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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一乱,敏秋要流产了吗?
听到这个消息,晚秋怔住了,甚至来不及去看手中的字条就带着孩子们下车了,如果不是因为孩子们在,她真的想要跟着敏敏去医院看看敏秋,匆匆的下了车,“敏敏,有什么情况要通知我哟。”不管怎么样,她也不想敏秋的孩子出了事。
“好的,谢谢。”关上了车门,敏敏立刻将车子驶离了她们直奔医院的方向。
“妈咪,是干妈病了吗?”果果还记得火山岛上认的那个干妈呢。
“嗯,是的。”
“会不会有事?”
“不会,她的宝宝会保佑她的。”可是这样说着的同时,她的心却一点也不踏实,她想起了冷慕洵离开幼儿园时的盛怒,他很生气。
天,算算时间他回来幼儿园与她一起找孩子们的时候,正应该是他送敏秋去医院的时候,可是……
一瞬间,她突然间明白了当时冷慕洵为何而盛怒,原来是为了这般。
回想起冷慕洵冷冷的声音和突然间展现给她的绝冷面容,晚秋不寒而粟,如果敏秋的孩子真的出了事,那么……
她真的不敢想那后果了。
“妈咪,我饿。”果果扯扯她的衣袖,“咱们回家吧。”
晚秋从冷慕洵冰冷的面容中回过神来,天色已经黯了下来,很快就要天黑了,打了车报了别墅的方向,一路上她只是拥着两个孩子在怀里沉寂的就象是一尊雕像,惹得孩子们谁也不敢说话了。
她的生日,早上还是开开心心的,可是到了晚上,一切都变了。
风雨欲来,她的身边没有冷慕洵。
回到家,吃过饭哄着孩子们睡了,这一个晚上就跟平常的每一天没有什么两样,依然没有属于她的蛋糕,他没有回来,他已经把她遗忘在这别墅里了。
只为,敏秋出事了。
不想睡,半点睡意都没有,她的心也悬在了敏秋的身上。
蜷缩在沙发上,听着墙壁的时钟嘀嗒作响,夜是那么的静谧,静谧的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
阖着眼眸,也把周遭那别样的冷寂渲染的愈发的浓了。
不知道时间走过了多久,只是觉得她的腿麻麻的有些痛。
那一夜,晚秋就在沙发上蜷缩了一夜,也等了他一夜,可是,他没有回来。
电话,也没有一个。
她的生日就这样在冷清清的夜晚里度过了,再也没有了生日的味道。
天亮了,阳光才起,她就醒了,躺了一夜,却也是疲惫了一夜,根本就没有怎么睡,听到孩子们走出了房间,她也随着去了餐厅,从前习惯了送孩子们去幼儿园,更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她真的很怕孩子们出什么事,那般,她后悔也来不及。
孩子们吃好了,各自背着自己的小书包就要去幼儿园了,晚秋也换好了一套休闲装,才要送诗诗和果果去幼儿园,身后张妈却道:“太太,先生已经请了保镖送孩子们去幼儿园了,所以,你就不用过去了。”
保镖?
她没有听他说起过,“张妈,我也没什么事,我也跟着一起去吧。”
“这,不用了吧。”张妈顿了一顿,欲言又止,那神情让晚秋顿时明白了一些什么,这一次是冷慕洵的安排吧,他不要她送孩子们去幼儿园。
罢了,有专职的司机和保镖,她也乐得轻松,与孩子们道再见就转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真安静呀,无论是黑夜还是白天,这处于T市闹市区的别墅都尤其的安静。
又是来到书房,可当她一推门,才知道书房的门已经锁了。
她可以找张妈拿钥匙的,可是,这书房的门之前都是不锁的,她知道。
转身就回到了房间,冷慕洵,他这是要做什么?
孩子的事不要她插手,就连书房也不许她去了,她除了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已经没什么事可做了。
看电视,除了看电视就是看电视。
总是不停的转着频道,总以为会在哪一个新闻节目中看到冷慕洵与敏秋的消息,可是,什么也没有。
手机,时时的都在身边,只要一响,她就可以在第一时间拿起。
然而,敏敏和冷慕洵谁也没有打过电话给她。
敏秋的孩子还好吗?
越是不知道,她越想要知道。
烦躁,不安,晚秋从来也没有这么的无助过。
连着三天,都是如此。
别墅里仿佛与世隔绝了一样,只是在每天清晨和晚上的时候,孩子们才会带给她一些生气。
可孩子们什么也不知道。
又一个夜,晚秋已习惯了这样的冷寂。
还是蜷缩在沙发上,耳中,悠然传来夜里低沉的脚步声,显然的,那个正在朝着她的房间走来的人是刻意的在压制着他的脚步声,以免吵醒这夜里熟睡着的人。
却,不限于她此刻所在的房间。
因为,男人用力的打开了门,再用力的合上时,那“哐啷哐啷”的响声惹得她全身一震,身子一动的时候,那种麻痛钻心蚀骨,室内最强的灯光倏的亮起,男人似乎是看到了她,他停顿了有一秒钟,便直接当她如无物般的越过而走向对面的衣柜。
缓缓的睁开眼睛,刺目中,冷慕洵的背影沉沉落入眸中。
他已经打开了衣柜,随意的捡了几件衣服,再叠了一叠就塞进了拿来的一个袋子里,他穿衣服从来都是没有一丝皱褶的,可此刻,那些被随便扔在袋子里的衣服是一定会出皱褶的,可是冷慕洵却全然不在意,取好了衣服,他转身就向门前走去,还当她不存在一样。
黑亮的眸子随着他的身形而移动,眼看着冷慕洵就要走到门前了,晚秋低声道:“阿洵,敏秋怎么样了?”
男人倏的站住了,高大的背影一下子凝满了冷肃的气息,那气息正在向晚秋漫来,仿佛要把她冰冻了一般。
没有转首,仿佛是不屑看见她似的,“仲晚秋,你也配知道?”
晚秋火了,他几天不回来,一回来居然这样子说她,“为什么我不配知道?”
“呵呵,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谎话,敏秋也不会有流产的迹象。”他冷冷说道,那声音竟是让这房间里泛起一股子冷森森的气息,让人连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阿洵,敏敏拿给我的字条我看过了,那不是我写的,真的不是,我不知道是谁描慕了我的字迹写给敏敏的,我真的没有让敏敏去接孩子们。”那天,她拿着字条回来端详了许久,越看越觉得那其中有蹊跷,却怎么也想不出来那个模拟她的字的人是谁,除了风间,她也没有工作过,所以,也就只有以前在T大的同学才见过她的字,不然,别人是断断不知道的。
她想过那个人是夏景轩或者是靳若雪,可是,这都只是猜测罢了,她没有任何的证据,一直想着等冷慕洵回来就让他去查一下,却不想原来他早就认定了是自己。
“仲晚秋,你别假惺惺了,你受不了我对敏秋好,是不是?呵呵,原来,你跟其它的女人也没什么两样,只是,你更能沉得住气,也更会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他说得她哑口无言,竟是没有任何证据来反驳他,静静的望着他,良久,她没有说出一个字,或者,只有拿到证据她与他才能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吧。
微张的唇还没有合上,男人已经快步移到了门前,只留给她一道冰冷的背影。
“仲晚秋,你也配知道?”他的声音不停的萦绕在她的耳边,让她头痛欲裂。
原本,是要忍着的,是要找出证据证明那不是自己做的,可是突然间,她一下子受不了了,三天来的辗转无奈与揪心的牵挂折磨得她要疯了,于是,前一秒钟她还冷静的告诉自己让他离开,可是这一秒钟她反悔了,倏的冲向房门,也追向了走廊里的男子,“冷慕洵,不管是不是我,你告诉我,敏秋到底怎么样了?”还是想知道呀,她也希望敏秋无事,虽然,她也有她小女人的心思,她也希望冷慕洵能彻底的与敏秋断了关系,可是,她从未想过让敏秋出什么事的。
边说边冲了过去,她就站在冷慕洵的面前,也挡住了他要离开的路。
四目相对,几天没有这样正面的看着他了,他看起来沧桑极了,胡渣也长了出来,泛着他的下巴一片的青,这一点也不想从前的那个有洁癖爱干净的他,一身的衣服也是皱皱的,显然,他回来就是要拿换洗的衣服的,他根本就不是回来要见她的。
一双黑眸仿佛要喷出火般的看着她,随即,他的声音带着嘲讽的意味一个字一个字的传到她的耳中,“孩子还在,这让你失望了是不是?可是,她的孩子随时都有可能失去,就因为贻误了送医院就诊的最好时机,她现在必须要躺在病床上安胎,仲晚秋,这些都是拜你所赐,你假惺惺的问我不过是想要让你自己放心罢了,可我,偏不要让你放心,你等着,只要敏秋的孩子没了,我会让你来赔。”
多狠的话呀,他会让她来赔。
轻轻的笑,鼻头却是一酸,“拿我的命来赔吗?”
“是的。”他的手突的伸出,一下子就扯起了她的衣领,然后用力的一掷,瞬间就将她甩在了一侧的墙上,疼痛,顿时袭来,“别挡着我的路,如果不是因为你生了诗诗和果果,我早就把你赶出这幢别墅了。”
如果不是诗诗和果果在这里,如果不是她答应了他半年的期限,她想,她也早就该离开了。
额头,传来刺痛,空气里飘起了一股血腥的味道,当时在幼儿园,她曾是心思百转的,她怕孩子们被人带走了,却不想,那是别人设计的一个圈套,让她不自觉的就跳了进去,可是以她自己的能力却很难查清楚来龙去脉,她只有一个人,可她只要一出现,就暴露了她的目标。
心底,都是痛。
看着他的背影,他是真的一点也不相信她。
呵呵,那又何必要强留她在这里呢。
冲着他的背影,她轻声道:“既如此,你放我离开吧,那两份协议,请你还给我。”
他的脚步已经到了楼梯上,“仲晚秋,你想都别想,从现在开始就留在别墅里,只要敏秋一天没好,你就一天也不许离开这里。”
他要剥夺她的自由了,闷在屋子里就再也没有了自由。
自由,那是多么美的词汇呀,少了自由就只剩下阴暗了。
那一刻,她真想带着诗诗和果果一起逃,逃离着冷慕洵远远的。
可他,即使是没有看到她的眼睛,居然也猜中了她的心思,“仲晚秋,你不用计划着要逃走,诗诗和果果已经姓了冷,我是不会让你带走她们的,别墅里已经增加了保安,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保护着诗诗和果果,出入也亦是,所以,你逃不掉的。”
他的声音就这样渐行渐小,再消失在楼梯间。
他现在不止是不喜欢她,更不相信她,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讨厌她的,所以,他刚刚看着她的眼神才隔外的冰冷。
额头,还是血腥的味道,微微转首看着她的房间,那就象是一个笼子,而她,就是一只金丝雀,再也享受不到自由的快乐了。
扶着墙,踉跄着起身,夜里薄冷的气息让她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可当她冲向大厅冲出大门外时,他的车子已启动,车灯映着园子里如梦似幻,就在她的目光中他冷然离去。
光着脚丫追出去,身前,却一下子多了一道身影,“太太,夜深了,请进去吧。”
果然,二十四小时这里都有人在保护着她与孩子们,可于孩子们这是保护,于她却是监视。
只好回头,一步步走回房间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好象丢了半条命似的。
洗手间的镜子里,她的额头血迹斑斑,竟是那样的骇人,那一甩,他是用尽了全力的,他恨不能要摔死她。
只为,她害了敏秋。
她是那样工于心计的人吗?
如果她真的刻意的要得到他,六年前她也就不会离开他了。
他就那么好吗?
可,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想要紧跟在他身边的。
有时候,得之,幸也。
可有时候,失之,不见得是不幸。
可冷慕洵,早就猜到了她的心。
苦笑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要逃,他却猜得那样的准。
有时候,她觉得他比自己都了解自己。
取了湿巾仔细的拭净额头上的血意,只是不想让诗诗和果果看到吓到了她们,虽然痛,虽然流了血,却不过是破了点皮罢了,粘了一块创可贴上去,一脸红红的看起来怪怪的,她却冲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笑,这样也挺好的,他不在,她也出不去,自己对着自己,其实,什么都无所谓的。
再仔细的检查了自己,一条小腿也有点青肿了,他到底是用了多少的力呀,想想,就牙痛,恨不得去追回他咬上他一口。
那个害她的人真的是太小人太阴险了,早晚有一天,她要查出来的。
敏敏,她也怪不得敏敏,敏敏不过是好心替她接了孩子罢了,还教了孩子们祝她生日快乐。
她还能说什么?
她还能怪什么?
就怪自己的小人多吧,到今年农历新年大年三十的那一晚,她一定要好好的跳一跳,把来年的小人都踩在脚下,让小人再也兴不得风做不得浪。
回房间里取了医药箱把小腿擦了些跌打的药,还是为了孩子们,不想让她们多想,大人的事总不要扯进孩子们才对。
终于都好了,她也累得再也不想动了,这一夜,她居然阖眼就睡了,暗夜里一梦,是冷慕洵把她推到了悬崖边上,她回头看着拼命向她跑去让她不要跳崖的诗诗和果果,看着那一对宝贝,她笑了,带着灿烂的笑纵身一跳就跳进了万丈深渊。
空中的悬落,那么的迅速,也惊起了她一身的汗,瞬间,醒了。
而醒了,就只剩下了无眠的夜,一直看着窗外的光线从黑到一点点的亮起,黎明时候的那份光茫次第展开的时候,那是最神秘也最朦胧的一刻,很美,诱着她起床而来到了窗前,披着晨褛推开窗子,把冷气散尽,楼下的院子里,她的那辆甲壳虫安静的停在一个角落里,竟然连车库也没有被送进去,仿佛与她有着同样的悲惨的待遇似的。
天还是黑着的,这个时候的他应该还没睡吧,他在照顾敏秋。
只是不知风少扬会允许他接近敏秋吗?
悠闲的拿出手机,想也不想的就拨通了冷慕洵的号码,也不管这是不是大清早,她就是要拨,不然,她烦,很烦躁。
接通了,男人不接。
一秒,又一秒。
时间,突然间是那么的慢,慢的仿佛停止不前了一样。
蓦的,手机里传来: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呵呵,他连她的声音都不想听见了。
那个生日她没有蛋糕,也没有他晚间陪着她,不知道怪谁,只怪自己的命太不济吧。
他挂他的,她还是发了一连串的短信过去,即使他收不到,她也发了。
我要在别墅园子里学车。
我要在别墅园子里学车。
我要在别墅园子里学车。
连发了三遍,只要她不出别墅的大门就不算离开这里吧。
那甲壳虫其实就是一个讽刺。
他送出去的不止她这一部,敏敏的也亦是。
天还没有大亮,张妈已经起来在为孩子们煮早餐了,晚秋走进厨房,光着的脚丫让张妈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她的进入,“张妈,一会儿孩子们起床你就跟她们说我昨晚看电视看得迟了,所以早上就不起来陪她们用早餐了。”
“好呀。”张妈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
晚秋笑笑,转身就要回去自己的房间里,张妈却突然间的反应了过来,“太太,你都已经起床了,为什么不陪陪小小姐呢?”
“我又困了,想去睡。”她淡淡的,幸好她转过了身,所以,张妈没有看到她额头上的创可贴,不过,张妈早晚还是会知道的。
“那太太快去吧。”
“张妈,我想去书房,你能帮我打开书房的门吗?”
“这个……”张妈将米下进锅里,迟疑的随口说出这两个字来。
“张妈,我也不想进书房,你帮我找本学驾驶的书就好,行不行?”不许她进去,那她就不进吧,她也不想走进有冷慕洵和敏秋的世界,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吧,她进去了,会扰了别人的气息。
“行,我找到了就拿给你,太太,我先煮早餐,先一会儿空了找到了就给你送过去。”
“谢谢张妈。”
冷慕洵不好,他也不相信她,可是张妈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又是窝在了床上,其实她可以戴顶帽子遮住额头的创可贴的,可是,她那两个小鬼太精明了,要是她们亲过来,一准就又发现了,所以,她还是选择了假装赖床而不见。
这个时候,孩子们应该在刷牙洗脸了吧。
这个时候,孩子们已经穿戴整齐的下楼要早餐了吧。
这个时候,孩子们已经背着书包要去幼儿园了吧。
背靠在门上,她听了一个早上门外的动静,根本就没有任何赖床的表现,完了,她是真的离不开孩子们了。
冲到窗前,没有陪着她们早餐,可她,要看着她们离开别墅。
很开心的两个小宝贝,完全的相信了张妈的话了吧,是的,张妈也不知道她额头的伤的,这个,只有她自己知道,就连冷慕洵也不知道,因为,他冷酷绝情的根本没有回过头。
孩子们上车了,她的心仿佛随着孩子们一起走了似的飘浮而去。
车子驶出了别墅的园子,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良久良久,车子早已看不到了,可她依然不想收回视线。
“咚咚……”门被轻轻的敲响了,很低沉的声音,似乎是怕她是睡着的而吵醒了她,是张妈吧,一定是的。
她转身向门前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张妈,你进来吧。”
门开了,那一瞬间晚秋垂下了头,也让流海自然而然的垂下来而挡住了她的额头,她也不知道她这是为什么,只想瞒一时是一时。
“太太,你的书。”张妈将找到的书递给了她。
她接过,直接就把目光落在书上,自然的不让张妈以为她是故意低头的,“张妈,谢谢你。”
“不谢,我去洗碗了。”
张妈走了,就看着这驾驶的书籍来打发无聊的时间,也是第一次发现时间是这么的难过,很专业的书籍,可其实只要把心静下来,学什么都是快的,她出不去,那就学车。
一一的记住了那些看起来很专业的术语,还有开车的各种注意事项以及技巧,等等,竟是那么的多。
可是,因为用心,一个上午她就看了一半,也几乎记住了那些内容。
忘记了吃饭,早餐,午餐,都忘记了,啃着书,仿佛这书就是饭菜一样。
可是胃终于还是抗议了,下午的时候,就叫了起来。
张妈真是乖巧,以为她睡了,真的没有来叫她。
饿了,她拿了顶帽子戴上就出去了,看到张妈在客厅里插花,她道:“张妈,我饿了,我想吃面。”吃面快,也不麻烦,水烧开了把面下去,再打个鸡蛋洒点葱花就能吃了,多快呀,她不想麻烦老人家。
“好咧,我这就去下面。”张妈走向厨房了,“我还以为你中午睡了,就没有叫醒你。”
“嗯,是睡了,才醒,看着你拿给我的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她笑,已经坐在桌前等着吃面了。
许多事,她想再多也没用,这几天,她想得头都快破了,可是想只是想,永远也无法确认是真是假。
面来了,张妈多下了一个荷包蛋,“趁着热吃,不知道合不合太太的胃口。”
“好吃。”她挑了一根面入口,细细滑滑的,心里却一酸,如果妈还活着而没有跳楼的话,那是不是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也给她煮面呢?
只记忆里的那个女子的面容早就淡了,那时的她太小了,许多事已经无从记得。
很快就吃了面,人也精神了许多,“张妈,我去外面走走。”
“太太,这两天外面治安不好,太太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张妈很隐晦的劝着她,竟是善良的不把原因说破,多好的一个人呀。
她笑笑,“不怕,我只在园子里走走就好,不出去的。”
“那行,你去吧,乏了就回来,晒晒太阳也好,总闷在屋子里不行的。”
她也不想,可是,这是冷慕洵那个恶`魔的规定,她现在连别墅都出不去,别墅的那些保镖她都看见了,明里的,暗里的,总是时不时的关注着她,这不,不远处的客厅的一角就有一个保镖在故意的装成看金鱼的样子,可那眼角的余光却是时不时的瞟向她的。
放下筷子就走向客厅的玻璃门,那保镖还在看着鱼,晚秋觉得那鱼都比她自在,水里多好呀。
也许是因为大白天的缘故吧,所以,保镖由着她推开门进了园子里,踏着石子路,这样的路要光着脚丫走才好,据说有按摩脚底的作用,慢慢的踱着,阳光正好,她却不觉得晒,园子里的青草与碧树映着清新与淡爽,一个个的花圃里开着一株株的扶郎花,这花,俨然就是属于冷慕洵的家花了,爱屋及乌,大抵就是如此了。
甲壳虫就在阳光下暴晒着,她不知道是谁从公司里替她开回来的,拿着冷慕洵给她的那串车钥匙按了一按,遥控的钥匙,一下子车门就开了。
她坐进去,真热,滚烫的气息拂来,这样新的车子就这样的暴晒着,真的有些……
想学车,就是想要学车,也许这样才能给她自由吧,心底里已经有了一个不成型的想法,不管成不成,她先把开车学明白了再说。
也不管热不热,摸摸这儿摸摸那儿,回想着看过的书,她真的很想要启动车子开起来。
可是那本书,还剩下一半没看完。
真的不可以这样的冒险。
这个时候,如果白墨宇在该有多好,他一定会教自己的。
摸索着车里每个部位的用途,了然于心后再回去房间,再看书,那些所讲就是事半功倍了。
用心的做一件事,也把心底的那些纠结都淡去了些,也让时间过得越发的快。
天要黑的时候她站在了大门前,算着时间孩子们就要回来了,突然间就有种望眼欲穿的感觉,几年了,这几天是她最为清闲的时间,可也是最让她煎熬的时间。
“嘀嘀……”汽车的喇叭声传来,她的宝贝回来了。
车门一开,早就看到她的两个小家伙就奔了过来,果然,还没亲就发现不对了,“妈咪,你怎么戴帽子呢?多热呀?”
她笑,知道真的藏不住了,“妈咪不想让你们担心。”
“担心什么?”
“昨晚上去洗手间不小心滑了一下把额头擦破了一块皮,我怕你们看到会一惊一乍的,就戴个帽子遮一遮。”轻描淡写的说着额头的伤,可孩子们还是担心了。
“妈咪,让我们看看好不好?”
“粘了创可贴,只要不沾水就没事的,别看了,好难看,妈咪戴这帽才好看。”
“妈咪羞羞羞,就知道美,可是妈咪,爹地怎么又不回来了呢?”
“他工作忙,出差了。”违心的说着,总不能说他是去陪着他心爱的女人了吧。
说着话就进了别墅,一室的荫凉,可她却越来越不喜欢这里了。
那一晚上一直陪着孩子们直到她们睡了,心里想着的就是离开这里,她真的好想要离开。
可是,那么多的保镖在看着,这真的很难。
她看书看车,独独,没有真正的开过车。
几天下来,那些所有都记得滚瓜烂熟了。
冷慕洵一直都没有回来,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不过,公司他却是每天都会照常去的,白天,他还是一个公众人物,晚上,就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总有办法躲过那些跟踪他的八卦小记者的,人家有政策,他就有对策,他这个人,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拿起了手机,她谨慎的按下敏敏的号码。
“晚秋,是你吗?”
“嗯,敏敏,你姐姐怎么样了?孩子保住了吗?”
“保住了,应该没什么大事了,只是,要留在医院里保胎,阿洵他说什么也不让姐姐出院。”
眸子轻转,不知道当不当问,可她还是问出来了,“风少他有没有出现?”
“呵,仲晚秋,你连我姐夫也关心起来了呀?”
“敏敏,你别误会,我是奇怪风少怎么会允许阿洵去陪着敏秋呢?”
“这你就管不着了,阿洵他自有他的办法,我原还以为你有本事留住他的心呢,却不想,才几天的功夫阿洵就又是回到了我姐姐身边,仲晚秋,你要加油了。”敏敏随意的说着,很替她惋惜似的。
听这意思,她是希望自己与冷慕洵能有所发展的,所以,也才一直在暗中悄悄的帮着她的吧,听着敏敏一声又一声的阿洵,晚秋渐渐的想明白了,其实,敏敏也喜欢冷慕洵。
一定是的。
“仲晚秋,我帮你其实只是想让姐姐和阿洵脱离苦海,他们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太苦了,我姐夫现在一点也不待见我姐姐,两个人见了面就象仇人似的,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姐姐离不了婚,总不能一直这样吧,那她一生岂不是都没了幸福。”
晚秋明白了,敏敏是为了敏秋的幸福,所以希望她能把冷慕洵拉到身边,让冷慕洵与敏秋彻底的断了关系,知道这些,晚秋想之前的事应该就不是敏敏做的了,敏敏怎么会让冷慕洵那么的恨她呢?
可那个人,她还是想不出是谁。
“敏敏,谢谢你能告诉我,孩子没事就好,这样,我也就安心了。”她是真心的,知道敏秋的孩子保住了,今晚上她可以好好的睡一个踏实的觉了。
她在计划着一切,她要离开,一定要离开。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是冤枉的,还想着要试试,也许冷慕洵这几天已冷静了下来已想清楚了一些事,又一次的拨通冷慕洵的电话,这一次,他没有挂断,可却也没有接。
一直一直的打,就是不放弃,只要他不挂断就说明他是在犹豫,她是真的这样想的。
一遍又一遍: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她真的会再拨一遍。
也不知道拨了几遍了,听着那手机的铃声也已经不再悦耳,终于,手机被接了起来,她还没有说话,一道娇弱的女声便道:“你好,慕洵他出去了,原本我是不该替他接电话的,可是你一直打过来,我……对不起,请你告诉我你是谁,我让他复个电话,好吗?”
“敏秋,是我。”听到敏秋的声音,软软哝哝的,还是从前的老样子,让她安心了些。
“晚秋,原来是你呀,呵呵,等阿洵来病房我就让他回过去,你放心吧。”
“好的,谢谢。”
“那我……”敏秋似乎是要挂电话了。
“啊……等等。”
“什么?”
“敏秋,孩子没事了吧?”
“没事了。”她的声音带着一点笑意,很开心的样子。
“对不起。”晚秋低语,那天孩子们的事让她差一点就害敏秋小产了。
“晚秋,不要说对不起,也不关你的事,是不是慕洵说什么了?”
她的口气里是关心是担忧,让晚秋不由得一暖,“没说什么,你好好养胎,到时候生一个健康的宝宝抱过来,我们家诗诗和果果最喜欢小孩子了,到时候让她们帮忙哄着,她们一定开心极了。”
“好呀好呀,啊,阿洵回来了,我把电话拿给他,阿洵,晚秋的电话……”
她似乎是把电话举起来要递给冷慕洵了。
晚秋听到了脚步声,冷慕洵已经拿起了手机,“晚秋,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一点也不在意在敏秋面前这样唤她,有些迷糊了,这电话里的他与那天晚上盛怒而摔伤她的他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咽了一口唾液,她沉声道:“我只想告诉你,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让敏敏带走孩子的也不是我,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
“我知道了。”淡淡的四个字,他又道:“很晚了,睡吧,晚安。”
说完,也不待她回应就挂断了她的电话,显然,他是对她很不耐烦,可是在敏秋的面前却又极力的不表现出来。
都说女人的心海底针,她觉得男人的心更是海底针,让人是那么的难以揣摩。
谁也不想找,这一次没有阿双,就没有人会悄悄通告白墨宇了,有时候,她觉得白墨宇与冷慕洵之间的关系也不简单,可具体是为什么她也不清楚。
几次了,冷慕洵出现后白墨宇便会自动自觉的离开她,然后再也没有往来,白墨宇似乎是有什么把柄被冷慕洵拿捏着似的。
夜,真的很深了,露水透过半开的窗子打在身上,沁凉一片,就要秋了吧,只这样暮夏时节,白日里还是最为闷热的。
她可以离开任何男人,却独独离不开她的两个宝贝。
柜子里找了一套紧身而有弹力的运动装穿在身上,这样子出去的时候行动才利落些,她只有十分钟的时间,错过了保镖换班的时间,她就走不了了,而且倘若被保镖们发现她的目的,只怕以后就再难实施她想了几天的计划了。
要快,一定要快。
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只一个小包裹,带着换洗的衣服,还有一点零花钱,不过,只够她和孩子们几天的开销,看来,孩子们要跟着她吃苦了。
但是,白天她已经接通了之前房东的电话了,也许,房东可以退些钱给她,毕竟,她在那里还没有住满三个月,还有的就是那些之前小店剩下的衣服。
所有,都是钱,只要用心就可以变成钱的。
这一个关口她会咬牙熬过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走过。
她在赌博,可她告诉自己只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她的赢。
一定要赢。
五分,四分,三分,只剩下两分钟了。
晚秋起身走出了房间而到了孩子们的房间,孩子们睡得正沉,一个一个的抱起来,真沉呀,她的背上还压着一个背包呢,可她,必须要坚持。
吃过晚饭她给孩子们吃了一点点药箱里的能够让人沉睡的药,有这药,她就不怕孩子们醒过来了。
所有,早就打算的好好的。
不管这里是不是铜墙铁壁,她都想要离开。
再美丽的笼子也是笼子,那不是属于她的归宿,她不稀罕。
之前总是妥协,是因为她心底里多少还残留的对冷慕洵的爱,可是一切都随着他的冷酷无情而淡去了。
她要离开,就是要离开。
时间到了。
是保镖们交接的时候了,每一天的这个时候保镖们都会聚在客厅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她亲眼看过那个小房间里这时候烟头的明明灭灭,每个人的手上几乎都是放松的拿着烟的。
而每一次,也就大约十分钟左右就交接完毕了。
天天日日的守着,没有谁比她摸得更清楚了。
飞快的走动,脚底的平底鞋掩去了走路的声音,大厅里只剩下了一盏暗灯,夜色如此朦胧,仿佛还带着女儿般的娇态,可她却无心欣赏,只快步的冲出了大厅直奔那辆从来也没有开过的甲壳虫。
她会的只是书上的那些,从来也没有动过手亲自开过车。
倒是,总是看着别人开车。
打开车门,把孩子们被放在了后排的车座上,两个小家伙象是知道是她刚抱着她们似的,所以她们一点也不害怕,更没有醒过来,继续的沉睡着,多乖的诗诗和果果呀,她爱极了她们。
按照书上看到的步骤一项一项的做起来,才踩了油门,额头就沁出了汗意,时间快到了,她必须要快。
“刷……”车子真的启动了,她有些兴奋,生平第一次开车,居然这么顺利的就开向了大门,她觉得她真的是个天才,又或者是情急之中人也变聪明了吧,所以,没有任何差错的就将车子驶向了大门,身后,并没有什么动静,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她正在把甲壳虫驶向大门口。
“阿伯,孩子们病了,我要送她们去幼儿园。”那守门的是不管事的吧,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她在赌,赌这个老人家什么也不知道,更没有接到冷慕洵的指令。
说完了的时候,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在等待老人家的反应。
慢腾腾的,老人家拿起了手中的遥控开关按了按,“那太太快去吧,先生不在,劳烦太太自己带孩子们出去了。”
“谢谢。”飞快说完,油门再一次的加大,当车子驶出大门的那一瞬,晚秋嗅到了自由的气息,原来大门内外的空气都是不一样的。
她把车子开到了最快,真的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从来没有开过车子的她就是把车子开得距离别墅越来越远,很快就到了岔路口,到了这里车就多了,她就不怕了,就可以顺利的摆脱冷慕洵了。
真的很顺利,仿佛是老天也在帮她似的。
在一个可以截到车的地方停下了甲壳虫,然后她跳下了车,看了看这部新车,其实,她还真的有些舍不得,多漂亮呀,专门从国外运过来的女款的甲壳虫呢。
可开着这部车一是太招摇,二是一定很快就会被冷慕洵发现,她没有那么傻那么笨,这车把她送到了有车叫的地方也就完成了属于它的使命。
背上唯一的背包,打开大灯也开着车门,准备着随时抱着孩子们离开。
眼看着一辆辆的车经过,可这大半夜的,不管她怎么挥手也没有一部车肯停下来要载她。
身后,仿佛冷慕洵的那些保镖的车就要追上来了似的,她的心越来越慌了。
不能再耗下去了,她没有时间了。
眼看着一部车又驶过来,晚秋急中生智的一下子就跑到了路中央,那一瞬间就仿佛多年以前的那一夜在T大的校门口她拦住了冷慕洵的车,也让她与他从此纠缠不清。
所有,就在电光火石间闪过,就象是在昨天一样,可是,此刻已是物是人非,什么都变了。
“找死吗?”一个急刹车,车窗也摇了下来,车子里的男子冲着晚秋吼道。
“先生,帮帮忙,只要把我带离这片不好打车的地段就好,遇以计程车我就下车,我孩子生病了,要赶去医院。”她没办法,只能善意的撒谎,她没有害人的意思,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有。
那男子上下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甲壳虫上的诗诗和果果,“你自己的车坏了?”
“是,坏了。”
“这么新的车也坏了?”
“真的,麻烦你了,先生。”
眼看着她是一个女人,再有就是两个还沉睡着的孩子,男子点了点头然后开了车门,“上来吧,快些。”
晚秋吃力的抱起诗诗放到那车里,再抱起果果也坐了进去,甲壳虫的车门已经关上,那部车她永远的还给了冷慕洵,她不要做他众多女人中靠着他养的那种女人,她有手有脚,她有她自己的自尊。
人生,会遇见无数个岔道口,可在这一个岔道口中她选择了独立与离开他,如果离他远了,如果让他找不到她,那他,又要怎么拿那两纸协议来告她呢?
只是这些,她才想开。
如果早些,也就免了这些天的纠结了。
男子飞快的启动了车子,一个四十多岁左右年纪的男子,这一次,没有发生几年前的那一幕,她也没有遇见一个如冷慕洵那般霸道的男人,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额头的汗珠还隐约可见,刚刚,她不止是忙还是急坏了。
随手擦了擦汗,“师傅,谢谢你的帮忙。”
“不用,到哪里下车告诉我停车就好了。”那司机虽然人很好,却还是警惕着,这年头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人也不想惹祸上身,他是对的。
“你就按照你自己的路线走就好了,我会在方便的地方下车。”她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人,其实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若是没有这个人的帮忙,只怕,她一定又会被抓进那个笼子里去,回头看看,甲壳虫在黑暗中早已遁去,仿佛从来也没有走进她的生命中一样。
男子熟练的开着车子,目光锁定在车窗外,便再也不说话了。
诗诗和果果睡得可真沉,那药的效果已经完全起到了。
悠悠的望着车窗外,车灯和霓虹把这夜色勾勒的愈发的不真实了。
手机便在这时突兀的想起,那响声让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冷慕洵的电话,目光看过去,果然,是他那串熟悉的号码,几年了,也未曾改变过。
晚秋微微抿了抿唇,来得真快,他不是与敏秋在一起吗?居然还会有时间关心她与孩子们?
手指按下接听键,她不是斗气,她是真的不想再与他一起,很平静的语气,亦如她此刻平静的心,从决定要离开他的那一刻开始,她把什么都想到了,“我走了,祝你和敏秋幸福。”说完,晚秋倏的挂断,甚至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可她还是听到了他急喊过来的那一声……
“仲晚秋,你……”
这是她听到的他最后的声音吧,有些气极败坏,却再也与她无关。
手机关机,取卡,然后打开了车窗,让夜风汩汩吹入车内,开车的司机有些不悦,她笑了笑,“我扔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不然握在手里会脏了手。”
那男子没出声的瞟了她一眼便继续开车。
晚秋继续看着车窗外,离得很远就看到前面那座超大型的室外时钟了,她记得这里的,好象在这附近就有一个喷水池。
车外,果然很快就传来了水声,车子刚好经过,眸光锁定在喷水池中,她的手随意的那么一甩,那款桔红色的苹果手机就被抛在了喷水池中,恍如白昼的灯光下骤然溅起点点水花,只一瞬,却让她看得清楚。
冷慕洵,再见,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
最好,永不再见。
火山岛,那是他欠下她与孩子们的债,她却不想他再还了。
他给她的所有,她一件未带,全都留给了他。
“小姐,是不是你老公他……他……”男子微微的瞧出了些端倪,带着点不放心的继续说道:“或者,只是逢场作戏吧,给他一次机会,不看别人也要看你这两个孩子呀。”
很坦诚的相劝,都说劝夫妻都是劝和不劝离,他说得也没错,只是,冷慕洵不是她老公,从来也不是,从头到尾,她都不过是一个替身一个可以利用的人罢了,“谢谢,我会考虑的。”只是考虑的结果早已经给出,那就是她的离开。
“刚刚是你老公打过来的吧,我想,他应该还是在意你的。”男子还是低低劝着,真好的一个人。
“呵呵,我离开之前就打过电话给他了。”
“哦。”司机转了一下方向盘,“他知道你要离开?”
就算是知道吧,他早就猜到她要逃,却没有想到他派了那么多保镖监视她,她却依然逃了,“没有,他正好跟她心爱的女人在一起。”
是敏秋,有时候她在想敏秋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冷慕洵的吧,不然,他怎么会那么紧张呢?
他总不会是为了风少扬的孩子而紧张吧?
可这问题她要永远的闷在心里了,也许这辈子也无从问起。
自由了,自由的感觉真好,可是代价也更高,从此,她在T市甚至不可以随意抛头露面了。
“唉……”司机叹息了一声,继续的开着车,“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吧,带着两个孩子真不容易。”男子动了恻隐之心了,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知道这个,心底莫名的竟是有些感动。
眸光瞟了瞟车外,“那就麻烦你了,再过两条街请右拐,再几百米就到了。”不是不想打车,而是两个孩子抱上抱下真的很麻烦,一起抱着她会累瘫了的,可放在地上,她们还睡的香呢。
“好。”司机应了,他是好心到底。
心底,说不出的感激,将来,她也要好心做人。
到了,车子停了下来,那男子道:“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了,我叫我朋友来接我。”其实不是朋友是房东。
男子向她挥了挥手,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和孩子们,便开车走了。
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晚秋半晌才回神,孩子们真沉呀,两个一起抱她真的受不住,况且还要打电话,想了一想,她轻轻叫,“诗诗,果果,醒一醒。”
许是那药量原本也不是特别大,再加上这样三番两次的折腾,两个小家伙被她叫了两声真的就醒了,揉了揉眼睛,路灯错暗的光线映着她们两个就象是小熊猫一样的可爱,“妈咪,我们这是在哪儿?”发现是在外面,两张小脸上有点诧异。
“哦,在外面,妈咪打个电话,一会儿再告诉你们去哪儿。”
“好吧。”两个孩子已经清醒了,不管在哪儿,只要有妈咪在身边就踏实就不害怕。
晚秋拨通了房东的电话,“阿姨,我到了,就在楼下。”
“等我一下,我让我那死鬼把三轮车开出去。”
“谢谢。”房东的老公还真是守信用,很快就开了三轮车出来,车上是她原本留在出租房里卖剩下的孕妇装,还有一些童装,原来的那些物品已来不及搬了,索性就都不要了,反正已经用了六年,也早该换了。
“仲小姐,送你去哪里?”
她迟疑了一下,“先往那边走吧。”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儿,那便只要离冷慕洵越远越好。
“行,那我送你们过去。”
小小的三轮车,载着母子三个人在夜色中不快不慢的前行着,房东的住处距离她的出租房并不远,只隔了一条街,到了路口的时候,她的眸光下意识的扫向曾经出租过的地方,就在三轮车不疾不徐的驶离的一刻,她看到那楼下似乎是停了一辆黑色的看不清款式的车子,有点熟悉的感觉,让她心口一跳,可是随即的,三轮车驶过,她的眸中便变成了都市的夜景,再也没有了那车子的踪影,也许,是她眼花了。
“妈咪,我们要去哪呀?”
“妈咪,爹地呢?”
“妈咪,我想回家。”
“妈咪,我好困。”
“妈咪,天好黑呀。”
……
孩子们有些怕,更紧的依偎着她,可她的心,早已决绝,“妈咪带你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妈咪会一直一直的陪着你们。”
果果从她的怀里挣开,一双大眼睛在这夜色中晶亮的看着她,“妈咪,你和爹地吵架了,是不是?”
她摇摇头,“没有。”
“妈咪,一定是的,不然,爹地怎么不回家了呢?”
小孩子就是这样的敏感,可几句话就问得她哑口无言了。
正说着话,骑着三轮车的房东老公的手机响了,那响声在这夜色里是那么的突兀,男子一手握着车把一手拿出手机,“老婆,什么事?”
晚秋的眼皮一跳,蓦的,脑海里闪过刚刚看到的那部黑色的车子,探手一抢就抢过了男子的手机,果然,她听到了手机里的女声,“有人在找那个女的了,要是帮他找到了会给咱们一笔钱,你想办法……”
“咔”,晚秋关了男子的手机,“哎呀,没电了,我想下车,你就在这里停下吧。”这条路挺繁华的,路过的车也多,她刚刚就已经看到有几辆的士车经过了。
“这离你要去的地方近吗?若不近,你带着孩子和东西在这下车做什么?”男子没有多想,只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哦,我朋友才发了短信给我,说他来接我,那我就不麻烦你了,让他送我过去就好。”
“好的。”男子停了下来,将两大袋子的衣服放在了路边,再把几张粉色钞票递给她,“这是剩下的,我老婆让我拿给你。”
她伸手接过,她老婆虽然见钱眼开的想要把她出卖给冷慕洵,可终究还是把这剩下的房租钱退给她了,她急需,所以,自然收了,“谢谢你。”就记得别人的好,忘记别人的不好吧,“手机给你。”
“那我先走了。”男子说着,骑着三轮车飞快离去,因为是空车,他骑的飞快,一点也不知道他的手机是被晚秋给关机了的,心底,有些歉然,可她根本没有时间多想什么,急忙的打了一部计程车,夜里客人少,一拦就招到了车子,司机帮忙才把东西一一放到了车上,车子驶离那条街的时候,她的心才了归了位,这一次,才算是彻底的摆脱了冷慕洵。
计程车一直把晚秋送到郊区,随意的看着车外,这里就象是T市的贫民窟似的,再也没有了闹市区的繁华,下了车,已经近天亮了,她是看到有出租二字的大牌子才下车的,一敲门,很快就有人应了,“谁呀?”
“租房子的。”她低喊,从来也没有这样的狼狈过。
大门开了,独门独院,院子里三间平房,入目倒也整齐干净,开门的是个三十几岁的妇女,穿着宽松的睡衣,一付还没睡醒的样子,上下的打量了一遍她和孩子们,“你要租房子?”
“是。”她轻笑,尽可以的表情柔和,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她不只是逃离了冷慕洵,也偷回了她的证件,他可以在白家拿走她的,那她就可以再找回来,别以为他做的隐密,只要她用心就可以知道他把东西放在哪里了。
呵呵,这几天的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敏秋的身上,所以,他根本没有想到她真的会从他那么多的手下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而且,还带走了诗诗和果果。
可她,就是走了,走得这么顺利,这么从容。
一个人,就是可以这么的惊天动地。
冷慕洵,他们完了。
“就你们三个?”
“是,我这两个孩子挺乖的,她们不会给您添麻烦的。”生怕这新房东不收留她,所以,她急忙说道。
“小朋友有五岁了吧?”
“是的,阿姨,我和妹妹一样大,是双胞胎,今年五岁了。”
果果有礼貌的回应,让房东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伸手摸摸她的头,“小朋友真可爱,两百块一个月,一间房,你要是同意就进来吧。”
晚秋点点头,“好,我同意。”
这个地段,又是平房,自然也就是这样便宜了,不过,也幸好是这样便宜,不然,她连房租也付不起。
就这样的安顿了下来,她知道她是出不去了,冷慕洵会翻天覆地的找她,至少一两个月内不会消停,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那就是诗诗和果果,他不喜欢她,他只把她当替身当利用品,可是他的孩子他还是认的。
走了,就不想回去,自然也就不能让他找到,他不在的这几日她电视真的看多了,也想到了一个解决自己生活的办法,只不知道成不成,但是,凡事都要试一试,若不试就永远也没有成功的那一天,因为,再去风间那是绝对不可能了。
要赚钱,还要带两个孩子,她必须要想个切实可行的好办法。
手上的那点闲钱买了台二手的电脑,也不必太好的性能,能上网能打字聊天就好,再一台相机,两千元,她开始了她的网店之旅。
拍着那些剩余的孕妇装,一件件的尽可能的拍着漂亮,放到网店上铺货标尺寸和价钱,晚秋忙得不易乐乎,早就把冷慕洵那个男人给忘记了,诗诗和果果是极乖的孩子,每天就在房东的院子里玩,房东家就一个小男孩,比诗诗和果果略大几岁,偶尔在一起玩,也让晚秋少了些烦恼,她也想要送孩子们去幼儿园,可她知道现在不行,现在正在风头上,所以,只好委屈了诗诗和果果,但只要空了,她就会陪着孩子们一起玩,她仲晚秋好歹也是T市的高材生,教小家伙们一些知识她也是不赖的,幼儿园的课程她在网上下载了好多。
接到网店第一单的时候,她是那么的开心,一整天都哼着小曲,卖了一件衣服就好象是捡到了一张百元大钞似的,虽然只有十几块钱的利润,可如果卖得多,那就赚了,买了条鱼,那天晚上她和孩子们一起改善伙食。
这就是生活,她很满足,吃着不用山珍海味,可是心踏实也自在。
每天都是很认真的上网,有客户加Q就耐心的发商品的照片,最初的她真的就只是想要赚个生活费罢了,可是才过一个多月手上的那点剩货就卖得差不多了。
幸好,以前进货的那些渠道她都是记得的,卖出的钱就是本钱,一点点的进货铺货再卖货,很快就轻车熟路了,也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简朴的生活。
“妈咪,爹地是不是不要我们了?”诗诗每天都会问相同的问题。
晚秋习惯了,安抚的给诗诗一个笑脸,“不是。”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爹地呢?”
“过一段时间,到时候妈咪亲自带你们去见爹地,爹地现在出国了,他不在T市。”
“要出国这么久吗?这就跟小宇的爹地一样了呀。”孩子们开始联想了,以前爹地没认她们的时候,妈咪也说爹地出国了,可后来她们知道,好象不是那么回事吧。
“呵,爹地是真的有事。”
看着孩子们疑惑的小脸晚秋就愁,真的是应了那句,撒一次谎就要一次又一次的撒下去许多谎来圆之前的那一个,不然能怎么办呢,她若是能给孩子们洗脑让她们忘记冷慕洵是她们爹地就好了。
“妈咪,我想去幼儿园。”果果在一旁说道。
算算时间,从她离开别墅已经有几个月了,很快就要过年了,他找人的力度也应该弱下去了吧,“嗯,好吧,等妈咪在这附近找一家好一点的幼儿园就送你们去。”她对孩子们再好,可她们真正需要的是同龄人之间的那种友爱吧。
“诗诗妈咪,我知道一家,我们家豪豪之前就是送那一家的,只现在在读小学就没去了,那家的服务态度好,老师教得也认真。”
“那你告诉我怎么走,一会儿我就带着孩子们去转一转。”说做就做,不然,她会被两个小家伙给缠晕,天天只回答问题都头疼了。
去看了,虽然是私立的小型幼儿园,可是设施什么的倒也齐全,比不上诗诗和果果之前的那两家幼儿园,但是,听这附近的家长说这里的老师都很好,她便也就决定送孩子们去幼儿园了。
交好了学费,如今她的网店小生意真的让她暂时的不愁吃不愁穿了,晚上,又整理了一遍孩子要去幼儿园穿的衣服和鞋子,她很不放心,看着刚躺到床上盖着被子的姐妹两个,晚秋很郑重的说道:“诗诗果果,妈咪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
她的表情是少见的严肃,让诗诗和果果睁圆了眼睛,“妈咪,什么事呀?”
“妈咪希望你们去幼儿园之后不要告诉别人你们爹地是谁,也不要提起咱们家里的事,好不好?”
“为什么不能说?”
晚秋继续的板着一张脸,“说了,以后你们就见不着妈咪了。”她故意的说得很严重,谁知道冷慕洵会不会派个什么人暗中查访呢,所以,她必须要小心些。
“好吧,我们都不说,只要妈咪送我们去幼儿园就好。”
“乖。”心底有些酸,她觉得自己就象是一个做过坏事的逃犯一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可她,又做了什么呢?
两个小家伙很快就睡着了,小朋友的睡眠一定要好,这样才能长身体,就是不放心,定定的坐在床前看了她们好久,她才悄然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些日子,她没有看报也没有看电视,可是网络上却是知道冷慕洵的一些消息的,他很好,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多的让她甚至记不住那些女人的名字,而冷氏的官方网站上不久前又多了一个女人的名字:柳若馨。
那个被冷慕洵赶走的女人又回去冷氏上班了。
反倒是他与敏秋在一起的消息半点也没有了。
敏秋在安胎,经常被人晒出来她与宁紫苏一起散步的照片,她的小腹早就显了形,再不用多久就要生了吧。
一大早就起了,孩子们洗漱,她做早餐,香香绸绸的黄小米粥,五谷杂粮是植物的种子吃着才最益健康,比那些个补品什么的都好,所以,生活好了些,她就总是换着法子的给孩子们煮东西吃。
淹的咸鸭蛋,她自己淹的,淹的时候加点酒,那蛋黄就冒着油花泛着香,特别的好吃,一人一碗粥一个咸鸭蛋,再一盘小菜,两个小人吃得香香的,却吃得有些急,她笑看着,知道她们是想去幼儿园了。
最后一口吃干净了,立刻都站了起来,“妈咪,走吧。”
送她们去了,老师很和蔼,封闭的幼儿园,让她多少放下了心,从前,那个要害诗诗和果果的人一直都不知道是谁,她想要去查,却苦于放不下两个孩子,如今,孩子们上幼儿园了,她心思便转到了那件事上面,总是要查个清楚的,不求将那人绳之于法,但求以后的安心,知面知人,才不会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离开了幼儿园,许久没有这样一个人的走在马路上了,更没有两个小家伙左一个右一个的扯她的手了,突然间有些不习惯,那冷清清的感觉让她恐慌,转回身,又望了一眼幼儿园的方向,她的孩子们长大了,一天总也要有离开她的视线的时候了,这样也好,她就去查查那个人。
许久以前的决定了,从来也没有忘记过。
手里攥着的也是二手市场上买来的手机,什么都是便宜的,她只要简单能用就好。
明明就在T市,明明每天都有冷慕洵和白墨宇的消息,可她,已经有半年没有与他们联系了。
梁淑珍呢,不知道有没有想过她?
也许,真的该打一个电话了吧,至少,是问候一声,就这样的无缘无故的消失了这么久,她觉得自己真的不好,可是,因为冷慕洵,她没有办法。
不想用自己的手机打过去,因为,一旦被人知道了她的手机号码,那她以后都别想这样安静的过日子了。
这样安静的日子,她喜欢着呢,自己养自己再养孩子们,其实幸福,大抵也就是如此了,她与男人,实在是没有什么缘,那便,不稀罕了。
郊区这样的地方没有什么公用电话亭,要打电话就去小卖店里打,也便宜,到了,拿起了电话,落下去的手指却有些沉重,太久没有打电话了,虽然才离开的那两天她曾经用之前的那张手机卡给梁淑珍和白墨宇发了一条短消息告诉他们她现在很好她离开T市了,可此刻,她还是有些歉然,他们一定着实的担心她好一阵子吧,可她,始终杳无音讯。
记得白家的号码,是因为之前逢年过节的时候,她都会打个电话给梁淑珍报个平安,再问候一声,这是起码的礼数,如今,却生疏了许久。
电话响了,半天才有人慢腾腾的接起,却不想,居然是白慧,“你好,白宅,哪位?”
握着话筒的手有些抖,她最希望的是梁淑珍直接接电话,不希望是白慧,也不希望是白墨宇,因为,若是白墨宇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怕他的追问,可是若是白慧就更麻烦,她甚至不想与白慧说话,更不想让白慧知道她打到白家去了,不然,白慧一定以为她又是有所图,不要,她真的不要。
话筒缓缓的从耳边移开,白慧的声音还在响着:“你是谁?快说话呀,不然我挂了……”
却是她先挂了电话,放下电话的时候,心口一阵痛,何时,她竟落得了这样的一个下场,竟是一个人孤单在T市里煎熬着。
五毛钱递给了小卖店的小老板,然后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老板找了零给她,“诗诗妈妈,今天真闲呀。”
她笑笑,总来买东西,一来二去也就熟了,却没有说什么,转过身向家里走去,她才发现在这里她现在除了给梁淑珍打电话以外,居然连个朋友都没有了。
多惨呀。
一整天都是浑浑噩噩的,可神奇般网店居然还卖了几单,晚上再去菜市场买了些好菜准备今晚上给孩子改善生活。
米下进了锅里,菜也洗好切好了,只等接孩子们回来炒一炒就好了,洗了把手换了件衣服就去接孩子们了。
许久都没有添什么衣服了,女为悦已者容,她已经不需要了,所以,这衣服还是房东当初给她的,房东穿了瘦,扔了又舍不得,于是,便拿过来送给她穿了。
兴冲冲的走着,她觉得这样才是生活,多好呀,两个宝贝一整天不见,她是真的想了。
当妈的就是这样呢,孩子们已经钻到她的心坎里了,挖也挖不去。
走得飞快,路上的车子行人什么的都与她无关,更不会去在意。
长长的发还是披在肩头,多少年不变的发型了,也是这直发让她看起来还象是当初T大的那个学生,一点也不象是经过岁月洗礼的两个孩子的妈妈。
一部车忽的经过了她,路上也不知道是谁才泼过的水,那车子的车速让那路上的水好巧不巧的就溅到了晚秋的裤角上。
她停下来,甩了甩裤子,那脏水擦了也没用,走吧,总是那水泼的地方不对,总也不能怪那开车的吧,可她,还是不经意的回头瞟了一眼。
这一眼,她吓的心都慌了。
黑色的BMW。
那颜色,那款式,就是那日从飞机场取回来的那部车,拉风极了。
只是那车牌她不知道。
转回头就走,不敢跑,绝对的不能跑,还要走得慢慢的,这样,如果真的是他的话,他就不会怀疑了吧。
车子里,冷慕洵正在看一份文件,可车速却突然间的降了下来,“小吴,怎么要停车?”有些不耐,他急着去花圃要看花,原也不想亲历亲为的,可是大过年的,那花他一定要自己选,还要选最好的,索性就带着工作上了车。
“总裁,刚刚好象……”小吴才要停下的车子又匀速的开了起来,目光却落在了倒视上,那女人的背影真象,只是那身衣服不象,地摊货吧,这附近的人都穿那样老土的衣服,也许不是,从前仲晚秋虽然也穿地摊货,可她穿的衣服怎么看都象是有品味的,不一样的。
也许不是。
“什么好象……”冷慕洵还垂着头看着手上的文件,压根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哦,没什么。”小吴知道冷慕洵赶时间,若那女子不是仲晚秋他停了车可就耽误冷慕洵的时间了,罢了,若是以后有时间,他再来这地方转一转,想着,便将车子飞快的开向前面郊区的一个花圃。
晚秋的心都要跳出来一样,不疾不徐的走过那条路,才一转弯,她就瘫软的蹲在了马路边上,手扶着路边的树,刚刚,她差点吓晕了过去,若是被他发现了她,那么,他一定会从她的手上抢走诗诗和果果的。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失去谁都可以,却独不能失去诗诗和果果。
冬日沁冷的风吹在身上,吹着她才吓出的汗慢慢干涸,却粘腻了一身,很不舒服,起身,正要赶去幼儿园,一道身影却停在了她的面前,她嗅到了一股子熟悉的男人的气息,缓缓抬头的时候,她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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