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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惟秀一听,顿时脊背发凉起来。
什么鬼,这情节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京中来了贵人,瞧中了凛哥儿……
眼前这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该不会是鬼吧?
她低下头一看,这里树太多,影影绰绰的,那二人又站在阴影中,不大能瞧见,是否有影子。
她悄悄的瞥了路丙一眼,见那厮已经脸色发白,扯着马缰的手直哆嗦了,无语的回过头来,怎么办,她也好想自己的狼牙棒啊……
“凛哥儿?那凛哥儿可是姓柴的?”
妇人捂着嘴笑了笑,“小娘子说笑了,既然是林家村,当然是姓林的。”
闵惟秀面色古怪起来,东阳郡王不是柴家远房亲戚么?既然是同宗,那也应该姓柴啊,怎么会姓林?莫非是她相差了,他们走错了路?
这达官贵人无后嗣,到族中抱养一个,虽然不常见,但是也不少,指不定恰好也叫凛哥儿罢了。
正疑惑间,姜砚之跳下马车来,瞧见那妇人同孩童,脸色一变,不动声色的走到了闵惟秀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咱们走罢。小五,这位林大娘子家中有喜,忙着呢,你就别耽搁她了。”
闵惟秀点了点头,“多谢娘子指路。”
那娘子笑了笑,牵着孩子继续赶路了。
待她一走,闵惟秀转身便去马车上取了狼牙棒,紧紧的握在手中。
“姜砚之,你跟我跟紧点,你大兄有路甲在身边呢,不用担心,我总觉得有蹊跷。”
姜砚之回头看了看那二人的背影,皱了皱眉头,“是很蹊跷,刚才那二人,我也看不透。”
马车上的太子同路甲听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喂,你们两个大晚上的,旁若无人的说鬼,是不是有点不大合适啊!
一早听说姜砚之同闵惟秀的凶名,但是大多数人,都只见过死人,没有撞过捉鬼。
很快便能够听到了村中的欢笑声,因为天气暖和,有不少小童,都在村口跑来跑去的打闹着,热闹非凡。
村中到处挂着红色的灯笼,喜气洋洋的,好似过年一般。
隔得远远地,还能够听到偶尔有几声马的叫唤声,村中果然来了不一般的人。
等太子同路甲下了马车,路丙将马车拴好了,几人便朝着村中走去。
他们生得面生,不一会儿,便有一个穿着青色布袍的壮汉跑了过来,“请问客人从何处来?这么晚了,要寻何人?可是同之前那群京中贵客一道儿的?”
姜砚之拱了拱手,“我们路过贵宝地,想要借宿一宿。我家哥哥身子不好,想要去京城求医问药。”
那壮汉闻言点了点头,“村中偏僻,怕是要怠慢贵人,你们若是不嫌弃,可去我家中借宿。别的没有,粗茶淡饭还是管饱的。”
姜砚之闻言大喜,“如此便多谢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太子简直恨不得拔腿就跑,这是个什么弟弟啊,竟然能够同鬼谈笑风生,那壮汉的脚下光秃秃的,分明是个没有影子的鬼!
“一早遇见了村中的一位林大娘子,也说村中来了贵人,不知道是哪家的贵人?”姜砚之跟在那鬼后头,好奇的打听道。
那壮汉笑了笑,“是郑国公府的老公爷,说他有一位姓柴的故交,委托他寻远房的族亲继承香火,他寻来寻去,寻中了我们村的小石头,也就是凛哥儿。凛哥儿家中兄弟姐妹多,他那二弟又是个会读书的,日后他在京城站稳了脚,再帮扶一下弟弟,一家子人岂不是要飞黄腾达了,村中人都为他高兴呢!”
姜砚之闻言又问道,“这里不是姓林的么?柴家远方族亲,怎么姓林?”
壮汉说着,将他们往一个席面引去,“凛哥儿的父亲,乃是上门女婿。他是外乡人,也许就是姓柴的吧!人家可是京城里的大官,不会弄错的。”
闵惟秀同姜砚之对视了一眼,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里果然同那鬼船上一样,他们如今看到的场景,是郑国公来接走东阳郡王的那一日。
林家村?林娘子!
闵惟秀心中有了一个令人无语的想法,喂,别告诉我刚才在路上遇见的那个,我还给她塞了一把枇杷的那个女童,日后就是宠冠后宫的林娘子?
怎么办,她好想回去再仔细看看,小时候的林娘子,生得是一副什么样的模样。
“来者是客,你们先在这里随意吃几口,凛哥儿家中摆了流水席,山里人没有什么好菜,凑合着吃。”
说话间,那凛哥儿的家已经到了。
太子呆愣愣的站在那里,看见坐在主座上,有些手足无措的黑脸少年,双目通红,喃喃的唤了一句,“东阳,是小时候的东阳。”
闵惟秀皱了皱眉头,她捅了捅姜砚之的胳膊,“东阳旁边坐着的老头是是老郑国公,他手下的那个,不是王珅那个狗东西么?”
姜砚之点了点头,他们这一路都同王珅打交道,如何认不出来。
更何况这厮保养得当,现如今瞧上去,同当年并无多大的区别。
原来当年,王珅是同他父亲郑国公一道儿去寻人的。
只不过,闵惟秀不明白,好端端的寻人,为何整个村中里的人,都死掉了呢?
这一路上来,他们都仔细观察过了,这整个村子,除了他们几个,没有一个喘气的。
村民们都是鬼,倒是那些京城中来的人还有东阳,形态古怪,既不是鬼,又不是人,倒像是残留下的某一种影子或者记忆一般,同当时鬼船上的状况一致。
只是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同鬼船上一样,不断的重复着当年的悲剧。
那王珅见姜砚之同闵惟秀等人衣着华贵,立马站了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郑国公一眼,问道,“这几位瞧着面生,不像是村中人……”
那壮汉闻言,挠了挠脑袋,“这几位是要去京城的过路上,天黑了来借宿的。”
王珅对着姜砚之拱了拱手,“不知道这位小衙内贵姓?”
姜砚之无语的笑了笑,这厮怎么这么讨厌,被打了一顿,他竟然还能够冒出来!
“免贵姓李,我们乃是代州人士,这是头一回上京,家兄身子不好,想寻名医医治。”
王珅见他不是京中名门,松了一口气,笑道,“相逢就是缘分,我倒是认识几个不错的郎中,小兄弟不如同我们一道儿进京,好有个照应。”
姜砚之拱了拱手,“多谢多谢。”
几人一落座,望着这满桌子的土菜,顿时面面相觑起来,擦,若是不知道,随便吃吃便罢了,问题是他们现在都知道这是鬼宴啊,谁知道一会儿吃进肚子里去的是什么烂泥巴臭虫啊!
姜砚之见那王珅若有若无看过来的视线,咳了咳,“大兄,表现演技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