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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闹腾了一会儿,迫于傅亦辰的胁迫,童真只能委委屈屈地承认:“我喝醉了。”
见她听话,傅亦辰才松开了手。
“不跟你闹了!”他前脚松开捏住她鼻尖的手,她后脚就变了脸,“地上都是垃圾!快点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面。”
斜坡上都是他们喝空的易拉罐,还有一些被拆开的零食包装。
童真一边嘟囔着,一边摇摇晃晃地起身将那些垃圾全部归到一起,再认认真真地将他们塞进袋子里。
眼前她捡垃圾的场景实在太过熟悉,他忍不住勾起唇角,陪她一起捡垃圾,笑道:“喂,捡垃圾的姑娘,还认识我吗?”
她皱了皱眉,踮起脚尖猛地将自己的脸凑到傅亦辰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后,嘟囔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喝醉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他执着于这个问题,“还认识我吗?”
“当然认识你,”她重新退了回去,继续自己的捡垃圾事业,“傅亦辰嘛,我的……”
她吭吭哧哧半天,没说出后面半句话。
“你的什么?”
她敛了神色:“我的服务专员。”
……也没毛病。
但不可否认的是,傅亦辰心中有一点点失落。
这份失落让他脸色极差地将童真手中的垃圾袋全部拽进自己手里:“我去扔垃圾。”
往前走了两步,他又不放心地扭过头,“你在这里等我,如果被我发现你乱跑,”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冲她笑了笑,“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
童真乖乖立正,点了点头。
可傅亦辰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童真后脚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嘟囔:“不能被发现乱跑,得悄悄的。”
等他扔完垃圾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抱着啤酒瓶靠坐在不远处商店里的地上睡着了。
老板见到傅亦辰的时候简直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你认识她吗?”
他气极反笑:“认识。”
“认识就好。”老板舒了一口气,“这姑娘进门就拿酒,我怎么拉她都拉不动,喝就算了……还不付钱。”
像是听到了老板说的话,靠在墙壁睡着,手中还捧着好几瓶啤酒的童真咂了咂嘴,俨然一副小酒鬼的模样。
傅亦辰伸手扯了扯她手里的啤酒瓶,力气真的不小。
是他忘记了,她原本该是一个活力满满的怪力少女,每天没心没肺的笑容才是最适合她的表情。
可现在,只有在醉酒后,她才会露出那个让他熟悉的笑容。
叹了一口气,他翻出皮夹付钱给老板,再将她背在自己的后背上。
往前走了几步,傅亦辰突然偏过头去看自己肩膀上睡得正熟的童真,她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出一小片阴影,在路灯下她眼角旁的泪痕隐约可见。
面无表情地停下脚步,他一手托着童真的腿弯,一手从裤子口袋中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铃声响了一会儿,那头的电话被人接通,一道低沉的男音响起:“喂?”
“你今天给的震撼教育有点太过了。”
两秒后,那头传来顾黎晟刻板的声音,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今晚会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这个主意可是你自己当初出的。”
“嗯,我知道。”
将她调到总部,调至顾黎晟的身边,明明是第一天交接却让她负责重要的会议安排,再放出风声让全公司的人知道,这些都是他让顾黎晟做的,为的是给童真一个震撼教育,让她尽快成长。
可是现在不妨碍他后悔了、心软了。
还有很多种方式可以让她成长,没有必要用这样一种直接的方式。
于是他理直气壮地指挥自己的好友:“从明天起,不管你用什么样的办法,我希望你能让你手底下的员工闭嘴,她今天受到的委屈已经够多的了。”
“亲兄弟明算账,”顾黎晟丝毫不吃他这套,“我之前欠你的人情已经还完了,请你给我一个让我如此费心费力的理由。”
“童真的能力,你很欣赏吧?”将童真的姿势微微调整到更为舒服的姿势,他歪着脑袋将手机夹在耳边,“在她成为助理期间,你可以一直利用。”
“我今天试探过了,她那天的能力也许只是一个巧合。”
“不是巧合,”傅亦辰言简意赅地回道,“哦对了,我明天再给她请一天假,她明早醒来估计会头疼。”
那头的顾黎晟还想要再问些什么,不过还没有等他问出口,傅亦辰便已经挂断了电话。
街头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明明灭灭,他背着背上的姑娘缓缓前行。
原本是怕开车时将童真放下会弄醒她,可傅亦辰万万没想到的是就这样都会让他在街上偶遇叶骁。
叶骁一身西装打扮,似乎是刚应酬完,脸上还带着微醺之意。
冲着同行人摆手,叶骁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了傅亦辰。
愣了愣,叶骁又重新回过身,看向傅亦辰:“好久不见。”
“你是?”傅亦辰笑着开口,“我们俩好像不认识。”
“上次在童真家见过。”叶骁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酒气熏然地踏步向前,“当时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以为你是真真包养的鸭子。”
后两个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折辱意味浓重。
听了这种话,傅亦辰倒也不生气,只是低声笑了两声,将食指覆于唇上,轻声道:“她睡熟了,我先带她回家。”
“回家?!”叶骁咬紧了牙关。
“是啊,回家。”明明背上背着一个人微微弓着腰,可傅亦辰浑身散发的气势却丝毫未减,甚至好整以暇地搂紧了童真的膝盖,腾出一只手给趴在自己肩膀上的童真拨了拨刘海,“回我们两个人的家。”
童真无意识地嘟囔了两句,用脸蛋蹭了蹭他的肩膀。
两人之间的举动让叶骁终于变了脸色。
他低声喝道:“我倒是真的没有认出来,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学弟竟然就是你。”
“嗯。”傅亦辰坦然承认,“你能查到的,自然是我想让你查到的。”
“我不知道你接近真真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到她一分一毫!”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傅亦辰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一双桃花眼眯到一起,衬得眼底的泪痣更加生动明晰起来:“伤害?”他止了笑意,“你才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他背着童真与叶骁擦肩而过,不大的嗓音在空气中破碎开来,却又一字一句地传入叶骁耳中。
傅亦辰说:“你既然已经放手了,就在懊悔中度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