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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筱柔视线突然迷蒙,她抬手擦拭,竟然摸到一手的水痕。
至此,她才明白,她是在流泪。
苏筱柔仰起头看着天花板,眼角泪痕未干,她嘴角已溢出微笑。
有什么好伤心的?这一切本来也是在情理之中,她和裴子靖是挂名夫妻,根本就没有感情。
裴子靖,他也无需对她忠诚。何况,哪个成功人士没有几个情人,裴子靖肯定也不会例外。
擦干眼泪,苏筱柔回到花店,坐在百花丛中修剪玫瑰花的利刺。不时有脆弱的花瓣飘然落下,一瓣瓣绯红似血,仿佛心碎成四分五裂的样子。
苏筱柔神思恍惚,玫瑰花茎上的利刺突然扎进她的手指,血珠迅速渗透出来,把花茎染成凄艳的绯红。
感觉到手指的刺痛,苏筱柔赶紧丢了玫瑰花,从抽屉里翻找出创可贴,她撕开创可贴裹到指间,还没抬头就听到有混浊的男人声音在喊她:“苏筱柔!”
苏筱柔抬头,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大胖子摇摇晃晃的走进来,看清他的五官时,苏筱柔心里叫苦不迭。
来人,是贾斯军的弟弟贾玉金,这人是个十足的混混,初中没毕业就被学校开除,此后一直在社会上混饭吃,打架斗殴那是常有的事,都不知从局子里进出过多少次。
苏筱柔以前和贾斯军恋爱时,就和贾玉金有过几次冲突,都是贾斯军从中调解,矛盾才没有进一步激化。
现在,她和贾斯军不仅分手还反目成仇,贾玉金找上门来,肯定是来者不善。
“我很忙,没空理你,请你离开!”苏筱柔冷冰冰的对贾玉金下逐客令。
贾玉金才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大模大样拉了把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对苏筱柔骂道:“我说你这娘们情商真够低的,顾客上门来往外轰,还做不做生意了?”
“你是顾客吗?”苏筱柔不卑不亢的表明自己态度:“我只会对顾客笑脸相迎,其他心怀鬼胎的人,一律往外轰!”
“装什么样,”贾玉金色迷迷的盯着苏筱柔窈窕的身段,心里全是邪念,“你别的职业不干,专门开个花店,不就是要招蜂引蝶,等我来采你这朵花。”
苏筱柔拿起花剪,狠狠的戳到桌子上,这威胁性的举动只让贾玉金愣了一下:“吓唬谁呢,你还敢扎我。我今天上门,就是来向你讨债。你乖乖配合我,一切都好说。要是惹毛了我,我能把你这花店给拆了!”
苏筱柔听得稀里糊涂:“讨债,我什么时候欠你债?”
“我靠,你差点把我害死了!”贾玉金骂骂咧咧地说:“上次杨萍想促成我俩的好事,结果你跑了。害得我被她拉上床,十多天前,她一口咬定怀上我孩子,闹的我所有亲戚朋友都知道,逼着我娶了她……”
贾玉金越说越冒火,唾沫星子随着他嘴唇的张合四下乱飞,苏筱柔看着他恼怒的样子,憋不住的想笑。
那杨萍可是标准的更年期妇女,年龄比贾玉金大了二十多岁,而贾玉金虽然混账不堪,现在也就二十几岁,现在被迫娶了个大妈,还是个脾气暴躁的大妈,难怪他要气的七窍生烟。
苏筱柔嘴角隐藏不住的笑意,被贾玉金看见,他仿佛受了刺激,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恶狠狠的冲着苏筱柔扑过去:“都是你害的我,你把我的人生全毁了!”
苏筱柔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顺手拿起桌上的花剪,在贾玉金扑到面前时,对着他的胳膊利落划过去。
“啊!”贾玉金惨叫一声,他的胳膊被苏筱柔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他根本没想到苏筱柔会反抗,因为他以前欺负女人时,那些女人都是任他宰割。
“臭娘们!”贾玉金恼羞成怒,和苏筱柔打成一团,终究是男女力量悬殊,苏筱柔很快被贾玉金从身后抱住。
贾玉金急不可耐的解皮·带,全然不顾花店还门户洞开,苏筱柔在他怀中死命挣扎呼叫:“救命啊!”
贾玉金也怕被左邻右舍听到,他连拖带拉的把苏筱柔往厕所里拽,眼看离厕所越来越近,苏筱柔狠狠的用指甲抓挠贾玉金的手臂,几下就把他手臂挠的血肉模糊。
贾玉金没法腾出手来控制苏筱柔的手指,他只能恶狠狠的骂:“等下再好好收拾你!”
说着,他把嘴唇凑向苏筱柔的颈项,他嘴里喷出的湿臭气息吹拂着苏筱柔的肌肤,让她恶心的直起鸡皮疙瘩,本能的想作呕。
花店外,一辆科塞尼克在风雨中停下,裴子靖摇下车窗,在一片姹紫嫣红中,他看不见苏筱柔的身影,去听见一声声凄厉的呼救。
意识到情况不对,裴子靖健步如飞的冲进花店,贾玉金肥硕的身影映入眼帘,他腰上的皮带松松垮垮,样子猥琐至极。
裴子靖怒火中烧,他想也没想,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贾玉金的后腰上。这一脚的力度太大,落下去时只听“咔嚓”的声响,显然是贾玉金的骨头碎裂了。
贾玉金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他立即松开苏筱柔,后者已被他折腾的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情形和影视剧里受辱后的女孩差不多。
看着这模样的苏筱柔,裴子靖表情阴郁了几分,同时,苏筱柔也看见了他。
“幸亏你来了!”苏筱柔呜咽着扑进裴子靖怀里,裴子靖下意识的搂住她:“这家伙是谁?”
“他是……”苏筱柔才说出两个字,躺在地上哀嚎的贾玉金哼哼唧唧地喊:“你可别爽完了就赖账,要不是你缠着我说还要还要,咱俩怎么可能被人撞破!”
看见裴子靖时,贾玉金心里百般不是滋味,除了畏惧更多的是嫉妒。
同样是男人,裴子靖身姿笔挺颀长,面容清俊帅气,连声音也清冽动听,这个人未免太完美,完美的让贾玉金牙痒痒。
再看他和苏筱柔拥在一起的情形,贾玉金快要嫉妒死了,于是那污蔑之词越说越难听:“比煤炭还黑了还装清纯,我都替你害臊。”
“你血口喷人!”苏筱柔快要气晕了,天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真不愧是贾斯军的亲兄弟,两人都是人渣中的战斗机。
贾玉金靠着没皮没脸苟活于世,给人泼脏水的手段也是一流,他装模作样的对裴子靖说:“兄弟,我好心提醒你,这娘们风·骚的很。你知道为嘛我哥把她甩了,就因为她老是勾引我。今天我路过这,她看见我就把我往店里扯……”
贾玉金说的兴奋,听的忍无可忍的苏筱柔,拿起这一盆仙人球对他砸过去,那花盆是陶瓷打造,正好落到贾玉金头上,把他给砸得头破血流,细碎的泥土灌进他嘴巴里,把他呛的不停咳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贾玉金受伤不轻,苏筱柔担心会出人命,她拿出手机要拨打急救电话,裴子靖眼明手快的抢过手机,嘲讽地说:“旧情不断么?”
“我是怕他死在我店里!”苏筱柔提高声音说,贾玉金诬赖他和她有一腿,她就觉得很恶心,再被裴子靖误会,她更觉得是奇耻大辱。
“既然这样,那我来处理。”裴子靖用苏筱柔的手机拨通郁风的电话,向他简单说明情况,郁风响亮的回答:“好,我马上来收拾。”
打完电话,裴子靖拉着苏筱柔走进花店后面的休息室,这里是他以前特地为苏筱柔开辟的私人空间,以让苏筱柔困倦时能休息下。
坐到床沿上,裴子靖修长的双腿交叠,目光探究的盯着苏筱柔,似乎想从她的神情里看出端倪。
裴子靖眼神太过犀利,盯得苏筱柔心里发毛,她努力镇静自己:“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
“你和那人,”裴子靖眼神越发深幽,“究竟怎么回事,听他那时候言辞,你们似乎早就认识。”
“他是贾斯军的亲弟弟,我肯定认识他。”苏筱柔说完贾玉金的身份,又气呼呼地说:“他说什么你都信?我就是再饥不择食,也不会选择他那种死猪烂狗的货色。”
“是吗?”裴子靖抓住她的话反问:“就是说,你会选择像模像样的货色?”
他缓步走到苏筱柔面前,距离近的近在咫尺。
今天天气虽凉爽,裴子靖也只穿了件浅灰色衬衣,属于他的气息透过菲薄的衣料,飘入苏筱柔的鼻端。
依旧是往昔的清淡气味,带着淡淡的暖意,犹如阳春三月的阳光。
许是心理作用,苏筱柔竟嗅到似有若无的香水味,倏然间,裴子靖和那女子拥抱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出于报复,苏筱柔莞尔一笑:“你这话说的没错,毕竟这年代,大家都活得随性,没人像苦行僧那样清规戒律。”
话才说完,苏筱柔就被裴子靖拉进怀里,他一手搂着苏筱柔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脸,脸庞缓缓与她靠近。
眼见裴子靖俊朗立体的容颜近在眼前,苏筱柔本能的脸红,眼眸也下意识阖上。
她这羞涩的模样,让裴子靖轻笑出声,完全就是个雏儿,还非要装老司机。
她是这般青涩,犹如含苞待放的蓓蕾,让裴子靖很期待她绽放后的惊艳,而为看到她花瓣舒展的那一刻,他也乐意浇灌她。
裴子靖缓缓卸下苏筱柔的外套,当他把外套丢到一边时,一个盒子“咕噜噜”的滚出来,不偏不移的躺到裴子靖铮亮的皮鞋边缘。
盒子是精巧的心形,一看就是装着名贵首饰,裴子靖见多识广,自然能看出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内心的旖旎柔情消失殆尽,裴子靖倏然推开苏筱柔,冷嘲热讽的说:“婚戒都收下了,还不承认你和他旧情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