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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在蒙古高原上行驶,外面的沙丘、土坷崂、低矮的荒山,都是一片土黄,绿色星星点点的点缀其中,分外显眼。
当过了林西进入克什克腾之后,高原的黄土更加厚重,列车在荒原一样的大地上驶过,容易让人联想到荒无人烟的情景。
是的,五月份的蒙古高原就是这样,地上只有斑驳的绿色,七月份的草原才是最美。
吴主任和他战友联系完之后,又过了十天,蒙餐馆换了老板,木兰下来了。于是老谭和袁姐请了假,跟木兰一起出发呼市。
坐了十四个小时的火车,第二天早上七点半,火车停了下来,俩人从呼市东站走出。
吴主任的战友张宇早就在车站等候了。
张宇,四十五岁,个头不高,精明干练,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买卖人。老家黑龙江的,转业后到呼市工作,在本地娶了老婆。
由于有经济头脑,先是开了饭店,赚到第一桶金后和朋友合伙做煤炭生意。
煤炭生意比饭店赚钱,渐渐对饭店少了管理。但饭店是他发家的根据地,不想就这样丢下,这才有了木兰和老谭的呼市之行。
坐了一夜的火车老谭和木兰都比较累。张宇先带他俩吃了口早点,然后在饭店附近的宾馆开了两个房间,让俩人先休息,晚上再接风洗尘。
老谭确实有些累,虽然做的卧铺,但睡的不舒服,也不解乏。洗个热水澡后躺在床上一直睡到下午四点,直到木兰敲门才醒。
木兰早就醒了,并且到外面溜达了一圈。
“睡得咋样?”木兰笑着问。
“挺好,舒服。”老谭说。
“这地方比咱们那热。”
“是吗?”
“我出去转了转,才回来,长袖有点穿不住了。”
老谭没出去不知道啥样,走到窗户前往外看了看,正好是西照日头,太阳很高,阳光充足。
在省城这时候太阳已经有些偏西了。这里比省城晚出太阳一小时,日落时间自然也要晚一个小时。
“大街上人多不?”老谭问。
“不多,没几个人。街道挺宽,车也少,站在那能看出老远了。”木兰说。
“这条街是什么街?”
“海拉尔大街,西边不远就是张老板饭店,叫‘东北菜馆’,一二楼的,有四百平,看着还行。”显然木兰已经把地形熟悉完了。
“没进去看看?”老谭问。
“没有,就在外面看看。”
“一会儿过去看看。”
老谭和木兰出了宾馆。
他俩所处的海拉尔大街位于呼市北部,靠近后面的大青山。
大青山,属阴山山脉,东起呼和浩特大黑河上游谷地,西至包头昆都仑河。在大青山北麓武川境内的德胜沟乡,是着名的大青山革命根据地,距离呼市七十公里,是全国着名的革命老区,也是国家一百个景点项目之一。
天空万里无云,晴朗湛蓝。这样的天空在省城很少见,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仿佛心都被打开了。
大街十分宽阔,车辆很少,确实和木兰说的,站在原地能看出很远。
街道两旁有饭馆、理发店、药店、眼镜店------东北菜馆就在不远处。
俩人来到跟前儿,店门关着,看不出是营业的样子。
俩人推门进去,里面没开灯,显得有些暗。一个穿红色工作服的服务员正趴在门口的桌子上睡觉,听到开门声醒了,拿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现在不营业,没到时间呢。”服务员操着本地口音,显得有些不耐烦,老谭还有点没听清楚。
老谭一愣,看了下手表,时间是四点半。
“几点营业?”老谭问。
“五点。”服务员回答。
“能先看看包房吗?”老谭问。
服务员打量了一下老谭和木兰,满脸的不情愿。
“我俩是你们老板朋友。”木兰说。
听说是老板朋友,服务员才变了表情,但也不怎么热情,说了句:“跟我上楼吧。”
老谭和木兰跟在服务员身后来到二楼。
二楼六个包房,感觉面积没一楼大。老谭四处看看,原来厨房在二楼。
俩人很快从二楼下来,没再停留,径直出了饭店。
“他家服务员挺横的。”木兰说。
“缺管理呗。”老谭笑道。
“看样生意不会太好。”
“嗯,听说不好,但不赔钱。”
俩人继续往前走,来到一家叫“福来居家常菜”的饭店前,老谭说进去看看他家的服务员横不横。
这时正好五点。
推门进来,看样是刚上班,两个服务员在打扫卫生,一个传菜员模样的小伙儿站在吧台前跟里面的小姑娘正说笑着。
见有人进来,一个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喊那个传菜员:“毕力格,来客人了。”
小伙回头,刚才还有说有笑的立马变了表情,对老谭和木兰说:“刚上班,正收拾呢,吃饭得过了五点半。”
老谭一愣,心说这也太横了,吃饭还得等他们收拾完了,他们要是收拾不完还吃不上饭了。
木兰也被传菜生的话给镇住了,不禁满脸狐疑的和老谭对看了一眼。
俩人以为进错了地方,这不是饭店,应该是七十年代的公家食堂。
“我们不是来吃饭的。”老谭说。
“哦。我家卫生间不对外开放。”小伙回了一句。
倒是挺幽默,把老谭和木兰逗笑了,俩人也就不约而同的转身出来。
看来这地方的服务员是专职的豪横。
木兰有些担心起来,对老谭说:“服务员要是都这样那可难管了。”
“不能,哪能都这样,有好的。”老谭说。
“这地方应该是五点上班,比咱们那晚一个小时。”木兰说。
“嗯,这地方饭口晚。”
再往前走是交通岗,站在交通岗往北眺望,能清晰的看到大青山山脚下的村子。
俩人现在还没心情四处闲逛,于是折转身往回走。
再次路过福来居和东北菜馆的时候,木兰禁不住说:“服务员这样还有人吃饭,看来这地方饭店好开。”
老谭说:“可能这地方人就这样,说话横,客人不挑。”紧接着又说:“你要是把服务员训练的和蒙餐馆那样,估计客人能爆满。”
“知道不谭师傅,看刚才那样我都没心思干了,再说你看,这大街上人都没几个,也不繁华,感觉还没甘旗卡好呢。”木兰有些丧气的说。
“这你可说错了,咋说也是首府,比甘旗卡大多了。只不过这地方快到城边子了,像郊区。啥都是适应,时间长就好了。”老谭说。
“哎,看吧,来都来了,咋说也得干两天试试,不能一天不干就走,丢不起那人------”木兰说完看着老谭,用请求的口吻说:“谭师傅你别着急走,咋说也得帮我把这理顺了。”
“嗯,放心吧,必须的,再说还有吴主任那面呢,不整立整了也不好交差。”老谭说。
木兰感激的看着老谭,心里高兴起来。
晚上张宇过来接俩人,三人先来到饭店。
吃饭的人不多,大厅四桌,包房三桌。
张宇把前台主管夏娟给俩人介绍之后,领着老谭进了二楼厨房。
厨房不大,不超过五十平。
凉菜间八平米,凉菜师傅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叫宝军。
热菜间三组灶台八个人,三个灶台师傅,三个砧板,两个荷台。
面点俩人,还有一个洗碗一个摘菜的。
整个厨房十三人。
厨师长是靠最里面灶台炒菜的师傅闫大虎,三十岁,山西人。体格挺好,就是眼睛小点。本来挺憨厚的相貌,配上这对小眼睛就显得城府颇深,很有心机。
张宇把老谭给闫大虎做了介绍,俩人握了握手。
闫大虎的眼里带着一丝戒备。这也是正常反应,任何一个厨师长对老板领着一个厨师进厨房都会多想一些——不是要换自己就是准备进新人。
厨房卫生较差,墙壁上的白瓷砖泛着黄色,排风罩上油垢厚厚一层,估计三个月没清理了。地上水淋淋的,砧板脚底下是被踩烂的菜叶子。
这种卫生状况在省城的饭店很少见,食药局来检查必保贴封条。
老谭心想可能这里管的不严,或者是老板和食药局关系好。
从卫生上就可以看出管理啥样,厨师长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