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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来说,它算不上是真正的毒药,只是一种化学物质,是根据我家乡的一种硫酸让小冰研制出来的新品种,名字我还没想好。”
非欢看着眼前的那一团焦黑,面不改色的拍拍手,转头望向凤扶兰:“或许你有好的想法?”
凤扶兰低头一笑:“这毒真真是厉害,如此的霸道,若刚才是一个人站在那上面的话,岂不是也成了一具焦尸体呢?既然如此,不如叫它销魂水。”
非欢一听抚掌大笑:“果真形象,其实吧,不瞒你说,此等歹毒的东西我并不愿多用,只是我有我想要守护的东西,那些东西在我眼里比生命还珍贵,如果一旦有人动了要夺取比我生命还珍贵的东西的话,那么,我是不会在乎他的死法是怎么样的。”
这句话说到最后,非欢的声音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阴狠和决绝。
凤扶兰丝毫没有觉得眼前的女子蛇蝎心肠,反倒认为,这才是他想要的女子,敢做敢当,嗔笑怒骂,全凭心意。
再说凤扶兰,他自小虽被送往悦业寺,却被师父以皇储的身份来教导的,他从小就立志要角逐皇位,自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只是毕竟是初识此等歹毒之物,一时间却真真是被惊了一跳。
“那么,我们应该往哪儿走?”凤扶兰扭头看着非欢,非欢伸手向着葡萄架子的尽头指了指,凤扶兰一把揽过她,将她抱在身上,非欢顿觉一阵失重,惊呼出声,双手赶紧搂紧了他的脖子。
凤扶兰难得爽朗一笑,紧了紧双手,大步朝着葡萄架的尽头走去。
尽头有一道门,纯黑色,非欢松开他的脖子,手指舞动,凤扶兰只觉得眼前一花,似有无数双手指在自己面前挥动,待他眨眨眼睛再看时,那道黑色的大门已经消失,眼前出现了一道道长阶梯,凤扶兰用眼神示意非欢:上去?非欢点点头。
凤扶兰伸出左脚试探着踏上台阶:“这里可有机关?”
非欢娇笑一声:“你猜!”
凤扶兰脚下一个踉跄,无语低头,欢儿的思维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跳跃?
非欢自是无法听到他内心的吐槽,她看见凤扶兰的脚快要跨上第二层台阶时开口了:“停,说实话,这里还真的有,上台阶的时候小心点,要只走单数的台阶。”
凤扶兰点头,非欢像是还不放心,凑在凤扶兰的耳边叮嘱:“记住,千万不要走双数。”
凤扶兰神色淡定,丝毫没有被她的紧张所感染,老神在在的问她:“如果走了双数会如何?”
非欢被问得一愣,想了半晌才道:“呃,我忘了,这个机关当时是我一时兴起,随意捣鼓的,只记得如何过,不记得走错会有什么后果了。”
凤扶兰双手紧紧抱着非欢,手上的青筋毕露,他真有一种想要把她放下来,敲打敲打她的脑袋瓜的冲动。
非欢感觉到他的异样,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呵呵,那啥,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二人说话间,凤扶兰已经抱着非欢上到了台阶的最高处,台阶上与来时一样,有一道灰色的门阻隔了,这里与外面的世界。
非欢挺直腰,以同样的手法打开了大门,大门一开,还未感觉到阳光,便有一道剑光袭来,凤扶兰抱着非欢无法还手,只得脚尖一踮,拔高身子,避开对方的攻击,刹那间只见一紫一玄两道身影,轻轻飘起,稳稳的落在旁边的假山上。
凤扶兰将非欢轻轻放下,拔出剑正准备应对下一波攻击,却见对手不再出招了。
他抬头一看,身边的非欢却已经跃了下去:“小冰。”同时传来的还有她的声音。
小冰看见非欢,马上收剑,迎上前去:“欢,我以为你……”你被劫持了。
小冰看着一远一近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轻松写意的神色,便将后面的半句话咽了回去。
“小冰,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姑奶奶刚从那儿冒出头,就对上你那把大长剑。”
非欢一把拿过小冰的长剑,看着上面沾着的一根细长的发丝,心气儿越想越不顺,巴巴的数落起来:“你瞧瞧,姑奶奶的青丝都被你挑断了好几根。你说吧,是扣工钱还是扣肉?”
小冰脸上的冰冷一收,瘪着嘴:“欢,你说了再不扣我的肉和工钱了。”
非欢想起了在小冰房间里对他说的话,脸上一热,有些挂不住,嗫嚅着:“呃,那个,这个,好吧。”
非欢松懈下来,仔细回忆小冰的声音,只觉得刚刚那声嘶哑里带着一丝丝磁性,再看他的脸,尽管昏迷了这么几日,瘦了许多,却还是长得那般人神共愤。
此时小冰的身上一身黑色家常服,腰带松松挽在腰间,衬托的上身的线条极为的对衬和谐。
他就那样随意的站在那里,自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身后的那些假山奇石,绿柳红花就都成了背景。
非欢在看着小冰,小冰也在打量着非欢,只见她穿了一件衣料考究的紫色长裙,只有交衽的领口处绣着几朵兰花,因为刚从地洞里钻上来,她的裙摆处沾了些许泥土,头发束成一个马尾,披在肩上,圆润的耳垂上戴着东珠小耳坠,全身上下,竟再无任何的首饰,还是一如既往的素淡。
只是想着,刚刚凤扶兰抱着非欢出来的那一幕,就连想想,都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的视线不自觉的扫向立在假山上的凤扶兰,他不再像以往在北国时穿着一身白衣了,此时的凤扶兰穿了一身织锦玄色长袍,腰间配以银色镶玉的腰带。
这一身的装扮虽然让他少了些许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之气,却更多了几分庄重、贵气。他就那么立在假山之上,衣衫随风飞舞,王者之气毕露,真正就像是在指点着万里江山。
小冰看着他的身影,又想起心底的那些事,不禁自嘲的一笑,将视线移开了。
而凤扶兰的目光始终都锁在非欢的身上,见她与面前的小冰打招呼,像以前那样逗弄他,他彻底的放心了。
小冰不在时,他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完全封锁住欢儿的心,让她无暇顾及任何人,可是小冰一出现,他却又情不自禁的担忧,害怕欢儿念着他们多年的情谊,抛下自己,向他靠拢。
如今想着刚刚的秘密花园,再看着他们的相处方式,他觉得自己或许真的驻进了欢儿的心里。接下来的事,便就简单了,那就是守好欢儿,还有守好自己的心,让他时时刻刻都只为她一个心动。
非欢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轻咳了一声,试图找点话题:“小冰,你才刚好,怎么就跑到这湖边来吹风?”
小冰心中一暖:“望江楼席面要送到了,我们都在找你。”
非欢这才突然想起她交给金彩、银宝两个任务,低下头,讪讪一笑:“他们这是在沧浪亭?”
小冰招呼她:“我们赶紧过去。”说着便转身往人工湖的方向走了。
非欢刚抬起脚,便看到了自己那一身的狼狈,不禁有些嫌恶自己:“小冰,你先带毓王殿下去客院梳洗一番,我也回房去换身衣裳。”
小冰缓缓转头,看着两人身上的泥土,不置可否。
凤扶兰自然不会拒绝非欢的好意,况且,他这一身的风尘也确实需要清理一番。他微微对着非欢点头,待非欢转身走后,便瞬间让脸上布满了冰霜,跟着小冰的身后走得四平八稳。
小冰也冷着张脸,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两人心中各怀着心思,也不说话,就那么一路冷着脸走,就连身边的气压,都被两人身上的寒气强行降下了许多。
到了酉时三刻的时候,大家都聚集在了沧浪亭。
沧浪亭,顾名思义,便是一座四角的亭子,绿瓦红柱,檐上用油彩画了山楼风雨图,柱上满雕绿柳,廊柱旁围了一转的长木椅。
亭中摆放着一张石头圆桌,四周围了四个圆形的石头凳子,另外摆放了两张红木雕牡丹的锦凳,一色的铺上了湘妃竹做成的坐垫。
此时,非欢、凤扶兰、小冰、青葵、魏朱、岑老头皆围桌而坐,金彩、银宝带着两个青衣小婢站在一侧布菜倒酒。期间氛围,其乐融融,欢乐无穷。
酒过三巡时,魏朱向着非欢高举着青花瓷碗:“喂,老大,这杯酒敬你。”他喝得有点高了,大着舌头说话。
非欢一看那大酒碗,心都虚了,她那点子酒量要是实打实的喝早就歇菜了,幸亏有……
果真凤扶兰举起自己的大酒碗:“欢儿酒量不好,她的酒我便替她喝了。”说完,脖子一仰,一大碗梨花白便进了肚。
魏朱便仗着酒意,撒起酒疯来:“老大,怎么地吧,给咱们交待一个,到底去哪儿呢?怎么跟人出去一趟连衣衫都换了,这个可真得跟咱们说道说道。”
魏朱指着非欢身上的蓝色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