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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看到二弟绝望惊恐的样子，他心中又不禁起了怜悯之意。
他知道二弟真的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只是因为对罗贵妃余情未了，才会因爱生恨，一时乱了方寸。
可是二弟做错了事情，不但不知悔改，还差点害死他和六弟，害得罗贵妃疯疯癫癫，这心思就太过恶毒了，不能饶恕。
“没有，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萧景熙到只有咬牙不认，“不是我做的！我、我把大皇兄打晕，只是因为他不肯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就是六弟做的，不是我！”
萧凉川冷冷看着他，不急于辩解什么。
二哥这样的辩解已经相当可笑和无力，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前后逻辑都不通。
“舒阳，快坐下。”昭明帝赶紧快步过去，亲自扶住萧舒阳坐到椅子上，满眼的疼惜，“你不是刚刚醒来，怎么就起来了？当心身体。”
他是第一个知道萧舒阳已经醒过来的人，当场喜极而泣，但觉如同在梦中一般。
之所以没有接着让萧舒阳来指证萧景熙，也是想给这不孝子一个主动承认错误，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过，他终究还是失望了。
萧凉川眼神透出些不满，说：“原来父皇早就知道大皇兄已经醒了，也不告诉儿臣一声。”
昭明帝回头看他一眼，语气轻快地说：“你大皇兄何时醒来，你还不知道吗？难道飞雪没有跟你说？”
“飞雪没有跟儿臣说确切的时间，儿臣一直等着呢。”萧凉川看着萧舒阳的眼睛里是浓烈的欢喜和亲近，难以言喻。
萧舒阳笑了笑，语气格外温和，说：“六弟，你就别埋怨父皇了，我也是刚刚才醒来。再说，你有那么多事情要忙，父皇也是想着别让你太过劳累，你要体谅父皇。”
“大皇兄，我哪里不体谅父皇了？大皇兄一醒来就帮着父皇一起教训我！”萧凉川噘嘴。
这么久了，他终于可以放下心中大石，也终于可以发自内心地笑一笑了。
昭明帝眼睛有些湿润，有多久没看到川儿跟他撒娇了？他笑了两声，说：“你这小子！你大皇兄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朕多关心他一些又怎么了？你倒吃起醋来了？”
“就是吃醋。”萧凉川哼了一声说。
昭明帝大笑，用力拍一下萧舒阳的肩膀，说：“舒阳，你看看你看看！这小子被你宠成什么样了！再这么纵容下去，他得无法无天了！”
一切都过去了，他以后也再也不用在人前装着厌恶川儿了，太好了！
萧舒阳抬头看看他，笑道：“父皇还说儿臣呢，还不是父皇把六帝宠成这样的？他从小就是个不受拘束的性子，儿臣管一管他，父皇还心疼，这会子倒怨上儿臣了，儿臣可不背这黑锅。”
萧凉川得意地挑了挑眉，他就是受宠怎么了？
有大皇兄和父皇疼着他，他还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昭明帝笑着，连连摆手：“行了行了，朕老了，朕说不过你们兄弟俩！你们就合起伙来气朕吧！”
说是生气，他这满脸藏不住的笑意和幸福，谁都看得出来。
一旁的萧景熙却如同掉进了冰窖之中，从里到外的冷，直打哆嗦，越想越是绝望，越想越是愤怒，大叫：“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们都在骗我！”
父皇和六弟一直在他面前演戏，为的就是让他放松警惕，六弟在暗中查明一切，把他揪出来！
是他太大意了，这一年多的时间，他完全有机会把大皇兄和罗贵妃弄死，当年的事情就会被永远埋葬，他也不暴露。
可是，他知道这一切太迟了！
“景熙，你够了！”昭明帝彻底失去了对他的宽容之心，冷声说，“当时的情景如何，你心里最清楚，朕无数次给你机会，希望你能对朕坦白，能诚心忏悔自己的过错，是你自己放弃，怨不得任何人。”
“儿臣没有！不是儿臣做的！”萧景熙眼神狂乱，脸容扭曲，“就是大皇兄要非礼罗贵妃，是六弟要杀他灭口，是六弟做的，是大皇兄做的，不是儿臣……”
他身心大乱，语无伦次，早已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他绝对不能承认，否则一切就全完了。
萧凉川和萧舒阳也都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冷漠疏离地看着他。
“二弟，你明知道事实如何，不承认还有什么意义？你太让我失望了。”萧舒阳叹息着摇头说。
“够了，你们都闭嘴！”萧景熙嘶声大叫，狠狠地攥拳，“一个一个只知道说对我失望，你们对我有过什么期望吗？你们可曾在意我的感受？你们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要什么吗？你们凭什么说对我失望？我又为什么要满足你们对我的期望？”
父皇明知道他喜欢罗贵妃，为什么还要把她抢走？
大皇兄明明知道他想当太子，为什么不能把储君之位让给他？
他们把他最真爱的东西全都夺走，有什么资格摆出一副圣人的模样教训他？
昭明帝痛心愤怒的脸色都发了青，胸口也有些闷，咳了两声。
“父皇息怒。”萧凉川赶紧站起来，过去轻轻拍着昭明帝的背，帮他顺气。
“啊！”萧景熙忽然惊恐大叫一声，眼中也满是血丝，“六弟，你、你的腿——”
原来六弟的腿也早就已经好了吗？所有人都联合起来在骗他，跟他到底有哪一样是真的？
萧舒阳也早就从身边的人那里知道，顾飞雪把萧凉川的腿治好了，并无丝毫异样，看萧景熙的眼神越发的怜悯了。
“我的腿已经好了。还有，那个给二哥毒和蛊的人杜嘉奇也是我抓的，他已经交代了一切，由不得你不承认。”萧凉川语气淡漠地说。
所有一切都在在他掌控之中，也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他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不可能，你们骗我，你们都想要我死！你们都巴不得我死是不是！”萧景熙这下是彻底崩溃了，嘶声大叫，“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过！你们别想冤枉我，我就是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