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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走着走着目光落到不远处的轿车,带着几分挑衅的勾了勾唇,霍彦琛看着他背上的女人气的脸色铁青,甩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来了。”
“谁?”
夏千暖抬起头果然看到正冷着脸向他们走来的男人,不是霍彦琛又是谁?
目光落到他此时的表情,薄唇微抿,一双乌黑鎏金的眼不经意地扫来,傲气凌人,眼角有凛冽的寒光,那如匕首一般,那模样,就像自己和别人通奸当场被抓了一样。
夏千暖顿时酒也醒了大半,一个激灵拍了拍顾城的肩膀。
“放我下来……快快快!”
再迟,恐怕她真的要跪着回家了。
顾城依言将她放了下来,夏千暖毕竟有点喝多了,双脚就像踩在棉花上,摇晃着身子乐呵呵的笑了出来。
霍彦琛接住她,夏千暖顺势瘫软在他怀里,“我没……嗝…没搞外遇。”
夏千暖此时觉得自己就像个麻袋被人扛在了肩膀上,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虽然四肢不听使唤,可大脑却是异常的清醒。
“放我下来,我想吐。”
因为有过前几次的前车之鉴,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霍彦琛第一时间就将她放了下来。
得到解脱的女人趴在路边毫无形象的吐了出来,其实她喝的并不多,大脑还清醒的很,就是觉得胃里不舒服,如今这么一吐出来,顿时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霍彦琛皱眉,自然没有错过她眼角的湿润,“有没有觉得舒服点?”
夏千暖点了点头,霍彦琛这次破天荒没有责备她为什么突然跑了出来,而且还和顾城喝的酩酊大醉。
吐够了,夏千暖坐会副驾驶座上,淡淡瞄了眼霍彦琛此时看不出任何表情的侧脸,趁着酒劲,夏千暖一鼓作气的说了出来。
“霍彦琛,你说你什么意思,遇到那种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不想的…”
“对不起!”
夏千暖话还没说完,愣愣的看着他,张了张嘴将原本想说的话悉数咽了下去,不知道他这句道歉从何而来。
“以后别和他见面,我会吃醋。”
透过后视镜,夏千暖失神的看着还站在路边看着他们这个方向的顾城,心里说不清什么感受,闭上眼睛将头别过一边。
霍彦琛见她此时已经阖上了眼,也不再多说什么,一脚油门驶了出去。
“霍总,少夫人,你们可算回来了,老夫人回来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霍彦琛和夏千暖在听到霍老夫人名字的时候互相对视一眼,夏千暖大脑瞬间清醒过来,条件反射的将自己撸到手肘处的袖子放了下来,然后将自己上衣纽扣系好,紧接着弯下腰将自己的裙摆向下拉了拉,最后将头发又整理了一遍。
夏千暖知道霍老夫人是个很传统的老人,如今自己这幅模样就像个小太妹,和霍家少夫人的身份格格不入。
见她手忙脚乱收拾自己的模样,霍彦琛觉得有点好笑,奶奶平日里最宠的就是她,却没想到夏千暖每次见到霍老夫人犹如那老鼠见到猫一样。
“你们回来了?”
“奶奶。”夏千暖和霍彦琛二人毕恭毕敬的叫了声。
霍老夫人因为身体的原因最近都在医院疗养,不知道这次她突然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夏千暖虽然觉得好奇,可脸上却没敢表现出来,站在霍彦琛的身边始终带着得体的笑容,那模样居然有几分夫唱妇随的意思。
孙兰芝站在老夫人的身后,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媳这幅模样笑着打趣。
“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去了哪里,饭也不吃。”
“奶奶,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霍老夫人哼了一声,“如果我不回来,你们也不提去医院看我?”
夏千暖将鬓角的发丝别到脑后,笑容有些尴尬,带着几分讨好,“奶奶,我和彦琛正准备明天去看你呢。”
霍彦琛斜睨了她一眼,这女人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是越来越高了。
“哼!”霍老夫人又是重重一哼,显然不相信她的话,“暖暖,我布置给你的任务呢?”
任务,什么任务,她怎么一瞬间陷入了迷茫,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捂着嘴啊的一声尖叫出来。
“老夫人,这是这一个月的账本。”
霍老夫人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账本,给了夏千暖一记高深的眼神,当打开的时候,霍建华夫人的脸色此时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居然是空的。
“奶奶,我……你听我解释,是霍彦琛,都怪他。”见霍老夫人此时铁青的脸色,夏千暖几乎想都不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是他……”
“他怎么了?”
霍老夫人愤怒的将账本合上,然后啪的一声扔在了地上,这丫头真的是想存心气死她不成,她有心栽培她,她却根本不当一回事!
真是白费了她一番良苦用心。
“是他说不缺钱,让……让我看着办就好……”夏千暖越说声音越低,直到最后将头都垂到了胸口,一脸懊恼,早知道她回来,就随便造个假账了。
霍彦琛却是挑眉看着她,这女人居然把脏水往他身上泼,是她自己偷懒,将家里的各种开支直接交给管家打理,没想到反过来却倒打一耙。
当家主母,需要有气度气魄从容冷静而现在的夏千暖,显然不完全具备,霍老夫人突然想到了沈曼文,如果这两个孩子匀一下那该多好,“曼文呢?”
回来也好一会儿了,怎么不见她的身影。
“搬出去了。”
霍彦琛淡淡的开口,语气听不出任何的不妥。
霍老夫人看了眼夏千暖,也好,毕竟一个家里不可能有两个女主人。
“这件事情我以后再找你慢慢算账。”
听到这句话,夏千暖顿时舒了口气,听到头顶上方男人的轻笑,夏千暖狠狠挖了他一眼。
可霍老夫人接下来的话却让夏千暖当场石化。
“听兰芝说,你的肚子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这才多长的时间,而且刚开始他们也没打算要二胎,夏千暖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是却没敢表现出来。
“彦琛,子孙满堂才是福,过两天就是十五,到时候我们一家都去祈福,顺便求子。”
夏千暖知道霍老夫人一直很信奉佛教,即使身体不好,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都会去上香,可是从未提出过要带他们一起去。
封建迷信在很多中国老年人的思想当中已是根深蒂固,尤其是是像霍家这种豪门望族更是迷信,夏千暖早有领教,就像当年霍家老祖宗觉得那块地的风水好,就买下那块墓地一样,总觉得他们霍家生意越做越大,不仅是因为后人的付出,还有就是觉得因为霍家祖坟的风水好,有各方神明的庇佑。
霍彦琛本不信奉神明,可是既然霍老夫人开口也没有拒绝,看了眼夏千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
一大早,夏千暖便被佣人在霍老夫人的吩咐下叫了起来,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此时天还没亮就要这么早起床,看了眼身侧睡的正沉的男人,夏千暖索性也躺了下去。
咚咚咚……
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霍总,少夫人,你们起床了吗,老夫人吩咐你们下去用膳。”
“马上下来。”
夏千暖有气无力的再次从床上坐了起来,用脚踹了踹他,“霍彦琛,起床,你奶奶已经在催了。”
翻了个身,某个男人选择继续睡觉,也是,这才四点钟就把他们拉起来,夏千暖此时不得不佩服一个信徒的毅力和决心。
可谁让他们孝顺呢,夏千暖虽然现在也很想继续睡下去,可是一想到霍老夫人那严肃的表情,顿时睡意全无。
索性一个翻身骑到他的身上,“霍彦琛,起床,奶奶已经在楼下等我们了。”
如果耽误了霍老夫人所谓的吉时,指不定又要怎么教育她呢。
对霍老夫人,夏千暖是又敬又恨。
“你想尝试这种姿势?”
霍彦琛此时仍旧闭着眼睛,察觉到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大手扣住她的腰肢将她向下一按。
“你!”
夏千暖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心里暗骂一句变态,刚准备起身,却发现固定在自己腰间的大手用了几分力,让她一时半会儿居然动弹不得。
“霍彦琛,起床了,再不起床你奶奶又得训我们了。”
夏千暖挣扎几下,察觉到男人身体的变化,目光落到此时他一脸揶揄的表情,“想不想?”
“不想!”夏千暖几乎想都不想拒绝。
“时间还早。”
因为穿着睡裙,此时更方便了他的动作,夏千暖恼羞成怒的用力坐了下去,霍彦琛顿时疼的闷哼一声,“你想谋杀亲夫啊……”
“起床!”
夏千暖趁机从他身上下来,走进卫生间洗漱起来,霍彦琛颓然的起身,然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身后抱住她。
“这两天有没有和他联系?”
“没有!”
夏千暖用手肘将他推开,霍彦琛对顾城的芥蒂已经根生蒂固,看着镜子里的男人正如鹰隼一般的眸子看着她,让夏千暖正在刷牙的动作一滞,秀眉微蹙,“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说没有就没有。”
霍彦琛将头埋了下去,其实那天他早就看到了他们坐在马路边吃饭的模样,他坐在车里,他们在车外。
这是霍彦琛第一次见夏千暖放下了所有的包袱,笑的那么开怀,吃的那么香美,让他一时之间居然不忍心去打扰。
那一刻他突然有了一种错觉,其实他根本就不了解她,他以为给了她最好的一切,却没有想过这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暖暖,别离开我。”霍彦琛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患得患失。
像孩子一样,带着几分撒娇,霍彦琛双手穿过她的腰腹然后收紧。
“你答应我。”
这还是夏千暖第一次见霍彦琛这幅模样,漱完口回眸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呢?”
她怎么可能会离开他。
“霍彦琛,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嗯。”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夏千暖用力将他的手掰开,然后替他挤好牙膏,“速度快点。”
再磨叽下去,霍老夫人真的要发飙了。
“你还没答应我。”
“我答应你,我不会离开你,现在可以了吗,快刷牙,我去换衣服。”
夏千暖摸了摸他的脑袋,那手法就像摸一只贵宾犬。
刚转过身,突然手腕被一道强悍的力道拽了回去,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男人吻了上来。
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脸,夏千暖双手自然而然的抵在他的胸口,大理石的洗漱台硌得她后背有点疼,最后无奈,双手只得反撑在后面的洗漱台上以减轻腰部的不适。
可她这无意识的动作在男人看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微挺的胸部像是对他作出了邀请,霍彦琛剧烈的喘息一番,然后攻城掠夺。
这个混蛋,她就猜到了他没安好心。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夏千暖只觉得他的持久力越来越长了,心急如焚的催促换来的却是男人更加强悍的占有。
然后,当二人下楼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霍彦琛神清气爽的用完早餐,相对比于夏千暖的窘迫,霍彦琛表现的明显要自然的许多。
不敢去看霍老夫人铁青的脸色,夏千暖随便吃了两口饭就上了车。
这里山峦叠嶂、山路崎岖蜿蜒,仰望高处,令人神往。
夏千暖坐在车内,重重吸了口气,闻着暗香浮动的清新空气,“这是什么山?”
“少夫人,这是普陀山佛教的四大名山之一,每年到这里来祈福的人多不胜数。”
说是山,其实也不过是一座小岛,岛上风光旖旎,洞幽岩奇,古刹琳宫,云雾缭绕,倒真的几分钟灵毓秀的味道。
下了车,原本坐在轮椅上的霍老夫人秉着对神明的尊重,在佣人的搀扶和他们一起步行。
孙兰芝一直随行在左右,霍彦琛和夏千暖则是跟在她的身后,随行的还有几个旁系的亲属和佣人。
“你信命吗?”
趁着霍老夫人走在前面,夏千暖偷偷看了眼身侧的霍彦琛。
“不信。”
夏千暖嗤之以鼻,骗谁呢,不信还会这么乖的不远万里的跟过来,这霍彦琛看起来也不像是这么听话的人啊。
“为什么这种表情。”
“你不觉得这里冷飕飕的吗?”
霍彦琛看了她一眼,长臂一伸,将她勾进怀中,“这样呢?”
孙兰芝看着身后的儿子儿媳视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妈,待会我想给他们求个签。”
霍老夫人点了点头,恭敬的上了三炷香,口中还念念有词,说些什么,夏千暖没听明白,只是照着做。
“暖暖,你过来。”
夏千暖依言跪到霍老夫人面前,听了她的指示,依葫芦画瓢照着做。
掷杯筊之前,夏千暖拿起杯筊在香炉上绕三圈,保持着跪下的姿势,将签筒举过头顶,摇晃几下之后拿起其中一只求得的签文,夏千暖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将签文交给霍老夫人,霍老夫人和孙兰芝对视一眼,只见签文上面的两行大字赫然的映入眼帘。
夏千暖拿着签文的副签一脸疑惑,霍彦琛见只有她一个人出来,“怎么了?”
摇了摇手上的签,“我刚求得的。”
“这种东西不信也罢。”
霍彦琛说完,甚至连看都没看那只签文就将它扔了出去。
“诶!”夏千暖怒瞪了他一眼,正准备弯腰将它捡起来,却没想到已经有人先她一步将霍彦琛扔在地上的签文捡了起来。
长白的胡须让他看起来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小姑娘,这只签文是你的?”
“师傅,你知道这签文是什么意思吗?”
老者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邻夫之女破姻缘,三媒说说三甲人,纵然成就多份损,另请良媒说刚亲。”
夏千暖看着他,同样的一脸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孙兰芝和霍老夫人将她支出来,可直觉告诉她应该是和这支签文有关。
霍彦琛虽然不懂,可也知道这签文的寓意似乎不好,拉着夏千暖就准备离开。
“你等等……人家还没说完呢。”
我命由我不由天,霍彦琛向来不信。
来往的香客都在内殿里虔诚的叩拜,只有这个角落异常的安静。
白须老者笑呵呵的看着她,“小姑娘,要不要再算上一卦?”
“不用,我们走。”还不待夏千暖回答,霍彦琛便拉着她离开。
霍彦琛不信神佛,自然也不会给他面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对他而言根本不存在。
夏千暖突然想到了霍老夫人和孙兰芝看到这支签文之后的僵硬表情,站在那里犹豫着,踌躇不前,有句话叫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老者从身后又拿了一个签筒递给她,“小姑娘,你我也算有佛缘,再求一支签,我给你算上一卦。”
夏千暖看了眼手中的签文,又看了看霍彦琛,第一反应就是让她捐香火钱,“那个……我只有这么多钱。”
看着见夏千暖的动作,笑的胡子都抖动起来,“今日不谈钱,你我有缘,我免费为你算上一卦。”
“封建迷信!”
霍彦琛立马拉过夏千暖,目光冷冷的看着他,“我们走。”
老者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双手合十,“施主戾气太深,最近恐怕会有大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