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权谋的漩涡

笑一世浮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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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嬴开召开了王庭会议。

    嬴氏部落以王和庶长管理部落,大夫辅助。官位机构的设置,与大周王朝截然不同。

    参加王庭会议的有太师鸿胥,大庶长墨荼,左庶长嬴夫,右庶长嬴坤,驷车庶长嬴沐,上大夫甘公,中大夫杜珀,公孙,下大夫孟呙,西吉,白毅。

    这些王庭高官之中,只有主事军政的驷车庶长不是部落族长,由嬴开从本部落之中选任。其余皆由部落族长兼职。

    此时的嬴氏部落,还不能称之为国。大周王朝时代,只有当部落的王被周王封为诸侯之后,这个部落才有资格称为国,国名以封地命名,部落之王称为国君。

    嬴其只是接替嬴也做了西垂大夫,嬴氏部落现在还只是一个部落。

    嬴氏部落由十个大分支部落组成,另外还有数十个小部落。

    部落的王称为族长,族长既是部落的最高首领,同时又在王庭之中任职,按照部落势力强弱,分别担任太师,庶长,大夫。

    能在王庭中任职者,只有大部落的王,小部落的王没有资格。

    十个大分支部落之中,嬴开的部落势力最强,其次是嬴夫的部落,嬴坤的部落,甘公的部落,鸿胥的部落。

    鸿胥的部落虽然在势力上只排在第五,却占据着最为富庶之地,负担着嬴氏部落王庭百分之三十以上的供给。

    所以,王庭专门为鸿胥部落的族长设了太师这么个高位。

    太师一职是个虚职,地位比大庶长还要高,但有位无权,只给地位,不给权力,算是拉拢,同时也是制约。

    王庭职位和部落之王,均实行世袭制,上一辈去世,下一辈接任。谁来接替,由上一辈选定,嬴开虽然是嬴氏部落之王,也无权干涉。

    但对于犯了罪行的人,嬴开则有权召开部落族长会议,研究处置,却只能剥夺王庭职位,免不掉族长和世族贵族的身份。

    这就使得嬴开的用人权利,大打折扣,对那些贵族们少了些制约手段,管理起来,比较麻烦,难一形成统一的号令。

    嬴开是一个胸有大志的王。

    嬴也去世之后,本来应由长子世父继任王位,但世父却主动让贤,让嬴开继任了王位和西垂大夫。

    嬴开的梦想,是让嬴氏部落进入诸侯行列,成为封疆之王,而不仅仅是个小小的西垂大夫。

    要发展必须得改革旧制,推行新制。

    但涉及到利益重新分配的改革,一定会引起不满和反抗,嬴开现在只是在左右庶长之上设了一个大庶长,就引得一片反对之声。

    大庶长一职极其重要,设了这一职位之后,文有大庶长墨荼,武有驷车庶长嬴沐,嬴开通过这二人,便可将王庭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反抗最激烈的,是左庶长嬴夫。这次改革,嬴夫所受的损害最大。

    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两人之下,虽然看起来只是后退了一位,但实情绝非如此,失之一位,差之千里。

    墨荼虽是闻名天下的贤能之士,却也是一个毫无根基之人。

    议事大殿上,嬴开的脸色不太好看,嬴夫的脸色不太好看,太师鸿胥的脸色更不好看。

    嬴开和嬴夫的脸色不好事出有因,鸿胥呢?

    当然亦是事出有因。

    在前五代王上的王庭,议事大殿上总是会有太师的一张专用桌案,桌案上放有文房四宝。

    其他人,包括左右庶长,都没有。

    鸿胥的父亲一死,这张桌案就没了。

    此时的鸿胥,从父亲手中接过王位还不满一年,那张专属太师的桌案,他连一次都没有用过。

    大殿上只剩下了一张桌案,坐在桌案后的,是嬴开。

    鸿胥得和别人一样,在台下跪坐,面前什么都没有。

    虽然才只有三十一岁,他的那个跪坐用的蒲团,却能排在大庶长墨荼的前面。

    一张小小的桌案,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有和没有,虽一字之别,也是千差万别。

    太师本就有位无权,现在,连代表这个位的桌案都没有了。

    这让鸿胥感到很不舒服,也极为恼怒。

    “左庶长,我听说昨夜亥时,有一处牢狱失火,那个牢狱中关押着的,是卫尉司王庭侍卫长莫守拙,不知他现状如何?”嬴开问道,语气极冷。

    在场之人大多惊愣,看来,大部分人还未听说此事。

    嬴夫早就猜到今天的紧急会议定是因为牢狱失火一事,在来议事大殿之前,就想好了对策。

    “正是。自昨夜到现在,臣一直在思讨,是谁有如此胆量,敢进入牢狱杀人放火?”

    嬴夫没有回答嬴开的问题,却反问了这么一句,希望变被动为主动。

    寻常之人,绝不敢进入牢狱,更不敢在牢狱之中杀人放火,敢进入之人,必是非同寻常之人,抛开外族擅入不论,本族之中,敢做出此事者,实在没有几个人。

    “我要的是左庶长的答案,左庶长却反问于我,是何用意?”嬴开的语气冰冷。

    “臣已连夜追查,至今未有眉目,但臣保证,定会尽快查清此事。”

    “你还没回答我,莫守拙是否安好?”

    “牢狱之中有两具尸首,均已烧焦,无从辨认。不知是不是莫守拙和他的侍女。”嬴夫无法回避嬴开的问题。

    “左庶长,你可知莫守拙是卫尉司王庭侍卫长?我让你关押他,只是问询些实情,你却使他命丧牢狱之中,是有人擅入,还是故意为之?”

    嬴开并没有追问莫守拙是死是活,却是先入为主地认为莫守拙已死,不给嬴夫狡辩的余地,且字字如刀,几句话便将左庶长列入了嫌疑之列。

    嬴夫惊愣,怎么也没想到嬴开竟然怀疑是他设局杀了莫守拙,这个坑挖的实在是太深了,深的把他埋进去连个泡儿都冒不出来。

    一颗心开始狂跳。

    “人人都知道,莫守拙不但战力非凡,而且对王庭,对我忠心耿耿。莫守拙死了,我无疑于失去了一条臂膀。当我身边没有了莫守拙的时候,若是有人想对我行一些不轨之事,是不是要容易地多?”

    嬴开的话,像是一枚枚炸弹,在嬴夫和众人耳边轰然炸响。

    是谁杀了莫守拙?嬴开没有明说,但话中的意思极为明晰。

    谁会对嬴开做不轨之事,嬴开也没有明说,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得明白。

    设计杀了莫守拙,砍掉嬴开的一条臂膀,再要对付他,的确容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