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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瓜籽其实我吃着很累,我舌头上的伤还没有完全的好,喝了好些酒再加上昨夜的气恼,我竟病了。
心里还凉着,我告诉若清与塔娜仁,无论谁来了都替我挡了,理由是我的病就象风寒一样会传染。
话一出口,我的门前果真就清清静静,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了。
我乐得清静,三五日下来,我都是守侯在我自己的蒙古包内品茶读书,慢慢的将那舌上的伤养好,也慢慢的让心绪平静了下来。
病一半是真病,一半是心病,真的病只要时间到了自然就好了,而心病是连医者也无措的。
良药,是我自己的心情。
心情好了,也就药到病除了。
而心情,需要我自己的营造。
有时做画,有时抚琴,有时跟着塔娜仁学习蒙古语。更多的时间我在布置我周遭的环境,我在门前装了一个秋千,那是我的最爱,从前在落轩阁也有一架,偶尔黎安会推着我荡着,喜欢那种风中仿佛飞天的感觉。
炫美。
想到黎安,心又是丝丝的痛。
男人,总是给我伤害,我却不知道我到底错在哪里。
罢了,娘多好,一颗禅心,如今,我也贪念的学她讨上一钵,我带在我的蒙古包里,呵呵,其实,这样的日子更纯洁更美好。
离开了爱,人生的境界又是一番风景。
我可以没有爱情,只要我守得住禅心。
那草被我拔了一丛又一丛,十几根绑在一起,编成麻花一样的股,打了结,一个个象灌木杆子一样,做了一根又一根,执着的摆在我的蒙古包前,整整齐齐的一排。
我数着大概够了。
我让侍女们帮我扶了,竖的为桩,横的为固定桩的平衡点,我在我的蒙古包外结了一圈的栅栏。
绿绿的草结成的栅栏,看着,心里欢喜,这是我自己的杰作。
只是我有些许担心,担心那绿色的生机早晚会消失殆尽,因为草已无根,没根的草,它的生命之源就已经尽了。
这是草的悲哀吧。
我决定,它黄了,我就重新再编一圈的栅栏,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编了三天,手掌上都结了茧,可是我却开开心心的。
比在落轩阁还开心,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约束我也没有人阻止我。
就在我的蒙古包,我安安静静的过着我自己的日子,自在的比那天空的云朵还好。
“小姐,大汗派人来问了,问你的病如何了?”这一天,若清支支吾吾的向我告禀道。
我微笑的走出门去,头也不回的对她说:“直接回了,尚在风寒中。”
我坐在秋千上,手中拿着书,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侍女们远远的伫立着,有她们在我多不自在,所以我吩咐了,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靠近我。
那书上,写着一位公主爱上了一位将军,皇上只有一个妹子,于是就下旨为他们订了婚约。一场战争后,将军胜了,可是他却被冷箭射瞎了眼睛,那种残缺让他不敢再见公主。
于是,他宣布了自己的死亡信息,然后,他出家了。
不久以后,当公主得知将军死亡的消息后,公主也出家为尼了。
一份荡气回肠的爱情,没有完美的结局,可是那份爱依然在两个人的心中,那是一种残缺的美,永远让人回味无穷。
我看着,为着男女主人公的故事而感动。
眼角有些泪意,我举着袖子轻轻的擦着,却发现眼前的草地上有一个人影。
我抬头,一个陌生的男人。
一个我不认识也没有见过的男人。
俊雅风流的一个男人。
我低头继续看我的书,我不想理他,随他去吧,自己来的自己再自行离去。
陌生的人,我不想随意结识,更不想生出什么麻烦来。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我自己的日子。
他绕到我的身后,笑意盈在声音里,调侃的问道:“听说云齐儿得了风寒了,什么人也不能见了。”
这人好嚣张啊,居然敢直呼我的名字,我笑笑的回应:“是啊,此刻,云齐儿的确什么人也没见到。”我暗骂着他啊,谁让他唐突了我来着。
“怪不得能安然无恙的从哈答斤来到巴鲁刺,原来全凭了一张利嘴啊。”他的话语告诉我他知道我的一切。
“这些不劳你的过问吧。请你离开这里。”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想知道。我只想让他走开,我不想认识他。
他听了我的话却也不气恼,笑嘻嘻道:“云齐儿这秋千可真是别具一格呀。”
我冷然道:“这些也不关你的事吧,请你离开。”我秋千上的绳子被我用花布包了,再用布打了蝴蝶结,无论远近看了,那绳子都是一个漂亮呢。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小玩意,不经意的一弄,却让生活里充满了乐趣。
“你喜欢草原上的生活吗?”他皮皮的不离开,还固执的问着我。
我决定不再理他,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听说你画的画极好,是吗?”
“……”我低着头看我的书。
“昨夜的琴是你弹的吗?真好听。”他锲而不舍的继续。
“……”我踢了踢地上的草,惬意的读我书中的故事,那人,我当他是透明的。
“这栅栏好象圈地为牢,云齐儿是自已把自己关进牢房里了。”他不死心的无话找话。
“……”我暗自骂着,脸皮真厚的男人,人家不理他,他也不走。也不知道是何许人也,没羞没臊的。
他不走,那我就走吧。
我走了,我看他要怎么着,总不能跟进我的蒙古包吧。
我猜他大概也没这个胆子,必竟明里我也是图尔丹的王妃啊。
我才站起,他一把将我按住在秋千的木板上。
他手上的力量不重不轻的,恰到好处的将我圈在秋千上,我使力的挣扎,想要抽身而去,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若清,去叫了侍卫把这疯子撵走。”我向着不远处的若清喊道。可是侍卫在哪里,为什么我的视线里一个侍卫也没有呢。
我看着若清去叫了,可怜我这蒙古包,此刻竟然连守卫的侍卫一个也无,难怪他会明目张胆的进来了。
他忽地把我的秋千荡得老高。
我急急的抓稳手中的绳子,稳住自己的身形,不让自己掉下去。
“放我下来。”我在半空中对他怒吼着。有些生气了。
“呵呵,终于肯说话了,可是,我要惩罚你。”他说着,还没等我的秋千荡下就又狠狠的再次把它抛高。
那高度让我头晕,我强忍着,有些倔强,我不理他,随他荡着,我闭着眼,等他荡够了,自然就停了。
再不济,侍卫总也被若清叫来了吧。
然后,就在我眸中一片黑暗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云齐儿,你的风寒就是这样医治的吗?”
我愣愣的听着那声音,图尔丹,他来了。
然后一不小心,我从高处一下子落了下去,青草上一定不会再柔软了,天,这一摔我一定又要在我的蒙古包里躺上十天半个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