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挨打

叶公好龙A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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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十点多,陈凌买回来猪肉,做了顿香喷喷的瓜丝猪肉饺子。饭后王素素在厨房收拾着,他就回屋搬出来压汁机,开始榨果汁,最近有这机器,方便得很,两人也习惯了饭后来杯果饮。

    榨好后,陈凌还掺着早晨锅里剩的羊奶试了试,味道有点怪,但喝完之后,砸吧砸吧嘴回味起来吧,酸酸甜甜,还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素素,果汁给你留了一碗,赶紧过来喝。”

    喊了媳妇一声,陈凌就把榨汁剩下的果碎清扫干净,倒给鸡鸭吃。

    看着鸡鸭围着石槽争抢不停,陈凌突然愣住,“光记着果汁了,我果酒是不是还没酿呢。”

    进山摘了那么多次野果,从洞天也取出来不少,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可见这人一旦懒散起来,就是容易忘事。

    于是把压汁机清洗一番,陈凌就拿了两个袋子又往山上去了,黄昏回到家,就马不停蹄的搬出来两口大缸,又是收拾又是洗刷的,一通忙活。

    今天采的野果主要是野葡萄和猕猴桃,陈凌对这两种酒比较熟,从小家里爷爷奶奶每年酿一些,见的多,喝的也多。

    先是葡萄酒,野葡萄倒进大盆里冲洗两遍之后,就开始往大缸中放,等铺满缸底,便开始撒白糖,一层葡萄一层白糖,直到把缸内填满。

    这时候把葡萄捣碎搅匀,如此以来封存后发酵比较彻底。

    但同时也要切记,酿葡萄酒的大缸,是不能太满的,要留四分之一左右余地。

    不然发酵起来有气体,会往外溢,有时气体出不来,还会把缸炸开。

    陈凌把满缸的野葡萄捣碎后,就拿出来白酒兑上些,作为引子,然后缸口包紧压实,裹上破棉被,再往仓房一放,基本就算成了。

    一缸是野葡萄酒,一缸是猕猴桃混着羊奶果、‘糖泡子’之类的杂果酿,后者属于陈凌的试验品,

    尤其这个糖泡子他也没闹明白是啥野果,但吃多了能把人吃醉,就忍不住好奇,准备掺进去试试,看看搭配着酿出来的酒,跟普通野猕猴桃酿出来的相比是咋样的。

    同时,为了区别开,他还在洞天之内,专门纯用糖泡子酿了一小坛,也想试试单纯用糖泡子酿,酒劲能达到什么程度。

    “姐夫,说好了俺听话写完作业,你明天就给俺熬螃蟹粥的。”

    “你这还不睡,明天能起得来吗?到时候肯定又找借口糊弄人。”

    听他在院里不住的鼓捣,王真真推开窗子喊道。

    “好了,好了,这就睡了。”

    陈凌冲她挥挥手,瞧着院里剩下的一堆,索性等明天早上再收拾。

    ……

    次日早晨,不仅煮了螃蟹粥,还蒸了不少花生和黄豆。

    在临收获前,这两样不管蒸还是煮,都是相当可口的,大人孩子都喜欢吃,一吃就停下不来。

    王素素吃不了螃蟹,粥也没喝。

    就喝着羊奶,和妹妹剥花生、黄豆来吃,没一会就是满地的壳。

    如此连吃了几天,花生该刨了,黄豆也该收割了。

    刨花生、割黄豆,最好起早去,天色将亮未亮的时候,经过一夜的露水、地气的润染,黄豆荚是柔软的,不扎手。

    最重要的是豆荚不容易裂开,就能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要不然这个时候黄豆都成熟了,豆荚也变得干枯起来,稍微一碰豆荚炸开,里面的豆子就会掉落满地。

    若是不小心,那家伙满地的黄豆你去捡吧,能把人累哭。

    所以黄豆不能熟透,熟透了不去及时收割会噼里啪啦的炸在地里。“焦麦炸豆”,这其中的炸豆就是指的这个了。

    这天一大早,陈凌小两口找出来干活的衣服,拿好镰刀和锄头,就赶了牛车下地去了。

    趁着天色早,露水重,两人就先去收割黄豆。

    一地黄豆,横竖成行,错落有致,长长的豆梢,上面结满密密的豆荚,淡黄色的叶片稀疏地挂在枝头,快要落光了。

    两人胳膊带着套袖,趟着露水走进地里,举起镰刀开始收割。

    陈凌虽然懒散,但是田里的东西却没有哪样是杂乱无章随便播种的。

    黄豆的路数很整齐,且明显在大雨大风过后一苗苗一枝枝地扶过,所以两尺多深的枝蔓基本都是直立的,收割起来不用再去理枝,毫不费力。

    用手抓住一丛,用镰刀齐根使劲一割,就顺手堆码好。

    知道王素素的性子,陈凌也劝不动她,就抢在前面,干得飞快。

    两个多小时过去,太阳出来了,才停下。

    再回头去看,大半亩的黄豆梢已经收割完毕。

    两人就背的背,抱的抱,把田里的黄豆梢堆上牛车,拉回了家。

    吃完早饭,又去刨花生。

    刨花生比割黄豆费力气的多,这下陈凌就不肯再让王素素动手刨了。

    于是他弯腰刨着,王素素就跟在他后边收,摔打干净泥土后,堆码起来。

    下地勤了,陈凌的把式也见涨,刨起花生来,锄头舞的上下翻飞,砰砰砰,唰唰唰,干得非常带劲。

    不过也不敢太快,因为有的地方黏土多,花生和土黏连结实,要是马虎大意的话,花生会随着根断在土里,一亩地下来要损失不少呢。

    幸好王素素心细,跟在他身后收着花生,也注意着这些。

    所以等当天干完的时候,两人便用耙子在地里耧一遍,掉落的黄豆、花生聚成堆,也不管是不是混着土,夹杂枯枝烂叶,就统统装进袋子里,回去用筛子过两遍即可,省得落在地里还要去捡拾,既费力气又闹心。

    就这样,花了三天时间,总算把花生和黄豆,全都收到了家中。

    分成两片地方,在院子晾晒起来。

    湿花生刨出来,新鲜,水分太重,要晾晒它几个太阳天。

    黄豆就不一样了,太阳出来,经风一吹,就噼里啪啦的响动,用当地土话讲,就是干的咔吧响了,所以只要一得空闲,就用木叉棍棒,或者梿枷之类的,一遍遍去锤,一遍遍去敲打。

    直到豆荚全部裂开,一粒粒的豆子都蹦出来。

    等完全干燥,晾晒的硬邦邦,就可以榨油了。

    ……山风习习,从陈凌家的果林再往西,走三四百米山路,还要从沟沟坎坎,乱石堆砌的陡峭山峡爬上去,才能看到野人沟的边界。

    黄豆、花生收回家,等晾晒好卖掉,就再没什么要忙的了,索性陈凌就带了两只狗来野人沟这边瞧瞧,这个地儿距离自家地盘太近了,怎么也得弄清楚里面是个啥情况。

    不过此处的山势太过陡峭,到处的耸立的尖石怪岩,尽管以陈凌和两只狗的身体素质,这点路并不会感到累,但往上走着也是极为艰难。

    断崖,残缺的山岩,杂乱无章的林木,还有不时跑出一些受到惊扰的蛇虫野物。

    走了一段距离,天空传来嘹亮的鹤鸣。

    陈凌抬头看了眼,突然“啪嗒”的一声,一团白色的东西紧擦着他脸颊,垂直的砸落在他肩头。

    陈凌定睛一看,顿时郁闷坏了。

    “好家伙,今天走了鸟屎运了啊?”

    真够可以的,天降鸟屎这种事都能碰上。

    还好差了那么一点。

    要不然这坨屎,就落在他脑门上了。

    越想越气,捡起一块石头向这群坏家伙丢了过去。

    两只狗也跟着冲天空汪汪大叫。

    并蹿跳着向上方追去。

    “嘿,你们两个傻蛋,追啥鸟啊,小心待会把你们掉进沟里。”

    陈凌喊着,追了上去。

    因为再往前走,翻过山崖后,有一段路很危险,到处是大裂缝,与野人沟所在的山谷相连,深不见底。最宽的有六七十公分,人和牲口掉进去就别想再上来了。

    结果,等翻过山崖,一人两狗就呆住了。

    陈凌也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到。

    只因他们并没有见到传言中的大裂缝。

    而停留在多年前记忆中的恐怖野人沟,也不见了。

    原来幽深危险的山谷位置,竟神奇的被一汪湖水填满,变成了一片美丽的水域。

    此时阳光照耀,湖水微波荡漾,在高大的林木、巍峨的青山倒映下,显得格外的幽静。

    无数的候鸟,晒着温暖的阳光,在水中嬉戏觅食,到处遨游。

    怪不得两只狗刚刚往上追,原来之前的白鹤落到了这里,聚集成群,比前些天在水库的鸟还多。

    场面也要更美,更壮观,更令人震撼。

    “野人沟怎么成了一片湖?是今年发大水的缘故?”

    陈凌从震撼中回过神,望着这座奇特的山中湖,以及周围的无边美景,喃喃自语。

    这里常年没人靠近。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幅景象。

    如此宽阔的湖水。

    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很可能是经过两次大地震,地势变化太过剧烈……”

    他四处看着,猜测着。

    山风习习,带来阵阵清凉,林海飒飒,送来阵阵涛声。

    在湖的东南两岸,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竹林,山风吹拂,竹林摇曳,这片竹林就像是碧绿的波浪,上下起伏、颠簸,发出阵阵浪涛般的声响。

    而湖水的西北两岸,则是一片广阔的枫树林,现在层林浸染,漫山遍野,入眼的是鲜红,微风吹过,仿佛一片火焰在燃烧跳动,蔚为壮观。

    陈凌站在山崖旁,极尽目力远眺。

    视力所及之处,终于发现,原来在东、西、北三个方向的山上,都有几支溪流注入此地,溪流有大有小,穿过山林,尽归湖水之中。

    这个场景,顿时让他恍然大悟。

    “果然是十多年前的大地震造成的,怪不得从那时候起,老河湾慢慢开始枯竭了……”

    “原来是地震截断了这些溪流,没法淌入老河湾了。”

    而现在的老河湾,是由于近几年和水库相通后,南山上的山泉水也慢慢的重新焕发生机,河流才再次恢复流淌。

    “大自然才是鬼斧神工,造化出这样神奇的好地方啊!”

    “这山这水这鸟,太他娘漂亮了,改天买个照相机去。”

    观赏着这奇特的山中湖,陈凌忍不住赞叹。

    “汪汪汪!”

    他被美景所吸引的时候,却没注意到两只狗已经伏地身子,从竹林绕下去,悄悄摸近湖畔,向湖中美丽的候鸟扑了过去。

    只听哗啦一声,水面成千上万只鸟齐飞,羽毛鸟屎四处飞溅,叫声乱成一片。

    两只狗见此眼珠子都红了,鸟太多了,这么多香喷喷的猎物眼睁睁的看着它们飞走,只恨没有多生几张嘴。

    它们咬死两只后,还想再去追。

    却不料飞走的鸟群突然返回从空中落下,白鹤、大雁成群结队的扑进水中,对着两只狗凶狠的又啄又咬,竟然主动跟狗斗在一起。

    黑娃和小金的确够凶猛,但架不住鸟太多了。

    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乱拳还打死老师傅呢,何况这大雁群跟鹤群动不动就是数百只,此地也栖息着不止一两个群体。

    惹急了它们,蜂拥而上,两只狗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陈凌刚要走过去,也被这场景惊得目瞪口呆。

    定睛一瞧,尤其是大雁最为凶猛。

    大雁又叫野鹅,跟村里的大白鹅其实非常相像,从种类、科目、外形、脾性等,也是差不多的,区别就是家养的鹅已经不能在天空飞翔了。

    所以它们发起刁来,不比大白鹅差劲,攻势也是极为凶狠的。

    再加上白鹤、鸬鹚之类的在旁助拳,不时的也涌上来给两下子。

    让两只狗吃了不小的亏。

    小金挨了打,也不敢恋战,抽空又咬死两只大雁,叼起猎物就急忙掉头闪避逃跑,它速度非常快,想逃跑还是很容易的。

    一群大雁扇着翅膀追了一阵就不再追赶。

    黑娃就太惨了。

    被群鸟啄的狼狈不堪,想躲也躲不掉,反抗这边,另一边就又无数只鸟嘴落在身上,疼得它嗷呜嗷呜叫着,在湖边顾到头顾不到尾,翻来覆去的站不起身来。

    被逼的一阵懒狗打滚,滚的一身泥水,都看不出之前的威风模样了,然而还是躲不开攻击。

    陈凌本想帮它把群鸟赶跑的,看到它这个模样,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憨货总算也有吃亏的时候了。”

    黑娃这家伙精力旺盛,一天不闹腾就浑身不舒坦,所以隔两天就闯祸。

    但它皮厚,把陈凌惹急了也不怕,打不打根本就不知道疼。

    次数多了,陈凌每次打它,它不仅不躲,还挺享受,纯当是一场捶打按摩。

    每次陈凌打累了,力度轻了,还拿疑惑的眼神看他。

    让陈凌又好气又好笑。

    后来搞得没办法,只好从玉强家拿了条铁链子,把它在树上栓了两天,这才老实下来。

    不过也还是改不了毛病,就是不敢再在家里胡乱闹了,出了门,跟着村里娃娃们乱跑,也是无恶不作,到处闹个不停。

    “嗷呜!嗷呜!”

    被群鸟包围,想跑都跑不掉,黑娃扑腾着水,叫的那叫一个凄惨无助。尤其陈凌还在旁边哈哈笑着,看热闹也不救它,黑娃可怜巴巴的望着这边,叫的更惨了。

    其实群鸟是把这山中湖的范围当成领地了。

    黑娃要是像小金那样快速逃跑,是没啥事的,群鸟只是感受到危险,想把它们从领地范围内驱赶出去而已。

    但是它没能跑掉,群鸟就一直啄它,一波又一波,连续不断。

    陈凌也乐得见它吃亏。

    乐滋滋的瞧了好半晌热闹,看它叫的快喘不上来气了,才领着小金上前,把它带出来。

    但收获还是不错的,回家的时候,大雁,野鸭子在陈凌身上挂满了一串。

    想想烤大雁、炖大雁的美味,陈凌也忍不住流口水。

    总的来说,也就黑娃吃亏了。

    它自己挨打,造福了全家。

    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