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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示意到了地方,回身一看,发现张家来的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如白蜡一般,眼角里泛着一丝血红,看着挺吓人。他那只手紧按在我的肩膀上,愈加冰凉,硬得像块石头。露出半个身子,四处看了看,低声说道:“我觉得不对劲,小心点”。
我问他要不要紧,他说这阴光谷的气局比他想象的反而要弱很多,这是正常反应,阴阳相斥,阴气本是不能靠近这种气局的,如果不是有我在,再加上气局比较弱,他肯定到不了这。
我抽出青铜剑,张家来也将猎枪上了膛,我俩小心翼翼得摸进了村子,这里面还是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走了几步,一个村民的黑影都没看见,我问张家来该怎么办,张家来则是沉着脸,一个劲儿得琢磨着什么,按理说,那些小李水寨的阴魂应该早就消失了才对。而且阴光谷只是一种气局,怎么会有一个完整的寨子在这,是谁修了这座村寨。
阴气不能脱离人体,这是自然常识,但阴门门人经过修行,可以短暂的控制自己的阴气,脱离人体后依然能存在,这叫闭阴术。
根据自己的功力和体内阳气的强弱,阴气脱离人体的时间有长有短,短则几秒钟,长则可达到数年之久,这也是化影术的基础,张家来的闭阴术可达整整三百天。
但是水寨村民并不是阴门门徒,没人会使唤这种闭阴术,而他们的阴气竟然可以存在长达二十年之久,这甚至已经超出了闭阴术的极限。
那也许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控制他们的阴魂,就像宋飞天和宋贵一样,这二人的阴气就是被宋青子所控制的。
能控制阴气,这不是一般门人的道行能到达的,当年陆宗一用尽了自己的元气,将玄天陵封在阴光谷,已经人亡气散了,没有再控制他人阴气的可能。
那能到达这种功力的,就只剩下玄天陵了。
张家来顿时脸色大变,看来当年陆宗一并没有彻底制服玄天陵,这二十年来,玄天陵的元气一定在慢慢恢复。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阴光谷的气局会非常弱,而且林子里会有那么多的死尸,甚至有尸体发生尸变,这一切都是玄天陵在集聚力量,他在招兵买马,只不过他的人马都是阴鬼。
想到这,张家来大叫一声,“不好,是圈套,快走”。
说话他就拉着我往村子的外面跑,我俩刚跌跌撞撞得跑出村口,只觉得耳边想起了嗡嗡刺耳的声音,随后就是震耳的坍塌声。回头一看,所有的村舍都在往下坍塌,眨眼间的功夫,眼前的半个村子就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觉得胸口发闷,脑袋里像是灌了铅一样,整个人头重脚轻,两眼发黑就要往地上载。
张家来的情况更糟糕,整张脸都已经开始扭曲,眼底充血,吓人的很,他的半个身子都已经抽缩了,甚至能看见一只胳膊已经变成了一根圆棍。
“门长,快从寨子里出去,阴光谷的气局要破了”,张家来喊道。
我硬撑起身子,扶起张家来,用出了全身的力气,总算是跑出了小李水寨,当我们跑到杨树林的时候,再回头去看,水寨已经彻底消失了。
“玄天陵已经破了气局,赶紧离开这,你还不是他的对手”,张家来指着河对岸说道。
刚才那一幕把我惊得够呛,这地方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架起张家来就往河对岸跑。
当我俩淌过河水,跑回到五行封柱的位置时,那些挂在树上的圆形玻璃已经出现了大块的裂纹,正一块块得往下掉,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四处响起。
我架着张家来,打算一鼓作气,先闯出这一小片林子再说。
大约往前跑了几百米,我就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大对劲了,张家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道:“小心”。
周围一片漆黑,我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手电,但火苗和电量都很微弱,只能照得亮眼前巴掌大的地方。
周围的气氛莫名的诡异,比我刚进入林子的时候大为不同,我俩不由自主得放慢了脚步,张家来抬着枪,我举着那把乾卢剑,一点一点得往前踱步,警惕着四下的动静。
突然,我的左前方火光一闪,从一棵树后窜出个黑影来,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拎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登山镐,二话不说,看到我俩后,直接朝着我们就冲了过来。
黑影穿着一身破烂不堪的登山服,样式很新,也就是最近几年的款式,胸前还漆着商标。
火光下映出一张腐烂的脸,皮肤风干成了黑褐色,橘皮皱纹布满了整张脸,嘴唇也已经脱落,露着牙齿,嘴里咕噜咕噜得怪叫着。
是被困在林子里的登山者,还不等我反应,那把挂着铁锈的登山镐就砍到了眼前,我下意识得用剑一挡,哐当一声刺耳的响声,两块金属碰到一起,只觉得那人势大力沉,显然是比我有力气。
这一下震得我虎口发麻,这股子力道顺着胳膊一直传到了胸口,差点把肩膀直接给震脱了臼。可那人连气都不带喘的,紧接着就是一通猛击,我根本招架不住。幸好张家来抬手一枪,一声巨大的枪响过后,那干尸被轰掉了半边身子。
但这并没有阻挡住他,他很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握着登山镐的半边身子还完整,再次朝着我俩冲了过来。
张家来眼疾手快,果断又是一枪,七号散弹的威力巨大,彻底将干尸轰得四分五裂,干巴巴的碎尸块散得到处都是。
干尸倒地后,张家来从我的手里接过手电,凑到尸块近前到处看,看了一会儿就招呼我过去。
我强忍着恶心,凑了过去,发现他手里正拎着那具干尸的半拉脑袋,吓人的是这颗脑袋似乎还活着,隐约能听见嘴里传出来的怪叫,面部表情还有细微的变化。
这东西看得人五味翻腾,我小心得往前蹭了蹭,张家来则在脑袋的头皮上不停得摸索着什么,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从头顶上取出了一件东西。
用火光一照,那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玻璃球,非常小,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球体是黑色的,上面还有细微的图案。
但就在我俩盯着它看的功夫,那些图案竟然渐渐得消失了。
我灵机一动,是割图,这玩意是,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