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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是那么好找,还用得着徐有功出马?你是高高在上不知道下面的苦,我给你讲,这水上的事可都是……”周兴没说完,徐有功抬手示意他们都闭嘴,随即背过手,往船舱走。
船舱是独立的。
夜色如墨,徐有功坐在昏黄灯下,反复看着霄归骅写的小字与背后的藏宝图,眉头紧锁。
越是看,越是眉头紧锁,很显然这张图是早就画好的旧纸,背后的字却是新写,可见,这桩案件是早就设计好了。
而如果牵扯到福宅…那么复杂程度就要远超他最初的思维,当然,他查到的线索也是跟漕帮息息相关的,只是,涉及漕帮潘家的力量,他也有些发愁。
漕帮不可小觑,潘家,更不可!
不可到什么地步?
唐,设立都水监,却要给漕帮的面子,甚至,许多事需要找到潘家,潘家点头,才能做!潘家不乐意,水使,正五品上的官都要陪着笑脸,去求!
徐有功记得,朝廷前些年就想要解决这个水上的问题,所以,都水监在龙朔二年还改称为司津监,还搭配了司法方面的官职,来管理水上的司法诉讼等,他人在蒲州因为和律法想通,所以有所耳闻,而他来到此处,明白这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在唐的官僚诸寺监百司中,都水监最小,官员品秩最低!是哪怕抬,也抬不起来!
更别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量百姓凝聚在潘家,根本就是水上的土皇帝,甚至他远在蒲州时就听过这边龙王都是姓潘的说法…
如果连潘龙王都要为了这份藏宝图而杀人,那这份藏宝图,又由霄归骅亲手交到他手中,徐有功不禁怀疑,这是否又是他兄长的一场深谋远虑……为了漕运上的粮草……毕竟,已经明说了,这份藏宝图隐藏着能够震动朝堂的重大秘密。
而李素节的突然造访,并非无的放矢,今日的惊讶表明他并不知晓你的存在。既然如此,他的来访定是另有所求。考虑到他选择的是水路——
毫无疑问,他也是来找漕帮的人。
“徐有功,”周兴带着一丝迟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他和元理在旁边看了也好半天了,摸着下巴,沉思道,“我想起来一个地方可能跟藏宝图有关系,是个古迹,大概是……什么时期的我也忘了,反正河阳是有这么个地方的。”
徐有功的思绪压下来,看向他说,“据这份图所述,藏宝图是与河阳县城的一个古迹相关。”
“那要不要现在就去查阅一下古迹相关?”
“得查。”
徐有功合上藏宝图,起身,周兴也往外走:“放置档案的阁楼就在不远处,咱们骑马很快就到。”
有县令带着,半夜去查阅,也很快找到相关的档案,档案显示那是一座胡族商人曾经经营的繁荣一时的古镇。
眼看到胡商,徐有功就明白这果然与霄冬至脱不了干系。
霄冬至,他曾经最敬重的兄长,而现在,这个名字却让他感到深深的头痛。
挚友与兄长啊,你到底又做了些什么?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你的阴谋,那些在福宅被吊死的人又是什么意思?
吊着的骷髅和无头尸的画面,再次在徐有功脑海中闪过,他其实知道那些人是谁,尸体都告诉他了……可正因为知道,他感到无力,周兴似乎也在翻阅中意识到了什么——
“我说,你调查福宅案件时就曾说过与霄冬至有关。现在,既然涉及到了胡族古镇,那联系就更加直接了。”
元理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你们能不能说点我知道的?”
“说不说的你最好别知道最好,我说,徐有功,我只希望自己能够活着见证真相的揭晓。如果我不幸未能见到那一天,记得在我的坟头为我讲述结局……”周兴没说完,被元理打断:“别说胡话了,藏宝图的事情……图能不能给我量量,别忽略我啊,我可是能帮到你们啊!”元理不耐烦地敲打着书桌,他已经无聊很久。
而徐有功的眼中已经闪过了一丝明悟,合上手里的卷宗道:“我大概知道藏宝图的位置了。走!”
周兴对徐有功的断言感到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这种果断,正是徐有功的风格。
元理却皱眉,他还在等待着关于藏宝图的进一步信息,却被徐有功一瞥——
“这事涉及皇族,你最好避嫌。”
“怎么可以这样!我……我虽是皇族,但也是你的四弟元理啊!”元理不满地反驳,但他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徐有功冷冷地下达了命令:“把他打晕。”
元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人打晕。
周兴扶起他,询问:“我们把他放哪里?”
“他有暗卫保护,不必担心。随便丢在路边吧!”徐有功冷声说完,便带头往外走,而周兴出于一丝善意,轻轻放下了元理,随后紧随其后。
策马中,周兴又大声问,“对了,你之前提到的关于福宅的线索是什么?能和这边的情况挂钩吗?”
徐有功眉头紧锁,“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否则,你会死得更快。”
周兴有些不屑:“有什么嘛,你查案的时候哪次不是风波四起……何况我本来就是死人!”
徐有功侧头看他,在疾风中大声道:“这次不同,涉及皇族血脉,恐怕……元理过来,也是棋中一子。”
徐有功吹了声口哨,他的老马很快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周兴也偷了一匹马,眼中闪烁着坚定之光,“你放心我回一趟县衙吗?”
徐有功淡淡回应:“随你。”
月色如水,万籁俱寂。
古迹是一片废弃的商贾之地,徐有功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那本蓝皮书,这是关于大哥查土地的记录,也是他目前唯一给他留下的东西,还是李治给他的。
七年前的记忆已经模糊,甚至他不确定霄冬至是否还在人世,徐有功轻叹,“大哥,你还真是怕我无聊,留下了这么多未解的谜团……”
“在想什么?”忽然,徐有功真看到了霄冬至!
月色下的红发似血,他眉眼如旧,七年也没有给他面容留下一丝痕迹。
徐有功惊愕了一下,随即,下意识认为这是他过度思念大哥了,淡淡一笑:“我在想,大哥所说的那份藏宝图到底藏在哪……”
霄冬至挑眉:“就这么肯定是我做的?”
徐有功颔首:“是。”
霄冬至骑着一匹白马,在无人的古迹中,马蹄声格外响亮,连带他声音也格外的掷地有声——
“你应当小心的不是藏宝图,而是漕帮的人。他们这些年也一直在寻找那份藏宝图……但他们绝对找不到,只有你能够找到。打算去哪里?我可以陪你一起……”
徐有功在看到霄冬至月下影子的时候,才感觉有些不对。
首先,大哥的话太过真实,不像是虚构的;其次,他从未出现过一次……徐有功看着近在咫尺的霄冬至,下意识伸出手,触碰到了温热结实的躯体,他才是惊讶,然后冷意布满双眸。
“怎么了……”霄冬至倒是坦然:“怎么?不相信我,其实你看到我都不激动,我很难过。”
“你真的是吗……我怎么……不信。”
尽管眼底冷意,可是徐有功声音还是不可控制的哽咽,因为月色下,他真的一模一样。
霄冬至轻笑:“那你好好看看,再确认一下我是不是。当然,你最好不怕死的靠近看,否则……你还会心存疑惑。”
徐有功就不怕死得靠近他,仔细观察他的脸是否有人皮面具,但事实上……没看到。
或者有,他也看不出来,但心里头觉得——
这是假的。
可恨他没有任何记忆可以考验他。
更可恨是——
他笑起来和徐有功模糊的记忆里是那么相似,甚至他说的话语气都一样:“别琢磨了,着于眼前事,这份宝藏图不仅关乎漕帮的利益,更牵扯到我的过去,真想置身事外,可惜没办法……”
霄冬至叹了口气:“徐有功,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但这次的事,你别掉以轻心,漕帮、皇族、胡人血脉……”
徐有功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哪怕他不是大哥,也得演下去,于是徐有功喉结滚了滚道:“大哥,你这么多年,去了哪里。”
霄归骅道:“一直在你身边,只是农夫案,我无法现身说法,你该不会要抓我吧?”
徐有功心中咯噔一下,确实有这个想法,“如果一切都是大哥设计的,那么……你确实要死。”
霄冬至笑,“还真是一点没变。”
徐有功继续逼问:“律法必须遵守才有其存在的意义,大哥,我想知道那份宝藏和福宅的三百男子有什么关系。”
“你发现了。”
“是,那里全部都是男子身躯,没有一名女子,福宅的人究竟在哪?割掉头是为了掩藏身份?”
“是,那些人发现了秘密,必须死。”
“那福宅的人在哪?”
“福宅那两个兄弟,又为何……”
“你问的太多了。”
“不然呢?白皮书案是大哥你一手设计的,他们兄弟二人是那最后的两张人皮,若不问你,能问谁?”
“是啊,我也想说,可惜,暂时不能,计谋没成功前,不能说出,免得落入居心叵测之人手中。”霄冬至叹了口气,目光投向古镇深处,“这些,你总会知道,等这次案结束,我们兄弟二人好好重聚,你问什么,我说什么。眼下,说说你对宝藏图的理解吧……”
徐有功听到这里便眯起眼来:“方才大哥不是还说宝藏图是你做的局?”
“我是做了局,可是我也没有图的位置,我只是把图的事情做局,吸引更多的人来找,具体,我也是被老祖宗给安排的。”
夜色浓重如墨,徐有功孤身一人坐在破旧书房的光线下,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映照着他深邃的思绪。他的眼前摊开着一堆零散的线索和记录,这些都是关于那份神秘藏宝图的线索。这份藏宝图不仅牵涉到江湖恩怨,更隐藏着可能颠覆大唐朝堂的秘密。
在这沉重的夜晚,徐有功的心情异常复杂。他自小跟随兄长霄冬至学习武艺和探案技巧,两兄弟情同手足,无所不谈。然而,随着霄冬至留给他的最后一件谜题——一份关于唐太宗血脉秘密的藏宝图,徐有功不禁开始怀疑这背后是否隐藏着兄长从未告诉他的秘密。
此时,一个犹豫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周兴慢慢走进书房,见徐有功陷入深思,轻声问道:“有功,你确定,那个人真的是霄冬至吗?”
徐有功抬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也希望他是,但直觉告诉我,他不是真正的霄冬至。真正的大哥,绝不会让我陷入这样的境地。”
他站起身来,迈步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空,继续说道:“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使是假的霄冬至,他也是通往真相的一扇门。我要将计就计,看看背后隐藏着什么。”
周兴听后沉默不语,他知道徐有功心中的决定已定,便不再多说,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的门口,是那个自称霄冬至的人。他步入房内,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随之散开。
“我知道你们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假霄冬至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平静而深沉,“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合作。那份藏宝图的秘密,远比你想象的要重大。”
徐有功转身,目光如炬地盯着他,沉声问道:“你为何如此确定,我们会需要你的合作?”
假霄冬至微微一笑,仿佛早有预料,“因为,我手中掌握着能够解开藏宝图秘密的钥匙。而你,徐有功,是唯一能够阻止这一切波澜再起的人。”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震得徐有功心中一紧。他忽然明白,这个自称为霄冬至的人,虽然身份成谜,但确实掌握着某些关键信息。或许,正如他
所说,只有通过合作,才能揭开这一切的真相。
于是,徐有功做出了决定,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好,我愿意暂时与你合作。但我必须先知道,你手中的钥匙是什么。”
假霄冬至点了点头,似乎对徐有功的回答感到满意。他从怀中慢慢取出一个看似普通却古朴的小盒子,递给徐有功。
“这个盒子里,藏着通向藏宝图秘密的第一线索。但记住,这条路不会平坦,你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徐有功接过小盒子,目光坚定,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将踏上一条充满未知和危险的旅程。但为了揭开真相,为了兄弟间未了的情仇,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夜风凛冽,徐有功紧握着小盒子,心中暗下决心。无论前路如何艰难险阻,他都必须走到底,揭开所有的谜团。而这一切,都将从这个神秘的小盒子开始。
徐有功紧握着那个古朴的小盒子,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深知,这个盒子不仅是解开藏宝图之谜的钥匙,也是一次对真相的深探。面对着这个自称为霄冬至的人,徐有功的内心早已波涛汹涌,他清楚这个人不是他的大哥,但他同样明白,对方确实掌握着关于藏宝图的关键信息。
在一片沉默之后,徐有功缓缓开口,声音平静而坚定:“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大哥,霄冬至。但我也知道,你明白我知道你不是真的霄冬至。我们不必在这个问题上打转,直截了当地说,你需要我,正如我需要你一样。”
面对徐有功的直言不讳,假霄冬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平静,他轻轻点头,似乎对徐有功的聪明才智表示赞赏。
“很好,既然我们的目标一致,那么合作便是双方最明智的选择。”假霄冬至淡淡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徐有功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即将踏上一条充满未知和危险的道路,但为了揭开背后的真相,他愿意冒这个险。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前往那座古镇。据我所知,那里不仅是藏宝图中提到的关键地点,更隐藏着与大唐皇族血脉相关的秘密。”
假霄冬至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徐有功和假霄冬至便匆匆出发,向着那座充满谜团的古镇进发。古镇位于大唐边陲,是一个名叫河阳的小镇,虽然地处偏僻,但因为曾是一个商贸重镇,留下了许多古老的遗迹和传说。
沿途上,徐有功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尽管他已经同意与假霄冬至合作,但他仍旧不敢完全信任对方。他深知,在这场游戏中,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致命的后果。
经过一天一夜的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河阳古镇。这座古镇虽然经历了无数年的风雨侵蚀,但仍旧保留着一些古朴的建筑和风貌。徐有功和假霄冬至随即开始了他们的探查。
他们首先来到了古镇的中心地带,那里有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寺,据说这座古寺与藏宝图中提到的秘密密切相关。徐有功和假霄冬至小心翼翼地进入古寺,试图寻找可能隐藏的线索。
就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