他‘啧’了一声：“闭嘴。”
陈渡老老实实地合上了嘴巴，世界终于清静下来。
往前走了几步，感受着左脸边炙热的目光，傅亦辰开口：“我如果真的有事，肯定不会再回去找童真，可我准备今天白天就回去，你现在相信我没事了吧？”
仔细思考了一番，陈渡郑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