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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内也是一副空荡荡的末日景象,陆遥一路走进来,整个校园一个活人也没有,他突然有一丝不祥的预感,忽然加快了脚步,穿过一个个熟悉的地方,保卫科、医务室、教学楼、篮球场、操场。
可一切都是死一般的寂静,阳光下只有微风轻轻拂过他的面颊,安静的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又麻木的迈着步子冲向女宿舍楼,再也没有讨厌的宿管阿姨拦他了,陆遥很轻易的就突破了防线,但他呆呆地站住了,停在了楼梯口。
地面、墙壁、扶手、楼梯、还有楼层间的窗户,满是恐怖的血迹,大片的污血还没有凝固,黏糊糊的粘在地面上,散发着有些腥臭的气味。
陆遥呆呆地踩在血池里,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恐惧由脚底一寸一寸的蔓延上来,心跳似乎都停止了,呼吸也停止了,手里的钢管掉在血池中,他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里看上去已经沦陷了。”温壹阳微微皱眉,面无表情地跟了进来,略微打量了一下这里的情况。
陆遥没有理他,拖着麻木的身躯一步一步地踩在台阶上,一小截手臂孤零零的躺在楼梯间,断口处带着鲜血淋漓的肌肉组织,汩汩地往外冒着血,像是被巨力硬生生撕扯下来的。
他每到新的楼层都能看见更恐怖的画面,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屠宰场,人类是猎物,身体上的每一个零件都是怪物们餐盘上的美食,血腥与暴力无形的充斥在画面中,冲击着他的大脑。
恐惧慢慢的蚕食着他的理智,陆遥感觉自己要崩溃了,但还是慢慢的往上爬,双脚就像绑着巨石般沉重,每一步都踩在血液里发出恐怖的响声。
四个楼层并不高,但陆遥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缓缓地站在了走廊上,望着长长地回廊,眼神凝固,心凉到了谷底。
熟悉的怪物背对着他和温壹阳二人,享受着身前的“美食”,赤红的身躯趴在地上,身下是血淋淋的尸体,细微的咀嚼声就像是放大了无数倍一样,传进了陆遥的大脑。
温壹阳从腰间抽出了沙漠之鹰,对准了怪物的后脑勺,缓缓扣下了扳机,弹壳飞旋着落地,怪物应声瘫倒在地上。
枪声在回廊中放大,这声巨响唤醒了呆滞的陆遥,他突然发疯似的冲了出去,最终停在了一间宿舍门前。
门锁已经坏了,陆遥轻轻地推开了门,木板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随着越来越大的门缝,他也看清了里面的情景。
女孩儿背靠着床沿倒在地上,白裙被血染的脏兮兮的,头发和脸上都沾着鲜血,她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紧紧地捂着肚子,不断有鲜血从她的指缝中冒出来,缓缓流到了地面上,双腿满是长长地爪痕,清晰可怖。
她就这样安静地坐在血泊里,孤零零的一个人。像个破旧的洋娃娃,浑身上下打着丑陋的补丁,然后被主人遗忘在阴暗的角落里。
“不!不!不!”陆遥绝望的大吼。
他发疯似的冲了过去,紧紧地抱着她伤痕累累的身体,他拨开女孩的手,肚子上一道巨大的裂口,鲜血就是从这里冒出来的。
他疯狂地撕扯着床上的被单,撕成长长地布条,轻轻地捂在女孩的伤口上,鲜血很快就染红了被单,他又开始更换新的布条,重复着无意义的举动。
“她已经死了。”温壹阳说,声音冰冷的可怕。
陆遥没有理他,又把窗帘扯了下来,继续堵着这个瘆人的伤口,可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止血,宿舍的一切都是血淋淋的,他轻轻地擦去女孩脸上的血迹,脱下干净的衬衣盖住她的身体,听着她微弱的呼吸,抱着女孩无声地痛哭起来。
“我必须提醒你,她随时都有可能变异。”温壹阳淡淡地说,他缓缓举起沙漠之鹰,平静的瞄准了女孩的头。
“你可以离开,没人强迫你。”陆遥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挡在了白慕染的身前。
温壹阳愣了片刻,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枪收了起来,“你真的不怕死?”
陆遥不说话。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吧?”
陆遥不说话。
“她已经死了,你确定陪着她一起死?”温壹阳发出最后的询问。
陆遥还是不说话,温壹阳叹了口气,慢慢走到了他旁边,陆遥瞬间警惕的直视,“你他妈有完没完?我让你滚。”
“别废话,我能救她。”温壹阳说。随后像拎兔子一样的将陆遥提了起来,扔到了旁边的床上。
陆遥瞪大了双眼,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这是什么恐怖的力量?这个青年要是想杀自己恐怕连反抗都做不到。
温壹阳摸出一根注射器,里面装着淡蓝色的药剂,他将针管扎进了白慕染的脖颈,药液全部被输进她的身体里。
“这是解药,不管你信不信。”温壹阳看着陆遥,随手将注射器扔掉,“我想杀你,你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陆遥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清醒了好多。
他为什么要帮我?他给染染打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他是什么人?无数的问题涌现在脑海里,陆遥的大脑一团乱麻。
温壹阳背对着陆遥走了出去,没有丝毫想解释的兴趣,顺手将门带上,宿舍里就只剩他和白慕染两人。
黑暗里温壹阳喃喃自语,“真是个固执的家伙。”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女孩缓缓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的看向坐在床前的陆遥,眨巴着眼睛。
“这...这是哪儿?”女孩传来微弱的声音。
陆遥惊喜的抬起头,却对上了一双迷茫的眼睛。
“染染,染染。”陆遥从床上滑到了地上,焦急地挪到她旁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像个惊慌失措的小狗找到了自己的主人。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陆遥紧紧地抱着她,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女孩很是疑惑的看着他,不懂这个男孩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连带着她也有些难过,难过的想要跟着一起哭。
“染染...是谁?”女孩眨着漂亮的眼睛,有些好奇的看着他,倒是没有挣脱怀抱,任由他这么抱着。
“你不记得我了?”陆遥抹了把眼泪,轻轻松开了她,直视染染的眼睛。
“不记得。”女孩乖巧的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