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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墨凝看到小林进来,刚想问他常溯情况怎么样了,在警察局有没有吃好睡好,她本来也想去看的,可被秀姑按住了,毕竟这边也实在是太忙了,她只好先想尽办法解决问题,毕竟只要问题解决了,她就和常溯不再分离。
她刚准备问,眼尾余光就扫到了小林手上那份文件的大字上。
离婚协议书。
心脏突然抽搐一下,开始剧烈跳动。
舒墨凝嘴唇动了动,好一会,才深吸一口气,选择主动开口:“你先放这里吧,去忙你的。”
小林见她主动开了口,忽然有些如释负重的感觉,但也忍不住担心舒墨凝:“嫂子,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要是常哥没事,你们再复婚也就是领个证的事,要是常哥实在不好出来,你想等,就等他出来再领,一张证而已,没什么的,只要你还和常哥相爱,形式都不重要。”
舒墨凝勉强笑着点点头,主动上前接了文件:“这几天也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嫂子,我先去忙啦。”小林连连摆手,刚跑到门口,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嫂子,常哥在那过的条件不差,那警察都跟你是熟人,觉得这案子有蹊跷,当然相帮你们两口子解决问题,不会欺负常哥,你放心。”
小林说的是实话,警察局的人的确很多认识舒墨凝,还是舒兰阁忠实粉丝的,要是他们也像外面不知情的人一样,以为常溯在外面乱搞,背着舒墨凝找情人私奔不成还杀情人,又蓄意谋杀知情人,他们估计忍不住对常溯态度极差,甚至骂人了,可他们也多少根常溯相处过,这会审案子,又见对方回答什么头头是道,井然有序,说起别的事也是让人忍不住叹服眼前这个青年的胸襟与远见,这让他们都不由相信,常溯是被冤枉的。
警察们见过的犯人也不少,一般情况下,他们的直觉也都是隐隐能看得出来,眼前的人到底是真的没犯案,还是在撒谎,就算遇到很难缠的犯人,哪怕没有证据,他们也会有那种第六感。
可是遇到常溯,尽管已经基本证据确凿,他们却真的觉得,眼前这个青年是无辜的,有人故意要陷害他,而这个人,就是柯荣卿。
毕竟这件事情还牵扯到了柯荣卿,这个在警察们看来既神秘,又忌讳的一个人。
权利的弯弯绕绕,公职人员们最是深有体会,他们见过高官子弟害人之后进局子当天就被放出来的,也见过坐牢的有权势的人不到刑期就提前释放,见的多了,自然隐隐之间也都有不言而喻的通识。
这些警察们都不由同情常溯,哪个警察在做警察之前没有一个为正义公平而战的理想呢,所以他们嘴上虽然不说,前往现场查探证物时候却格外仔细,生怕遗漏一点半点。
但是上级们在不断催促着他们赶紧结案,把常溯送到法庭,等待判刑,这虽然让这下警察们更怀疑常溯是被陷害的,却没什么办法,只能加快速度,也只能在态度上对常溯尽可能大的好
。
所以常溯才有机会在这两天对前来探监的小林吩咐事情,但他吩咐的大多数都是运输场的安置,舒墨凝那边的情况,还有他们几家的,最后才会零丁的提起搜集证据的事,让小林更是难过。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老王身上很快就洗清嫌疑,明天就可以无罪释放,毕竟柯荣卿对连带陷害他身边的人没兴趣,最主要的是多弄进去一个人就多一些麻烦,还不如在外面解决,这也让老王和小林暂时逃过一劫。
也是在这时间里,小林代理常溯来办离婚协议的事情。
这份离婚协议就摆在舒墨凝的桌头,让她整整看了好一会,也想起来很多事。
尤其是她第一天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常溯一上来就跟她说离婚,把她吓一跳的事。
想到那滑稽的一幕,难得的,这几天头一次她漏出来了真心实意的笑。
不过嘴角很快就沉落,舒墨凝手指摩挲着那纸张,觉得这纸张的温度略凉,重点略沉,却也并非难以沉受了。
许久,她才拿起笔,沉默了一会,在两份上都签了字,但签完之后却锁在了书桌里,如果没有钥匙,谁也拿不走,如果她把撕了,依旧是作废。
就且再给自己留点希望吧。
她如是想着,给柯荣卿打通了电话。
“喂?舒小姐?”难得是他亲自接的,声音好像跟往常一样,绅士,却又带着戏谑,好像早已料到舒墨凝的这个电话。
舒墨凝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失声,柯荣卿就静静的等着她,直到她的声音响起:“给你什么,你才肯放过常溯。”
柯荣卿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直截了当,轻笑一声:“你有什么给我的?”
当初他态度低下的找她,她却那么倨傲,如今还不是得乖乖的来求自己。
舒墨凝听着他的话,他的语气,第一次,有了想杀一个人的冲动,可她还是尽可能的克制住自己的心情,垂眸看着自己在颤抖的手:“舒兰阁的一切物质基础,都可以给你。”
柯荣卿以为她会说,她自己,却没想到她会提舒兰阁,说实话,在她提之前,他的确从未想过,要舒兰阁,尽管舒兰阁已经被金融界评为吸金黑马,成为了县城收入数目的龙头企业,当然,它的收入甚至在整个市里都是可以排的进前五十的,以后的发展空间更是很大。
“物质基础?”他品位了一下这个词语,才道,“舒小姐,有时候,人可也是物质基础,你一个做生意的,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舒墨凝这次却直截了当:“不可能。”
柯荣卿刚想继续笑,大概是嘲笑猎物的不自量力,就听舒墨凝道:“柯先生也不希望,枕边睡着一个随时想杀了自己的人吧?或者说,柯先生不介意枕边人什么时候藏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