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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第一次对着顾云烟声色俱厉，用如此大的力气打她。
平时他对女儿虽然不是事无巨细过问、嘘寒问暖，还是很疼爱的，从来没有动手打过，这还是第一次。
顾云烟身子本来就弱，被这一掌打的脑子里嗡嗡响，嘴里的血哗哗流，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更别说起身了。
“王爷息怒，王爷这是做什么！”沈芷青也觉得没脸，但是也知道顾锦程气成这样是有多失望，一边劝着一边去扶顾云烟，强行挽尊，“也许、也许当中还有些误会，问清楚就没事了。那个……让瑾王殿下见笑了。”
她最后一句意在提醒顾锦程，萧凉川还在呢，顾飞雪所说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没有最后的结果，若是顾锦程现在就相信了顾飞雪的话，如此气极败坏，在萧凉川面前，顾玉华更加一点脸面都没有了。
顾锦程这才稍稍回复了一些理智，压抑着怒气的，对萧凉川尴尬地笑了一声，说：“王爷见笑了，不知王爷可曾吃好？恭送王爷，那个……恕不远送。”
他以往哪次见了萧凉川不是上赶着巴结讨好，巴不得萧凉川永远留在王府，跟他多多交流才好。
现在他却迫不及待要把萧凉川给送出门去，实在是王府里的丑事不宜再让萧凉川多看了。
早知道是这样，他就应该先问清楚顾玉华，而不是急于把这个不肖子推到萧凉川面前，结果让自己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境地。
沈芷青趁着这个时候，赶紧向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们把顾云烟半扶半拖地带了下去。
她也是气顾云烟要死，局面已经够乱的了，她正想办法挽回呢，顾云烟却唯恐天下不乱，一块踩顾玉华，是有多嫌她弟弟在萧凉川面前丢脸还不够多！
萧凉川却是稳稳当当坐着，不动如山，说：“本王不忙，庆阳王请便。”
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他不急着走。
必须要让顾家的人知道，自己不待见顾玉华和任何人无关，尤其跟飞雪无关，是顾玉华自己烂泥扶不上墙。
“他是废物，他也是废物，哈哈哈！”顾云烟身子弱，被两个膀大腰圆的丫鬟拽着走，无法反抗，嘴却不闲着，“父王母妃，你们还一直把弟弟当成骄傲，觉得只要有他就万事大吉了，原来他不过是个废物，是个连我都不如的废物，哈哈哈！”
顾锦程气的要死，厉声喝道：“把她的嘴堵上！给本门堵上！”
这个蠢货，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说发疯就发疯！
那两个丫鬟也不敢真把顾云烟怎么样，一路走一路捂她的嘴，迅速把她拖远了。
顾玉华见萧凉川还是不肯走，他却坐不住了，颤抖着站起来，强撑出一个笑脸说：“父王，儿子有些不太舒服，想先回房间了，王爷恕罪，母妃恕罪。”
说完深深施了一礼，转身就要走。
早知道是这个局面，之前他就应该跟父王说清楚，让父王不要在萧凉川面前推举自己，免得自己的情形被父王知道。
当然他也知道，不可能永远瞒着父王，但至少不要在萧凉川和顾飞雪面前说破这一切，若不然以后他在顾飞雪面前如何自处？
虽然现在顾飞雪变的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可在他眼里，顾飞雪还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是一向被他看不起的。
被自己看不起的人看不起，在他看来就是世间最大的屈辱！
“玉华，你别走！今天定要当着王爷的面，要把话说清楚！”顾锦程绝对不能让顾玉华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走了，若不然他在萧凉川面前彻底失了面子，以后哪还有机会得到萧凉川的赏识，继而进入朝廷？
若是顾玉华将来不能光宗耀祖、飞黄腾达，不但他在族人面前丢尽了面子，以后顾家的荣耀又靠谁？
他这么多年大把大把花钱供着顾玉华读书，岂不全都打了水漂？
“父王，我、我真的累了，想回去歇息，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好不好？”顾玉华都要站不住了，他丢尽了颜面，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若非一再阻拦他的人是他父王，以后他的一切还要指望父王为他打算，他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父王平时不是这么不看事儿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看不出来自己的处境有多尴尬吗，还非要再说，有什么好说的！
“不把话说清楚，今天谁都别想走！”顾锦程也是直接急了眼了，都忘了自己跟萧凉川身份上的差距，怒吼一声，接着又瞪着顾飞雪，声色俱厉地道，“顾飞雪，你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玉华怎么可能蒙混过关，书院里所有的先生对他都是称赞有加，他每次考试也都是成绩优异，这些你怎么说？”
顾飞雪看到他这希望破灭的样子，都不禁对他起了怜悯之心，叹了一声说：“父王，到了这个份上，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顾玉华既然瞒了你们这么久，自然是上上下下都打点好了，平时他的功课如何，都是他告诉你们的，还不由着他想怎样说就怎样说，你有亲自检查过他的功课吗？至于他的考试成绩，书院里的先生你们有亲自见过吗？亲自向他们，查证过顾玉华的成绩吗？他只要稍稍给那些先生们一些好处，他们给他一个虚假的成绩还不容易？反正只要不是推举学生们为官，成绩是高是低，都掌握在先生手里。”
当然仔细说起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只不过顾锦程再无能，毕竟不是第一天混官场，这其中的道道不用她仔细说，他也能明白的。
平时顾玉华就是靠着这欺上瞒下、贿赂先生的手段蒙混过关，反正无论他学成什么样，以后都不用愁。
顾锦程和沈芷青也是觉得顾玉华将来飞黄腾达是板上钉钉的事，并不认真仔细过问他的功课，只要他说好，说先生们对他称赞有加，夫妻俩就都放心了，谁又想到会有今日的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