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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初来阙月山的感觉截然不同, 李青鲤站在法舟上眺望远方,几乎一层不变的绿意, 似苍龙游海不断蜿蜒, 想到将要和期待已久的亲人见面,饶是平静无波的心情,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载着他们的法舟很有北域的风格,有些粗犷,却速度飞快且稳。
看着数十条法舟气势磅礴地划过长空, 万千大山中几乎找不到敢冒头的妖兽, 偶有不长眼的想要咬下舟边将士的妖兽, 直接被扎个透心凉。
法舟前行的方向倒不是北域, 而是往青山村飞去。
李青鲤脸上带着不自觉露出的笑, 她想, 医师爷爷一定会很高兴她找到了家人, 也一定会高兴她踏入仙途。
也不知道出来这段时间, 村子里那些个熊孩子有没有机灵点,怎么说她现在也恢复了武力值, 那时候熊她的,可得先希望自己皮厚抗揍点吧!
在七拐八绕越过奇峰险山后,小青山特有的秀气面貌出现在眼前,李青鲤原本盘坐着修炼,忽有所感, 睁开眼走到外边看向青山村方向。
她猛然握紧了法舟边沿, 不敢置信地看向此刻本该炊烟袅袅, 稚童嬉笑的青山村,竟然成了一片废墟。
李玄一自然也看出来了不对劲,他劝解道:“咱们先下去看看情况如何。”
法舟在青山村外落下,李青鲤尽管急切,却没有莽撞,她等到李玄一整顿好,才立马走进青山村里。
李玄一跟在她身后,扫了一眼,略松了口气:“没有血迹,亦没有打斗痕迹,看这情形,应该是有一伙人前来意图不轨,看来村民撤离足够及时,除了住所的损失外,应该没人受伤。”
“我去家里看看。”李青鲤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没失态,她觉得村子里的人能够安全撤离,也许就是医师爷爷的警示提醒。
循着记忆找到那个曾经常常晾着药材,散着清苦微甘的药香的家,李青鲤纵使知道所有人都安然无事,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抿着嘴走进去。
院中没有一株药材,看来是真的提前收拾好离开,但这里几乎被夷为平地还被掘地三尺,李青鲤想了想,走出篱笆墙外,在不远处有棵歪脖子酸枣树。
这棵树也没能幸免地被挖了根,倒在地上,还被劈成了好几块,似乎是有人在寻找着什么,连棵树都不放过。
李青鲤看着,面无表情地将它收拢,随后翻找起来,终于在两块不规则形状的碎木上看到了她想要得到的信息。
那是四个字。
“无恙,勿念。”
这四个字正常看着像是无意义的划痕,只有在某个角度看时,才能看到成型的字。
李青鲤这才松了口气,站起来道:“他们没事,只是,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
“不如咱们继续赶路,我吩咐府中在南域的人留心他们的下落。”李玄一温声道:“放心,他们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李青鲤点点头,虽然没有太明显的情绪流露,但也不像先前那么情绪高涨了。
南域之大简直超脱人能想象的范围。
法舟飞行快速飞行下的状态,过了一天一夜,照李玄一拿出的一个青铜盘算了一番后,他们距离南域传送至中域的传送阵,还有差不多两天多的路程。
这期间,耗费的灵石看得李青鲤一阵肉疼。
同时,运转了一天的法舟也必须停下使用,让工匠敲敲打打地检查一下。
正好李玄一也想着李青鲤修为低微,还是需要休息的,便顺势在一处看起来有些贫瘠的大山停下。
这大山的山阴处有一座村落。
数十条法舟遮天蔽日掠过停下的气势还是很慑人的,更别提凡人从骨子里就对修士有着天生的崇敬畏惧。
村子里稀稀拉拉地不断走出来人,他们无论男女老少,都长得白白胖胖,抬眼看见法舟停下缓缓降落时,呼啦啦跪倒了一片。
“恭迎各位……仙师大人!”为首的老人应该是村长或是族老,他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身后约莫三四百人也跟着恭恭敬敬地五体投地地喊着。
李玄一面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而李青鲤则是很清楚他们这么低微的原因,所以没有想要改变什么的想法。
“你们安排几间干净的屋子,我们住到明日就走。”这边开口的是南将军的军师,他长相和气,虽说玄甲军都在远处扎营,但为了舒适得体,还是在村子里找几间房屋,收拾收拾住得松快些。
村长似乎很老了,但仍是很显富态,他几乎点头哈腰地说道:“仙师降临,是我们村子的福气,不如就在小人家中住下,虽简陋些,但也很舒适。”
说着,村长赶着让村民回家,又叫上自己儿子儿媳,赶紧回家里收拾收拾,杀鸡杀鸭。
这热情得就连李玄一这种北域小霸王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原本还在和李青鲤嫌弃在这落脚还不如在法舟里休息的他,也不多说什么了。
村长的家是个二进的院落,尽管在李玄一看来真的是还不如他洗澡的池子大,但在这整个村子里来说,简直就是豪宅了。
“几位仙师请坐,我们藏雪山虽说没啥子宝贝灵物。”村长搓搓手,白胖的脸上笑得见牙不见眼:“但山里有个洞,洞里长着好些个菌子,以往来过的仙师说这菌子虽然不是灵植,但味道却胜过他们吃过的任何佳肴。”
“正好昨日我家大郎进了一趟山洞,采了些菌子,几位仙师若是不嫌弃,我就让儿媳下厨,做些给几位尝尝?”
对于村长的热情,李青鲤只能在李玄一冷脸的前一秒开口拒绝:“不必了,这是我们付的租金,接下来的时间,你也别来打扰我们,清楚吗?”
村长挤出一抹笑,倒是没有接李青鲤放在桌上的一袋金珠,诚惶诚恐地点头哈腰,一边退出去,一边说道:“仙师大人借住我这地方,是我福分,可不敢要金子,小人告退,小人告退。”
李玄一嘴角微抽:“这村长怎么这么狗腿。”
南将军第一个无所谓地道:“说不准是被哪个仗着实力就不把凡人当回事的修士欺侮过吧,怕咱们为难他们村子,干脆什么底都给漏出来,这种情况海了去了。”
“好在是遇上了咱们。”军师无奈笑道:“若是遇着那些脾气不好的修士,恐怕用灵力将他扇出去的都有,死活不论。”
李玄一也是被村长热情的招待给弄怕了,他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对了妹妹,上回用过北域极地的彩珠鲛帐,这回你喜欢什么,哥哥给你把屋里头弄一下。”
“不不不,只要被子和床干净整洁就行。”李青鲤还在思量着这个村子的怪异之处,一听到李玄一的话,立马拒绝。
开玩笑,她身为一个没有感情的刀修,怎么可以用那些粉到没朋友的东西!?
就算要用,也别让这些个将军和军师知道好吧!
看他们都憋笑成什么样了,李青鲤无奈掩面,傻哥哥啊,你可长点心吧。
军师见惯了喜欢各种奇奇怪怪又珠光宝气东西的权贵人家的小姐,倒是第一次见做兄长的非要给妹妹整这些东西,还被妹妹各种拒绝。
他还记得不久前,世子可是公开地鄙夷了好几回那些权贵人家的小姐,说她们一点北域女子该有的豪迈英气都没有。
见世子不悦的视线袭来,军师轻咳一声,机智地闭嘴不言。
倒是南将军好奇地看了一眼白蛋蛋,旋即露出和李玄一如出一辙的嫌弃表情:“郡主,这颗妖兽蛋看着没什子用,你养它作甚,不如丢了,回到北域后你想要什么妖兽的幼崽,只要我老南瓜能做到的,肯定给您猎来!”
他嗓门大,说得又快,李青鲤甚至都没来得及阻止,而李玄一则是眼一亮,玉骨扇摇得飞快,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太阳渐渐落下,蒸腾的热气也逐渐消散。
李青鲤在屋子里盘坐修炼,金乌诀第一篇,她已经修至小成,体内的金乌焰缓缓成形,只是在将要真正凝成时,又忽然悲鸣一声,直接破碎消散,弄得李青鲤还要重新吸收灵气,重新凝练金乌焰。
如此往复几次,虽然每次凝练后的金乌焰都会有增强的变化,但李青鲤也不得不选择暂时放弃。
金乌诀第一篇大成,即是丹田处的金乌焰成,与她意识交融,这时候操控金乌焰,将会是动左手与动右手那样简单而又准确。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想要成形的金乌焰似乎会遭受到无形的考验。
李青鲤睁开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遇到瓶颈时才知晓修炼的困难,她这么想着,忽然笑了,自己这还真是从奢入简难。
“宿主,如果你继续抽奖,修为蹭蹭蹭不是梦!”
李青鲤翻了个白眼:“被你气得走火入魔才不是梦,无良系统,败我钱财,毁我青春,辣鸡!”
原本还希翼李青鲤能忘了她脱欧汝非这事的系统,立马继续潜水。
将系统怼回去后,李青鲤起身走到门口,推开门,凉爽的风吹来,她喟叹一声,抬眼看向漆黑的夜幕上点缀着璀璨的星辰。
在外边守夜的是南将军,他看见李青鲤出来,就忍不住龇牙咧嘴地揉揉肚子。
“哈哈,南将军肚子还痛着呐?”李青鲤见状,一个没忍住就这么开口。
南将军脸都绿了,谁能想到一颗妖兽蛋这么有力气,他这个修为的武者,别说是一颗妖兽蛋了,就是玄阶妖兽都未必能破防。
结果他就被白蛋蛋撞得腹如绞痛。
“怎么可能!”南将军觉得自己不能在这时候丢脸,他揉揉肚子,强颜欢笑道:“我就是有些饿了,对,饿了哈哈哈。”
李青鲤点头,一副我懂的样子,旋即也不多言,静静望天。
“咕隆……咕隆!”
从李玄一进屋后,他那儿一直传来这种奇怪声音,南将军见她好奇,便解释道:“世子是地水天雷双灵根,相辅相成,修炼时候动静就大了些。”
李青鲤了然地噢了一声。
院子中一时间除了李玄一屋里的闷雷声,静谧得连根针落地的声响儿都能听清。
所以李青鲤将外边回廊急促的脚步声听得清清楚楚。
南将军也警惕看去,尽管来人没有丝毫灵力波动,但他从不会因此就放松戒备。
一路小跑进来的是村长的儿媳,她哭得梨花带泪,冲进来时没想到李青鲤他们就在院中,还被吓了一跳,随后立马跪下,趴伏在地上,嘤嘤切切地说明自己的来意。
“求求仙子救救我儿,我愿意用一个大秘密来作报答!”她边哭着说道,边用力磕头,不过数下,额头立马见血。
李青鲤神色微顿,也没让她起来,看起来只是有些好奇地开口:“什么大秘密?”
村长儿媳指尖发颤,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惊慌:“若是仙子愿意救我儿一命,我才敢将秘密告予仙子!”
“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值不值得我出手救你儿子?”李青鲤卷长的睫毛一扇一扇,微微垂下的视线也被这长长的睫毛模糊了。
被这么一问,村长儿媳似乎陷入了挣扎。
一旁的南将军直接大着嗓门道:“直说就是,吞吞吐吐地做什么!”
村长儿媳被吓了一跳,都忘了哭,白嫩的脸蛋垂着泪带着伤,看起来很是惹人可怜,也让人觉得十分无害。
她的内心挣扎出了结果,正当她下定决心般想要开口时,外边的回廊又哒哒哒地出现几道稍显沉重的脚步声。
“翠娘!快快住口,你想死了不成!”村长白胖的身子从大门滚了进来,一脸怒容地看着翠娘。
就连她的丈夫也是一脸的不理解,门外还有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时不时投进视线,却又胆小害怕的不敢进来。
翠娘满脸悲愤:“我儿病重,你们宁可守着这所谓的宝物也不肯换他一条活路,他若是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不如将这秘密告诉诸位仙师,求他们出手救救我的大宝!”
大概是这话给了她自己信心,翠娘本如莺啼的声音忽然拔高,尖锐刺耳:“仙子,我公公所说的山洞确实存在,那菌子也属实,但他撒了谎!洞中确实是有味极鲜美的菌子,但在那种菌子底下,还结着一颗颗吃了可医死人肉白骨的宝物!”
说着,她恨恨地看了一眼村长:“这老不死的自己偷偷吃了,才能活到今日一百三十多的高寿,后来村里的人几乎都用过那宝物,独独我这个嫁进来的外来女不曾吃过,就连我给他们老郑家生下的胖娃娃,他们竟然也狠得下心,怕这事泄露出去,看着他病重也不肯拿出来救他!”
村长气急败坏地怒斥:“胡说八道,真是反了,楚生还不管管你家婆娘,她在这胡言乱语,是要气死我吗!?”
看着这一幕,气急败坏的村长,两边为难的村长儿子,一脸恨意的村长儿媳。
李青鲤挑挑眉,水漾的眼睛微眯,指着翠娘问道:“这么说,你知道那山洞在哪儿?”
翠娘立刻点头,旋即又摇头,她抹了抹眼泪道:“仙子你神通广大,必定能让我公公说出实话,只因我一直被瞒在鼓里,若不是偷听到他们说起这事,恐怕还要再被骗上一世。”
“你!”村长脸上慌乱神情一闪而过,显然没想到翠娘这么果断。
李青鲤却很感兴趣地点头:“南将军,就由你负责审问他吧,问出山洞下落后,看看洞里是不是真有翠娘说的宝贝。”
“是!”南将军一拱手,直接一手提着一个,将胖乎乎的村长和同款胖的村长儿子提着走了出去。
翠娘立马又磕起头,砰砰响了几声后,她目光充满希翼地望向李青鲤。
“走吧,带我去看看你儿子。”李青鲤下巴微微一扬。
翠娘立即像是获得了巨大希望一般,直接站起身来,微微一晕眩过后,提着布裙就往外快速地走去,忧心急切的心情展露得淋漓尽致。
李青鲤唇角轻扯,潋滟的桃花眼在昏黄的灯光下情绪莫名。
翠娘走远了几步路后,回头一望,发现自己竟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心一惊,喉咙发紧地轻喊一声:“仙子?”
“你走吧。”李青鲤应了一声:“我能跟得上。” 翠娘这才放下心来,纤细有度的身子一拧一拧地走出回廊,转进她儿子休养所住的木屋中。
门刚一打开,一股熏人眼鼻的臭味瞬间袭来,但翠娘却顾不上在意这些,她立马将门窗打开,又泪眼朦胧地拿起床边的湿帕子,含着泪轻轻擦拭着床上那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
“他是因为什么才变成这副模样的?”李青鲤的声音忽然在门边响起。
翠娘被吓了一跳,动作一个不小心的重了些许,手下的人便触电一般地颤栗起来。
“大宝乖啊,娘错了,娘轻些给你呼呼啊。”翠娘连李青鲤的问话都顾不上,立即小心翼翼又温柔地哄起床上的人。
李青鲤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又感慨道:“你倒是很在意这个儿子?”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李青鲤看着床上那个全身溃烂,仿佛被扒去一层皮的人形物体,就清楚,不是在意,也不会这么小心照料了。
翠娘用湿帕子给他点了点嘴唇,随后才站起身来让开位置,轻声道:“大宝他一个月前不知去了哪儿回来,整个人都浑浑噩噩,没过两天就忽然说身子痒。
再后来,身上的皮就一块一块地掉,肉也一片一片的烂,他那天杀的爹爹爷爷,却为了什么宝贝,似乎不肯救他,只拿了些人参灵芝吊着大宝的命,可这么生不如死地活着,不是比杀了他还痛苦吗?”
李青鲤看了眼她口中的大宝,他似乎已经痛到昏迷过去,倒是还活着,只是一身的皮都像是被扒掉,露出肉来。
这模样看起来甚至比丧尸还要恶心。
“仙子可有办法救我家大宝?”翠娘点燃桌上的白蜡烛,忍不住问道。
李青鲤看她一眼,旋即好奇地反问:“你知道千丝洞吗?”
翠娘眼神疑惑,随后摇头:“不曾听过。”
“也是,南域山脉何其多,你一介凡人又怎么会知道呢。”李青鲤点点头,似乎在说些没意义的话。
她在狭小的屋子里走动起来,忽然低下身子,从床底下拿出一条帕子,这帕子染着厚厚一层血和擦拭被带下来的脂肪。
帕子似乎用过也没清洗,叠了好几层,全都发黑,就这么被随意丢在床底下。
“那我就给你介绍一下,这千丝洞里呢,生活着许多蜘蛛妖。”李青鲤站定,轻声道:“许多修士为了那些蜘蛛妖吐的丝或是毒囊、以及各种伴生宝物,常常冒险闯入其中。”
“个中危险无需我多说,进去的人,往往九死一生。不过,千丝洞里最为阴毒的蜘蛛妖,还要数血纹蛛,倘若是修士被它咬上一口注入蛛毒,便会浑身皮肉溃烂,最终化作一滩血肉融成的汁水,供血纹蛛吸食。
你说你家大宝不知去哪儿出的事,翠娘,要不你再猜猜,你家大宝撞上只在千丝洞深处生存的血纹蛛的可能性有多大?嗯?”
李青鲤偏了偏头,声音中甚至带上几分好笑,她回过头,幽深的眼眸看着翠娘。
而此刻,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温婉女子,正一脸狰狞地手拿一把菜刀,死死地看着李青鲤,她舔了舔嘴唇,病态地笑道:“修士就是修士,果然脑子好用,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进了这屋子,就由不得你了!”
李青鲤摇头,她看了眼白蜡烛:“这东西恐怕才是你们村子最想守住的秘密和仪仗吧?竟然能让我灵力运转停滞。”
“哈哈哈,现在还故作镇定,已经来不及了。”翠娘拿着菜刀,“放心,我下刀很快的,只要你别乱动,血放完,你就不会觉得痛苦了!”
李青鲤将别在腰后的雁翎刀缓缓拔出,她垂眼冷笑:“陪你玩了这么久,也是该结束的时候了,你该庆幸我讲道理,才让你到现在还笑得出来。”
对于她的话,翠娘充耳不闻,只是举起菜刀在狭小的木屋中向李青鲤发起攻击。
“哧!”
轻快的切菜般的声音响起。
李青鲤看着划过翠娘身体的雁翎刀依旧寒光熠熠,滴血不沾,才将视线转至眼睛瞪大,不敢相信自己翻船的翠娘身上。
用雁翎刀的刀尖一戳,翠娘定格在原地的身体分成了两半,重重摔落地上。
李青鲤看了眼床上不成人形的人,叹了口气:“身为修士,你也算是最倒霉的吧,也算是有缘,我送你一程吧。”
她将雁翎刀插入他的心脏部位。
几乎是一瞬间,生机了断。
血纹蛛的蛛毒不是不可以解,李青鲤看了一眼他,只是这修士实在倒霉,被这村子里的人扣下来后,硬是拖着,只能燃烧根基的抵御蛛毒。
想放弃还不成,看起来村子里的人还没打算放过他,只要他想死,就拿些成了气候的药材怼上。
能不能解毒村民们不管,但药材中的精气又吊着他一口气,让他死又死不了,只能硬生生地扛着蛛毒腐蚀身体的痛楚。
现如今,蛛毒早已入心脉,而他根基又摇摇欲坠,李青鲤清楚他要什么,就顺手帮了个忙。
走出木屋,村长家这个二进的院子直接被玄甲军扫了一遍,拆个干干净净,夷为平地,而整个村子的村民都被抓到这里来。
李青鲤走出来后,村长儿子看见木屋门边翠娘的尸身,立马呲目欲裂地想要挣脱玄甲军的控制。
“说说吧,你们害了多少人?”李青鲤看着脸色阴沉的村长,坐在南将军特意留下的椅子上,葱白指尖弹弹刀身,伴着一阵清亮龙鸣声中问道。
村长阴着脸:“我敬你们都是修士,才如此低声下气地招待诸位,但你们要是这么滥杀无辜,这么对待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凡人,小心遭了天谴!”
“得了吧,戏精上身?”李青鲤将刀插在地上,冷嗤一笑:“我只问最后一次,害了多少人,为什么害人!至于天谴,你大可以看看是先劈在谁头上。”
“修士就了不起吗,有本事你杀光了我们!”
“对!咱们可是天极宗庇佑,你若是杀了我们,天极宗也不会放过你们!”
……
原本跪着的那些个村民,忽然叫喊了起来,听着这些话,村长白胖的脸上不再是和气笑容,尽管他仍是凡人之躯,却好似根本不畏惧李青鲤一般:“若是你现在带着你的人走,不再细究下去,还有活命的机会,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劝告。”
“劝告?”李青鲤笑容肆意:“我现在更好奇,到底是什么给了你自信。”
村长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小丫头,别以为这三千多个武者可以在南域横行霸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你不会不知道,多说无益,我只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不走,就死在这里吧。”
李青鲤还以为能将他身后之刃逼出来,见他这么有底气的样子,只好摇摇头,在村长越来越危险的目光中,冷然开口。
“这么看来,天极宗也不是你真正的靠山,我相信人大宗该有的节操还是有的,所以,是蛮族还是什么邪魔妖怪,让你带着这三百多个村民,干些吃人的勾当?”
“还有,你这传信的术法效果也太差了吧,要到什么时候,你身后的人才能赶过来?”李青鲤继续补刀:“瓮中捉鳖,就等着鳖入瓮呢。”
她嫣然一笑,却看得村长眼皮直跳,原先的底气十足,此刻也像是扎破的皮球似的,漏光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