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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的萧家后山很大,此刻重游这里,似乎一切都变了。
现实与记忆中的景物总会出现差异,这或许就是成长吧。
萧风留意到有名少年在后山练拳,他赤着胳膊,身上已经满是汗珠,却毫不停歇。
“这个年纪,还没有凝聚出斗气么?”
萧风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翻手拿出几分药材,以手掌为丹炉,异火徐徐升起。
一刻钟后,少年招式不停,萧风额头却溢出了汗水。
“在手掌心炼药有这么难么?”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正准备再尝试一次时,那名少年似乎已经收手开始穿衣服了。
眼看那少年就要离开,萧风连忙甩开手心里的异火,抬手一指朝他点去。
“什么人!”
少年已经转身,打算回去时,眼交余光忽地看到一道蓝色光芒乍现,瞬间没进自己身躯。
他快速检查一番自己的身体,发现不仅没有什么问题,反而一身疲倦意尽散,还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不知是哪位前辈?”
少年四处张望,可他哪里能够看得见刻意藏匿起来的萧风?
寻觅无果,少年当即跪了下来,朝着刚才光芒出现的位置恭敬磕了几个头,口中念道,“晚辈萧陌谢过前辈!”
“还不差。”
萧风无声笑了一下,转而去往他处。
后山的断崖边,下面云雾缭绕,连接着魔兽山脉的外围。
“魔兽山脉……”
萧风坐在断崖边,身边就是万丈悬崖,他似乎想到什么,突然皱了下眉头,却又很快舒展开。
收拢杂念,萧风闭上眼睛,就此盘膝在这里。
或许是因为年幼回忆的缘故,他在这里感受到了安宁,一切烦恼全部摒弃,似乎又回到年幼那般生活。
…
光阴如流水,转眼间一个月过去。
萧风没有任何变化,但心境却大为不同,他不再那般急躁,眼眸中都是云淡风轻。
“咦?”
他突然站起身,朝着某个方向看去。
那里有熟悉的气息传来。
“那就见见吧。”
萧风抬脚走了过去,那里同样是在后山,只是位置……
那里曾经有座坟,是他的衣冠冢,后来被拆掉了,现在走过来时才发觉那座空坟竟然又被人立了起来。
坟前,女子一身白衣,她静静看着那座无碑的坟,不做任何言语。
萧风皱着眉头,正准备走过去时,突然听到她呢喃一句,“如果当年你真的死了,那该有多好?”
他顿住脚步,想听听这姑娘到底怎么叨咕他,结果等了好久她又是不言不语。
萧风径直走了出来,“小玲儿,好久不见。”
似乎没有想到萧风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小玲儿脸上露出一丝慌乱,却又很快镇定下来。
“好久不见。”
小玲儿看了萧风一眼,转身往另一方向走去,似乎不准备多聊。
“当年我杀死的那只蝎子究竟有多重要?”
萧风拦住小玲儿,有些好奇道,“让你天天不盼着我一点好?”
“小紫已经复生,你不必纠结于此。”
小玲儿看向萧风,冷冷道,“你是死是活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不至于天天盼着你过得好过得差,请不要挡住我的路。”
此刻,小玲儿一脸漠然神情,对待萧风的态度和陌生路人无异,要不是他刚才听到这姑娘小声嘀咕,他可能真的信了这番说辞。
也可能不信……毕竟萧风知道这姑娘一向都是口是心非。
“不请我去山谷那里坐坐么?”
萧风突然变得面色古怪起来,“你是不是还在那房间里藏着块墓碑呢?”
“和你没有关系。”
小玲儿扭过头,又要抬步离开。
这一次,萧风没有拦她,只是颓然道,“告诉你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我快要死了。”
小玲儿抬起的脚突然一顿,片刻后回头看着萧风,“你在骗我?”
萧风苦笑一声,不再解释什么。
“为什么?”小玲儿又问了一句。
“你帮不上忙的。”
萧风叹了口气,很快又笑了起来,“能在这里遇到你,我挺开心的。”
小玲儿转过身,还是问,“为什么?”
“被你咒的。”
萧风咧嘴笑了起来,有几分得意。
小玲儿当即立起眼眸,就要转身走。
“不信你看啊。”
萧风继续逗她,手掌中浮现一团灵魂力,泛着黑。
“这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和吞灵族有关。”
萧风散开掌心的灵魂力,“我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但都没办法根除,或许这真的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吞灵族?”
小玲儿低语着,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不用深究了。”
萧风看了眼小玲儿,他估计这姑娘可能会顺着这个名字追查下去,开口道,“这东西和吞灵族有关,但他们已经绝灭了。你现在还是住在那处山谷么?”
小玲儿点了点头,抬脚往断崖方向走去,“那些狼应该还记得你。”
她立在崖边,看到萧风朝那边跟过去,才踏步向前,坠落下去。
…
山谷中花香草绿,溪水潺潺。
萧风接了些水,煮沸后开始泡茶。
那两间小屋还在这里,其中一间小玲儿在住,另外一间萧风不想去看,人活得好好的,那块墓碑却擦得可亮堂了。
那些狼确实还记得萧风的气息,看到萧风后,全部垂着尾巴围了过来。
青山绿水,与狼为友,这就是小玲儿的一切了。
“怎么不想着去城里住?或者收个徒弟什么的。”
萧风端着茶杯,“一个人的话,不会觉得闷么?”
“我讨厌人类。”
小玲儿看了萧风一眼,皱着眉头,“你真的快要死了?”
“不好说。”
萧风乐起来,情绪莫名大好,“如果你把那些石碑都砸了,或许能多坚持一些时日吧。”
他倚着石块半躺着,感觉到融合在灵魂力的黑气又消融了部分,这是好的心态带来的正面影响。
“我要闭关几日。”
萧风心念通达几分,忽地站起身来,径直朝着小玲儿的那间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