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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汝阳夫妇来到了媳妇的房间,望着一脸木然的媳妇和一脸悲痛的儿子,夫妻两人心里也是极不好受。
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赶紧给我们解释一下,我不相信我的儿子会混到这种地步。
老夫人一脸焦急的望着儿子,上官驰痛苦的闭上眼,缓缓道出了他心中不愿被忆起的回忆,若不是今天唐萱找上门,他是决计要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藏在心底。
当他把那一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坦白出来,上官汝阳气恼的一拳砸在墙上:这个女人果然跟她妈一样奸诈,当年就是用这样的伎俩让我上了当!他叹口气:没想到我们父子聪明一世,却都栽在她们母女手上,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有其母必有其女,现在事情发生了,再气也没用,我们得想想办法怎么解决才行啊。
老夫人把视线睨向媳妇,心疼的说:小雅,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你放心,爸妈和驰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不会让那个狐狸精兴风作浪,把我们好好的一个家给搅得鸡飞狗跳。
听了上官驰的解释后,司徒雅还是没有太多的反应,她的脑子里,只有唐萱理直气壮的宣布自己怀了上官驰的孩子这一个画面,这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重要吗?
她缓缓起身,木然的走向衣柜,拿出行李箱,上官驰一惊,忙上前问:小雅,你要去哪?
我去海边的别墅住几天。
她木然的收拾了几件衣物后,转身拎着行李箱步出卧室,上官驰拦住她:这么说你是不能原谅我吗?
你认为我现在能大方的跟你说一句:没关系,不过就是搞大了别人的肚子而已,我能这样说吗?
司徒雅冷冷的反问,上官驰无言以对,她低下头黯然下楼,上官驰还想拦住她,却被父亲制止:让她冷静一下吧。
是啊,你爸说得对,发生这样的事,任何一个女人都受不了,现在是该让她一个人独处,好好的冷静冷静,把凌乱的思绪整理一下。
上官驰心中十分痛苦,他揉了揉额头,已经被混乱的生活折磨的疲惫不堪。
放心吧,小雅是个坚强的孩子,她会挺过去的。
海边的别墅内,充斥着悲伤的气息,司徒雅凝望着宽敞的卧室,就在不久前的那天晚上,她还跟上官驰在这里身心交融,才短短的数月,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一晚她信心十足的决定要与上官驰共同面对困难,可是现在……计划永远是赶不上变化的,某此时候的变化真的是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范围。
如果只是单纯的一夜情,她在伤心之后或许还能缓得过来,可是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孩子的存在,难道她要跟上官驰联手去对付一个无辜的孩子吗?她狠不下那样的心,同时她也没有办法抚养情敌的孩子,不是她小心眼,是任何一个女人都做不到。
每天面对情敌的孩子,就像面对情敌一样,那样的生活,就是想一想,都生不如死。
而且你会因为时时刻刻看到那个孩子,而联想到这是你老公背叛你的证据,不管过程是否无奈,结果就是那个孩子已经存在了。
司徒雅跌坐到她沙发上,终于抑制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比黄连还要苦的命运,到底她该怎么办?一颗心要遭受几多次摧残,才会伤痕累累……
这一晚,她以泪洗面,独自坐在黑暗中,整整一夜,没有再觉得害怕,当生活处处充满险恶,还有什么是令她觉得可怕的。
第二天,上官老夫人带着佣人来到了别墅,一看到媳妇憔悴的容颜,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小雅啊,别再难过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垮下来的。你垮下来我儿子他也会垮下来,他现在的情绪完全随着你的情绪波动,你们这些苦命的孩子,真是让我的心都要碎掉了……
对不起。
傻孩子,你说什么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老夫人赶紧对佣人说:把吃的拿过来。
佣人把手里提的蓝子放到茶几上,端出几叠精致的美食:少奶奶,不管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东西还是要吃的。
司徒雅摇头:我不想吃。
不能由着性子,你的身体不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乖,看在妈妈一番心意的份上,多少吃一点吧。
是啊,这可都是老夫人亲自下厨为你准备的,老夫人已经很多年未曾下过厨房了。
司徒雅见婆婆眼中尽是期待,她不忍拒绝一个老人的心意,颤抖的接过佣人盛的米饭,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她的嘴唇苍白而干枯,没有一点血色,脸颊也似乎一夜之间,就小了一圈,长长的睫毛下,是黑黑的眼圈,老夫人看着这样的媳妇,不禁十分难过,无奈的叹息说:小雅,我儿子对你的感情你比谁都清楚,宁肯离家出走也不肯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的男人,是不会背叛你的,况且,你也不能听信唐萱的一面之词,她说怀了驰的孩子就真的怀了驰的孩子吗?是不是他的孩子,还要等三个月后做了鉴定再说。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会背叛我,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不是背叛而是孩子,假如那个孩子真的是他的,妈妈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老夫人怔了怔,她还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沉吟片刻道:即使是驰的孩子你也不用担心,我和你公公会处理的。
司徒雅不再说话,因为她心里清楚,此一时彼一时,真到那个时候,又会是另一番样子。
金子会所内,上官驰一脸阴霾的坐在沙发上,直视着对面的女人,冷冷的开口:把孩子打掉。
唐萱震惊的望着他,愤怒的吼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可是你的孩子!
我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我让你打掉就给我打掉,趁我现在还能跟你好好说话的时候,识时务一点答应,否则……
他冰冷的目光折射出一道寒光:你会为你今天的偏执行为付出代价。
唐萱彻底被激怒了,她站起身歇斯底里的咆哮:我偏不打,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想让司徒雅原谅你,就让我打掉我的骨肉,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做梦!到底谁是最后的赢家,咱们走着瞧!
上官驰盯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双拳紧紧的攥在了一起,手背上是一根又一根爆起的血管。
他一直在会所坐到了天黑,出了会所的大门,他不想回家,没有司徒雅的家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开着车不知不觉来到了海边,看着眼前耸立的别墅,那一扇透着暗黄光线的窗,他的眼中慢慢的湿润了。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他和司徒雅的距离这么远,他是多么想走进去,抱一抱他心爱的妻子,可是他知道,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
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他就那样静静的站着,即使很孤独,也好比回到家里面对那份凄凉要强。
起风了,司徒雅走到窗前,伸出纤细的手腕,准备拉上窗帘,却不经意的,看到了黑暗处一抹憔悴的身影,即使很阴暗,她也能清楚的分辨,那是她的老公上官驰。
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哧一声把窗帘拉上了,窗前最后一抹光线也消失了,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远处的大海时不时的发出几声愤怒的嘶鸣,仿佛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怨恨。
上官驰一直站到了凌晨,才回到车里,后半夜他就睡在车上,天蒙蒙亮时,再把车子开去公司,之后的三个晚上,一直都是这样。
哪怕见不到她,只要看几眼她屋内折射出的光线,他心里就踏实一点,也才能勉强睡几个小时,否者他是一分钟也无法合眼。
司徒雅知道他已经连续在她窗前站了四个晚上,可她却一次也没有出去,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也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微笑着原谅。
第五天夜里,刮起了龙卷风,即使关着窗,也能听到窗外海水咆哮的声音,淡紫色的窗帘被从窗缝里挤进的烈风吹的飘飘荡荡,司徒雅躺在床上,木然的盯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她清楚上官驰这个时候一定在外面,即使关了灯,他也不会走。
烈风持续了近三个小时,才终于渐渐的消停下来,却在顷刻间,下起了漂泊大雨,雨水敲打着门窗,令司徒雅的心异常烦乱。
她掀开被子下床,缓缓的走到窗前,挑开一边的窗帘往外一看,上官驰竟然还在那里,浑身已经被雨水打湿,他却像株大树一样纹丝不动。
她闭上眼,重新又返回床上,逼着自己快点入睡,然而她越是逼迫自己,越是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了站在雨水中,苦苦思念着她的上官驰……
在痛苦的心理折磨下,司徒雅最终还是没能战胜理智,她摸了件外套穿在身上,亦步亦趋的朝客厅的门边走去。
上官驰一直紧闭着自己的双眼,感受着这一场大雨的洗礼,这一场雨仿若下到了他心里,将他心中的疲惫一点一点的洗去,他没有感觉到冷,也没有感觉到累,亦对此刻的坚持无怨无悔。
突然,头顶上的雨不再下,有熟悉的气息再向他靠近,他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撑着一把绿色的伞,深深的凝望着他。
回去吧,站在这里能解决什么。
司徒雅面无表情的对他说出这么一句话,便准备离开,却听他说:那你躲在这里,又能解决什么?
她回转头:我没有躲,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我为什么要躲?
那是打算一辈子就这样生活吗?一辈子看着我站在你的窗外却不向我走近。
我只是觉得自己还没有足够强大的内心面对你。
要我怎么做?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你不需要怎么做,我们之间存在的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
上官驰的身体在颤抖,他知道司徒雅指的是什么问题,司徒雅背过身,佯装镇定的告诉他:不要再来了,再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这一切时,不要再像个傻瓜似的伫在这里。
她迈出坚定的步伐,想要走出上官驰的视线,上官驰的眼前再度模糊,他已经看不清她的背影,他只能看到一把绿色的伞离他越来越远,那一刻,他的心很痛,仿佛那一抹绿色消失后,他就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小雅,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他突然发了疯似的冲上前,从身后紧紧的抱住司徒雅,脸颊埋在她的颈窝处,伤心的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失去司徒雅的上官驰,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
司徒雅的眼泪流出了眼眶,手中的伞也掉到了地上,两个明明彼此相爱却无法相守的人,在雨夜里伤心的哭泣。
都是我的错,那一晚我不该忘记你的叮嘱,而让唐萱钻了孔子,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是我太过于相信她,让你受到这样的伤害,小雅对不起,我的心里其实也很难过。
说什么都晚了,既然木已成舟,那就负起该负起的责任吧。
要有多么绝望,才会说出这么一句无奈的话……
上官驰很生气:就算所有的人都可以跟我说这句话,唯独你不可以,你不知道我对我的感情吗?
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有什么用,那个孩子会因为我清楚你对我的感情而变成别人的吗?
你怎么证明那个孩子就是我的?
那你又怎么证明那个孩子不是你的?
既然都无法证明,就不要再去纠结这个孩子的存在,只要彼此真心相爱,就没有任何原因能将我们分开。
司徒雅嘲讽的笑笑:能逃避的了吗?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不是一件玩具,不是随便想忽略就可以忽略。
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看着我每天心如刀绞你不难过吗?
心如刀绞的就只是你一个人吗?
司徒雅哭着转过身:现在不是我想怎么样?我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我的人生从来都是这样无奈。
但至少,我以为不管再怎么困难,你都会和我一起面对,你常常说只要坚持了,结果如何并不重要,为什么现在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你却连坚持一下都不肯坚持?就算那个孩子有零点一的希望不是我的,你也应该坚守住这零点一的希望不是吗……
上官驰的声音发颤,语气里透着一丝哀求,他多么希望,在这个困难时候,司徒雅能跟他站在一起。
然而,他却失望了,司徒雅什么也没说,重新走进了别墅,关上了那一扇比千山万水还要有距离感的门。
雨还在不停的下,他捡起地上被孤零零抛弃的伞,拖着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绝望的离开。
靠在门边的司徒雅哭得伤心欲绝,她又何尝不想与上官驰一起面对困境,可她根本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那不是一般的困境,那是她做为女人最后的尊严。
如果背叛是一种勇气,那么接受背叛则需要一种更大的勇气。前者只需要有足够的勇敢就可以,又或许只是一时冲动,一时无奈,而后者考验的却是宽容的程度,绝非冲动那么简单,需要的唯有时间。
咚咚——
房门被敲响,她支撑着站起身,开了身后的门,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已经离开的上官驰,他的头发上滴着水珠,可以让我洗个热水澡吗?我现在很冷。
见她没有说话,他又说:我不会回家,我只会在车里过夜,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我担心会生病。他自我嘲解的笑笑:现在困难重重,我只有一个人,怎么样我都不能让自己倒下。
司徒雅抬起空洞的双眸,终于让开了身,让他进了屋。
上官驰径直走进浴室,很快的,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她去房间里给他拿了一套衣服出来,这间别墅里放置着她和上官驰不少衣服,也是之前为了方便过来小住。
坐在沙发上,她的思绪很混乱,单手抵着额头,想放弃,觉得不甘心,不放弃,又觉得自己毫无尊严,迷迷糊糊的她仿佛听到了那一夜上官驰在她耳边说的:我从来都没有瞒过你什么事,如果偶尔瞒了你一次,也请你原谅我……
至少我以为,哪怕有零点一的希望,你也应该坚守住……
耳边不断的回荡着上官驰无奈的话语,她猛得惊醒,这时,上官驰已经洗了澡出来,深深的凝望,无奈的叹息:我走了。
她送他走到门边,盯着他宽厚的肩膀,那曾经是她最温暖的依靠,如今,却连触摸都不敢触摸。
上官驰说,从来没有想过没有司徒雅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她又何尝想过,没有上官驰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会连栖身的地方都没有,因为,有他的地方才有家。
突然,她伸手抱住上官驰结实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流着泪说:好吧,为了你,我什么都不要了,原则不要了,自尊不要了,感受不要了……
因为还有那么一点的不甘心,她不忍心就这样让上官驰离开,爱情总要有一方牺牲,上官驰已经没有什么能为她牺牲,那么只有她为他作出牺牲了。
上官驰也流泪了,却是感激的泪,他感激司徒雅,没有在他绝望的时候放弃他。
两人紧紧拥抱,彼此都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流泪,即使不说话,他们也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意,想要好好守护对方,守护这份摇摇欲坠的婚姻。
司徒雅跟着上官驰回了家,在上官驰想要解决唐萱的问题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她,她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
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放弃要把她找出来的打算,每天派人四处寻找,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一封电子邮件——
驰哥,不要再劳神费力的找我了,为了保证我和孩子的安全,我现在已经到了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你想除掉我这根刺好跟司徒雅破镜重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不会为了成全你们而委屈自己,我们二个月后见吧。
上官驰一拳砸到桌上,险些没把显示屏给砸碎,唐萱这是公然挑战他的底线,他吩咐江佑南,加派人手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女人找出来,司徒雅现在虽然已经答应站在他这边,可他清楚这只是暂时性的,想要让她永远站在自己这边,他必须要在唐萱出来兴风作浪之前,必须和她作个了断。
就在同一天,上官驰收到唐萱邮件的时候,司徒雅也收到了同样的邮件,却是不同的内容——
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你这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事实证明,你确实不是省油的灯,而且内心足够强大,老公跟别的女人都有了孩子竟然还能原谅,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不过我还是想奉劝你,不要试图吹枕头风让上官驰对付我们娘俩,你要是对自己的地位有信心,那就等两个月后看结果吧。
晚上上官驰回到家,司徒雅呆坐在床上,轻声问他:你一直在找唐萱吗?
上官驰愣了愣:恩,你怎么知道?
找到她你想怎么样?
让她带着孩子离开,永远不要再踏入B市。
她要是不答应呢?灭口吗?
司徒雅抬起面无表情的脸庞,等着他的回答。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不管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都是一条无辜的生命。
那不就行了,不要再找她了,我既然选择站在你这边,无论最后的结果怎么样,我都会说服自己接受。不用为了顾虑我的感受,而给一个孕妇造成恐慌。
在司徒雅的劝说下,上官驰答应了,答应了不再寻找唐萱,他抱着她说:小雅,谢谢你留在我身边,谢谢你信任我,真的很谢谢。
从那一天开始,司徒雅就足不出户了,除了舅舅突然来B市见她,她出去了一次后,无论谁约她出去,她都一一拒绝,并且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婚姻出现了危机。
就连她最好的朋友林爱,也都不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事,只当她是在家静养,偶尔互通一下电话,或在QQ上聊聊。
司徒雅心里很苦闷,却不跟任何人提及,她不认为别人有义务充当她的垃圾筒,来倾听她的烦恼。
二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月底的那几天,她整宿整宿的睡不好觉,每次刚一睡着,就梦到唐萱挺着大肚子站在她面前得意的笑,以至于每次醒来都是一身冷汗,她觉得自己的精神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即便如此,她还在不断的努力,努力做着和上官驰一起面对困难的准备。
在担惊受怕的煎熬中,唐萱回来了,她站在上官家的客厅,司徒雅盯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手不自觉的移向了自己的腹部,要到什么时候,她也能怀上一个宝宝……
上官驰双眼喷火的瞪着她,刚想冲上前,却被司徒雅一把拉住:相信自己,不要再让她看到你心虚的一面。
上官老夫人从沙发上站起来:这么说,唐小姐这次来是要求去做亲子鉴定的吗?
是的。
唐萱不卑不亢的点头。
那好,我们就去吧,但我丑话说在前面,是我上官家的孩子我们不会不认,倘若不是的话,你给我们家造成的困扰可就不客气了。
可以,不是你们家的孩子,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唐萱理直气壮的站起身,率先出了客厅的门,司徒雅盯着她自信的背影,只觉得一颗心在不停的往下沉。
你们不去吗?
上官汝阳诺诺的询问儿子和媳妇。
我不去!
上官驰冷冷的拒绝,上官汝阳叹口气:你不去的话要怎么做鉴定?
他视线睨向媳妇,司徒雅便强忍心痛说:去吧,从一开始,这就不是能逃避的问题。
也只有司徒雅的话上官驰能听得进去,他握住她的手:可以陪我一起吗?
我就不去了。
她不想去,上官驰也不会勉强,毕竟出现这样的事,对她来说已经很残忍。
为了确保鉴定结果的准确性,上官夫妇分别在三家权威机构做了鉴定,每换一家唐萱都十分坦然,以至于结果没出来,上官夫妇都开始有点相信那个孩子确实是他们上官家的骨肉。
出了大价钱,傍晚时分,三家机构的鉴定结果都出来了,结果全部证实是上官驰的孩子,看着这样的结果,上官夫妇心中百味陈杂,上官驰愤怒的揪住唐萱的衣领,声嘶力竭的咆哮:那一晚我明明昏迷了,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怀了我的孩子?
最原始的方法,还需要我说得更详细一点吗?
唐萱视线睨向他身后站着的父母,上官驰切齿的说:不要以为你母凭子贵,我不可能让你如愿以偿!
他厌恶的瞪她一眼,转身决绝离去。
上官老夫人走到唐萱面前,郑重的说:既然结果出来了,那我们就谈谈吧。
三个人来到附近的咖啡厅,面对面开始了一场严肃的谈判。
之前我已经说了,如果这个孩子真是我们上官家的我们会负责,现在既然证明孩子确实是我儿子的,那你开个价吧,无论多少钱我们都会买下这个孩子。
呵,唐萱嘲讽的笑笑:你们还真够俗的,以为什么都能用钱买吗?就一个条件,让我嫁到上官家,其它一律免谈。
呵,这回换老夫人讽刺的笑了:我们是俗,但你不觉得自己是做梦吗?你也看到了,我儿子现在对你已经没有一点感情,你认为他会答应娶你吗?
那就要看你们想不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了,对,他现在喜欢司徒雅,可她不能生育啊,你们这样的家庭可不能随便断了香火,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想要孩子就要放弃媳妇,你们自己考虑吧。
她站起身,已经不想说得太多,转身欲走时,上官老爷开口了:就算让你嫁到我们家,你以为你的日子会好过吗?你跟我儿子谈过恋爱,应该清楚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不会让你好过的。
那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即使他一时半刻接受不了,在我生下他的孩子后,他也会慢慢接受我,没有什么仇恨能抵得过天伦之乐。
唐萱从包里拿出一张B超单,自信的放到上官夫妇面前:看一下吧,这是我花了一大笔钱让一名医生替我做的胎儿性别,我想,这会让你们做出更明智的选择。
她微笑着离去,上官夫妇盯着B超检查单上胎儿的性别,心中十分矛盾挣扎,是个男孩啊……
站在咖啡厅玻璃窗外的唐萱,看到两人脸上的表情,得意的笑了,她就是看准了这个孩子的重要性,才会从一开始,就自信满满。
三年前,上官汝阳将她逼走,这口气一直憋在她胸前,如今她回来了,还怀了他们上官家的骨肉,她能够想象上官汝阳心中有多么不甘却又不得不接受现实的无奈,想想就觉得大快人心。
不出意料,第二天一早,上官老夫人就给她打了电话,约她出来见面,然后将她带到了一家私立医院,买通了医生,替她做了B超检查,而检查的结果确实是男孩。
唐萱一边擦着肚子上的粘液,一边说:现在相信了吧?我可不敢骗你们上官家。
出了医院后,唐萱借口有事与老夫人分道扬镳,然后,她拨通了司徒雅的电话。
司徒雅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如行尸走肉一样闷在房间里,昨晚上官驰回来,她没有问结果,他也没有说,那么,答案就不言而喻了,如果不是上官驰的孩子,他怎样都不会保持沉默的。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当心灵被击中的那一刻,她还是心如刀割,上官驰看起来比她还要难过,于是她只好藏起自己的伤痛反过来安慰他,那漫长的一夜,他们是彼此拥抱着对方度过的。
期间,上官驰流了许多泪,他终于开口说:孩子是我的。
她点头:恩,我会尽量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抚养。
一个晚上两人就说了这么两句话,之后便是比夜还要长的沉默,有时候说的总是比做的容易,司徒雅并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想说的那样,可是在那个时候,为了安慰上官驰,她只能那样说,当然,她也会试着往那方面努力。
喂?
是我,唐萱。
有什么事?
出来见一面吧。
在哪里。
唐萱愣了愣,或许是没想到,她能这么爽快的答应。
红玫瑰女子会所。
好。
挂了电话,司徒雅换了身衣服,然后画了个精致的淡妆,无论现在怎样心力憔悴,她都不想在情敌面前逊色半分。
脸色很苍白,她扑了点胭脂,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有血色一点。
嘴唇很干枯,她抹了一层明亮的唇彩,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容光焕发。
不是每一个女子,都为悦已者容,司徒雅深知在情敌面前,她已经狼狈不堪。打扮的漂亮一点,只是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这样才能应付现在已经胜券在握的情敌。
她准时来到约定地点,唐萱已经等在会所内,似乎为了故意刺激她,穿了一件很紧致的衣服,露出了自己凸起的腹部。
孩子的DNA鉴定结果你已经知道了吧?
恩。
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生下孩子,我替你抚养。
呵呵,唐萱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我们一个两个还真是自以为是,我生的孩子,凭什么要外人抚养?!
那就带着你的孩子滚远点。
该滚的是你!一个下不了蛋的母鸡,还占着窝不下蛋,有你这么不知羞耻的人吗?你是不是非要看到上官家断了香火你才满意?
到底谁不知羞耻?利用卑鄙的手段怀了人家的孩子,现在还好意思炫耀,你果然跟你妈是一样的货色,像你们这种基因,根本就不适合怀孕,因为生出来的孩子长大会也只会破坏别人的家庭。
唐萱被她犀利的语言激怒了,突然冷笑一声:我就是卑鄙,你怎么样?你知道我是怎么怀上这个孩子的吗?
我不想知道。
可我想说怎么办?我告诉你啊,那一晚,你老公的果汁里有两种药,一种是安眠药,一种是催 |情药,原本我只想放这一种药,可又担心他对你忠贞的意志力太过顽强,才为了保险起见又添加了安眠药,而我自己这一个月来也一直在吃促排卵的药物,所以,我很轻松的就怀上了他的孩子。
司徒雅的脸色苍白了下来,即使已经涂了胭脂,却也掩饰不了那份苍白。
听说你也一直在吃药,真是遗憾啊,同样是吃药,怎么有的人就不能尽如人意呢……
唐萱极尽语言挖苦,直往司徒雅的痛楚上戳,司徒雅的心在滴血,却还是坦然的还击:人要脸树要皮,你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像什么吗?就像一个卖笑的妓 女在跟男人睡过后,得意的炫耀自己的技术有多高明!
哗啦一声,唐萱把面前的半杯红酒泼到了司徒雅脸上,嘲讽的笑:你不是说不该有的野心不要有吗?我这不是在炫耀我的技术,而是在向你展示我的野心,现在,你应该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野心了吧?
司徒雅愤怒了,她的自尊已经被面前的女人践踏的一无是处,她扑到唐萱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歇斯底里的咆哮:我掐死你!!
你掐啊,我告诉你,我怀的可是男孩,你掐死我的话就等于掐断了上官家的香火,你公婆不会原谅你,上官驰更不会原谅你!因为你掐死的是他的孩子!
泪水从司徒雅的眼眶里涌了出来,她缓缓的松开了掐在唐萱脖子上的手,像个活死人一样转身朝包厢的门走去,她是多么想要坚持到最后,可是现在,她好像有点坚持不了了。
心好痛,痛的快要死掉了。
站住!
唐萱疾步上前拦住她:这样就想走了吗?那我刚才不是白让你欺负了?
啪——
一记耳光狠狠的甩在了司徒雅的脸上,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冰冷的望着面前的女人,没有还有还手,只是默默的走了。
她身体已经空虚了,没有一点力气,最后的一点力气只能支撑着她走出会所的大门,倘若她把这最后一丝力气用在了还那一记屈辱的耳光,她要怎么样,才能走出这地狱一样的地方。
心,伤了,心,累了,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累。
不要再厚着脸皮赖在上官驰身边,如果你不想让我的孩子出生后没有爸爸的话!
唐萱冲着她虚弱的背影,大声的警告。
司徒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她似乎走了很长时间,从会所出来的时候,太阳还照在她的头顶,可是回到家的时候,天却已经黑了。
浑浑噩噩的上楼,上官驰还没有回来,她坐在沙发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
咚咚——
门外传来婆婆的声音:小雅,你在吗?
她迅速擦干眼角的泪痕,踉跄着过去开门,妈,有什么事……
老夫人手里似乎拿了什么东西,背在身后,目光闪烁的点头:恩,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进来吧。
她关了门,问婆婆:什么事?
老夫人挣扎了片刻,内疚的说:是关于唐萱的事。
司徒雅头一阵爆炸的疼,这个时候,哪怕是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都让她觉得生不如死。
唐萱肚子里怀的是男孩,你也知道,那个孩子对我们家真的很重要,虽然,我们一点也不喜欢她,虽然,我也知道跟你说这样的话有很过分,可我还是想请求你,能不能暂时跟驰假离婚,只要一年,一年后等唐萱把孩子生下来,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们复婚……
司徒雅木然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着婆婆,不敢置信这些话是从疼爱她的婆婆嘴里说出来。
小雅,对不起,不到万不得已,我是怎样也不会让你受到这样的委屈,妈向你保证,一年后绝对会让你回到驰的身边,没有人会拆散你们!
老夫人把背在身后的手转了过来,愧疚的说: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希望你可以说服驰签字,我跟你公公是绝对没有办法让他跟你离婚的,拜托了,就算妈求你了好不好?
司徒雅的目光已经从震惊慢慢变成了冷漠,她漠然的盯着面前一脸慈祥的老人,终于看清了现实的残忍。
在你们眼里,延续香火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老夫人流泪了:妈知道你现在心里痛苦,可请你也体谅一下我们这种家庭的无奈,我和你公公已经老了,说不定哪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要是临死也没能抱上孙子,我们死后要怎么面对上官家的列祖列宗,这宠大的家业都是驰的爷爷当年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不能后继无人啊……
司徒雅深吸一口气,含泪说:好,让我考虑考虑。
现在就答应我不行吗?因为……老夫人哭得泣不成声:唐萱下午打电话来,如果明天之前你和驰还没有离婚,她就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呵,司徒雅嘲讽的笑了,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一定要这样把她逼到绝境吗?明天……呵……
噗嗵一声,老夫人跪在了媳妇面前,声嘶力竭的哭道:小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若是答应了,我和你公公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别这样,我会郑重考虑的。
司徒雅弯腰想将婆婆搀扶起来,老夫人却固执的说: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我也伤心的快活不下去了……
离婚……一年……
司徒雅比谁都清楚,离婚对上官驰来说是怎样的打击,她的眼前,是上官驰每次面对她时小心翼翼的眼神,她的耳中,是上官驰哀求他坚持的话语,她的眼中,几乎要流出血来。
小雅,求你了……妈求你了……
婆婆还在痛哭着哀求她,她就像一片快要枯死的落叶,被摇晃的东倒西歪,心,又一次被掏空,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吼道:好,我答应你们,我统统答应你们,我什么都不要了!
砰一声,她跌坐到地上,发出了撕心肺裂的哭声,那悲痛欲绝的哭声,连窗外的月亮都流出了眼泪,她的心,终于,彻彻底底的死了,对这段婚姻,也彻彻底底的……绝望了。
她哭了很久,才从悲痛中清醒过来,拿出一支笔,刷刷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和公公都是自私的人,希望你们的选择是对的。
她冷冷的睨向婆婆:出去吧,我累了。
对不起媳妇,对不起,你放心,用不了一年,我就会把这一切都还给你……
不用了,我对这样的生活已经厌倦了,走了,我便不会再回来。
婆婆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她推出了房间,关了房门,司徒雅再度跌坐到地上,流出了血一样的泪。
上官驰应酬工作到凌晨一点才回家,他轻手轻脚的进了房间,怕吵醒了司徒雅,却惊诧的发现,司徒雅并没有入睡,而是像雕像一样坐在沙发上。
他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急忙开了灯,却在看到司徒雅脚边放置的行李后,冲过去问:小雅,你这是干吗?
我们离婚吧。
司徒雅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前方,并不注视他的眼睛,她的脸苍白的像一张白纸,上官驰惊慌的按住她的双肩: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这一次是真的。
她手一伸,把茶几上放置的离婚协议书递到他面前:我已经签好字了。
上官驰震惊的把视线缓缓睨向离婚协议书,按在她肩膀上的双手颤抖的松开了:为什么?不是说好要跟我一起面对的……
一生总要有一次,为自己而活,我已经不想再这样,委屈求全的活着。
她站起身,拎起脚边的行李箱,木然的往门外走,却被上官驰一把从身后抱住:不要,小雅,我求你了,不要离开我,我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离开我……
一个铁铮铮的汉子,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在看到爱人即将要离开他时,突然哭得像个孩子……
司徒雅听到上官驰无助的哭声,一颗心被撕成了碎片,那是一种怎样灭顶的痛苦,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被撕成两半,怎样也活不过来。
她用身体仅存的一点力气,疲惫的说:婚姻不仅仅是靠相爱就可以。我真的累了,你放我走吧。
拨开他的手,她坚定的往前走,上官驰突然咆哮一声:如果你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
司徒雅停下脚步,闭上双眼流下最后一滴泪,终究没有回头,毅然决然的走了……
走出了他的生活,走出了他的世界,也走出了自己被厄里斯女神诅咒的黑色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