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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你怎么发现的?”邬承安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转头朝俞愔问道。
俞愔伸出手指,指着她右前方的那磕银杏树说道:“这棵银杏树我是第三次见到了,它最下边的那根树枝上有一片叶子发黄了。”
修士的眼力在夜里也是极好,大家仔细一看果然看到了俞愔所说的那片发黄的银杏叶。
谭盈盈道:“我们再继续走,如果还能看见这棵银杏树,那就能证明俞道友所说的话了。”
众人一合计便也继续向前走了,地面上布满了枯枝和落叶,踩上去嘎吱作响的,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地突兀刺耳,但众人也无心关注这声音,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周遭的景物之上。
但是走了有两刻钟,周遭的景物一直在变换,但俞愔之前指出的那棵银杏树却再也没出现过了。
“俞道友之前都是你的错觉吧,这哪有什么阵法,景物一直在变化,我们也没再见着你说的那棵银杏树了。”谭盈盈说道。
俞愔皱着眉环顾了一圈,略带疑惑道:“难道是我的错觉吗?”可是之前她的确是连续三回看到了那棵银杏树,那片发黄的叶子让她印象深刻。
邬承安笑了一声:“可能是之前的遭遇让你太紧张了吧。”
众人露出了了然的微笑,似乎是认同了邬承安的看法,觉得俞愔就是被夺旗战紧张的氛围影响了,所以出现了这种错觉。
但唯有一人不这么想,那便是章铭。他是现在众人之中唯一在之前和俞愔一起历练过的,他很清楚面前的这个少女心思究竟有多么缜密,他沉吟了一下说道:“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大家都走得近一些,如果有什么异样就立马说出来。”
走在俞愔前面的邬承安突然停了下来,这让一直在回忆细节的俞愔有些猝不及防,险些撞上了他的背。
“发生什么事了?”俞愔问道。
邬承安道:“刚才踩到了根枯枝,断裂的声音太响了,他们还以为有人袭击......”
“哈哈哈哈。”走在最后面的井炎彬不禁失声笑道,觉得这群人是不是被自己的话吓到了,怎么就草木皆兵了。
邬承安低声抱怨道:“都春天了怎么还这么多落叶枯枝的。”
谭盈盈接话道:“毕竟是山中啊,除了树还是树。”
听着他们的话,俞愔只觉得脑袋中有电光一闪而过,她好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只是这件事还有待确认,她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略带狡黠的笑容,而影影绰绰的树影掩盖了她的大半张脸,最终她的笑容在树影下慢慢消散了。
她不动声色地向北面和南面看了一眼,然后跟上了众人的步伐。
两刻钟后,俞愔露出了笑容:“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众人突然听闻她开口说话,都顿下了脚步回头看她,只见俞愔驻足在原地正在朝着他们微笑。
“什么怎么回事啊?”邬承安不明所以。
谭盈盈道:“俞道友这次别又是出现错觉了。”
贺煦南只是定定地看着俞愔,等待她的后续,并不曾说话,而章铭则是惊喜道:“你已经清楚怎么一回事了?”
俞愔点点头道:“我们的确是处在一个幻阵之中,我之前所说的连续三回看到那棵银杏树也不是我的错觉。”
邬承安发问:“可是我们走了这么久也没有再次看见你说的那棵银杏树了啊。”
俞愔笑了笑,道:“修士的记忆力一向良好,而我记忆力比起一般修士还要好上一些,所以我很确定我之前确实连续三次看到了那棵银杏树,也是因此,在接受到你们的质疑之时,我并没有认为是自己紧张过头而出现错觉,而是开始思考为什么我们不在原地打转了。于是,我大胆做出了假设。”
“什么假设?”贺煦南问道。
“你们还记得我之前说我们恐怕陷入了阵法之中时还说了什么话吗?”俞愔并没有直接回答贺煦南的问题,而是卖了一个关子。
贺煦南回忆了一下说道:“你说那设阵之人恐怕离我们极近。”
听见答案的俞愔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月牙状:“对,这个设阵之人恐怕离我们极近,我会得出这个原因,是因为,我发现那地上的枯枝改变了方向。”
“这你都能看出来,你该不会是过目不忘吧!”邬承安惊呼出声,虽然修士记忆力都很不错,但是真正能做到过目不忘的人却也是凤毛菱角。
俞愔笑了笑,并没有直接承认邬承安的话,而是说道:“然后我就猜测,这个人或许就在我们附近,而我发现了他的阵法后,他害怕被我们找出来,于是就悄悄地改变了阵法,不再让我们在原地踏步。然后,我就在思考他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改变了阵法,这事我能想明白,多亏了邬道友。”
说到这里俞愔将目光转到了邬承安身上,邬承安一脸懵懂地指了指自己道:“我吗?我做了什么了?”他好像什么也没做吧......
俞愔含笑道:“邬道友先前说了一句:都春天了怎么还这么多落叶枯枝的。这句话让我一下想清楚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就算是山林之中,这里的枯枝落叶也太多了,多到有些刻意。”
贺煦南明悟道:“你是说这些枯枝落叶就是阵脚?”
“对。”俞愔说道,“其实这阵只是普通的迷踪阵而已,它厉害就厉害在这个设阵者用来做阵脚的东西实在是太过普通正常,以至于我们根本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而且他的反应也非常出色,在被我识破阵法之后,他做出的选择实在是让我太惊讶了,他并不是撤掉阵法,也不是加大阵法难度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而是选择了,一路上利用奇门遁甲之术迷惑我们的感知,让我们逐渐偏离了原来的道路。”
章铭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在从那棵银杏树离开的时候,就一直在绕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