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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在五年前游轮爆炸前是西城区底蕴最深的家族之一,盛父身居高位,盛母则是军界受人追捧的枪械设计师,虽然不是只手遮天,却显赫无比。
盛伊人靠着盛家遗孤和祁睿峰的名号,自然能够混的风生水起。
而且将企业的地址选在国外,就算是有对盛家心怀不轨的人,也鞭长莫及。
接触将近十五年的时间,慕酒甜还是第一次知道盛伊人有如此聪明的时候。
“当年她拿着我留给她的钱,和祁睿峰谎称身无分文无路可走,谁知道竟然偷偷摸摸自己开了这样一家公司,聘了位盛家对其有恩的经理人,五年之间弄得风生水起的。”
盛怀暖的眼睛中带着嘲弄,毫不掩饰,指尖在酒杯上扣了扣:“最可笑的是祁睿峰竟然信了她的鬼话,就像是养金丝雀一样把养在家中五年的时间,好吃好喝,捧于掌心。”
两个人一杯接着一杯,因为心中有事,所以很快便都喝醉了。
一个小时后,靠在自己肩头的女人眼角眉梢都噙着深深的醉意,一双妩媚的眼眸半眯,哑着嗓音叫着她的名字:“酒甜啊,我给你说,天下乌鸦一般黑,都他妈是王八蛋。”
慕酒甜真的觉得她醉的不轻,随口应了句。
从她的口袋中将手机摸出来,身侧醇香的酒气萦绕着,慕酒甜挽的好好的长发散乱下来,她抬手撩了下,慢吞吞的在号码簿中寻找着唐孟的电话。
那头直到快要自动挂断才被人接了起来,声音带着点淡漠疏离:“有什么事吗?”
“唐先生。”嗓音含糊着,白嫩的小脸绯红,醉醺醺的叫着对方的名字:“你有空来暮色一趟吗?怀暖……嗝,醉了,你给来接她。”
浅薄的呼吸,男人的声音良久没有回应。
慕酒甜敲了敲手机,喂了两声,将压在身上沉甸甸的人推开,有些委屈巴巴的抬眸抱怨:“怀暖,你好重哦。”
“我不重。”
对方还不满起来,晃着酒杯:“上回唐孟那家伙抱我,还说我轻的很。”
“那他应该是骗你的。”思维迟钝着,慕酒甜下意识的朝手机里的人讨要正确说法:“你说是不是,唐先生。”
指尖捏紧,祁睿峰英俊的脸紧绷着,幽深的眸子眯的狭长。
唐孟。
咀嚼着这个字眼。
也不知道是慕酒甜眼睛恍惚还是脑子被酒精麻痹,想要给唐孟打电话,却莫名其妙的打到了祁睿峰那里,他呼吸微沉:“你们在暮色?”
“对啊。”
“哪个包厢?”
乖乖巧巧将详细地址透露给对方,慕酒甜自认为打对电话的将手机扔到一旁,皱着五官,将盛怀暖递上来的酒推到一边,娇嗔着:“我不喝了,你放心,我会帮你把当年付出去的东西成倍的要回来,我都让狄克斯调查好了,盛伊人手中只有壬丰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只要咱们能够买到超过百分之五十的。”打了个酒嗝,她醉意迷离的笑的好看:“你就能够成为壬丰公司新老板,到时候你想把公司改名为什么就改成什么。”
壬丰,盛伊人和祁睿峰。
听着就难听。
“行。”盛怀暖一口答应下来。
桌子上一共十二瓶,光她一个人就喝掉超八瓶的量,酩酊大醉到几乎认不出慕酒甜的人,上手摸了摸她的脸,红唇高高的上扬:“我就知道我的小酒甜最厉害。”
包厢门被推开的动作很轻,两个女人都醉的神志不清晰,自然没有注意到,慕酒甜还和盛怀暖一唱一和的夸耀着对方,直到头顶上笼罩一片阴影,伴随着冷沉到几乎能够滴出水的嗓音:“你们两个人在干什么?”
一双深眸眯起,顾少卿按捺住想要将慕酒甜拆了的情绪,音节几乎是从嗓音里逼出来的。
冷眼看着面前的画面,两个女人脸色绯红的上下交叠在一起,盛怀暖的手还抚摸着慕酒甜的小脸……
要有多暧昧,便有多暧昧。
慕酒甜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认真分辨着三步外的五官,歪着头像是思考:“顾少卿?”
“醉成这个德行,还能够认出人来,我是不是该夸夸你?”
眉梢紧蹙,他上前就准备将她从盛怀暖的身下拽出来。
可盛怀暖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心性,也一把拽住了慕酒甜的另外一条胳膊,覆着酒意,眼角眉梢淌着一层说不出的妩媚,大声的叫嚷着:“顾混蛋,谁叫你过来的?”
顾少卿一言不发,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眸底的暗色带着明显的不悦。
但她却回了个毫不屈服的眼神。
面对着两个醉鬼,顾少卿就算是有满腔的怒意都发泄不出来,大掌一用力,将慕酒甜抱在怀中,单臂搂着她的腰身,深寂狭长的眸淡淡的看了眼愤懑的盛怀暖:“睿锋马上就过来,你可以在这里等一会儿。”
“祁睿峰是个下半身思考的蠢货,看来你也是。”
“谢谢夸奖。”薄唇扯出几分弧度,他懒得多看她一眼,将怀中已经明显喝醉到迟钝的小女人打横抱起来,抬脚便要往外走。
未出门,就正好碰到赶来的祁睿峰。
身上带着股明显的冷意。
脑子混沌思维迟缓着,但慕酒甜却很清楚,此时此刻抱着她的男人是顾少卿,乖巧的拦着他的脖子,将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胛骨上,秀气的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点泪来:“好困啊……”
多睨了眼,男人的嗓音柔和下来:“我现在带你回去休息。”
“好。”她仰着脸顺从的笑了笑,唇齿间弥漫着酒香,张口刚准备继续说什么,便听到身后有玻璃砸碎的声音。
顾少卿的脚步停了一瞬。
帮面前男人的脑袋开了个瓢,盛怀暖忍不住的讥笑,眸底张扬着嘲弄:“有空还是抱你那半夜都要分前后面的盛伊人吧,少碰我,我嫌脏。”
“盛怀暖。”
额角淌着血,不多,窗外的阳光投射到他的脸上,明明灭灭:“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乖乖的跟我走。”
“凭什么?”盛怀暖睨着面前熟悉到骨子中的男人,抬手撩了撩卷发,酒精几乎冲进了脑子中:“我昨天被关禁闭的时候和你说的很清楚,当年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你却只相信你的宝贝盛伊人,既然这样,又来找我做什么?”
忍不住的笑出声:“犯贱吗?”
祁睿峰的脸色渲染上肃杀的气息,一步上前:“盛怀暖,我看在当年的情分上对你多加容忍,但你别蹬鼻子上脸。”
唇角染血,凌冽着刺眼的寒芒:“你以为你现在有这样的地位就能够放肆无度了?有着莫老的支持,你就无视了如果不是我帮你当上一把,有多少心心念念的都是弄死你?”
“所以,我需要谢谢你?”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盛怀暖轻漫的笑:“谢谢你还有你那位小宝贝,没有插上一脚,让我死的更快点?”
下一秒,手腕被攥住,徒然的用力,力道狠决的将她直接扔进沙发里。
弹力颇大,盛怀暖被震得头晕目眩。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压上了男人沉重的身躯,灼热的呼吸声在耳边,咬牙切齿:“警告你,别什么事都牵扯上伊人,她没有得罪你,你别像是个疯狗一样的乱咬人。”
素来淡漠的脸,却因为盛伊人,酝酿出各种表情。
在他的眼中,她像是疯狗?
被酒精晕染出的血色一瞬间褪的干净,盛怀暖就这么冷冷的睨着他,耳边回荡出全是刚刚他的话。
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祁睿峰从沙发上爬起来,修长的手指掸了掸毫无褶皱的衣角,心底毫无想要送盛怀暖离开的念头,和顾少卿颔首过后,抬脚便朝着门外走去。
“祁睿峰。”
突然有人唤他。
脚步停住,没有转身。
慕酒甜拍了拍顾少卿的手臂,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双脚着地后去将盛怀暖扶了起来,手指捋着她脸颊边凌乱的发丝,没有去看他的表情:“如果你还有点良知的话,好好想想,不说怀暖的事,当年781战事中,是谁护着你从边境回来的?”
门把手近在咫尺,眸深如墨,却褪去了所有怒意。
祁睿峰嗓音仍然紧绷:“是盛叔。”
“那逢年过节,又是谁帮你照顾祁爷爷的?”
身躯微僵:“是欢姨。”
祁睿峰父母去世的早,从小盛父盛母将他当做是自己亲生儿子一般的照料。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照料来照料去,照料出这样一只反咬的狼,看着那背影,慕酒甜觉得有些好笑:“祁睿峰,你知道你每年清明和忌日都有给盛叔欢姨上坟的习惯,那你敢堂堂正正的在他们坟前告诉他们,你有善待他们唯一的女儿吗?”
浅笑:“他们当年的人情债,就是让你这样偿还的?”
嗓音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刻薄,慕酒甜含着酒气的嗓音凉薄到让人烦躁的地步。
背对着的背影扯了下领带。
安静的空间中只有着慕酒甜温温微笑:“祁睿峰,所以说,怀暖想要怎么骂你,你都只能够忍着,在你没有还完人情债前,你他妈有什么资格炫耀你的情深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