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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考试出乎意料之外的顺利。特别要提起的是那套《数理化自学丛书》, 真是中大用了。考到的很多题型,那上面都有,云初他们做过不止一遍。
第一天上午考的是语文, 下午是理化或史地;第二天上午是数学, 下午是政治;第三天是选考的外语。
除了云初和林梅儿,大家都没有参加第三天的考试。而她们之所以参加,是因为云初想要考外语系,林梅儿想要当英语老师。
第三天,当云初她们正在参加考试的时候, 云爸便赶着牛车拉着自行车过来了。
当到她们考完试回到了小院, 也来不及多说啥, 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回了云沟村。
好好地歇了半天之后, 第二天云初他们九个人便聚在了一起, 对起了答案。
他们正对着对着, 夏二表哥两口子和夏三表哥过来了, 他们这么一开口,对答案的人又多了三个。
最后的结果是喜人的,总分五百二十分, 大家都估摸在了三百分以上。云初和林梅儿觉得自己的英语考得也还不错。
在这之后,参加过高考的人,除了云初和云四哥之外, 都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云初和云四哥之所以没回去上班, 是因为他们俩个人辞职了。
云初辞职是因为不想在制衣厂上班了。
云爸云妈一想, 云初考上了就要去上大学,考不上也可以去随军,也就同意了。
云四哥则是因为供销社里根本没有请长假一说,他只能辞职全力备考。
供销社里的工作岗位一如既往的吃香,有的是人在一边等着。这不,云四哥当时刚刚辞职,第二天就有人坐上了他的位置。
现在这两个闲着在家的人,像是被解放了一般,上山下河的往家里倒腾东西。
这下云妈也不得闲了,他们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她也搭了把手。当然,几个小家伙也跟着帮了不少的倒忙。
高考的成绩一直到第二年的元旦才张贴出来。
当天中午,接到消息了之后,云四哥带着云初,李二林带着林梅儿,他们一行四人连午饭都顾不得吃,就急急忙忙的去了县里。
虽然他们是怀着忐忑的心情而去的,但是,他们却是怀着激动的心情而归的。
因为抄回来的成绩跟大家估算的成绩还真相差不大,也就上下十分的浮动,其中最差的夏三表哥也考了个二百九十六分,排名在一百一十九。
值得一提的是,云三哥这次考了县里的第一名,云初考了第三名,云三嫂是第六名。
大家又静静地等了一个星期,初选的结果出来了,意料之中的,所有人都通过了。
紧接着第二天,为了报考学校的事儿,他们十二个人又聚在一起了。这次不只是他们,连云家和夏家的家长也在场。
对于夏舅舅和夏舅妈的到来,云爸和云妈很是高兴,立马上前热情的招待了起来。
接下来,大家互相打过招呼后,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
云爸看着这群孩子们,首先开口道,“这报考学校,咱们也没啥经验,不过,你们可以想想自己喜欢啥,参考着选一个专业。说到这个,你们就要感激一下你大嫂了,她把首都和咱们省城的招生学校的状况,都写好寄了过来。”
说完,他便把面前的一叠纸往前一推,继续说道,“你们看看这些学校招生的科系,对比着参照一下,选出那些适合自己的来报考就行了。”
夏舅舅想起夏大姥爷的交代,看了一眼云爸,接了话茬,“我觉得,你们选择的时候,最好是问一下长辈们的意见。我们不是想替你们决定啥,而是想给你们查缺补漏一下。”
云初他们应下来之后,就满心激动的等着查看资料了。
云二哥拿过资料,先是把省城的学校的资料递给了夏二表哥他们,然后,把首都的学校的资料每人分了几份,就低头看了起来。
大家见状,也不甘落后的仔细翻看了起来。
他们这一行人,最先看完的是云初。
她看完之后,就拿着学校报考表,坐到了云爸的身边,对着云爸说道,“爸爸,你知道的,我想进外语系,你觉得我报考北大的外语系咋样?”
云爸微笑着听完了之后,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回答道,“你的眼光正好。北大是咱们国家数一数二的大学,你的成绩不错,要是报考的话,被录取的可能性很高。”
被夸的眉开眼笑的云初紧接着问道,“那我的备选学校填北外,行吗?”
这次,云爸同样很是赞同,“北外出过不少外交官,初宝儿毕业后是想当外交官吗?”
云初连想都没想的说道,“我不想当外交官,我想跟温大爷一样,当个大学老师。”
云爸闻言很是诧异,他没想到云初居然想要教学。然后,他又很是高兴的想到,总算有一个儿女继承自己的理想了,这样也不赖。
于是,他乐呵呵的附和道,“当老师好啊,这个职业受人尊敬。当大学老师更好,轻松体面,假期还多。”
云三哥本来对自己的未来还有些犹豫,听了云初的选择后,他突然找到了方向,“爸,你说,我以后也当个大学老师,咋样?”
听了这话,云爸想了一下,云三哥平时除了喜欢看书,还真没啥其它的爱好。他要是当大学老师的话,反正学校里又图书馆,也不耽搁他看书,也就同意了。
这边,云初一听云三哥也想当大学老师,很是高兴的问道,“拿你准备报考哪个系啊?文学系?历史系?还是其它科系?”
对这个,云三哥好真没啥要求,他很是随意的说了一句,“你和咱爸看着给我选一个吧。”
云初笑嘻嘻的接下了这个重任后,转头就跟云爸讨论了起来。
他们父女俩经过一番商量,直接给云三哥报考了北大的文学系,备选则是报了清华的文学系。
云三哥拿起来看了一眼,完全没任何意见的同意了。
云初和云三哥报考完之后,其他人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很快也来找云爸询问了。之后的将近一个小时了,所有人都相继成功选好了学校和科系,填好了报名表。
其中,云二哥两口子报考了北大的医学系,云三嫂报考了北大的历史系,云四哥报考了北大的经济系,云四嫂则是报考了传媒系。
李二林觉得自己这次超长发挥,考得很不错,也跟云家人一起报考了北大,他报的是数学系。
林梅儿觉得自己考得很一般,没敢报北大,她报的是师范类的北师的英语专业。
夏家这边,夏舅舅完全不插手,说是夏大姥爷说了,有事儿问云爸,就直接把夏二表哥他们推给了云爸。
云爸对夏大姥爷的吩咐只能听着,他很是无奈的接手了这件事儿。
之后,他在询问过夏二表哥他们和夏舅舅、夏舅妈的意见后,他让成绩相当的夏二表哥、夏二表嫂报考了省大,一个是数学系,一个是管理系;夏三表哥则是根据他的爱好,给他选了省理工大学的机电系。
学校报考完之后,大家的心事总算是放下了,随后,就是漫长的等待了。
在等到入学通知书之前,云初先是收到了邵铭写来的信。
他在信里告诉了云初两个好消息,他以全军区第一的成绩,被首都国防大学录取了。过年之后,他会去首都进行为期两个月的上学生涯。
可惜的是,他毕业了之后,就不会回到东北军区了,他很是舍不得。
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他提前放假的事儿了。婚假,再加上上学前放的假,他十二月初就能回家了。
看完信后,云初想了一下,现在是十一月十四,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才到十二月,现在寄东西过去的话,邵铭来之前应该会收到。
于是,她为了邵铭离开之前,能有礼物送给要好的战友,便把这些日子以来,做的那些腊肉、咸肉啥的,给他寄过去了将近两百斤。
这些东西,光是邮费就花了云初不少钱。
两个星期眨眼就过,十一月的做后一天,云爸接到了云大哥的电话,说是今年他会和邵铭一块儿回家,让家里人十二月初三早上九点之前,去车站接他们。他还说,有一个重要的客人,将会跟着他们一起回来。
云爸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把这件事拿出来跟大家分享了一下。
听见这个消息,大家虽然很是高兴,但是,更好奇那个重要的客人究竟指的是谁。
摇了摇头,云爸乐呵呵的对着大家说道,“你们别看我,你们也知道,老大他只有一分钟的通话时间,他不说的话,我根本没时间问。哈哈哈,这个就要你们自己猜了。”
云初看着大家猜了一会儿,转头看向了云爸,问道,“爸爸,你猜的是谁啊?”
云爸微笑着摆了摆手,“初宝儿,你要自己猜,问我的话可不行。”
云初见状,立马给云爸夹了一筷子肉,撒娇道,“爸爸,你就告诉我嘛。我知道自己不聪明,所以才要问咱们家的聪明人啊。”
云爸被哄得身心都舒畅了,他把云初给他夹得肉三两口吃下了肚,才笑眯眯的对着云初回了一句,“你这种做法,叫做有自知之明。”
旁边的云妈,猜来猜去的很是烦躁,她十分不客气的丢给云爸了两个白眼,说道,“嘚瑟也要有个限度啊,你既然自诩自己是聪明人,那你说吧,究竟是谁要来咱们家?”
“我觉得很可能啊,是咱们没见过面的亲家。”云爸直接说出来了自己猜测的人选。
“啥?白姨的儿子?他被放出来了?”云妈闻言,很是惊讶的问道。
“百分之□□十是能出来走动了。你想想,咱们亲家以前出不来,除了是限制他的行动外,未尝没有保护他的意思。然而如今,那群兴风作浪的人已经被抓起来了,很多事儿也被翻篇了,他可不就自由了吗?”云爸把这里面的头头道道,给云妈捋了一遍。
“照你这么一说,还真可能就是他。”云妈这次听得相当明白,她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看来,我猜的大嫂的兄弟还是太保守了,不如爸猜的大胆啊。”云三哥听完后,倒是很可惜的反省了起来。
“等你到了爸爸这个年纪的时候,肯定比爸爸猜的还准确。不如,现在你们再比试一下,猜一猜大嫂的妈妈会不会跟着一起过来?”云初在一边笑嘻嘻的建议道。
云初这边话音一落,饭桌上的大部分人,都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会。”
听到这样整齐的答案,大家好笑的互看了一眼,便欢快的笑了起来。
初三那天早上,云爸怕一辆车坐不下那么多的人,便和云二哥从村里借了两辆牛车,一人赶着一辆,去省城接人了。
家里这边,云妈、云初和云四哥带着家里大大小小的六个孩子,去了陈水村白姥娘家。
白姥娘看见他们到来,很是意外,“如莲,你们娘几个咋过来啦?”
说起来,云家并没有把自家的猜测告诉白姥娘,他们猜错了,白姥娘到时候会失望。然而,他们又怕猜对了,她会承受不住。所以早早的过来闹闹场子,让她心里先高兴一下。
云妈听见她的问话,微笑着挽着她的胳膊回答道,“白姨,前两天小晨打电话来,说是今天早上到家。我一忙,倒是忘记给你说一声了。这不,孩子他爸和小阳去接他们了,我就过来给你赔罪了。”
白姥娘一听是这事儿,便笑着回道,“这么重要的事儿你都能忘,确实该打几下。”
说完,她就照着云妈的后背轻轻地拍了几下,接着说道,“好了,我打完了,你快回去吧。免得孩子们回来之后,再吃不上热乎饭。”
云妈被打得哭笑不得,她无奈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今天啊,我打算在你这里吃完中午饭再回去。”
白姥娘一听,急了,“你留这了,孩子们咋办?”
见状,云妈赶紧解释道,“孩子们一会儿也过来,我早上就给孩子他爸说了,让他直接把孩子接到你这里来。”
听完这话,白姥娘立马高兴了起来,她一边往里走着,一边唠叨着,“家里的白面不多了,不知道掺点玉米面啥的行不行?大米倒是还有五斤,够这么多人吃得吗?对了,还有肉,哎呀,幸好我一大早去镇上买了一大块肉。……”
等到她唠叨个差不多了,人也已经无意识间坐到了堂屋里了。
她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状况,就只顾着拉着云妈问道,“小阳、小雪他们是几个人回来啊?要准备多少东西啊?”
云妈看了看已经玩开了的小孙孙们,对着白姥娘回应道,“你别着急,白姨,我一点点的跟你说。这次,阿铭也是要跟着一起回来的,而且,小晨说是要带回来一个很重要的客人。所以,这次的回来的人,比起上次来,只多不少。”
“如今咱们要准备的可不是午饭,而是面条。他们刚下了火车回到家,还是来碗面条热热身比较好。你别担心粮食、肉菜的不够,我可是让老四从家里背了一筐的东西过来,那里面啥都有,绝对够做一顿饭的。”
现在两家人亲近的很,白姥娘一点儿也不跟云妈客套,她很是松了一口气儿,“东西够了就好。你啊,下回要是再来这么一出,一定要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我好提前准备。”
“行行行,下次一定先给你说一声。”
“你可别敷衍我,一定要记得说啊。”
“下次我绝对不会忘的。”
将近十点的时候,一听见外面传来的说话声,云妈就从厨屋里走了出来。
白姥娘听见孩子们回来了,急着见他们,便也从堂屋里里出来了。
云初知道事情的内幕,怕白姥娘承受不住,赶紧跟在她的后面。
事情就像是云家人猜测的那样,白舅舅带着白舅妈回来了。
白舅舅跟着云爸进门之后,抬头就看见堂屋门口,站着一个满头银发很是清瘦的老太太。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他的眼框就湿润了。
就在眼泪流下来的那一霎那,他猛地像是被惊醒了一般,立马跪在了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一边喊着“妈”,一边从院门口一路跪了过来。
而白姥娘都惊呆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头发斑白的白舅舅,都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直到白舅舅抱着她的腿,哭得不能自已的时候,她才反应了过来。
这是真的,这都是真的啊。她错过了自己儿子的青年、中年,到了他们老了,终于有了相见的时刻。
她等到了啊。在女儿去世了之后,她等到了自己的另一个孩子。
“我的援朝啊,妈总算是等到了你啊,妈如今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白姥娘说完之后,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云初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见状,她立马走上去把白姥娘给扶着了。
云二哥也是赶紧的跑过来,拉着白姥娘的手就把起脉来。
把完之后,他才松了口气儿,“情绪过于激动引起的昏厥。还好这些年来,白姥娘的身体调养的不错,倒是没出啥大事儿。”
说完后,他又对着云初交代道,“一会儿你回家把你挖到的那根野山参拿过来,我切几片,给白姥娘熬汤喝。”
云初点了点头,马上说道,“那我不耽搁了,这就去。”
邵铭这会儿的总算有机会说话了,“我跟着一起去。”
给大家打了个招呼后,云初和邵铭便一起往家里赶去。
他们这边虽然情况并不紧急,但是,他俩担心白姥娘的身体状况,心急啊。所以,一路上,他们俩并没有心情交谈,最多也只是情意绵绵的对看上几眼。
最后,他们在白姥娘将将醒过来的时候,赶了回来。
在云二哥给白姥娘含了一片参片后,白舅舅才有了跟白姥娘独处的机会。
在他们娘俩说话的空档,云初数了数家里来的人:邵铭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云大哥带着两个陌生的男兵;云大嫂则是带着上回跟着回来的女兵;白舅舅就比较厉害了,他除了带着白舅妈,还带回来五个男兵,其中一个,据说是他的警卫员。
云初见屋里的人实在是有些多,就拉着邵铭出来了。
他们一直走到小河边,才停了下来。
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后,云初想到了刚刚自己好奇的事儿,便顺嘴问了起来,“你们这一行有三个女人、十二个男人,再加上一堆的行李,就两辆牛车,到底是咋坐开的?”
邵铭往石头的另一边一坐,勾了勾嘴角,解释道,“这么多人,我们并没坐开。我和那七个男兵,是一路跑着回来的。”
云初皱了皱眉,问道,“他们没啥怨言吧?”
邵铭不是很在意的回答道,“没有,这本来就是他们的任务,跑几步路罢了,有啥好怨言的。初宝儿,你只关心他们,也不问问我有没有累到。”
白了他一眼,云初好笑的接话道,“你有几斤几两重,还以为我不知道?就你这样的体力,别说就着几十里的路了,就是几十公里,你也不在话下。”
微微的笑了笑,邵铭问道,“你上次回信,只说自己考上了北大,也没说家里其他人的情况,他们考得咋样?”
云初点点头,回话道,“咱们家几个哥哥嫂嫂都是报考的北大,只是科系不同罢了。我给你说过的跟我们一起复习的那俩知青,男的也是报考的北大,女的报考的北师。我舅舅家的二表哥两口子报的是省大,三表哥则是省理工。”
邵铭听了很是高兴,直接说道,“要是这样的话,咱们全家人都可以去首都集合了。”
云初也不知道云爸的想法,她很是犯愁的皱了皱眉头,“我也想着一家人都去首都,毕竟那里的条件要好一些,就是不知道我爸他会不会同意。”
邵铭见状,轻抚了一下云初的额头,轻声说道,“你别担心,我会劝劝叔叔的,他会同意的。”
“好吧,交给你了。”
“保证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
“哈哈哈……”
……
中午,云妈带着家里的女人们做了整整十道菜,来了个十全十美。
等到吃饭的时候,十九个大人,再加上六个小孩,挤挤挨挨的坐了满满两大桌,热热闹闹的吃了起来。
男人们并没有喝酒,只是一边吃一边聊着。
白舅舅一边跟云爸说着话,打问着白姥娘这些年来的情况,一边还不忘了给白姥娘夹菜。看得出来,他对白姥娘的感情很是深厚。
白舅妈坐在白姥娘的另一边,也是时刻注意着白姥娘,一会儿给她那个馒头,一会儿又给她盛碗鸡汤,把她伺候的特别周到。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对白姥娘有多孝顺,而是因为,她跟白舅舅的感情相当好,爱屋及乌罢了。不过,这其中也有她对白姥娘的支持孩子跟她姓的感激和尊敬。
而白姥娘,如今儿子儿媳都这么孝顺,她也算苦尽甘来了。
她的一生大起大落的,八十多岁的她等来了自己的儿子,终于能够安享晚年了。
吃过午饭,除了白舅舅、白舅妈和他们带着五个男兵,其他人都坐着牛车回了云沟村。
回到家之后,云大哥他们就被云妈赶着休息去了。
邵铭身强力壮的,并没觉得累,他喊着云初,两个人一起去山上打猎了。
这次打猎,云初一点儿也没客气,她带了足足四个麻袋。
直到两个人打的猎物把麻袋装的满满的,他们才很是满足的下了山。
云妈看见这一堆的猎物后,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就挑出来八只野鸡、八只野兔子、一头羊和两只大野猪,让邵铭和云初凑着天还没黑送过去。
她在两个人临走的时候,还不放心的叮嘱着让他们回来吃饭。
还别说,云妈嘱咐的还真对。
云初和邵铭差点儿就要回不来了,白姥娘和白舅舅两口子让得真是太热乎了。要不是想起始终记着云妈的话,两个人还真就留下吃晚饭了。
当他们从白姥娘家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云家人这时候早已经到齐了,饭菜也摆上了桌子,就等着他们吃饭了。
这顿饭只有重逢的喜悦,男人们就乐呵呵的喝上了酒。你给我碰杯,我给他碰杯的,热闹极了。
男人们吃完的时候,女人们早就下桌子了。等待他们的,是云妈的拿手绝活儿,红糖醋姜水醒酒汤。
他们捏着鼻子喝完后,整个人也清醒了。
邵铭这会儿的也想起了白天跟云初在河边说过的事儿,于是,就问道,“叔,初宝儿他们都要去首都上学了,你和我姨有啥打算啊?”
“打算?我们打算让他们安心的去上学,自己留在家里看孩子。”云爸想到家里的地和房子,就做了这个决定。
“叔,咱们说句实在话,我不赞成你们俩留在在家。先不说你们俩看六个孩子会有多累,就说孩子们的教育问题,在咱们村儿的受到的教育,能跟首都这样的大城市一样吗?人家孟母,为啥搬了三次家啊?”邵铭很是用心的劝解了起来。
“爸,我们一直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我爸爸他年后就要调回首都军区研究院了。到时候,我和阿晨会一起跟着调过去。”云大嫂在云爸沉思的时候,立马扔了个□□出来。
“是啊,爸。我们这次回来,就有劝你和我妈去首都居住的打算。我这样做的原因有二:
一就是阿铭说的孩子们接受教育的原因。小松树已经到了要上小学的时候,不能再耽搁了;
二是因为你和我妈。你们如今已经年过五十了,年纪不算小了。等我们都不在家了,万一真出了点儿啥事儿,那不是让我们抱憾终生吗?”云大哥身为家中的老大,自来在云爸心中的分量很重,他说一句,顶其他人两三句。
“老大啊,咱们都去首都,家里的钱哪够你们的学费和日常开资啊?”云爸说出了心里最担心的问题,一分钱难倒英雄啊。
“爸爸,我们上学不要钱啊,还会每个月发给你补助呢。”云初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告诉云爸上学是免费的了。
云爸很是郁闷的看着云初唠叨道,“你肯定是忘记告诉我了吧?这也太粗心了吧。这么重要的事儿都不跟我说,我前几天还担心你们手里的钱不够交学费,想给你们支援一点儿呢,这下也不用了,倒是省了很大一笔钱。”
云初笑嘻嘻的反问道,“给你省了一大笔钱不好吗?”
轻哼了一声,云爸慢悠悠的说道,“那笔钱今年是省不了,等过几天,你嫁出去的时候,就得给你了。”
这话一出,羞得云初的脸立马红了。她低着头,再也不理云爸了。
这边,云爸对正看着云初的傻笑的邵铭问道,“阿铭,初宝儿上学的事儿,你不反对吧?”
邵铭摇了摇头,接话道,“叔,我不反对。今年我也在部队里报名了,后来被首都国防大学录取了。年后,我也要去首都上大学。”
云爸听了,一脸欣喜的说道,“这真是太好了,我也不用担心你们分居两地了。”
闻言,邵铭很是愧疚的看着云爸开口道,“我因为是在职军官的原因,只要上两个月的大学就可以毕业。毕业后虽然不会返回原军区了,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分到哪里。”
一起一落的,云爸相当失望,但他还是自我安慰道,“没事儿,说不定你会被分到首都军区呢。”
接下来,邵铭没再说啥泼凉水的话,他只是很是认真的附和了一句,“嗯,很有可能。”
云爸收拾了一下心情,接着跟他聊道,“你和初宝儿的好日子,我已经让老三给你算过了,有二十、二十二、二十五。其他几个日子,要么太早,要么太晚,都被我排除掉了。”
邵铭想起战友跟他说的,腊月十六宜嫁娶,让他最好是这一天娶媳妇儿。可是,现在他只想对他战友说,再好的日子,因为媳妇儿的爸认为不宜嫁娶,那就不是宜嫁娶的好日子。
都这样了,他还能咋办,只能选一个相对近的喽,“就腊月二十。二十三小年的时候,正好回门。”
云爸点了点头,说道,“你那个院子里,我给你放的都不是新家具。是初宝儿他们从废品收购站买回来的旧家具,我给整修的。不过,那间正房里我没放东西。等到头一天,初宝儿的嫁妆里家具抬过去,就放那间屋里。”
在这方面,邵铭还真不懂,只有点头的份。
随后,家里人轮番上阵,把自己知道的嫁娶的常识,给邵铭说了一下。就连那三个当兵了,也凑热闹说了几句。直把把邵铭说得头昏脑涨的,至于记住了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之后的日子里,邵铭便经常拉着云初一起去镇上或省城里,买些新家里缺的东西。今天买一点儿,明天买一点儿的,拖拖拉拉的,买了一个星期。
也就是在这一个星期里,大家陆陆续续的收到了大学通知书。
云初是他们之中,最后一个收到的。她拿着这张薄薄的北大外语学院英语系的通知书,心里充满了无尽的喜悦。在她不经意间,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滑落了下来。
邵铭心疼的从口袋里把手绢掏了出来,轻轻地给云初擦了擦眼泪,结果,他越擦越多,吓得他赶紧问道,“初宝儿,你咋了?是通知书上写错了啥吗?你别怕,我陪着你去找他们说清楚。你这么优秀,不录取你,是他们的损失。”
云初听着邵铭说着瞎猜的话,忽然就镇定了下来。
她夺过邵铭的手绢,自己擦干净了眼泪,回应道,“你别瞎说,人家北大的领导写得很对。我是看自己被理想的学院录取了,心里高兴的。”
邵铭一听这话,就知道云初这是喜极而泣了,便笑着恭喜道,“初宝儿,祝贺你考上心仪的大学。”
云初这会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同喜同喜。”
“确实是同喜,我也考上军校了,是能配得上你的大学生。”
“我从来就没看轻过你,你也不要这么看低了自己。咱们俩以后要组成一个家,在这个家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是不可或缺的。”
“好,听你的,我们是平等的。”
“对,是平等的。”
白姥娘和白舅舅两口子对邵铭和云初的婚事,那是相当上心的,这毕竟是亲上加亲的喜事。
白舅舅不止跟着白姥娘往邵铭的小院跑,还很是贴心的给了邵铭好几张票。
那里面有三转(自行车、手表、缝纫机)一响(收音机)的票不说,他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张电视机的票,这个可就稀罕了。
邵铭自家知自家事儿,他并不是缺这些,而是因为以后没人在家里常住,买了之后浪费,他们准备到首都或者以后随军的地方再买。
然而,就算是他如何卖力的跟白舅舅解释,白舅舅也不准备把票收回去。
说多了,他就假装抹着眼睛说道,“唉,你妈妈出嫁的时候,我没尽上力,没想到轮到唯一的外甥娶媳妇儿了,他还拦着我。我这个当舅舅的,以后有啥颜面去见我可怜的妹妹啊。……”
得,邵铭完全没辙了,他不仅没把东西送回去,还要安慰伤心的白舅舅,心里那个五味杂陈哟。
时间慢慢地到了腊月十六。这一天一大早,吃过早饭后,云爸便跟邵铭说道,“阿铭,咱们这儿的习俗,结婚之前的三天,男女双方不能见面。一会儿你收拾收拾,就回河对面吧。”
邵铭如遭雷劈一般,立马傻眼了。他看着云爸,很不是滋味的喊了一声,“叔……”
云爸板着脸,很严肃的解释道,“不是叔不近人情,阿铭,而是规矩如此。”
邵铭听完这话,立马是满头黑线,他心里暗暗想到:叔,要是你的眼底没写满幸灾乐祸的话,我还真就相信你了。
不管咋样的经过,最后邵铭还是在硬着头皮蹭了一顿午饭后,被云家几个哥哥“送”回了自己的小院。
白姥娘知道这件事儿后,只反问了一句,“他以前在你夏姥娘家有过这样的经历,如今轮到自己的闺女,能饶了你?”
邵铭联想到自己将来的闺女,立马释然了。
三天的时间眨眼就过,二十这一天,天还没亮,云初就被云妈叫了起来。
她洗漱过后,吃了一个白煮鸡蛋,就穿上了自己亲手做的嫁衣。
这件嫁衣是她根据旗袍的样子做的,大红的料子,是用金色丝线绣的百鸟朝凤的图案,看上去很是华丽亮眼。
天刚放亮,邵铭便开着不知从哪弄来的军用吉普车,来接云初了。
云沟村的人今天是开眼界了,男方那边居然来着汽车,带着十八个骑自行车的穿军装的小伙子,来接新娘。
女方这边也很厉害,除了早一天送过去的三十六条腿的家具,竟然还有十八抬的嫁妆。
而且女方很是心灵手巧,做出来的嫁衣简直亮瞎人多眼。
在云家人多不舍中,邵铭带着云初坐车离开了云家。
他们坐车饶了一大圈,然后,走过前赵和后赵之见的石桥上,从河的另一边回了邵家村。
之后,邵铭抱着云初进了新盖的小院。两个人在热热闹闹、喜喜庆庆的氛围内,按照磕头三拜的古礼,举行了结婚仪式。
送入洞房后,云初快速的打量了一遍屋子,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是,现在她也没空说啥,就急急忙忙的换了一身衣服,跟着邵铭出去敬酒了。
等到他们先是送走了宾客,又送走了留下里帮忙收拾的族里人,太阳都要马上下山了。
他们把门一关,少了一大锅的开水,便轮流着去洗澡了。
云初先洗的,她洗完了之后,躺在床上是一动都不想动了。她感觉特别的累,这种累是身心都累。
累着累着,她便想家了,就是特别的想哭,眼泪都掉下来了。
她这边正卖力的哭着,突然被人握住了双手。
只见邵铭坐在窗前,看着她说道,“别怕,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云初止住了眼泪,沙哑着声音说了一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邵铭勾唇一笑,接话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