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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七王爷被她忽然改变的气场给惊到了。
喋赤将她的披风解下,替她整理了一下青丝,这才将无忧扶到了一边的石凳上坐下,这一整个步骤都格外的流畅自然,丝毫的不做作,反而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端庄之气。
“丞相,夫人,请坐。”喋赤将沈缘和祁承都请着坐下了,一时间,整个大亭里只有七王爷和方乾以及他们的人还站着。
“忧儿,你做什么?”沈缘小声的唤着无忧,无忧抬着眼帘看沈缘笑了:“自然是为我丞相府说理。”说罢,她忽然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声音一高一低的,霎时便将沈缘和祁承的心提了上来。
“刘么么,赶紧给少小姐倒杯水。”沈缘从凳子上站起来将无忧抱着坐到了自己的腿上,见她咳嗽心里心疼的紧。
刘么么哎了一声,看了一圈也没找到热水。
无忧喘了两口气,这才好了一些,声音也有些轻微:“不用找了,他们今日就是为了将祖父拿下,又怎么会准备热水,想罢这一张桌子上准备的酒水里面皆放了迷魂散吧,且不说这迷魂散会让人思绪清晰,单说让人失去行动力还是很让人忌讳的。”她从沈缘的怀里站了起来,那一双含水的眼睛里写满了嘲讽:“人不能活的太过于自负,你们当真道我们此次胆敢孤身前来?”
她眼角瞥向了喋赤,喋赤从那众人身后站出来,手一挥,一柄含着剑气的长剑便出现在手中。
众下所有的人堪堪被这剑气逼退了两步。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我的丫鬟武功内里低微,误打误撞的学会了剑气,让你们见笑了。”她眼角勾着,往七王爷那边走了两步,祁承赶紧起身,生怕七王爷伸手便将无忧抓住。
方乾往后退了两步,那原本轻视无忧的心瞬间便提了起来:“你可别忘了,你的父亲平贺将军可是与我们王爷有交易的。”
“交易?”无忧扭头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你们确定是交易?那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我的那位父亲巴不得我早些死去,又怎么会将我拿出去做什么政治联姻,哎呀,说起来,我倒是想起来了,将军府有位庶出的大小姐,甚得我那位父亲的喜欢,可能是七王爷理解错了,父亲与你联姻的可能是我的那位‘庶出‘大姐。”她故意将庶出说的重了,七王爷听到庶出二字,整个人脸色都不好了。
他猛地一回头,看着无忧的眼神里面全是愤怒:“你一个不过卑贱的丫头,竟然该如此对本王说话!”
“卑贱?七王爷似乎是忘了,我乐无忧,是平贺将军府主母所生,是平贺将军府的嫡女!我的父亲是平贺大将军,我的母亲是战功赫赫,官爵三代的左丞相府的嫡女!我外祖父的父亲是三代皇帝的启蒙老师,更是位居高官的老丞相!我外祖母的父亲是当今太后的亲弟弟前朝丞相!而我的外祖父是当今皇上御笔亲封的文相,我的外祖母是皇上御笔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且不说你方乾方丞相这武相的官位继承与你的父亲,单说你七王爷,非皇后所生,又非贵妃所出,也无任何家族势力,到底谁才配得上卑贱二字!”无忧看着七王爷,那每说的一句话一个字都宛如钉子一样扎在七王爷的心上。
无忧见他脸色难看心上痛快:“别以为你顶个王爷的头衔就可以逼人叛主,今日,你大逆不道,企图拉拢忠心文臣武将谋朝篡位,龙天扬,你!罪当该诛!”
方乾听到无忧这话,仿佛是听到了当今皇上的话,双腿一软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
龙天扬哪里想得到,一个不过十二岁的女娃娃,嘴里说出的话句句字字要人命啊!
沈缘和祁承就在无忧的身后,听到小小的无忧说出这番话瞬间便被自己的宝贝孙女折服了,那看着无忧的眼神简直可以说是崇拜啊。
他冷眼看着无忧,那眼神忽然变了,变得格外的冷冽:“只要今日你们全死了,谁都不会知道!”他手一摆,瞬间那周下亭子里的所有侍卫拔刀便冲着几人而来。
无忧被这一阵风带着,脸色尤其惨白,咳嗽声也越加不止。
“咳咳,咳咳,咳咳。”
祁承赶紧将乐无忧抱了过来,他双目带着微微担忧和凉意,沈缘则是一脸冷静的站在一侧,她目光似有似无的瞥向了身侧的喋赤,如今她带来的这些人里只有这个喋赤是唯一能够有希望将几人救出去的。
“龙天扬!你若是动了这个手,明日死的便是你!”
无忧忍住咳嗽那小脸被咳嗽呛得通红。
“忧儿。”祁承倒呼吸了一口气,沈缘更是听她的咳嗽声眼里出现了慌乱。
“你闭嘴!”七王爷眼睛里面满是杀意,怒瞪着无忧,已经写明了必杀无意。
喋赤手中的长剑已经开始蹦出剑意,见那周下的侍卫全部带刀冲了过来立马便将剑挥了出去,只瞬间,这些人便全部倒地,眨眼的功夫已经全军覆没。
无忧看着那倒地的侍卫忽然笑了,稚嫩的笑声在整个亭子里面回响,显得诡异却又动听。
“呵呵呵哈哈哈,真是好笑,总有的人不听劝,非要往这刀尖上撞。”无忧瞥眼看向他。
“这一巴掌打的真是响亮。七王爷,我方才已经警告过你,可是你非不听,那无忧也没什么法子了,只能让祖父如实禀告此事了,想来以我祖父的公正廉洁,皇上怕是听我祖父的更多一些。”她话间全是威胁。
龙天扬看着那倒一地的侍卫,眼神里面除了震惊便是慌乱,慌乱自己的计划竟然被一个病弱的小丫头打乱了!
方乾就在他身边,听到无忧这话,当下心里便打起了退堂鼓,她又见龙天扬那微微慌乱的眼神,二话不说马上打着哈哈往往前走了两步。
“哎,都是误会,一切都是误会,祁丞相,方才我等是在试探您,如今见您对皇上如此忠心,想来心中也甚是高兴的。”他极其不要脸的打着哈哈,然后在无忧的面前转了一圈也不给祁承几人说话的时间,而是直接对着无忧竖起了大拇指。
“这传闻中的十小姐当真是不真的,如今有幸见到十小姐才知那传出话的人眼睛多瞎,十小姐方才那份气势不愧是老丞相的曾孙,简直是巾帼不让须眉。”他悄悄的给七王爷使了个眼色,那侧七王爷见到他的眼神也缓了一口气忽然笑道。
“是啊,方才我们是在试探丞相是否忠心,前段日子里,父皇宣我与大哥觐见,说了朝中结党营私之事,有心让本王试探朝中大臣,如今见了祁丞相当真是忠心,于是便也放心向父皇禀告了。”
他瞬间没了方才那份气势,多的便是轻松和放心。
祁承哼了一声没说话,沈缘则是对他翻了白眼,夫妻俩当真是没将他看在眼里。
无忧缓了一口气,脸色好了许多:“原来如此。”她勾着眼角:“说来也是,怎么说如今的龙栖众望所归都是当今大王爷绝王,绝王的手段也是所有人都见过的,怎么会有不识趣的人与绝王争位子,方才我见七王爷带来的人,武功不高竟是一些杂鱼小将,如今这才想通原来是故意试探我们。”
她话里有意,将七王爷的忍耐极限又刷新了一个度数。
沈缘和祁承站在一边听到无忧的话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他们这个孙女,气人的嘴皮功夫真不是一般的,那说出来话绝对都是真能气死人的。
不过,想到这里,反而是让沈缘和祁承有些开始怀疑,这个乐无忧到底是否是传闻中的那个体弱多病,终日与药罐子为伍,养病在将军府数十年未出过院门的病娇十小姐。
若真是,那她年纪如此之小,怎么能知道如今朝堂的走向,又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且不说那周身的气势非一般小姐可比,单说那不畏场的性子,怕是多少官家小姐都无法相比拟的。
七王爷的手背在身后,听着无忧的话,那双手交叠相握,满满的血痕开始往外渗着血。
他强颜欢笑的模样甚是难看。
“十小姐当真是伶牙俐齿,只不过这身子扶弱,想罢无多久清福可享了。”
“忽然想起来了,我将军府的八姐姐可是神医的徒弟,想来总有法子为我续个几年的命。”她抬着头,双眼天真的看着龙天扬,那无害的模样当真是让龙天扬气的吐血。
祁承将无忧抱起来,甩了甩衣袖:“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今日之事是场荒唐,早些散去为好,免得再晚一些,走都走不了。”沈缘将桌子上的圣旨拿了起来:“可不是,回头本夫人可要去找皇上问问,这圣旨怎的就不好使了。”
俩夫妻一人一句可是临走之前将所有的不爽都吐了出来。
那方乾和龙天扬也不敢说话,生怕说一句错一句,毕竟今日之事被说出去当真是要被皇上拿头问罪的。
可能是因为方才发生的事情,从出府到安全离府一路上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一路上几个人着急回府,哪里有空管什么,一上马车便让马夫着急打马,加急连赶的往左丞相府去。
上了马车,微微暖气才从马车里扬了出来,祁承和沈缘的身子都是抖了两下这才好了一些。
一坐下,那沈缘和祁承便哈哈哈笑了起来,引得刘么么和喋赤都是一脸懵。
无忧坐在两人中间,这才摸透了她这两位祖父祖母的性子,和祁氏完全不是一个性子,这祁承表面上看去很是严肃冷峻,其实内心是一个乖老的孩子,而沈缘,和她的性子一样,看上去风风火火的,内心也是如此。
“忧儿,带你来当真是对的。”沈缘摸着无忧的小脸,扭头看向了祁承:“明日你就上奏给皇上,如今这七王爷当真是胆子大了,这谋朝篡位的事情也该做?”
祁承却眉头皱了起来摇摇头:“此时哪有如此简单,况且如今两派分支皇上又不是不知,若是奏上去了皇上也是要护着七王爷的,如今便还是再慎重考虑一番呢。”
沈缘想了想点了头随机抱过了无忧猛地亲了她一口。
无忧被她亲的脸颊疼却也无奈。
祁承坐在她身边,低着头看着无忧,眼里竟然隐隐带着眼泪。
刘么么原本见两人还高高兴兴的,怎的瞬间老爷就流泪了,赶紧拿出手帕递过去。
“老爷,这是怎的了?如今好好的不好吗?怎的哭起来了?”
沈缘也看过去,知道他是因为所想所念,也不说话只是叹气。
祁承没接过手帕,而是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声音微微喑哑:“本相没想到今生还能见到我这孙儿一眼,见她性子不吃亏,不受软,身边又有武功高深之人保护,喜极而泣。”
“你不仅是想无忧了,还是想芽儿了吧?”沈缘拆穿他,祁承不说话,但是那眼里的目光却在告诉无忧,是的。
她伸出手替祁承擦着眼泪,叹了一口气道:“母亲也在府内,这次是特地回来看您和祖母的。”
祁承听到祁氏在府中,愣了一下,随后却不说话低下了头,眼里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