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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阳王府本来就子嗣单薄，即使顾玉霖是庶出，也是顾家的血脉，将来也要为顾家开枝散叶的。
二来她曾经失去过自己的孩子，也知道狄侧妃视顾玉霖如生命，若这孩子有事，狄侧妃必受不住打击。
而老夫人最不能容忍的是，顾玉华居然要亲手杀了顾玉霖！
他们是亲兄弟，顾玉霖又一向乖巧懂事，甚至是胆小的，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一只，怎么就招来顾玉华如此怨恨！
别忘了顾玉华在云峰书院读了这么多年书，别说是文采了，连怎么做人都没学会，这书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吧？
若不是到了如此地步，她根本不愿意过问王府的事！
她这话一出，顾锦程和沈芷青的脸色都异常难看不说，顾云烟和顾玉华也都恼羞成怒，胀红了脸。
“母亲，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云烟很好，就是生病了，休养几天就没事了，玉华他、他书读的很好，旁人胡乱说话，母亲不要放在心上。”顾锦程压抑着怒气，语气生硬地解释。
确切地说，是狡辩。
不然还能怎么样，他要承认了老夫人所说，就表示自己这些年教子（女）无方，事情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那玉华要害玉霖之事，你又怎么说？”老夫人看他这般态度，越发生气。
事到如今还不肯正视自己的错处，还要颠倒黑白，替一双儿女掩盖，难怪这姐弟俩不成器。
“那更是无稽之谈，玉华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顾锦程脸色越发难看，就是不承认。
顾玉华也赶紧说：“是啊，祖母，我没有要害玉霖，我就是、就是跟他开个玩笑，哪知道大姐就认真了，把我打成这样，我……啊……”
他发出痛苦的声音，这疼痛不是装的，再加上他被这样的气氛弄的极为紧张和恐惧，脸色相当不好看，气息也很乱，一副快要不行了的样子。
“玉霖，没事吧？”沈芷青心疼万分，扶住他的肩膀问。
顾玉霖紧紧抓着她的手，是真急了。
连祖母都要过问他对顾玉霖下手的事，他是不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不过幸好父王为了脸面，一定会站在他这边的，不用太担心。
顾锦程凶狠地瞪着顾玉霖，喝道：“玉霖，你说，玉华有没有要害你？”
顾玉霖吓的浑身发抖，不敢看顾锦程，却点了点头：“哥哥掐我。”
大姐跟他说了，不用害怕，祖母和父王问的时候，就说实话，大姐会给他做主。
“孽障！”顾锦程怒不可遏，一掌拍上桌子，“胡说八道什么！我再问你一遍，玉华有没有要害你？”
“嗯，哥哥掐我。”顾玉霖吓的都快哭了，还是不改口。
顾锦程气的要死，冲过去一脚踹上：“还胡说！”
狄侧妃想也不想，抱住顾玉霖一转，用自己的后背去挡。
却听“通”一声响，顾锦程像蛤蟆一样，趴在地上，又疼又懞。
发生什么事了？
顾飞雪收回脚，若无其事整理一下衣裙，说：“虎毒不食子，父王别太狂躁。”
有其父必有其子，这话一点不假。
别看顾玉华平时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可在顾锦程这种渣爹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内里早就黑透了。
顾锦程当年可以残忍到害死老夫人的孩子，顾玉华会做出杀害自己亲弟弟的事，也就不那么难以理解了。
“王爷！”沈芷青虽然吃了一惊，却并不意外顾飞雪会维护顾玉霖，对顾飞雪并没有指责，扶起顾锦程。
“多、多谢郡主。”狄侧妃看看这情景，惊魂未定，很感激顾飞雪，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孽障……”顾锦程缓过来，猜到是顾飞雪打了他，气的要死。
老夫人却一点指责顾飞雪的样子都没有，冷冷说：“锦程，你看看你这做派，还有个父亲的样子吗？你不能为孩子们做表率，孩子们做错了事，你不但不加以惩罚引导，还替他们遮掩，身为一家之主，你——”
“够了！母亲，你说够没有！”顾锦程脸面全无，再加上他从来就没真心敬服过老夫人，被顾飞雪这一脚踹出了火气，哪还按捺的住！
这一嗓子让顾云烟姐弟俩都吓了一跳，不过看到顾锦程根本不在乎老夫人，也就都放了心。
顾飞雪语气淡漠地说：“父王，你过了。”
“你也闭嘴，你这孽障！要不是你，王府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你还有脸说话！”顾锦程吼的更大声，眼里更是布满血丝，足见他对顾飞雪有多厌恶。
这哪是不拿顾飞雪当他女儿，这分明就是当仇人，不杀不快。
“锦程，到今时今日，你还不知自己错在哪里吗？飞雪对你动手，是有不对，可你这做长辈的，不能让儿女信服，你就不知道反思？”老夫人并没有因为顾锦程的态度而多么生气，只是脸色更冷了些。
自从知道顾锦程害死了她的孩子，他们母子之间也就没了情感，如今再看他把一双儿女教成这样，还不知悔改，她就更不会生无谓的气了。
难怪飞雪把心思都放在玉霖身上，这孩子虽然是庶出，却聪明隐忍善良，以后顾家的指望，就在他身上了。
“我有什么错，为什么要反思！”顾锦程咬牙冷笑，“母亲只知道偏心顾飞雪这个孽障，她做的好事母亲都知道吗，她才最该死！”
“飞雪若是个没主见的，王府不会到现在还安然无恙。”老夫人无声冷笑，“锦程，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飞雪对王府来说，意味着什么？”
太后、皇上、太子，尤其是瑾王，若不是看飞雪的面子，庆阳王府在他们眼里算什么？
顾锦程脸上阵青阵白，怒道：“母亲，你说够了没有？顾飞雪一个孽障，有什么脸面？她算什么东西，一个只知道忤逆我的孽女，早死了干净，我——”
他话没说完，就见一物直奔他面门而来，不等他反应过来，那东西正砸中他脑门，他“嗷”地痛叫了一声，紧接着“啪”，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