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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被一只大掌攥紧,头顶上的男人朝慕酒甜压了过来,从薄唇间吐出来的字眼冷淡:“这么决然,你就不怕我放弃对慕氏集团的收购?如果我告诉慕晓东,你回来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他,你觉得他会怒火中烧到什么地步?你回来不就是为了扳倒慕氏集团,扳倒慕晓东吗?如果到时候我再往慕氏集团投资,助他蒸蒸日上呢?”
“你是在威胁我?”
“顾太太如果觉得是就是吧。”
顾少卿很了解慕酒甜对慕氏集团的恨到底有多深,所以他赌她不敢赌。
睫毛颤了颤,慕酒甜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睁大双眸:“顾少卿……”
“我在呢。”
轻笑,掐住她的下巴:“慕酒甜,你敢吗?敢看着害死你母亲的那个人在西城区越发的如鱼得水,敢看着郭碧霜占据着你母亲的位置吗?我听说郭碧霜的孩子快要出生了……”
慕酒甜几乎想要一口咬死面前的男人,长发略带凌乱的披散在身后,嗓音几乎的尖锐:“顾少卿,你什么时候已经卑鄙无耻到如此的地步了,我拒绝你拒绝的还不够明显吗?为什么犯贱的还要缠着我?你是不是觉得你摊上这样一个我很无奈,明明你又深情又温柔,可我却还是不知福的想要一而再的逃脱,最后逼得你不得不威胁我?”
“没。”
和她眉目的烦躁对比,他的情绪带着明显的温和和从容,长指随意的抚摸着她肤质细嫩的下巴:“我记得你说过我是个恶霸,所以顾太太要明白,恶霸的性子从来不过改变,更不会去讲道理,所以你只能够顺从我,明白吗?”
她几乎不想要和他对视,呼吸略带急促,长发下的脸蛋有着说不出的阴:“那如果我说不呢?”
“我会将我说的所有话,都变成现实。”
闭眸,努力平复着心头不断翻滚着的情绪,这样的事情她之前做过好多次,很熟练。
再睁眼,脸上的表情只剩下几分冷艳:“顾少卿,你应该清楚我并不是因为感情而接近你的,从一开始我就带着目的。”
“恩。”他缓缓勾唇:“我知道。”
“所以如果你不是西城区里能够只手遮天的人物,能够帮助我用最快的速度扳倒慕家的话,我是不会选择你的,更会像是那晚接近你一样的去接近任何的男人,同样,也会在他们希望利益交换的时候答应下来……”
“酒甜。”他的脸色终于微沉下来,打断她的话:“你以后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那就希望你看紧我了。”
慕酒甜缓缓的笑,今天的事情她看得很清楚,她逃脱不了,至少在慕氏集团被扳倒之前逃脱不了。
那么,既然这样,她认了。
却不代表会给别人好日子过。
舒缓着气息:“我不喜欢苏安然,这一点想必顾少很清楚,既然闻秘书在你的吩咐之下答应了苏安然的要求,那么顾氏集团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还麻烦顾少选择。”
顾少卿对待苏安然,就像是巴特莱对待她一样,心怀愧疚。
不,还不一样,苏安然只不过是柳梦榕的替身而已。
一身极浓的贵公子气息,顾少卿单手插在口袋中,凝眸看着消散一身怒火,再次变得疏离起来的女人,噙着炙热的眸底:“今天下午我就让人将她调到分公司。”
“不,顾少似乎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腰间的铁臂没有松开,就这样在他的怀中,慕酒甜素白的手指轻点在他的胸口:“不仅是总部,就连分公司也是一样的。”
轻笑:“换句话说,要么你开除她,要么你开除我。”
一瞬间,她的决然让他心底一慌,端详着女人脸上的表情,温凉的没有任何温度,却又似乎有着一种山雨欲来前的平静,心尖上混合着某种说不出的情绪,他嗓音隐着不明显的退让:“慕氏集团的事情没有落幕,你不能够离开顾氏集团。”
“那这么说,顾少同意开除苏安然了?”
顾少卿没有开口,黑泽的眸子凝视。
睨了两秒,她瞬间失笑:“好,我明白顾少的意思了。”颔首:“既然这样,今天下午我递交辞职信。”
再次将人推开,慕酒甜抬脚朝着门外走去,素白小手按在门把上,没有动。
背对着男人,她轻言轻语:“顾少,我奉劝你一句,有的时候别太贪心,既想要偿还对柳梦榕的愧疚,又想要将我捆绑在你身边。鱼和熊掌兼得,早晚有一天会噎死你的。”
她等着那天的到来。
抬脚离开办公室,反手将门带上,还没有走两步,苏安然便再次挡在了她的面前,双手拿着一份文件,可眼眸却若有似无的朝办公室飘去。
直到慕酒甜温凉的视线在她身上凝视了良久,她才反应过来,讪讪的笑:“慕总,这是最近我手头合作案的文件,需要您签下字。”
这样的事本不该直接送到慕酒甜面前的,而是全部交到乔萧禹那里,经过整理和分类后再往上呈。
苏安然来堵人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长发遮盖住半张小脸,慕酒甜静谧的轻笑,默不作声的直接拿过文件,一目十行的扫视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便将文件送还了回去:“拿回去重做,将最基本的金融理念搞清楚再交给我。”
还未到午休时间,办公室所有人都在。
苏安然脸色瞬间一僵:“慕总,我知道你向来看我不顺眼,因为顾总的事情也好,因为我不招您喜欢也罢,但这都是我们个人之间的事情,还麻烦您不要牵扯到公事上。”
“你觉得你没有做错?”
她挺直腰板,在所有人视线中:“还请慕总给我指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原本我看在你曾经跟过顾少卿的份儿上,不想给你过多的难堪。”毫不留情揭穿她极力想要隐藏着的身份,慕酒甜惫懒的低笑:“既然你现在这么给脸不要脸,那么就别怪我让你下不来台。”
将文件从她的怀中拽出来,随意的翻开:“你做的文件漏洞一大堆,别说是我,就算是你拿给金融部的任何人看,都会让你回去重做,这里……”敲了下A4纸,声音清脆:“我麻烦你弄清楚什么叫做零成本期权,既然想利用买入卖出来合理化这笔交易,就要以三十人民币的价格买进认沽期权,再以三十八人民币卖出认购期权来对冲这笔交易。”
用微笑的姿态面对着面前的女人:“这样三十人民币的价格才会受到免费的保护,结合股票现货,就构成了领口策略,而你看看你自己做的。”
哑然,苏安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看着身子随意倚在门框上的男人两秒,她咬着唇:“慕总一休息便是一个月,我刚刚才来,很多事情慕总都没有教授给我,所以很抱歉耽误了慕总的时间。”
“教授?”
慕酒甜咀嚼着这个字眼:“苏小姐以为这里是大学的课堂,我是你的大学教授吗?如果所有招聘进来的职员都需要我手把手教的话,那我宁可一个人都不招,也好过教一些愚不可及的所谓学生来的舒服的多。”
“你……”苏安然的手段还是太过弱齿,在慕酒甜面前根本无法与其抗衡。
她咬唇,看着将她们之间对话从头听到尾的男人迈着闲适的步子走过来,没有瞧她一眼,抬臂便想要搭在慕酒甜的腰间,却被慕酒甜径直躲开。
可顾少卿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的恼意,手自然而然的插在口袋中,侧眸,温润如玉:“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凤龙轩如何?”
“随意。”
毫无诚意的回答,眉目噙着的都是凉。
两个人抬脚便准备离开,苏安然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擦肩而过男人的衣角,嗓音绵软:“顾少,我是不是给您丢脸了?抱歉,是我的基本功没有学扎实,不怪慕总丝毫不给我脸面的骂我。”
只可惜,男人没有丝毫理会她的念头,一双深邃温淡的眉眼全部落在不远处的慕酒甜身上。
有些好笑,慕酒甜冷眼睨着面前的画面,懒懒的挑眉:“顾少,人家苏小姐询问你呢。”
闻言,男人这才侧眸,沉寂的眸底没有丝毫的温度:“酒甜说的没错,你并不适合呆在金融部,我下午让人事部帮你办理手续,你去后勤或公关部吧,又或者是你选择其他部门。”
“顾少……”苏安然几乎惊呼:“你答应我……”
“我只答应你在顾氏集团工作,并没有说过是什么部门。”
将衣角从她的手中抽出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午闻秘书会安排人带你去办理手续。”
直到点完菜,慕酒甜回忆起苏安然那张夹杂着不可思议又惶恐又狰狞的面孔,都觉得可笑的厉害。手机震动了下,埃尔德的短信,她扫了眼,垂眸回复着。
头顶上男人的声音突然的响起:“婚礼的日子定在两个月之后,春天不冷也不热。”
“顾少这是通知我吗?”回复完短信,重新抬眸看向他:“在我……”
戛然而止,所有的笑容凝固在原地。
桌子的最中央摆放着一个粉蓝色的小锦盒,颜色很漂亮,不大也不小,就只能够装得下戒指。
修长的手指将其打开:“这是我按照你的喜好专门定制好的,看看你喜不喜欢,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可以修改。”
戒指的设计不尽繁复,用碎钻拼造而成的一龙一凤,尾巴交缠在一起,烘托着镶嵌在上面的纯蓝宝石,明明是两种感觉的材质,却搭配在一起有着浑然天成的美感。
“喜欢吗?”
心尖忍不住颤了下,慕酒甜无法开口强迫自己说不喜欢这样的反话,想也没想的起身,捏紧手包,干笑:“我有些不舒服,去趟洗手间。”
“好。”
在男人漆黑的视线中,慕酒甜几乎是慌不择路的离开。
没有任何女人能够抗拒戒指和钻石的蛊惑,就算那不是自己心爱男人所送的,也抵挡不住看到的那刹那间的怦然心动。
将手擦干,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用手摸了摸长发,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带着还未平息的喜欢,深吸了一口气。
“慕小姐?”
略带惊讶的嗓音突然在身侧响起。
慕酒甜侧眸过来:“薛小姐。”
“还真是巧,慕小姐是和顾少一起来的吗?”薛初雪依旧挂着她那张冷清的假面,微笑的弧度就像是提前计算过的:“这样看来,慕小姐应该是和顾少和好了,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