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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达十个小时的飞行,紧绷而疲惫的身子得到了缓解,却依旧劳累的厉害。
见到狄克斯的第一面,便直接将手中的行李递给他,慕酒甜素白的指尖按着额角,脑袋眩晕着:“酒店房间订好了吗?”
“当然给你准备好了。”
“订好了,慕总。”
狄克斯和乔萧禹同时说话,引得慕酒甜偏头看了后者一眼,白净的侧脸在阳光下不施粉黛:“乔秘书,你将订好的酒店退了吧,到狄克斯的地盘上,让他掏钱就行。”
“小甜甜说的对。”狄克斯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搭在慕酒甜的身上,眉目飞扬着,带着法国最起码的绅士和浪漫气息:“你们慕总向来喜欢宰我。”
“你可以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狄克斯立刻举手投降,朝着乔萧禹点了点头后,和慕酒甜并肩走:“我给你订的是你最喜欢的那家酒店的顶楼总统套房,按照你的要求,落地窗朝阳,拉开窗帘就能够看都塞纳河。”
“嗯,挺好的。”
坐上车,慕酒甜杏眸磕着,秀眉间隐约敛着的都是颓然的神色,姿势不怎么舒服的靠在椅背上。
睨了她一眼,狄克斯原本想要带她们先去逛逛的,现下所有的念头都打发了,朝着司机吩咐一声,然后转过头来:“你先回酒店休息,什么时候睡醒了再什么时候和我联系,我带你去吃饭。”
“我怎么说都在这里住过五年的。”睁开眼,眸底里有着血丝,慕酒甜勾唇笑笑:“别把我当成从来没来过的样子。”
“你这人……”
狄克斯啧啧了两声,刚准备继续说什么,旁边乔萧禹便突然插嘴,语气有着少许的紧急:“慕总,您开手机了吗?”
“我调的是飞行模式。”
因为在飞机上还需要看些报表,所以慕酒甜并未关机,下了飞机也忘记调整回来。
掏出手机,将飞行模式关掉,没几秒钟,就跳动进来数条未接来电和短信。
发信者通通都是顾少卿。
乔萧禹也将手机递了过来:“闻秘书上午给我发短信说,要您下了飞机给顾总回个电话。”顿了下:“顾总不知道您今天出差,醒来没看到您,一天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好像训斥了好多员工。”
又是这样,慕酒甜记得上一次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闻秘书求情都求到了自己的跟前。
“嗯,我知道了。”
浅薄的回应着,脸上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慕酒甜翻了翻顾少卿的短信,大致都是一个意思,问她何时落地,问她具体住在哪里。
也挺无趣的。
“我是昨晚临时要的文件吗?”
文件被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顾少卿的眉眼净是浓稠的戾气,抬眸睨着面前身宽体胖的业务经理:“还是今早要的,给我做成这个样子,我看你是准备卷着铺盖走人了。”
如果上次是不吐脏字被骂的狗血淋头的话,那么这次便是充斥着阴鸷的无差别攻击。
业务经理满额头都是冷汗,一个劲儿的鞠躬道歉:“抱歉,顾总,这次都是我的不是,我……”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将他的话打断,他便仰头看着那压制着一层阴霾的男人在拿起手机后瞬间柔和了眉目,喉间低低的溢出点笑意,走到落地窗前接起手机:“终于舍得开机了?”
“我刚刚下飞机。”慕酒甜的嗓音温凉着,小脑袋靠在椅背上:“现在准备去酒店休息一下。”
休息。
顾少卿忍不住想起昨天的事情。
朝着业务经理摆了摆手,垂眸,睨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温和的五官噙笑:“还疼吗?”
慕酒甜下意识脸色微红,掩饰般的侧脸朝向车窗,小手拖着下巴:“还好。”顿了下:“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了,我就先挂了,马上就要到酒店,我办理入住手续就准备休息。”
两个人前前后后的对话不超过三句,而且语调温凉的沁入心脾。
完美的线条慢慢敛了起来,顾少卿单手插在口袋中,轻笑了下:“顾先生是有什么地方没有伺候好顾太太吗?”
“没有啊。”慢慢的笑,她嗓音温温的:“我只是坐了十个多小时的飞机,有些累而已,而且还有着时差,脑子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力气。”
慕酒甜的话,顾少卿也没说信或者是不信。
将电话挂断后,素白手指捏着手机,慕酒甜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红唇的弧度淡的几乎没有。
整整一天的时间,顾氏集团从上到下都能够察觉到顾少卿的坏心情。
单手捏着方向盘,顾少卿一通电话拨了出去:“在哪儿呢?出来陪我喝酒。”
“没工夫。”
祁睿峰一口反驳,揉着眉心,嗓音淡漠着嘲弄:“慕酒甜将你的房顶拆了?火气这么大。”
“我倒是想要她将房顶拆了。”
也好过她现在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
没将祁睿峰拽出来,顾少卿半眯着眸子一打方向盘,径直朝着暮色驶去。
西城区标志性的场所之一,在黄昏后格外的热闹,跟着侍者朝着定好的包厢走去,亮着橘红色灯光的走廊,正巧一个包厢开门,迎面便看见一袭妩媚红裙的女人。
“顾大少。”盛怀暖看见他也不再往外走,倚在门框上,抬手晃了晃:“在这里看见顾大少,还真是巧的很。”
挑眉:“今天不需要陪娇娇弱弱的苏小姐了吗?”
“你在这干什么?”
“反正没准备找个牛郎。”
为了防止顾少卿往里看,盛怀暖专门将包厢门关上,依旧笑颜如花着,可能是沾了酒的缘故,脸色微红,敛着妩媚的痕迹:“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顾少卿眉梢蹙了起来,头顶上的灯光昏暗,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眼神微凉:“有什么话就说清楚,我没工夫和你在这里玩猜来猜去的游戏。”
“对酒甜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因为慕酒甜,盛怀暖也没有功夫和他纠缠,垂眸睨着自己新做的指甲,肆无忌惮的轻笑着:“别给我说什么你喜欢她,爱她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别说是问我,就问问你自己,恐怕都不会信的。”仰脸看着他,毫无惧意:“用交易将酒甜困在你身边,还光明正大的养着个替身,处处让她退让,再说爱这样浪漫的字眼,我都替你脸疼。”
顾少卿眉目几乎没有变化,平仄的嗓音低沉:“看在酒甜的面子上,我不和你纠缠。”
上前一步:“不过你有一句说的很对,我的确挺喜欢她的。”
“所以呢?”掀了掀红唇,一张精致水媚的小脸露出讥诮的笑容:“你爱她的方式就是一个劲儿的欺辱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男朋友的身边有着别的女人?”
“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盛怀暖撩了一把长发,要笑不笑:“只是想告诉你,你能够做到的事情西城区未必没人能够做到,她完全没有必要在你的身边停留下去。你呢,原本和酒甜交易就只是因为她通身的气质很像柳梦瑢,现在你找到了个长相和柳梦瑢相似的女人养着,也犯不着继续将酒甜扣在身边。”
“你们各退一步,放彼此自由不好吗?”
顾少卿身侧的手指慢慢蜷了起来,眸色晦暗。
原本就烦躁的心情翻滚,四周的气氛猛然被压制到阴郁的叫人不敢轻易呼吸的地步,他从口袋中摸出根香烟,干燥而冷然的烟草气息飘散。
他幽深的眸子缓缓眯的狭长:“酒甜让你来的?”
“不是。”盛怀暖玩着自己脸颊边的卷发:“她从小母亲去世,父亲嫌弃的,心思向来隐藏的深,不过我和她多年的闺蜜,多多少少也能够猜出来一些。”
高跟鞋扣在地上慢慢的上前,染着大红色丹寇的手指点在顾少卿的心口上,从旁的角度看起来格外的暧昧。
红唇微启,吐出来的气息幽香:“顾大少,既然你对她没几分真心,又何必这么强迫呢,别那么优柔寡断的让人嫌恶。”
眸底的色泽透不进任何的光,一把扣住身前的手,冷冽的脸庞仿佛能够滴出水来:“盛怀暖,你管的太宽了,倒是你……”
“你们在干什么?”
盛怀暖猛然被人从后面拽了一把,手腕被扣着,祁睿峰眼眸寒凉,倒映着两个人的身影。
脚步踉跄了下,勉强扶住墙壁才站稳身子,一抬眼便瞧见不想见的人的身影,她眉梢瞬间蹙起:“祁少这是做什么,我好像也没做什么违法犯忌的事情。”嫣然轻巧的笑着:“还是说,你怕我勾引你兄弟才这么着急。”
顾少卿明白祁睿峰是误会了。
主动后退了一步,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未吸完的香烟:“我们刚刚在说酒甜的事情。”
“不,是我在劝你离开酒甜。”
强行将手腕从祁睿峰的大掌中抽出来,被攥的生疼,向来保养细嫩的肌肤很快浮现了浅薄一层红肿,垂着眸揉着,盛怀暖嗤笑一声:“你们两哥们果然是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盛怀暖!”
祁睿峰的嗓音森然下来,眸底印着无声无息的暗色。
“怎么,我说错了吗?”盛怀暖不服输的仰眸,精致的小脸娇贵张扬,眯着眸子缓缓的笑:“一个脚踩两条船还当风雅,另一个吃干抹净却反咬一口,对于这样的行径,我是该夸你们做得好吗?”
说着,便配合的鼓掌:“两位还真是好得很,一个富可敌国,一个只手遮天,能够将女人玩转在手心中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和酒甜作为被你们玩弄的代表,是不是还要反过头来对你们点头哈腰谄媚无比的感谢?”
她的嗓音轻薄着,微挑的丹凤眸底毫不掩饰的凉薄和刻薄。
祁睿峰的瞳孔骤缩:“你是不承认前天的事情你是故意让伊人看到,还是觉得我调查出来的事情是假的?”伸手去拽盛怀暖的手臂,眸底敛着薄薄的寒冰:“看来你比五年前还要狠毒,至少五年前的你还能够称为敢作敢当。”
“别碰我。”
她立刻抗拒着。
半空中,祁睿峰的手臂被突如其来的大掌截住。