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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花迅速地把自己的床收拾整洁,又踮着脚把床头那幅诡异的大相框给摘下来,这是方才齐木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变出来的合照,完全配合着鹿岛月的话,成功打消了美穗的疑虑。
乖乖在椅子上坐定,爱花默默等待父亲回来跟自己”讲解卧室装饰”的相关知识,期间,她能听见屋顶上传来窸窣的响动,就知道付丧神和竹马都还呆在上头做妖。
楠雄,让他们安静点,我爸一会过来。
爱花心里想着,指望竹马能听见提醒一下那两把刀。
坐在屋顶的竹马正思考着自己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而要呆在这里吹凉风,扭头看了看两个付丧神,他们打得不亦乐乎。
一期一振拉扯着鹤丸国永的衣领,操着敬语做着不敬的事:“都这种时候了,您为什么不把遗嘱拿出来?三日月把它交给鹤丸殿,就是为了在这种紧要关头使用的啊!您若不愿,那就让我来——”
鹤丸一副贞坚不屈的表情,用力攥住衣裳,振振有词道:“一期一振我跟你说,你别动手动脚的啊,你这么开放你弟弟们知道吗?”
被同伴说的脸上一红,一期一振自觉脸皮方面不敌对方,咬住薄唇,有些难堪,但格外坚定道:“若是为了本丸,弟弟们……会同意我这么对你的!”
鹤丸:“你认真个什么劲!本来只是开玩笑啊你这么一说我都没法下台了!”
一期一振:“那一开始就别玩弄我啊!”> <
场面格外和谐,齐木楠雄说了一句“你们动静小点”都被付丧神们当成空气无视。
撕衣服是门技术活,一期一振被当成皇室御物供奉那么久,还真没体验过这么累的“流氓”行为,鹤丸藏在衣兜里的遗嘱没拿到,他自己先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忽然,耳边响起“咔嚓”一声,只见拥有粉色头发的人类捏着个手机,镜头正对准自己这边,夜黑风高天地间,闪光灯雪亮地闪啊闪,及时、完整、全方位地记录两把刀的每一格动作。
“很好,继续啊。”齐木楠雄冷静地转动镜头寻找最佳拍摄的角度,不忘催促两声,表示他拍地挺满意。
“……”这一招太狠了,付丧神们终于松开手,各自整理仪容端坐两边,虽然意犹未尽但终究是顾忌着楠雄的存在了。
齐木楠雄:呵呵。
目的达成,超能力高中生收起手机,安静聆听屋里的动静。
这一次,负责开门的是管家阿蒙,竖着标准大背头大英国人身上每一颗细胞都刻着严谨和礼节,指关节叩门三声,得到准许后才推门,管家的红眼睛和爱花交接,他欠欠身礼貌地唤了声“小姐”,又侧过身示意自家主子进屋。
月这次褪去了外披的大衣,松开领口和袖口的纽扣后,头发也放了下来,这令他整个人显得年轻、放松不少,多少给小女儿带些亲近感。
端坐在阿蒙搬来的靠背椅上,鹿岛月卷起袖口,斟酌片刻,缓缓开场:
“爱花,”月表情还是比较严肃的“你母亲大致跟我说了些情况。”
爱花点点头,等待下文。
“说实话,我很不同意你和游的作为。”
“……”
爱花心里一紧,正在揪心自己和游现在彻底孤立无援了,又听自家父上小纠结、小试探地询问:“听着美穗的意思,游……她进了警局?”
爱花瞪眼抬头,这表情很是惊悚,鹿岛月品错了意思,继续小心翼翼试探:“你们和一个男生发生三角恋,翘课跑出去私会,结果游爱他,他爱你,那未成年小子和你求爱不成就拿刀捅你?”
男主人捻了捻自己的宝石袖扣,斟酌着,表情很是微妙:“爸爸我还是很生气的的,因为我的宝贝女儿们居然栽在同一个男人身上,还是个未成年的渣男。”
喉结滚动,男主人下意识磨了磨牙:“明天我就去警局了解下这个凶手的信息,我是该和他交流交流问问话了。”
爱花感觉,自己的思绪差不多绕了赤道这么长的弯度,再仔细回忆美穗和父亲打电话时说的那些断断续续的信息,顿时懂了。
“爸,你是为我和游栽在渣男手里而生气?”小女儿有点哭笑不得。
“当然。”
“那你大可放心,事情不是那种……狗血的发展。”爱花只得把真实经过再同对方说了一遍,从自己做题完成快,就被老师拜托去送个资料,到话剧社面试,再到自己面试成功,结果被头昏眼花的凶手盯上,差点误伤的全过程,说起做题快和面试通过的时候,月的表情还挺欣慰的,评价着“很不错啊”“表演方面的天分很像你们的表哥”云云。
父女对话开始那种紧张的氛围终于打消了,放开了之后,爱花也就能平静地描述今天的一切了。
其实她也很郁闷,谁知道递个资料都能遇到那么多事,齐木楠雄和自己抱怨过,说超能力并不是完全的好用,他这十几年的生活可谓灾难不断。
现在,爱花觉得,自己的人生也是个大悲剧,里面充斥着各种灾难,真要说起来,三天三夜都讲不完,吉尼斯世界纪录要是出了个比惨大赛,自己登台讲完这十六年的波折人生,定能博得全场的喝彩。
如今和父亲说了一通,至少今天的愤懑可以好好发泄了,把最后在警局做笔录结果遇到表哥的初中同学也说了,爱花擦擦额前的冷汗,道:“零哥说,那个叫田中的初中生犯故意伤害罪,肯定会被关上一段日子,至于另一个受害人富江……唉,她就是另一种状况了,不说也罢。”
忍住没把自己最后和富江的对话说出来,爱花觉得,自己抱怨归抱怨,但这些事自家父上怕是接受不了,还是不惹他担心为妙。
鹿岛月点点头,他十指轻轻交扣,拇指微微拨动另一只手上套着的红宝石戒指,爱花记得,一些心理学书上说过,这是人思考时会下意识做的动作。
注意到女儿的视线,鹿岛月微微一笑,深邃俊美的容颜瞬间生动起来,格外晃人心神。
唔,真是可怕的美貌,难怪美穗会一眼就沦陷。
“这世间总有些一言难尽的人,我们不想理会他们吧,可他们却依旧要生硬地闯进我们的视线,虽然很让人困扰,但没办法,这就是人生呐。”鹿岛月笑笑,抬手摸了摸小女儿的发旋。
“父上也会遇到难以处理的人吗?”爱花好奇。
“唔,很多,家族元老会的那些人一个比一个难缠顽固,我一看见他们就……嗯,手痒痒,你懂的。”
爱花脑海里浮现那种董事会上一个两个拽的不行的手持股票份额的元老,大概就是父亲说的元老会吧。
“那你都是怎么解决的?”爱花又问。
“我比较喜欢研究技术,不擅长怼人,所以开始处理到头大想咬人……是打人,所幸后来遇到你们的母亲,”鹿岛月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只有美穗能怼过这帮老头子,啊,成天面对那些老顽固,也难为她了,想不发脾气都很难。”
连父亲那么好脾气的人都能被激怒,看来那些元老会真的很难搞,到此,爱花为美穗默哀许久。
辛苦了,母上。
一天的闹剧也算完美收场了,鹿岛月安慰小女儿几句,又叮嘱对方早点休息。
乖巧应下,爱花想起什么,又问道:“爸,这周末我想去严岛玩可以吗?”
“嗯?怎么忽然想去严岛?”鹿岛月笑眯眯问。
“外婆当年在那住了很久不是?我忽然想回去看看。”爱花答。
“需要我陪你吗?”
“这,不用,楠雄和我一起去。”爱花想了一圈,只有楠雄知道付丧神的事,那就选他了!
“也好,你阿蒙叔叔眼睛有疾见不得光,外出游玩对他来说简直是酷刑。”
听着男主人的话,管家露出一抹幽怨的表情。
温柔点老父亲亲亲乖女的额头,道声晚安,再由阿蒙体贴地关门,出门后,鹿岛月揽过门口的爱妻,哄劝道“亲爱的,你都听清楚了,事情没有那么可怕,你其实多虑了。”
美穗捂着嘴,半晌,轻声道:“警局联系我时说的很可怕,我想多了。”
“把误会解除就好。”拥抱过后,鹿岛月答“去泡个澡放松下吧,阿蒙,你替夫人准备热水,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屋顶上,吹了几十分钟冷风的后,人类和付丧神都是一脸菜色。
“超人,我们能进屋了吗?”鹤丸国永瑟瑟发抖提议。
“……不行。”楠雄小脸发白。
“为什么?”一期一振咬牙哆嗦着询问。
“因为后面有人。”楠雄低声答。
于是,三个蹲屋顶的小青年默默回过头,看着那个矗立在夜色中的男人。
金发飘散,一双眼睛在夜色中散发着鲜艳的红光,男人笑了,嘴角寒光闪过。
然后,一期一振和鹤丸国永就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按在头顶,顺势压下。
“楠雄,听见了是吧,爱花周末要去严岛,你陪她吧。”鹿岛家的男主人微笑提议。
楠雄默默点头。
他,一点,都听不到对方的心声,所以无法判断对方是什么意图。
相比他,两位付丧神低着头,愣是无法抬起来。
“你们……”布伦史塔德的真祖笑的面如春风“我猜猜,爱花会想去严岛,其实是要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