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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鲲寒寒盯她会儿,突然骂道:“日。”
他扯走徐白胳膊,脚一蹬,带轮轱的皮椅向后滑了滑。
陆鲲驾起腿:“面试得全票通过才能进,你没戏。”
徐白说:“我倒觉着,都还没面试就有一票赞助,我戏大着呢。”
陆鲲眯起眼:“哪儿来的一票。”
徐白迟疑片刻,微笑道:“你呀。”
陆鲲没吭声,拧开茶罐喝水。
徐白瞧紧他,不知道他又在酝酿什么恶毒话。
这时候陆鲲放下茶杯,盯着她突然正经地问:“为什么想进考古所?”
徐白直言道:“当然是为了让你对我回心转意。”
“变心的男人就好比断线的风筝,回不来的。”
徐白垂眸:“既然这样,你更得让我进了。”
“什么歪理?”陆鲲无意识地又扯了扯领口。
徐白挺直背:“你这么有信心不会回头更不用怕什么。你不让我进,除非是你心虚,担心我万一和你一块工作,你又会疯了似的爱上我。”
陆鲲笑出来:“胡扯。”
徐白说:“那就下午面试见。”
她杨起笑离开陆鲲办公室。
门关的一瞬间,陆鲲才反应过来。
徐白刚是给他挖了个坑跳。
他烦躁地胡撸脑袋。
这个女人,真是……够了。
下午一点,徐白顺利接到面试电话。
关于这个结果,她其实并不意外。
因为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
获得面试资格的一共三十人。
徐白是第三十个。
她一次次目送竞争者进了会议室的门,又仔细观察他们的表情,几乎都是失落告终,但也有很少人出来时心情还不错。
徐白的心也跟着一次次提到嗓子眼。
因为梁栋说过,名额有限。
这些面试者里一定不乏优秀者。
对徐白这种非专业应聘者来说,其竞争是相当致命的。
“三十号,徐白,到你了。”
徐白深呼吸一口,走进偌大的会议室。
一进门就看见那双寒潭一般的眼。
陆鲲就坐在正中间。
他的右边坐着一个姓王的中年学者,左边坐着早看徐白不顺眼的导师,考古所的泰斗,面前摆放着名牌,伏中译。
徐白也是今天才晓得陆鲲师傅的名字。
“三位老师好。”徐白礼貌打招呼。
伏中译盯着徐白的母亲姓名栏怀念起故人来。
但当时的伏中译并不认为徐白的母亲和自己欣赏的学者会是同一人。
毕竟,当年报纸大肆报道,方昭媂在旅游途中遇难,行业里人尽皆知。
伏中译放下徐白的表格,看了眼陆鲲。
大概是顾及陆鲲和徐白的关系,他憋着厌恶,正经问道:“徐小姐,你不是考古专业,为什么想进考古所。上面写的理由就不用复述了,这工作不是过家家,我们聊点实的。”
徐白想了想,自信地说:“我不是考古专业没错,但这和想进考古所好像没有冲突。地质学主要研究的是人类史前文化和地球,矿物,岩石等,更甚至还包括古生物学。考古生物分析也是考古研究的一项工作,所以我选择应聘这行,也不算离本专业相差很多。而且我的土质断代技术和文物鉴别能力不亚于在场的任何一位老师。假设进了贵所,一定可以更好的协助大家工作。”
陆鲲的寒眸中没什么情绪。
他甚至觉得,这女人为了追男人,什么牛皮都敢吹。
伏中译听后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自信是好事,自大却不讨喜。徐小姐,我想你不适合我们所的岗位。”
徐白站在原地,没动。
这时候陆鲲起身,寒寒落下句:“我给她通过。”
陆鲲提前离开了位置。
走到徐白身边时,陆鲲轻声说:“说了你没戏。”
陆鲲走后,另一位中年学者也说:“老伏,我和你意见不同,我觉得现在的年轻人,有点气魄有点信心是好事,值得鼓励嘛。虽然专业不同,但人家在大学里可是门门拔尖,有这样的学习能力,干哪行都能成功。我也给通过。”说完,中年学者慈眉善目地对徐白说:“小姑娘,差一票。不过陆鲲会养你的,不进也没关系。”
徐白是最后一个面试者,王姓学者在表决后也拿走了桌上茶罐离开。
她很清楚,假设现在走出了门就等于彻底丧失了和陆鲲共同工作的机会。
徐白没有回头丧气地往门的方向走,而是一步一步走到了伏中译的面前,镇定淡然地说:“伏老师,你都没实际考核过我说的话到底是出于自信还是自大,就这么急着赶人?难道是觉得女孩子天生条件就不如男性更合适干考古?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我妈当年做考古学者的时候也受到了很大的质疑,但她却用自己的能力成功收获无数行业人的尊重。是不是我非露几手让伏老师瞧瞧,你才肯信我?”
正在喝水的伏中译,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过后十分震惊地瞧着徐白,和先前的种种眼神都不一样了。
之前她向陆鲲介绍自己母亲时,陆鲲说他师傅这辈子就欣赏过一个女学者,那人就是方昭媂。
所以徐白迫于无奈才会斗胆把‘感情牌’拿出来亮一亮。
成和败,或许就在这张牌面上。
伏中译仔细打量徐白,从上到下,从下又到上,仔仔细细瞧了好几遍……
后来,伏中译和徐白在会议室聊了好久。
出来时,徐白的脸上露出浅薄却恬淡的笑容。
临考古所下班时间已经不久,她再次来到陆鲲的办公室。
陆鲲瞧见她,冷声道:“考古所是论资排辈的地方,伏中译是泰斗。他不给你过,想来求我也没用。”
徐白有点想笑:“是啊。现在求你是晚了。还好我求得早。”
陆鲲头一抬。
徐白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对他眨了好几下眼睛,随后说:“我明天来上班。你师傅说,我以后可以参加田野考古工作。”
说完,徐白淡笑着对陆鲲土气地比了个剪刀手。
陆鲲的脸一阴,难以置信。
徐白说:“有块地方要修铁路,按照规矩,修路或者开发之前考古队要先去勘探。伏老师说明天你带队,带上我和别人一块去实地勘探发掘一下,看有没有遗址痕迹。”
陆鲲盯着她,没吭声。
特别在直视徐白那发自内心的喜悦时,更是乱了心神。
究竟是怎样深厚的爱情,才能让她如此执着于一个男人。
徐白终究还是被他充满寒光的眼睛盯到直发毛。
陆鲲点燃一只烟,向她喷射一口:“你怎么办到的?伏中译明明很反对。”
徐白随口开句玩笑:“还能怎样啊,只能色诱老家伙呗。”
陆鲲却没有当成玩笑话来听。
他一把按灭烟头,揪住徐白手腕:“你敢。”
徐白的手腕一时间被捏得生疼,可她心里却觉不出什么疼痛。
一双眼紧盯着陆鲲,身子前倾道:“你在乎啊。”
陆鲲松手,避开了目光:“鬼才在乎。”
徐白追着他眼神不放,歪头直视他目光说:“那你急什么?”
“我没急。”
“你刚明明就急了。”
陆鲲定了定神:“你一天没和我离婚,你就一天是我女人。所以你要是想饥不择食的红杏出墙,就请先和我办好离婚手续。之后你想勾引老头也好,想养小白脸也罢,鄙人都会当自己是个瞎子。”
徐白说:“想离啊,下辈子。”
陆鲲气结:“你脸皮快厚到连子弹都打不穿,要不要脸?”
徐白看他一眼,笑得有点苦:“我不要脸,我要你。大学那会我就是这么死缠烂打,你也总是像现在一样这么对我。陆鲲啊,我早就免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