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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现在已经是给了自己,他就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觊觎,更加不允许有人将这个属于自己的位置夺走,即便那个人真的是所谓的正统,他也不允许。
他都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他究竟是如何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如同浴血的修罗一般让人感觉到害怕。
凤扶兰松开栓马用的绳子,才发觉背后有双鬼鬼祟祟的眼睛在盯着他,本能的收起了自己身上的那股气息。
因为他感觉到那个人不是敌人,而是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一个人,他立刻翻身利落的上马:“景门主若是没事,本王就要走了。”声音依旧如同以前一般的平静又没有任何的温度,只是带着淡淡疏离的语气。
非欢从树后面走出来:“那个……我剑啊。”
其实,此时的非欢心里是非常生气的,想着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吧,可是这个人居然对自己还是这种要死不活的态度,让她觉得非常的生气,却又没有发脾气。
她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什么会不发脾气,只是在自己的心里默默的吐糟着。
“什么?”
凤扶兰有些不解的看着非欢,不太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怎么无缘无故的就故意咒自己呢?
非欢立刻意识到自己少说了一个字让这句话中的剑成了某个同声的形容词:“不对不对,我的剑!我刚刚发现它不见了,你有没有看到?”
“本王并不知情。”
那个人在马上高出自己一头,怎么看怎么像是欺负人的地主恶霸在否认自己收过租子。
“金的,一把短剑!在营地的时候我借给你的!”非欢仔细形容道:“剑柄上有菱形花纹,牡丹花的纹饰。剑身上刻着一个字。”
“没见过。”凤扶兰淡淡开口,就连一个多余的字都不吝惜给她。
“不可能!我那时说只是借给你的,过后得还。”非欢理直气壮的反驳道,那毕竟是她的东西,哪有借了东西不还的道理。
她原本想着只要自己开口了,这个人必定是会将剑还给自己的,可是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无耻到自己不明说他就不还。
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到了现在他居然说没见过,这个人怎么能够无耻到这样的地步呢?
非欢差一点都爆粗口了,可是奈何眼前的这个人自己奈何不了,自己的武功没有他的高,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那我承诺过一定会归还吗?”
“……”非欢语塞。
凤扶兰心满意足的打马而去,剩下非欢在原处气的七窍生烟咬牙切齿。
混蛋混蛋,凤扶兰,你丫的就是个臭虫,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救你回来。想不到把你救回来之后你居然就是这个样子回报我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啊……
气愤不已的她因为已经看不到当事人,只能够回去找了青葵倾诉自己内心的不满,顺便也将凤扶兰给骂了个臭头。
可是,她绝对不会知道,已经离开他们这里的凤扶兰一路上心情都非常的好,根本就没有任何被她给咒骂了之后的不良反应,并且还开始不由的在心里想着离开时非欢那生气的脸,笑得也是格外的高兴。
而跟在他身边保护着他的人,却是觉得非常的古怪,时不时的就会侧头去看一眼,想着这个他们一直以来都觉得冷冷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样喜欢笑了呢?
难不成是经历了一次生死劫之后就变得有些精神不太正常了不成吗?
凤扶兰觉得,非欢是他活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唯一让他觉得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平时他的生活几乎都是一成不变的样子,确实是显得格外的沉闷。
非欢就如同一块石头一般将他原本平静如水的生活打出了一丝波澜,让他开始觉得生活其实是很有意义的。
而在上荒,非欢已经将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听青葵说了。
“简直是太过分!”青葵一拍桌子:“吃咱们的用咱们的,还拿走了你的剑!”
当然了,青葵会这样的生气,可不是因为那个东西是非欢的,因为在她的意识当中非欢的东西就是门里的东西,所以那把剑也是门里的东西。
但是现在却被凤扶兰给拿走了,她怎么可能会不生气呢?
她现在还是非常的生气,恨不得就直接冲过去将凤扶兰手里面的剑直接给抢回来。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知道人在离开之后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所以只能够发发脾气发泄一番自己心里面的不满了。
“就是!”非欢在一旁附和着。
“我是说你的智商就那么捉急!白吃白喝供着人家还倒贴!能不能长点心!”青葵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这绝逼是真爱吧?”
“你才是真爱,你跟他全家都是真爱!”非欢直接就反驳了回去,她打死不会承认自己跟那个恶心的男人有什么事情的。
而且,他们以后也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的关系了,所以这种事情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
“别纠结这个真爱的问题了好么。”
非欢弱弱的反驳道:“现在咱们最要紧的事情是赶紧回王都,然后大吃大喝,然后确定这里的生意一下没什么风险我就回北国玩儿了,你觉得南国这片地方还算太平是吧?”
“有什么风险。”青葵翻了一个白眼:“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没什么事是我错不了的。”
“嗯。”好像有哪里不对。
“只要不跟你的倒贴男还有他家合作,保证一切都是妥妥的。”补刀,绝对是补刀。这个女人就不能不再提这件事情了吗?
明明就知道此事的她非常的后悔,还总是提到那个该死的男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死女人,千万不要!
“什么倒贴男?那明明叫渣男!”
在吐糟了一番之后,非欢便将话题转到了另外的事情上面,关于之前接到的消息说死了人的事情。
“我还是不太放心,你跟我说说那两个人。”非欢把披肩垫在腿上,凹出一个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膝上还垫着毯子的中年老大妈形象。
当初她是接到两个下属暴死的消息才不远千里来到南国,青葵反而闭口不提这件事。
“没什么好提的。”青葵用拳头撑着头,病恹恹的摆手。
“一男一女,还是情侣。是小冰带出的第三期学员,那一批你知道吧?当时闹出了很多问题,那期里还有一个学员突然发疯持刀伤人,几个学员合伙将他喀嚓了。我当时就觉得还没结业时就出现这种问题,应该给他们心理疏导一下。那两个人看起来很正常,没有任何问题。也不是个人问题,是在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遇上了强敌,男的死在山溪里,血把溪水都染红了。女的好像逃得远一些,在不到一里外的树丛里。可能是之前受了致命伤,藏得太久失血过多……”
她闭着眼睛,仿佛不愿意去回想那个情景。“那次就是我们协助凤氏监视一伙外邦商队的行踪,本来是不难的任务。只派去了六七个人,我不该分批的。
他们两个潜伏在货物里跟着商队出了城,另外四个安插在沿途树林里和城镇里,本来到他们出境任务就算完成。可是他们没能回来……那伙商队在路上就不见了,人间蒸发。
两个人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能是遇到了一个杀手集团,也可能是个别的什么意外。说不清楚。”
她两手轻轻摊开,轻声说:“生命该有多脆弱啊。”
非欢沉默良久:“他们死的地方没有留下线索吗?”
“有,但都没有用。死的姑娘叫乌里乌珠。她本来就生在漠里,迁到北国后没学过写字。她在手臂上刻下两个字,写的是上荒。我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意思。”
青葵忽然手忙脚乱的摸能写字的东西,半天才找出一盒胭脂。没有纸,就在自己胳膊上画起来。“就是这样的。”
上荒两个字呈上下对应状,笔画很直,像是斧砍刀削的效果,很生硬。如果是蘸着血应该会有所弯曲变形,但那个图形方方正正。
“上”子的一横变成了一撇,画在竖道的左边。
“像咱们的令牌吗?”非欢掏出怀里的令牌,那是她当初出于联络和辨明身份的考虑打造的,全门通用式样一致。
但好像不太一样,她的那块上是楷体,很规整。还是当初参考怪老头那个打造的……
怪老头!她猛然想起自己曾见到的怪老头那块牌子,上面写的也是上荒二字。图案……同这个分毫不差!
她握着手中的令牌,记忆一下子回到十年前的那个下午。那时她还小,记忆可能不那么完整准确。
可她怎么想,印象都停留在自己在怪老头房间里翻出的那个包袱,上面一枚釉质令牌,书“上荒”二字,鲜红跳跃的颜色仿若火焰焚烧一切。
上荒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那是我以前呆的地方,现在已经不在了。
其他人呢?
都不在了。
都不在是什么意思?
死了还是不在那儿了?她不是十多岁的小女孩,躯体里活着的是前世二十年加上这一世的十几年智慧,她能理解的远超一个稚龄儿童,甚至超过一个成年人。
上荒已无人。他说完这一句就不再提起,无论她怎么问都不再解释。
那个时候怪老头明明就是这样回答自己的啊,可是他不是说人已经没有了吗?那现在这个上荒又是怎么回事?
怪老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有跟我说的?
非欢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任何的语言,可是关于上荒的事情还是如同毒药一般在她的心里一点点的蔓延。
可是,为什么现在又会出现上荒呢?
是怪老头在对自己说谎吗?还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她觉得自己应该相信怪老头,不能够就因为这个字的出现就开始怀疑这儿怀疑哪儿的。对于这个上荒她一定会调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