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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阅平楞了下,没着急说啥。
从兜里掏出手机,掐着时间找到那通春香接的电话回拨过去。
手机号的归属地显示的的确是黑龙江。
卢阅平隐着怒气打过去询问,听了几句之后,他往地上啐了一口,骂句:“你妈逼。”才挂了电话。
“怎么回事?”。
“乌龙一场,那人打错手机了。老娘,你也是,我往家里打电话一直忙音,你手机又不爱充电,实在联系不上我只好自己过来一趟。”
“提这事就气人,前天夜里村里来贼了。好几家村名家里都被偷了,我手机,钱包都让偷了。还有村里的电话线,网线也都给人剪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干的。”
卢阅平一听,眉心鼓起个包。
他无意识地掏烟,手腕向上一耸就飞出一根。
他一动嘴,稳稳含住烟点燃,靠在门槛旁边的墙壁上,寻思着:这些事咋就这么巧。
没来得及细想,徐白和陆鲲的身影引入眼帘。
徐白见卢妈在门外,象征性地给她打了个招呼。
卢妈热情的问徐白要不要来家里喝茶,这时两个男人的目光碰撞,仿佛擦出火来。
陆鲲一揽徐白的肩,低头凑她耳畔说:“办正事要紧。”
徐白晓得陆鲲不喜欢她和卢阅平来往过密,礼貌回绝后就踏进了表叔家门。
表叔从里屋出来,一看见徐白,眉心就皱了起来。
徐白没在意,开门见山道:“表叔,我今天来是想买你的炉子。”
表叔走上前,给陆鲲发根烟后说:“徐白啊,东西没了。”
徐白张大嘴:“没了?”
表叔抬眼看看徐白:“是啊,村里多少年没遭过贼,也真是怪事,村里遭盗窃的一共四家,全在我们这一排,那炉子居然给摸走了。”
徐白一愣。
表叔又说:“可能是表叔家流年不利。又是办白事,又是遭小偷的。”
徐白心里顿像打翻了的五味瓶。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正寻思着,表叔说:“来都来了,在表叔家住几天。”
这时有好几个农妇带着草帽拿着锄头经过外头小路,见表叔家来人就吆喝句:“来客人了呀。”
表叔说:“是啊。后头干活累不累?”
一农妇说:“给一百五一天,反正在家也没事。”
闲聊几句,农妇离开。
表叔回头对徐白说:“对了,徐白,村子后头来了一支考古队伍,雇了好些村里的农民帮着一块挖。不知道我们这村后头也能掘出什么来。吃饭还要一会儿,你们要不要去看着玩玩。”
徐白一听,侧头瞧眼陆鲲。
两人相互看看,全没说话。
但心里难免误会的一件事。
这回卢阅平来这,会不会也是因为这只考古队。
两人决定去后头看看。
徐白在前头走,陆鲲在后头静静地跟。
来到地方了解了一下,果然和表叔说的一样,当地的考古所和文物局都有人在那待着。
俊男美女站一块,难免引人注目。
徐白询问村民的举动惹来了注意。
有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向着他们走来问道:“你们是?”
陆鲲一挺背,淡淡报上名号。
那人一惊,指着他:“河北考古所那个陆鲲?”
“嗯。”陆鲲眼一合。
黑皮肤招呼上队里人过来,礼貌地和陆鲲一一握手,很惊奇地问:“久仰大名,陆博士可谓是年纪轻轻就声名远播。你师傅最近好吗?”
“他很好。”陆鲲少言,几乎没有废话。
“对了,陆博士怎么来了?”文物局有人挺警觉。
毕竟是地方性的东西,文物局近些年对文物保护得相当严谨,并不希望别的地方性考古所也过来横插一脚。
陆鲲深谙这个道理,只说:“我老婆的亲戚是这里的村民,听说这边在勘探,就过来瞧瞧。职业病,见谅。”
文物局的人这才放下防备,笑道:“原来是这样。”
站在一旁的徐白其实早憋不住了,上前一步问:“这地下是什么遗址?”
文物局的人说:“不是遗址。而是……”
——
河北。
不古传媒。
敲门声响起的那一刻,正在闭目养神的丁烈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短暂的笑意。
“请进。”
门被扭开。
一个身穿花色衬衫,头顶大帽檐,卡着大墨镜的男人走进来。
丁烈抬手,轻微动两下。
带客过来的前台小姐就退身出去,关上门。
丁烈起身,将办公室所有的百叶窗都放下,斯文儒雅地邀请徐三多坐下。
丁烈递上茶水,很快坐在了徐三多对面。
徐三多摘掉眼镜:“你可真是大忙人,想跟你见一面越来越难。”
丁烈笑笑:“师傅,正经生意还是得做,要是账做的不好,到时候我也随时可能被查。”
徐三多举起被子喝口茶:“你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怎么会放心把钱放你那。现在谁不知道你不但喜欢做慈善,为人还谦逊随和。每一年你都有办法把账目做得清清白白。”
“还不是师傅信任我。这公司可是我开的,万一出点事我自己也倒霉。当然要处处小心。”这时丁烈拉开抽屉,随便拿出十几叠现金摆在桌上。
徐三多抬眼:“你通知我来就是给我这些?眼下我还不缺钱。”
丁烈说:“师傅你可能误会了。”
“嗯?”
丁烈说:“这里一共十五万。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尾款。”
徐三多的眼一眯,警觉起来:“你想干什么?”
“买条命。”
“谁的命?”
“老三媳妇的命。”
徐三多浑浊的老目中闪过一丝震惊。
“老三怎么你了?”
丁烈看了会徐三多,鼻腔里喷出一抹笑,他身子前倾,低声对徐三多说了许多话。
徐三多听完,皱巴巴地脸上布满阴云。
丁烈挺直背:“卢阅平今天能做老三还不是阴差阳错。可他为人到底还是耿直了些,少了点真正的狠戾,加上他对徐白那份心,早晚都会给师傅你捅娄子的。如果这时候他老婆死在自己那帮兄弟手里。你说他会怎样?”
徐三多狠狠吸口气,声音苍老地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找几个人,制造出他兄弟弄死他老婆的假象?为什么这么干?”
“这样一来不但能削弱老三自己的势力,还有可能激发他绝对的狠劲。”丁烈点燃一支烟:“师傅,老三必须是一头狼。他只有变成了真正的狼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你很清楚,我有这个公司在,大多数事都不方便出面。老二癌症死了,早成了一堆白骨。至于陆鲲,师傅也看见了。哪怕忘了自己是谁也并不好控制。眼下真正能为师傅办事的只有卢阅平。试想一下,兄弟反目,妻离子散,他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这样的人才能全心全意地站在师傅这边,且没有半点退路。”
徐三多拧眉:“老三的本性我还是知道的,师傅不想真对他这么绝,再说那个女人和那几个兄弟跟着老三也一点没碍事。”
丁烈的蓝色镜片折出淡淡的光,他薄唇浅勾:“只有我才是和你命运紧紧捆绑在一起的人,也只有我是永远不可能背叛你的那个人。你如果出点事,我这家公司,我苦心经营的形象,我这个人!都会随你一块完蛋。当然,今天我说的这些只是建议。如果师傅觉得我说的没道理大可以不必听,我只是在为师傅着想而已,就当是我多话了。”
徐三多皱眉想了很久,没说什么。
可临走前,老人皱巴巴的手最终把桌上现金一叠一叠塞进公文包。
徐三多走后好一会儿,丁烈才从办公桌下的一个长柜里取出一只青铜炉,仔细放在手里瞧着。
他用手指轻弹了一下炉身,嘴里喃喃道:“这东汉的炉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怎么瞧不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